她進了浴室,洗漱後穿上長褲跟靴子,上半身套上毛衣,然後才走出去,男人在門口等著她,見她出來便直接將一家黑色的厚實的大衣披在她的肩膀上,“天冷,換件羽絨服?”


    她已經自己伸手把衣服穿好了,淡漠的道,“不用,穿這個就好,在室內能多冷。”


    他嗯了一聲,轉身又拿了條圍巾出來,嚴嚴實實的圍在她的脖子上,她大衣的扣子沒扣上,他又抬手把扣子全都扣好,“喝點粥就過去。”


    盛綰綰嗯都沒嗯一聲,徑直從他的身側走了過去。


    薄錦墨辦事的能力跟效率無需置疑,半天加一個晚上的時間,葬禮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她的大衣跟長靴都是黑色的,圍巾是深灰色,短發下的臉接近素顏,但仍舊很美麗。


    晚安也很早就過來陪她了。


    來來往往的賓客,有不少是她熟悉的,爸爸在世時交好的很多叔伯都被薄錦墨送進了監獄,當然也沒有沒參與當年的事情所以安然無恙的,這些人有部分在盛家落魄之後就很少來往,隻有極少極少在她跟薄錦墨離婚後來看過爸爸。


    不過今天,他們全都來了。


    看薄錦墨的麵子吧,畢竟誰都知道他是舉辦這場葬禮的負責人。


    真情也好,假意也罷,每一個前來吊唁的人她都鞠了一個躬。


    薄錦墨中途回來的時候發現她站著,眉頭都要擰在一起了,立刻吩咐手下搬了條椅子過來。


    站久了其實會勞累,雖然大概由於她的體質問題基本還沒出現什麽妊娠反應,但三個月的身份自然是個問題,不過,她仍是清清淡淡的道,“出於禮節,我是應該站著。償”


    男人的手直接搭在她的肩膀上,雖然沒有直接將她按下去,但壓迫的意味也相當明顯,“你覺得你爸爸坐在這裏,會忍心看著你懷著三個月的身孕一直站在這裏嗎?”


    她爸爸……


    葬禮上自然有她爸爸的遺照,就擺在最中間的地方,她抿唇,眼神有所波動,但起伏不大。


    薄錦墨不想在這樣的場合強逼她,側首無聲無息的看了眼站在她身側的慕晚安,眼神的意味很明顯,他的話她不聽,她說的話就不一樣了。


    晚安思量了下,還是開口勸道,“你現在懷孕熬不住這樣整天的站著,先坐會兒休息吧,不然盛叔叔看著,真的會心疼。”


    她終於轉過腦袋,看向擺在中間的大幅遺照。


    的確是錯覺,黑白的照片裏,爸爸的模樣好像慈眉善目起來,正愛憐的看著她。


    中間顧南城跟陸笙兒過來了。


    雖然參加葬禮基本都是穿著一身黑,但同樣的色係還是很容易讓人覺得有種般配和諧的錯覺,她大概知道為了這個孩子,薄錦墨可能已經跟陸笙兒分手了。


    她淡淡的想,如果她不回來,薄錦墨應該不會跟陸笙兒分手,那麽顧南城跟晚安也自然是一對。


    爸爸不在了,哥哥在紐約,這個地方既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除了晚安,但她留在這裏,隻會更影響她的幸福。


    一抹高挑惹眼的身影躍然進入她的眼簾,她手指一動差點站了起來,但很快壓抑下這股衝動。


    晚安很快在她耳邊低聲道,“綰綰,米悅來了。”


    米悅是昨天晚上薄錦墨出去之後,她打電話聯係上的。


    一來讓她替哥哥過來參加爸爸的葬禮,二來她有事請她幫忙。


    之前晚安已經跟她解釋過米悅跟哥哥的事情,雖然她也有點怨米悅當初把哥哥送進監獄,但既然哥哥都不怪她了,她也沒什麽立場怪她。


    米悅跟四年前的氣質很不一樣了,同樣一身黑色的大衣,長長的發卷成大波浪,氣息帶著些年輕女人的嫵媚,但可能是帶有四分之一混血的原因,比一般的亞洲女人五官愈發深邃,眉眼中有一層英氣。


    她這才站起來,低聲朝晚安道,“她要過來拿我哥的一些東西,晚安,我上樓找找看,這裏的客人你幫我看一下。”


    米悅伸手牽她,兩人上樓。


    一直到進入到二樓已經空了很長時間的盛西爵的房間,米悅反手關上門,挑眉問道,“你眼睛看不到,又懷著孩子,還想一個人離開那男人?”


    懷著孩子倒不是多大的事情,主要是她眼睛看不到。


    盛綰綰看了她手指一眼,“你手上的戒指是我哥挑的吧,令人絕望的直男審美,你也不嫌棄。”


    米悅先是麵上一窘,像是被人拆穿了什麽,隨即猛然回過神,眼角挑高,“你……看得見?”


    她點點頭,“今天早上睜開眼,世界一片清明。”


    從昨天暈倒後再睜開眼睛開始,她好像就在慢慢的恢複了,雖然不知道能恢複到什麽樣的程度,但也已經足夠她看得到。


    所以她才斷然下了決定,又打了個電話給米悅。


    米悅還不太信,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手被精準的抓住,她這才相信,笑了笑,“恢複了就好,眼睛看不到真的怪麻煩的。”


    “我請你幫我幫忙做的事情怎麽樣了?”


    “你那個戒指……”


    “是婚戒。”


    米悅雙手環胸,眯眼笑道,“賣什麽不好賣婚戒,你是不是存心報複那男人啊?”


    “我不想動我名下的錢,大金額的轉動他肯定會知道,其他值錢的東西我都沒帶走,被他一起買下來了。”


    那枚永恒的眼淚,是她哥哥走之後,晚安有一次專門上門送還給她的。


    【這戒指我不是賣掉了?】


    【嗯,我又買回來了,因為薄錦墨在找,我擔心他從這個戒指身上找到你,所以就買了回來。】


    【你買的,你收著吧,是筆不小的財產。】


    【可這是用薄錦墨的錢買的,你要給他的話……你還他,或者扔掉吧,他這筆錢本來也是他讓我給你的,我無權處理。】


    她也沒扔,順手扔屜子裏了,現在還在米悅買的別墅裏。


    別怪她賣二次賣薄錦墨的東西,都是因為他所以她名下的錢才不能動,上次那種做法……已經不能再來一次了。


    更何況,賣戒指……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如果看上去是報複,那就當是報複吧。


    米悅點點頭,“我已經讓人估價了,你前夫當初是七千萬買的,已經有收藏家出價五千萬,如果還有的漲就當是我賺了中介費,錢我可以墊付,賬戶已經開了,你直接拿這張卡取錢就行。”


    說完,她從包裏拿了一張銀行卡出來遞給她,“用這個很方便,國內跟大部分國家都能直接取,隻要你不去特別偏僻跟窮酸的地方。”


    “ok,謝謝你。”


    她剛伸手去接,就突然聽到一聲尖叫。


    兩人相視一眼,盛綰綰冷靜的道,“是陸笙兒的聲音。”


    米悅挑眉,“叫的還挺淒慘,去看看?”


    “好。”


    她們出去的時候,剛好看到迎麵過來的晚安,她呼吸急促應該也是聽到聲音上來的。


    晚安看了她們一眼,抿唇便要進去。


    盛綰綰顧不得其他,幾步衝上去攔住她,“晚安,等保鏢過來在說,不知道她在叫什麽。”


    晚安有些猶豫,開口問道,“陸小姐,出什麽事了?”?裏麵的尖叫再度響起,這次晚安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門。


    她一眼看到地毯上遊走的蛇,米悅跟著尖叫,她連忙一把將最前麵的晚安往後拉。


    盛家別墅,怎麽會有蛇。


    這座別墅她待了十幾年,更別說現在是冬天,蛇根本不應該出現,她緊緊的抓著晚安的手臂,臉色蒼白,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寒而栗。


    這種感覺不是對蛇本身的恐懼,而是好似有一股冰冷黏膩的東西爬行在她的身上,但他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


    薄錦墨跟顧南城很快的趕到,兩人起了簡單的爭執,最後顧南城看了她一眼,才淡淡的嗤笑,“守著你的女人跟孩子就行了,她悲痛過度,你不怕他再受驚嚇嗎?”


    晚安幾乎是條件反射就一步上前攥住了男人的衣角,開口想要阻止他。


    眼睛能看到,她比眼盲的時候看的更清楚,晚安對著這男人麵上冷淡,但心裏始終都是擔心他的,要不是太擔心,以她的性格基本不可能阻止一個男人去救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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