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


    顧南城神色沒有變化,仍是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倚在那裏睨著他,語調溫淡,眼底極寒,“那你解釋一下,昨天淩晨盛世官方發布的那份聲明是什麽意思,一次性發完我都懶得說你,但現在盛綰綰把剩下的東西都帶走了……”


    他語調微微的頓了頓,站直了身軀,邁著慢悠悠的腳步朝他走過去,眯著眼睛懶洋洋的嗤笑,“你是不是要掛了,所以淨做些蠢事?”


    說罷,眼神悠然一變,溫和秒成凜冽,直接一拳揮了過去。


    薄錦墨不知道是猝不及防還是沒有防備,被擊到後退了兩步,然後退到了身後的床上,淡淡的血腥充斥著喉嚨,又不在意的抹了下唇畔鼷。


    “笙兒怎麽樣了?”


    顧南城一臉冷漠,仿佛剛才的溫和跟調笑隻是他的麵具,唇角微勾,深寂寒漠,“我現在更想知道你是不是腦子被糊住了。逆”


    坐在床上的男人仍然是冷峻而麵無表情,隻是垂著的眉眼顯得很疲倦,“你回去吧,我想靜靜。”


    顧南城淡漠瞥他一眼,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身後又傳來有些深啞又淡然的嗓音,“這段時間,你替我照顧笙兒,我有些事情要處理。”


    顧南城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邁著長腿離開。


    他走後,整個別墅就再也沒有任何的聲息,像是一座華麗的墳墓,被漂亮的夕陽籠罩著,卻又探不進光線。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身側的被褥,重重的用力,直接手指緊繃,關節泛出可怖的白,連著他英俊而一貫淡然的五官輪廓都仿佛一點點的冷硬了起來。


    雙眼裏的血絲也更多了。


    身軀一鬆弛,他倒在身後柔軟的床褥上。


    從進臥室的第一個瞬間他就察覺到了,少了那麽多東西,像是完全空了,然後他的身體裏像是也被掏空了,繼而瘋狂滋生出一種陌生的空虛。


    他想,盛綰綰那女人真是狠,撤走了她留在這裏的所有的東西。


    像是徹底的把她自己從他的生命力撤離了。


    氣息早已散去,沒有她的東西,沒有她的衣服,沒有可以製造她氣息的東西。


    離開。


    他突然發覺,從十五年前到今天,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現在突然離開了,並且,可能會永遠離開。從小到大,變成戀人,分手,再變成夫妻,再分居,到現在準備離婚。


    她的東西放在別墅裏一天,衣櫃裏一天塞滿著她的衣服,浴室和盥洗盆上一天放著她的生活用品,屬於她的東西無處不在,就好像她從來沒有離開過。


    又或者說,還會回來。


    一種隱蔽的,掩藏在最深處的,從來不去直麵的可笑的自欺欺人的錯覺。


    他閉上眼睛,從喉嚨深處慢慢的溢出細微而模糊的聲響。


    …………


    第二天上午盛綰綰在盛世的樓下給他打電話。


    “我在樓下,你下來吧。”


    那端過了幾秒才出聲,“找我有事?”


    她坐在車裏,腦袋靠著後麵的靠墊,閉著眼睛淡淡的道,“當然有事啊,沒事我能找你麽。”


    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調調,“什麽事讓你主動找我。”


    盛綰綰覺得這男人是不是真的在裝傻,但也懶得跟他說多餘的廢話,“我們之間除了離婚還能有什麽事?”


    她主動?她不主動的離婚難道還指望他麽,他要是沒那意思他們不是要一直拖下去?


    大半輩子都是她在主動,索性現在也是她主動結束,把最後一個句號畫上。


    薄錦墨一手拿手機接電話,另一隻手裏拿著鋼筆在簽字,聽那女人輕鬆的甚至慵懶的聲音,菲薄的唇慢慢的抿起,淡淡的,“哦,離婚麽。”


    “一個小時能搞定,你下來。”


    這一個小時包括來去的路程,半個手續麽,很簡單的事情。


    盛綰綰來之前就已經思索過了,他應該沒什麽理由再拖下去了,昨天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是麽,他自己都說了,劃清界限,對他跟她都很好。


    然而下一秒,電話就被掛斷了。


    她怔了怔,不明白是幾個意思。


    前麵展湛低聲問道,“大小姐,他答應了嗎?”


    她蹙起眉,煩躁的道,“不知道,屁話不說,直接掛了我的電話。”


    展湛便安慰道,“那等下應該會下來。”


    她嗯了一聲,決定在車裏等會兒,也不想再上去找他了。


    結果等了半個小時,也沒看見那男人的身影。


    “大小姐,我看薄總不準備下來,您要不要上去跟他談?”


    盛綰綰睜開眼睛看著盛世的寫字樓,不冷不熱的道,“他明擺著不想離,展湛,他還有什麽理由不想跟我離婚的,整個盛世我都送給他了,還想怎麽樣,難不成還真惦記我昨天帶走的東西?”


    她想不到,也想不明白。


    媽的煩死了。


    展湛沉默,看著後視鏡裏還很年輕的女孩。


    年輕,她是真的很年輕,在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有很多人生都還沒有開始,而她卻像是蹉跎了大半輩子,除去仍舊年輕美麗的臉龐,眼神已經平淡蒼涼了太多。


    薄錦墨為什麽拖著不肯離婚,如果無關利益,大概隻是因為感情了。


    因為舍不得。


    他看著她從後視鏡裏拿出手機,原以為她又要打給那男人,但聽她開口就叫晚安,語氣很煩躁,甚至忍不住抓著自己的長頭發,倒是頗有曾經年少肆意的女孩的聲色,“能不能有人告訴我他媽的到底想要怎麽樣,我喜歡他我才貼上去,我現在不想要了我難不成還要貼上去求他離婚?屁大的事情他就不能幹脆點?”


    “你火氣這麽大,不如進門去罵他一頓,泄泄火。”


    “罵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麽死樣子,油鹽不進的,跟他說話像對這個屍體。”


    “不然等他找你離婚?”


    盛綰綰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抿唇淡淡道,“不知道,不想再發生變故了,離婚了我就跟他一點關係都不會有了。”


    晚安過了一會兒才溫溫靜靜的道,“我知道了,你在害怕吧……他遲早會跟你離的,陸笙兒還在等著呢,他不離,你就當你們離了。”


    女人的預感有些時候真是太準,晚安沒有直接說出來。


    綰綰她未必不明白,但她也許不想麵對,又或者也沒有必要去想,畢竟她的選擇清晰而明了。


    車離開盛世前盛綰綰還是給薄錦墨再打了一個電話,“這是我最後一次為離婚的事情來找你,如果你今天不打算跟我離的話,那麽等你什麽時候想通了再打電話給我約時間。”


    說罷就掛了電話,手指握著手機,朝展湛淡淡道,“走吧。”


    …………


    林皓依然約她。


    他的追求很明顯,不急不躁的,卻又透著不顯山不漏水的強勢,被拒絕了也仍是好脾氣,但第二天繼續。


    掛了電話,她扶額,又想起薄錦墨說過的話。


    林皓對她居心不一良。


    她現在有什麽在值得這樣一個男人居心不一良?


    她有時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還要記著那男人的提醒,但又會時不時的跳出來,甚至有點提防。


    不過別的不說,她說以她的婚史加上如今她的身份背景,林家可能真的看不上她,當然,她如今對男人本身就是興致缺缺,沒什麽想談感情的意思。


    “我表姐過兩天生日,我想下午抽時間去商場給他挑點禮物,你這兩天也在家休息,不如出來呼吸點新鮮空氣,我知道你是時尚圈千年老妖,應該知道買什麽能討我表姐歡心,幫我個忙?”


    幫忙啊,他忙了她不少的忙,把這兩個字扔出來,她幾乎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於是,她撐著下巴似笑非笑,“是真的給你表姐買生日禮物麽?”


    林皓低低的笑,“如果你願意,我請你做我的女伴,陪我參加我表姐的生日宴?”


    盛綰綰,“……下午是吧,我有空。”


    “我過來接你,醫院還是家?”


    “嗯,你來醫院接我吧。”


    “好。”


    中午陪盛柏吃完飯,然後說下午有事要處理,傍晚才過來。


    盛柏原本也隻是順口一問,“跟晚安出去?”


    盛綰綰不想說謊,支支吾吾的回答,“不是晚安,一個老同學,陪他買禮物。”


    “林皓?”


    ---題外話---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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