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皺了下眉頭。


    她並沒有這個意思,她有她的底線,自然也有不準他逾越的底線。


    她張了張口,想說話,卻被他將每個音節打斷得再聽不出完整的句子,全都變成了破碎的低叫。


    男人喑啞的嗓音貼著她的耳畔,像是命令又像是誘哄,“綰綰,別惹我不高興,換了他,嗯?”


    她意識也有些混沌,手指緊緊的攥著他的浴袍,低低的嗓音的透著些無助,“不換。髹”


    展湛,她是不會換的。


    這個晚上比她想象的還要難熬,展湛兩個字不斷的在她耳邊響起,要最後她也被逼得魔怔了,聽到這個名字就直接下意識的斷然拒絕一蠹一


    “不換!”


    “不換!”


    “我不會把他換了!”


    “我就要他!”


    “……”


    最後也不知道到了什麽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回到了臥室,隻知道他終於放過她了,她抱著被子趴在枕頭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前時好像迷迷糊糊的看到他的臉,無意識的皺起眉頭想,封峰跟她說的那,包括那個林璿的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她都還沒有質問他,就她和展湛什麽都不算的這點小事情,他卻要纏著她發這麽大的脾氣。


    累倦得厲害,盛綰綰自然很快睡過去了。


    安靜的光線下,英俊的男人倚在床頭,清俊的眉目間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疲倦和濃稠得化不開的陰鬱。


    他低頭看著枕在深灰色的枕頭上的臉蛋,茶色的發絲落在白皙的臉上,有些朦朧的模糊。


    屬於男人的骨節分明的手指伸過去,將發絲撥開,露出緋紅的臉色,隱隱還能看到沒有完全幹的淚痕,這些日子裏慵懶的漫不經心的裏神色此時變得有些楚楚可憐。


    她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睡得很沉。


    手指刮過那溫軟的臉頰,一下又一下,眼底的神色晦暗得無法分辨,隻是那隻落下的手久久沒有挪開。


    “我不換不換我就要展湛!”


    “薄錦墨你再欺負我信不信我跟你離婚!”


    “不換!”


    “……”


    屬於女孩的哭叫和控訴聲不斷的在耳邊響著,一聲聲的攻擊他的耳膜。


    他垂眸盯著她的臉,菲薄的唇勾出淡漠嘲弄的弧度,原來她固執的不是他這一個人,而是所有的她看上的東西。


    俯首低頭湊了上去,一口狠狠的咬在那已經微微紅腫的唇上。


    盛綰綰迷糊中蹙起眉心,低低嚶嚀了一聲,臉蛋躲開,轉了個身,半邊身子都往一邊爬去,背對著身側的男人。


    薄錦墨在安靜的燈光中盯著那張側臉好半響,最後重新支起了身子,靠回在床頭。


    拉開床頭的抽屜,從裏麵撿起香煙和打火機,然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點燃後夾在指間,長長的抽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煙霧渲染在玻璃上,模糊了他俊美陰沉的容顏。


    …………


    從那天晚上後的第二天早上起,他們就徹底的陷入了冷戰。


    準確的說,是薄錦墨單方麵冷她。


    盛綰綰向來是有脾氣就發,發過就過的性子,有不滿就發泄了,很少擱在心上讓它成為暗傷,昨晚他雖然說話難聽了點,床上也凶殘了點,但她記得她好像也罵過了踢過了打過了,原本並不打算放在心上。


    但那男人明顯擺著一張臭臉對她不聞不問,她也不會再像往常那樣湊上去討好他哄他。


    就當她不該帶著一個展湛這麽一個單身男人在家裏單獨吃飯,歉她也倒了,證她也保了,再多的她也做不了,何況他擺明了需要的不是像往常一樣說幾句好話撒撒嬌,而是逼著她換掉展湛。


    冷戰就冷戰。


    難道她做的退讓還不夠多,非要卑微到為了他一個不爽換掉對她忠心耿耿的保鏢?


    早上她先起床,洗漱換了衣服後,就去書房收拾了東西,拿著包走回臥室對還在穿衣服的男人淡淡的道,“我去學校了。”


    站了一會兒,他才嗯了一聲,看都沒看她一眼。


    盛綰綰手指攥了攥,然後鬆開,轉身離開。


    展湛在下麵等她,見她下來立即下車替她打開車門,“大小姐早。”


    “早啊。”


    車子發動後,盛綰綰打開車窗,讓清晨的風吹進來,然後不忘提醒開車的展湛,“我還沒吃早餐,待會兒經過早餐店的時候停下車。”


    “好的,大小姐。”展湛恭謹的回答,頓了一會兒,他從後視鏡裏看了眼看著窗外發呆的女孩,“昨晚……薄少是不是跟您吵架了?”


    盛綰綰笑,“有這麽明顯?”?展湛沉默了一會兒,方斟酌著道,“看得出來……薄少昨晚很生氣。”


    他在盛家的時間很長,雖然沒有直接跟那男人相處或者在他手下做過事,但性格脾氣多少是明白些,像昨晚那樣已經明顯的怒意,對他而言已經是盛怒。


    那樣深刻的獨占欲,像是根本容不得別的男人碰觸他的女人一片衣角。


    哪怕誰都知道大小姐最愛的是他。


    盛綰綰靠上後座,閉目養神,語調淡淡的,“隨便他。”


    展湛不再多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她在後麵開口,“展湛,昨天封總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


    “說說看,你是怎麽想的。”


    幾秒鍾後,他方低聲大,“大小姐,您的私事,我不敢妄斷。”


    “沒什麽斷不斷的,說說看,我聽聽就過,這些跟爸爸說也不合適,你畢竟在盛家這麽多年。”


    展湛像是思索了一會兒,方緩聲慢慢的道,“封總的話應該是有水分的,他先前可能是有把柄落在薄少的手裏,現在被他製約心有不滿,但他之前誤導您嫁給薄少,雖然是誤導,但也有一部分的道理,畢竟事實擺在眼前,眼下董事長身體不好,大少在監獄,他是最有能力執掌盛世的人選,您嫁給他,不管他目的如何,至少暫時相當於維持著某種平衡。”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才能一直把這種平衡維持到我哥回來?”


    展湛沉默了下去。


    盛綰綰輕輕笑著,“你覺得我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不知道說什麽了?”


    “不是,但薄少那個人,我也看不懂,所以無法判斷。”


    看不懂。


    的確看不懂,誰能看得懂呢?


    她低頭,看著自己包上的吊墜,雖然被精心保養著,但還是看得出來有些舊了,是幾年前她去意大利旅遊玩的時候在當地買的。


    當時很喜歡,自己兜裏有錢,也央著他給她買。


    他當時其實才進公司,錢不多,但就淡淡瞥她一眼沒說什麽,還是給她買了。


    這些年她換衣服換包換手表首飾都換得很勤勞,但這個掛飾吊墜,一直都掛著。


    手指捏著上麵的羽毛,喃喃的自語,“如果看不懂,那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來親自驗證一下他到底在想些什麽,想做什麽?”


    …………


    之後的幾天裏,盛綰綰覺得她跟那男人的性格有某種程度的類似。


    一個冷淡一個冷漠。


    冷淡的女人白天可以若無其事的跟他進行必要的對話。


    冷漠的男人晚上回來照樣可以壓著她情慾炙熱翻滾。


    然而除了這些,好像就沒什麽別的交集了。


    盛綰綰覺得再過一段日子她估計差不多要適應這種相處模式了。


    直到過了大概兩天,薄錦墨傍晚破天荒的回來得很早,她約了朋友去看電影,還是依照往常那樣換了身衣服化好淡妝拎包出門。


    男人坐在沙發裏,冷眼看著她。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拿著雜誌的手指關節泛出陣陣的白,一張俊臉,陰沉得毫不掩飾。


    在玄關換鞋子時,她回頭淡淡的道,“十點之前我會回來。”


    薄錦墨看著她的背影,她很會打扮,既不會顯得過於的年輕,又不會顯得不符年紀的成熟,就是恰到好處的介於在女孩到女人之間。


    她五官生得精致明豔,不需要再用很濃的妝。


    這些日子,她晚上不會回來得太晚,一般都不會超過十點。


    但也幾乎不會在晚餐之前回來。


    “林璿是不是你開掉的?”


    ---題外話---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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