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酒從她頭發淋下來,經過眼睫毛,鼻梁,唇,然後沿著下巴滴落,最後打濕了她身上的白襯衫。


    模糊的視線裏,她還是看到男人精彩各異的眼神和臉色蠹。


    盛綰綰很少穿這種簡單的白色襯衫,因為似乎跟她本人的氣質完全的相反。


    但此時穿在身上,兩種相對極致的氣場和風格,反倒是更加的互相襯托又互相融合,既嬌媚美麗,又好似透著別樣的清純嫵媚。


    一瓶紅酒澆在白襯衫上,濕噠噠的酒,半透明的衣料,配上她絕色無雙的臉,濕身誘一惑的效果足以達到限一製級。


    要不是包廂的光線很昏暗,大約可以隱隱綽綽的看清楚她襯衫底下的黑色bra。


    “綰綰。”


    晚安已經站了起來,脫下自己身上的薄披風就要裹上她的身體,雖然也是薄薄的半透明,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盛綰綰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低眸對上她的眼睛,壓低聲音道,“晚安,沒事。”


    晚安蹙眉,還是不放心,拉著她的手臂,“我們走吧。髹”


    雖然這幾個男人還不至於敢對綰綰怎麽樣,但她們站在這裏,就像是被一群豺狼虎豹眈眈的盯著,那滋味讓人的肌膚都生出不適的異樣感覺。


    盛綰綰反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是拒絕也是安撫,眼神裏也有代表輕微搖頭的意味。


    她重新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原本跟晚安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的男人,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茶幾上,眯著眼睛,笑的有些肆意,“周總,不知道這瓶酒,夠不夠賠罪?”


    她剛剛倒下去的,是一整瓶,直到即便是維持著傾倒的動作也沒有酒再倒出。


    那嗓音是年輕的女人才特有的嬌媚,她的動作和眉目間的神色都沾染了些許少婦的風情,但那坦坦望過來的眼神,卻又如少女般一眼一見到底,滿是清純無辜的味道,又不知究竟是眼底還是眉梢,竟還帶著些若隱似無的挑釁。


    她就這樣走了過來,年輕而玲瓏的身段,毫不顧忌,讓看著的男人連從眼神都神經都滯帶得好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她酒香濃鬱的身軀附到麵前時,周總才如受到驚嚇一般的退身,拉開了距離,“盛小姐……”


    盛綰綰附身,甚至因為這個動作讓對方退無可退,她輕聲細語的笑著,又勾勒出無邊的嫵媚氣息,“周總看著慕小姐,像是恨不得吃了她,看到我,倒像是看見洪水猛獸一樣,難不成在周總眼裏,我有比慕小姐醜很多?”


    “沒……怎麽會,”周總勉強的笑著,喉嚨上下吞咽著,眼神想從她的身上挪開,卻又始終直直的看著,“盛大小姐在安城,是出了名的美人。”


    周總到底也是見過世麵的男人,隻是眼前的女人此時一顰一笑,包括一句話說完的尾音都太能迷惑男人的心智,可她身後的男人又叫人再心癢也隻能忍耐。


    心底一陣歎息,正準備提前結束這場原本勝券在握的談判,卻不料突然對上近在咫尺的女人的眼眸,明顯掠過的冷笑,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下一秒,她人就摔在了自己的身上。


    滿懷的溫香軟玉,酒香襲人。


    她摔下來的時候,還趁勢扯著自己的襯衫,那扣子哪裏經得住這樣的力道,自然而然的被扯開了,露出大片皎潔的肌膚。


    包廂的門被打開,天花板上最亮的那盞燈亮起,滿室的光線落線,有人的腳步響起。


    在她之後還會有人闖進這間包廂,盛綰綰一點都不意外。


    從她進來開始她就有些領悟到薄錦墨對晚安出手是為了什麽。


    像她所說的那樣,她不會因為這個而妥協,這點她清楚,他自然也清楚。


    但當她施施然的準備起身,卻被背後一直遒勁的手抓住手臂,直接一股大力往後拽,然後摔進熟悉的懷裏,再抬頭看見男人那張英俊又陰沉的臉時,她還是很意外。


    呦,竟然是本尊親自到了。


    光線那樣明亮,薄錦墨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懷裏活色生香的女人。


    活色生香已經不足以形容這副畫麵了。


    是香一豔,頹靡的香一豔。


    她親眼看著原本隻是陰沉的俊臉陰鷙逼人,扣在她腰上的手更是徒然加重了力氣,她臉蛋一皺,幾乎要痛得叫出了聲。


    盛綰綰剛穩住身形就去甩他,“你幹什麽?薄錦墨,你捏痛我了。”


    臉色冷淡是真的冷淡,語氣不耐是真的不耐,隻不過她甩他的力道沒辦法成功的甩開他。


    薄錦墨低眸望著她,無動於衷的任由她先是掙紮,然後掙紮不脫就開始惱怒的又垂又踢,等她自己鬧了幾分鍾後安靜下來,他才鬆開手。


    他出現在這裏,就好似整個包廂的氣場都被他壓住了。


    男人下頜的線條繃得很緊,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低著頭,將身上的深色西裝脫下來裹在她的身上,淡淡的出聲,話卻是對身後的郝特助說的,波瀾不驚,“去開一間套房,準備一身幹的衣服。”


    “好的,薄總。”


    薄錦墨的眼神沒有離開過被紅酒澆得濕漉漉的女人,白皙嬌媚的臉蛋上還有紅酒的水滴,睫毛一眨,便會落下來。


    他看著,喉嚨如火燒一般,眉心越壓越沉,越壓越暗。


    她精致的眉目間浮起淡淡的桀驁,望著他,像是覺得好笑,又像是嘲弄。


    皓白的手腕抬起,將搭在她身上的名貴西裝撥開,直接掉到了地上。


    盛綰綰看著他的眼睛,“晚安,把你的披肩借給我穿。”


    晚安原本就站在他們兩步遠的地方,看著他們無聲的對峙,聞言連忙要將披肩搭在她的身上,然後抽紙給她擦臉。


    才剛走出一步,就被挺拔冷峻的男人抬手攔住,他不過隨便的用了幾分力,就將晚安直接推倒在了沙發上,摔了一把。


    薄錦墨低頭,骨節分明的手來到她的胸前,替她扣上白色襯衫上散落開的扣子,兩人靠的近,包廂的其他人可能聽不清楚他們的對話。


    男人語調波瀾不驚的道,”綰綰,你該知道男人的麵子是不能踩的,尤其是這樣的場合,嗯?“


    盛綰綰笑了,倒是沒有將胸前替她扣衣服的手甩開,隻是懶洋洋的嘲道,“你的麵子也真是經不起踩,是不是別人看一眼就是踩了你?誰不知道我隻是你準前妻啊?要別人都知道我招了頭白眼狼回家差點毀了盛家,到這個地步還要眼巴巴求著你,才不算是掉你的麵子?你臉是不是也真的太大了點兒?”


    薄錦墨沒有理會她的譏誚,將衣服扣好,附身在茶幾上抽了好幾張紙出來,又低頭細致的擦拭著她臉上還沒幹的酒水。


    把用過的紙巾扔到一側,然後低頭附身,將被她撥下去的西裝撿了起來,象征性的拍了拍灰,再次裹在她的身上,“你乖點,別總想著惹我。”


    她嗤笑,“我惹你?我哪敢惹你啊。”


    這種對峙,看似無形,但包廂的其他人都識相的不敢吱聲,甚至沒有任何的動靜。


    盛綰綰的手腕被握住,溫軟沉靜的嗓音在她身側,“綰綰,我們走。”


    “可是我們還沒借到錢。”


    薄錦墨沒說話,微微側首,眼神從包廂的其他人身上掠過。


    所謂人精,就是看形勢能做出的反應,不需要再給予眼神,一個眼神能穿到的意思,無需開口才能得到信息。


    也不知道是誰率先站了起來,笑著道,“薄總,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小夫妻打鬧了,慕小姐的事情我們下次再談。”


    說罷幾個人便陸陸續續的起了身,準備離去。


    盛綰綰帶著笑的嗓音清晰的響起,“周總就這麽走了,是不是太不厚道了?酒我也賠了,您看也看了一半,好像還摸了幾下,現在甩手就走,遊戲是這麽玩的嗎?”


    周總額頭上的冷汗密密麻麻的滲出來,盛世如今的格局,沒誰覺得薄錦墨這個男人有多在乎盛綰綰,但他出現在這裏,剛剛的表現,分明就充斥著一種濃重的占有意味。


    是感情也好,是占有欲也好,都跟他們無關。


    重要的是這個男人顯然不喜歡別人沾染他的女人。


    而這種不喜歡,已經是相當明顯的表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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