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當一群群藍衣人進入‘八方客棧’時,客棧的客人紛紛結帳匆匆離去,果不出沈原所料,唯一留下的是卓不凡姐弟這一桌,朱孝天、蒙麵少女和卓不凡都站著,唯有卓青青一動不動,還在津津有味地吃著酒菜,視若無睹,似乎當他們是空氣一樣。


    一位藍衣人很恭敬地道:“幾位實在不好意思,‘大風嶺’在此有要事相商,請各位離開客棧如何?”


    卓不凡臉色尷尬地扯扯卓青青的衣袖:“姐,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走吧,不要吃了?”


    卓青青瞪了他一眼:“這客棧又不是他家開的,憑什麽要趕我們走?”


    卓不凡額上隱隱滲出汗珠,低聲道:“姐,‘大風嶺’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我們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走為上策。”


    卓青青嘴裏嘟噥著:“我偏不走,哼,一群強盜瞧把你怕成這副模樣,真沒有出息?”


    朱孝天瞪大了眼睛,翹起了拇指:“卓兄弟,令姐真乃女中豪傑,居然敢罵‘大風嶺’的人,佩服佩服!”


    酒兒橫了他一眼,撅起嘴罵道:“你少添亂了,沒看見‘大風嶺’的人臉都青了?”


    藍衣人屏住自己的怒氣,臉色卻時陰時晴,變幻莫測,半晌才客氣地道:“各位盡管放心離開,賬可以算到‘大風嶺’的頭上,如何?”


    卓青青生平最恨的就是山寨強盜,如果不是他們當年劫鏢,‘中原鏢局’也不會一蹶不起?爹也不會受傷,如今卻渾渾噩噩、借酒澆愁來打發日子?當年京城哪些鏢師也不會死?她憤恨地罵道:“誰要你們這些強盜攔路打劫來的錢,我還怕壞了我們的名譽?”


    沈原剛一踏進客棧便聽到卓青青的叱罵聲,便暗叫壞了,忙急走數步跨了進去,清朗地道:“阿凡,你們怎麽還留在這兒,我都等急了?時間也不早了,天黑之前如果到達不了龍城,我們隻有在荒郊野外露宿了!”


    卓不凡心中大喜,感謝沈原出麵解圍,忙拉住姐姐:“姐,別發牢騷了!當年劫鏢的是‘昊天幫’,跟‘大風嶺’沒有關係,你可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們還是走吧!別讓姥爺久等了。”


    卓青青身子站了起來,嘴中卻依舊不饒人地嘀咕著:“**中的人都是一丘之貉,強盜就是強盜,有什麽分別?”


    卓不凡額上汗珠直冒,輕咳一聲:“姐,自然有分別,‘昊天幫’是**中的敗累,無法無天的強盜;‘大風嶺’卻是**中的英雄豪傑,不能同日而語?”


    卓青青冷笑道:“我倒沒瞧出來他們是那門子英雄豪傑,這客棧又不是他們開的,為什麽他們一來就要趕別人走,不準別人留在這兒?今天我不但偏不走,還要住在這裏?”


    眾人頓時額頭直冒冷汗,這卓青青還不真是個讓人省心的主?真是任性妄為!


    沈原忙道:“我們還是走吧!快點趕回龍城也好……”


    卓青青杏眼圓瞪著他,怒叱道:“你算什麽東西,我為什麽要聽你的?現在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如果你想離開,請便!我們不同路?”


    華楓梧淡然勸道:“沈兄也是為你好,你這女人別不知好歹?”


    卓青青怒道:“你也不過是個搭車的人,管什麽閑事?你不是要去鳳凰城嗎,怎麽還不走?我們更不同路?”


    卓不凡眼見姐姐聲音越來越大,脾氣越來越惱,一時之間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


    驀然,門外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格格……杜姐姐,居然有人不把你們‘大風嶺’看在眼裏,還真是件趣事!”


    另一陣聲音也是格外悅耳:“讓天嬌妹妹見笑了,‘大風嶺’一向不強人所難,既然她想留下來,自然也不好阻撓,以免落人口實?”


    未聞其聲,先嗅到一股香氣撲鼻而來,接著便聽見一陣陣輕快地腳聲,便見門外進來一群人,領頭的是一位淡黃色長衫的少女,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青鬱發亮,鵝蛋臉,眉宇細而彎,一雙幽深的眼睛裏流露出喜悅之色,風姿威懾、英氣畢露,有巾幗不讓須眉的威風;另一位女子卻是嬌豔嫵媚,烏發高挽,斜插金步搖,柳葉眉、一雙水汪汪勾魂攝魄的大眼睛閃爍著迷人笑容,讓人望之而深深沉醉入其中不得自拔。高挺的鼻梁下一張薄薄的嘴唇,隱含著淡淡笑意,更顯出一股冷豔之氣。一身翠綠色長裙,外罩黑色紗衣,身材極高,亭亭玉立,讓人為之驚豔。望著那嬌豔的女子,朱天孝眼睛不由一亮,接而神情一黯,嘴中嘟噥著:“可惜呀!可惜!”


    原來當他驚喜之情卻帶有失望之色,卻見那女子手中還牽著一位四、五歲的小孩子,那孩子圓嘟嘟的一張小臉可愛極了,一雙眼睛骨碌碌直轉,調皮而機靈,頭上紮著一根衝天辮,好奇地望著形形色色的人,一點兒也沒有羞怯感。


    沈原神情驚訝地望著出現在客棧的蓋天嬌,心中不由一痛,身子輕輕往華楓梧後麵躲閃著,他不想讓蓋天嬌認出自己來,心裏對她尤為愧疚。


    倏然自她們後麵冒出一位老人,發白的胡子,矮胖的身子,穿著極其樸素卻幹淨,白淨的臉宛若滿月,如同彌勒佛一樣笑眯眯地向沈原望來,眼神中迸射出一股喜悅,躍了過來。不錯,他不是走的,而是跳躍著,一下子蹦在沈原麵前,笑逐顏開地道:“小夥子,你還認不認識我?”


    沈原右手緊抓著華楓梧的袖子,手有些發抖,嘴中卻淡淡地道:“前輩,請恕晚輩眼拙,我們好象素不相識,晚輩不知道您是誰?”


    老人對他吹胡子瞪眼睛,不高興地道:“小風,怎麽連老彌勒都不認識了?”


    蓋天嬌嬌憨地道:“彌勒師父,你又來了?他怎麽可能是小風呢?”


    孩子格格直笑:“彌勒爺爺,你又認錯人了?他不是小風叔叔。”


    老彌勒橫了他們一眼,搖著發白的頭發:“這一次不會錯的,他一定是小風?”


    沈原恭敬地道:“前輩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小風?晚輩也不認識你們?”


    蓋天嬌笑吟吟地道:“彌勒師父,小風跟我們有二十年沒有見麵了,模樣也一定大變樣了,你怎麽可能認出他呢?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幹什麽?”


    黃衫少女忍不住問:“嬌妹妹,小風是誰?怎麽從來沒有聽你提過?”


    蓋天嬌格格地笑得格外嫵媚,風情萬種:“小風那泥猴子可調皮了,小時候可把‘天龍寨’弄得天翻地覆,後來春姨帶著他離開了,大家可高興了!哼,走了才好,我可討厭他了?偏偏四位師父還記著他,四處找尋他們的下落。都二十年了,隻怕早已經把我們給忘記了?”


    老彌勒象個頑皮的孩子一樣叱責道:“小風才不會忘記我們,誰叫你老欺侮他,他才離開‘天龍寨’?可惜他練武的天份極高,悟性又強,如果沒有離開‘天龍寨’,‘天龍寨’一定會多出一名絕頂的高手。”


    蓋天嬌滴滴地道:“彌勒師父,我就知道你們討厭天嬌,天嬌才不喜歡當這個寨主呢?煥兒,娘帶你投奔‘大風嶺’,好不好?”


    黃衫少女撲哧一聲笑了:“好呀!‘大風嶺’多了一位美女,兄弟們一定非常高興!”


    老彌勒一雙渾濁的眼睛瞪著沈原,嘴中嘀咕著:“我怎麽瞧來瞧去,都覺得你跟小風好象?難道是得了老花眼,還是心中對小風過於思念把誰都當成小風了?唉,到底還是老了!”


    蓋天嬌恭維地笑道:“彌勒師父,你才沒有老呢?煥兒,你說是不是?”


    煥兒睜大了眼睛,聲音清脆悅耳:“彌勒爺爺一點也不老?”


    沈原身子向後退去,吞吞吐吐地道:“我真的不是小風?”


    卓青青在一旁尖聲笑了起來:“沈春風,想不到你也有怕的時候?他不是不想認你他,是很害怕那位姑娘呀!咯咯……什麽高手?不過是隻病貓?軟腳蝦?”


    沈原臉色大變,語無倫次地道:“你……胡說些什麽?”


    卓青青笑得眼淚也流了出來,用手指著他:“你明明認識那位姑娘,還裝腔作勢?當她一進來的時候,你不但臉色全變了,就連全身都在發抖,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你騙得了誰?”


    蓋天嬌的笑容立逝,眼睛盯著沈原:“你是誰?”也不知是為何,她恍惚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似乎在那兒見過他?


    沈原目光低垂,輕聲道:“我這些小人物怎麽可能認識姑娘呢?”


    “你撒謊?”卓青青嘴巴不饒人地叫了起來。


    “你閉嘴。”沈原橫了她一眼,卓青青卻視若無睹,幸災樂禍地喊了起來:“平日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你幹嘛害怕,做賊心虛吧!”


    卓不凡心裏更急:“姐,你就不要再添亂了,好不好?”


    “不好,我就是看他不順眼?”卓青青眼皮兒一挑,趾高氣揚地道。


    蓋天嬌放開煥兒的手,身形快速地飄近沈原,鼻端倏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似乎在哪兒嗅過?臉色愈加陰沉,冷冷地道:“你究竟是誰?我好象在哪兒見過你?”


    眾人大嘩,想不到蓋天嬌真的認識沈原,為何卻認不出對方?


    老彌勒伸手抓抓頭發:“小嬌嬌,你是不是感覺他很象小風?”


    蓋天嬌搖搖頭,臉色凝重地道:“彌勒師父,他很象一個人?不過,那個人的武功極高,性格驕傲狂妄,不可一世,他們不太像?”


    老彌勒很失望地苦著老臉:“我還以為他真是小風?”


    蓋天嬌臉上又換上了笑容:“彌勒師父,幹嘛非要找小風呀!都二十年了,隻怕天才也變成了一塊木頭,你不是還有煥兒嗎?”


    老彌勒興奮地跳了起來,抱起了煥兒:“彌勒爺爺真是個老糊塗,煥兒也不錯,等你長大了,一定要做天下第一氣死你爹?”


    蓋天嬌身形微微顫栗,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失色。


    煥兒睜大了眼睛,聲音嬌脆地問:“彌勒爺爺,我爹是誰呀!”


    老彌勒嗬嗬直笑:“問你娘。”


    煥兒膽怯地看了蓋天嬌一眼,搖著頭,衝天辮兒甩來甩去,如同一隻撥浪鼓:“娘才不會告訴煥兒呢?”


    蓋天嬌瞪了老彌勒一眼,嘴裏直嘀咕:“為老不尊?”


    沈原聞之隻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被揪得格外難受,此刻體內“媚骨”也開始搗亂,他頓時痛得彎下腰來,全身冷汗直流。華楓梧倏感覺到沈原的身體驟然下降,手足冰冷,關切地問道:“沈兄,你怎麽了?”


    沈原痛得說不出話來,雙腿一屈,差點跪將下來,猛然鮮血自口中噴出,人已倒在華楓梧的懷中。


    卓青青幸災樂禍地念叫叼:“死了就好!眼不見心不煩?”


    “姐姐”卓不凡歎息地道,真不知把姐姐如何辦才好!


    “沈兄!”華楓梧驚呼一聲,急切地問道。


    沈原伸袖抹抹唇邊的鮮血,搖搖頭:“暫時還死不了!”他艱難地站起身來,目光中已經有些恍惚。


    蓋天嬌嬌聲問:“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究竟是誰?”


    華楓梧冷冷地道:“姑娘,沈兄已經受成這個樣子,怎麽可能回答你呢?何況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再問下去又有什麽用?”


    沈原自知如果不能打消蓋天嬌的念頭,自己今天很可能災劫難逃。輕笑一聲道:“其實我跟姑娘有過一麵之緣,不過你這樣的大人物自然記不清了?”


    蓋天嬌秀眉深鎖:“哦,你說說看,我們什麽時候見過麵?”


    沈原淡淡地道:“當年我曾經跟一位朋友去過‘天龍寨’,當時我的朋友正在追查一個人的下落,你當時還指著我的鼻子讓我們滾呢?”


    蓋天嬌沉思半晌,纖指輕拂秀發:“你那個朋友是女是男?”


    沈原道:“她叫閻白雪,你們還為此打了一架呢?”


    蓋天嬌眉頭一揚,格格直笑道:“原來是她?‘辣手仙子’閻白雪,我明白了,你就是她身邊那個跟班龍飛了。你們不是郎情妾意,你濃我濃的,怎麽變成這副模樣,是不是被她拋棄了?”


    沈原頓時搪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驀然,門外傳來幽幽地淒美的聲音:“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沈原倏地一驚,聲音已經開始顫抖:“白雪。”


    (二)


    門外飄進一條雪白的身影,漸漸顯出一位絕色少女,隻是頭發烏黑披散在肩上,隨風飛舞著,恍若幽靈倩女,柳眉彎彎,明眸如水的眼睛癡癡地望著沈原,秀鼻櫻唇,美是美的驚人,神情卻有些淒婉,身子單薄似乎要隨風飛去。


    “白雪”沈原驚呼一聲,美還是那麽美,可以卻失去了什麽。以前的閻白雪活潑可愛、美麗聰明,嬌豔而狡黠;可現在的閻白雪宛若一縷沒有靈魂的軀殼,隻剩下美麗,失去了靈魂和歡顏。


    蓋天嬌嬌豔的臉上漾出了笑容:“‘辣手仙子’閻白雪,是不是來會舊情人了?他可受傷不輕喲,隨時都有可能見不到哦?”


    閻白雪對她的話視若無睹,似乎除了沈原,其它的人都是隱形的,變成了空氣,她默默地望著他,倏地右手腕一抖,一道雪亮的劍芒升起,快若閃電般射向沈原,其勢極快、狠、辣,蓋天嬌不由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臉上流露出驚疑之色。


    “啊!”華楓梧伸手正準備攔截,沈原卻把他推開,整個身子迎上劍芒,隻聽得劍在空中發出刺耳的尖銳聲,隻聽得劍刺破沈原衣裳的聲音,閻白雪眼睛被深深刺了一下,手中劍勢一偏,隻刺入他的肋骨下。


    “沈兄,你……”華楓梧想不到沈原會阻攔他,伸手連忙扶住了他的身子。


    閻白雪霍然抽出了劍,俏臉上流露出一股淒涼,聲音輕輕地道:“你為什麽不躲?”


    沈原輕柔地道:“白雪,這樣我欠你的?”


    閻白雪目光中流露出淒婉的笑容,搖搖頭:“有用嗎,人死能複生嗎?”


    沈原柔聲道:“你爹的命是欠我爹和我大娘的,我欠的是你的情,所有一定要還你?”


    閻白雪格格真笑起來:“你欠我的情?你欠我的情早在你殺了我爹的時候已經煙消雲散了,你還得起嗎?你殺了這麽多人,就憑你一條命就還得清嗎?”


    眾人一時大驚,想不到他們之間居然不是情侶的關係,而是仇人的關係。


    沈原抬起身子,任憑鮮血染遍一身,目光愧疚地望著閻白雪:“白雪,對不起?殺父之仇,切身之痛,不共戴天,就算我放過你爹,你想想,你爹他會放過我嗎?我們之間隻能有一個人活下來!他們既然攔阻我報仇,我不得而為之要殺了他們,如果你要恨,就殺了我吧!”說完話,他輕輕地咳著,一縷縷鮮血從唇邊溢出。


    “師妹”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出,卻是一位黑衣青年,筆挺的身子,英雄的臉上依舊冰冷如雪,正是解連環。


    沈原輕呼一聲:“連環兄。”


    解連環望著沈原,目光中流露出驚疑之色:“沈兄弟,當日在京城你都是好好的,怎麽幾天不見變成這副模樣?”


    沈原強顏歡笑地道:“事實難料,世上的事情誰也料不清楚?”


    解連環目光輕柔地望著閻白雪:“師妹,你不要為難他,我們走吧!”


    閻白雪橫了解連環一眼:“我不用你跟著我?”扭頭就走,倏身影停了下來,默默地望了他一眼,幽幽地道:“我喜歡的人是龍飛,不是你?我的龍飛……他已經死了!……我的龍飛……”接而身影漸漸消逝了。


    解連環朝沈原點點頭:“保重”轉身緊緊地跟了上去。


    “白雪。”沈原癡癡地望著她消逝的身影,口中鮮血直溢,頭腦頓時暈厥,栽倒在華楓梧的身上。


    “沈兄。”華楓梧驚呼著,把沈原緊緊抱在懷中。


    “無聊……一場情變……”蓋天嬌目光中似乎想起了什麽,神情有些哀傷。她搖搖頭,喃喃地不知在念著什麽,接而轉過頭去臉上卻換上了笑容:“杜姐姐,我們有事上樓去談吧!這些情情愛愛的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杜娟神情默默地望了沈原一眼,轉身領著蓋天嬌上了樓。


    朱孝天撇撇嘴:“不公平……這世上的事情怎麽如此不公平?他這副要死不活的人,要人才沒有人才、要相貌沒有相貌,怎麽會得到美人的青睞?”


    酒兒鄙視地瞪了他一眼:“你這個胖子醜不拉唧,世上的美人就是瞎了眼也不會選你?”


    朱孝天差點暈厥過去,雙手撫臉掩麵而哭了起來:“太傷人了!”


    蒙麵少女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卓不凡急不可待地問:“阿風傷成這個樣子,我們該怎麽辦?”


    “涼拌。”卓青青冷言冷語地道。


    華楓梧忙道:“違恐事情有所變化,我們還是到了龍城再說吧!”


    卓不凡點點頭:“對了,這地方除了客棧什麽也沒有實在寒磣,還是去龍城吧!”


    卓青青望著一身是血的沈原,不知為何心中感到一種揪心的痛,卻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口中喃喃地念著:“我替他擔心什麽,死了才好!”


    霍然站起身來,扭頭就走!


    卓不凡急了:“姐,你到哪兒去?”


    卓青青白了他一眼,不高興地道:“當然去龍城,你以為我真喜歡這個地方?”


    此刻,那叫煥兒的孩子偷偷溜了下來,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嬌聲嬌氣地道:“叔叔受了傷,煥兒有最好的金瘡藥!”


    華楓梧冰冷的臉上露出淡淡笑容:“謝謝你,煥兒!”


    “不用謝,叔叔再見!”煥兒把瓶子放在華楓梧手中,眼睛偷偷瞅了沈原一眼,目光中流露出關切之色,一蹦一跳地上了樓。


    老彌勒坐在樓梯口,目光也緊緊地瞅著沈原,嘴中喃喃地道:“他真象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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