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今天兒子怎麽沒跟車,自己一個人出車,好辛苦啊”


    忙完一陣的紅紅坐到王衛東對麵,淺薄的醉意微紅著臉,更是風情流轉,媚眼蕩拂。


    王衛東喝了一口酒,用筷子夾起一塊厚厚實實,帶著褐色濃汁的肥肉塞進嘴裏,油亮浮滿的兩片嘴唇“吧唧吧唧”蠕動著邊嚼邊說


    “那小子的朋友結婚,他給朋友幫忙去了,這邊貨主又催得緊,沒辦法,今天隻好我一個人出這趟車”


    “結婚可是人生的大喜事,給朋友幫忙那是應該的,不過剩你一個人,路上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好孤獨呦”


    聽到紅紅嬌滴滴的嗲聲,王衛東渾身上下每個汗毛孔都張開了,他把臉前酒杯裏半杯白酒,倒進嘴裏,


    “人家洞房花燭夜關他屁,讓老子一個人孤零零的吃苦受累挨寂寞,紅紅看哥可憐,陪哥喝一個怎麽樣”


    說著,拿起酒杯,把酒倒滿,褻擾著眼送到了紅紅唇邊,紅紅毫不客氣的接過酒杯,眨著亮閃閃的媚眼回迎過去


    “陪王哥喝酒,是我紅紅的福氣”


    說完,端著酒杯,仰頭一倒,一杯酒下肚,女人對酒的豪爽刺激到了王衛東的興奮點,他拿過紅紅麵前喝完的酒杯接著滿上,又遞了過去


    “紅紅真是爽快人,哥就喜歡你這不扭捏樣,好事成雙,再來一杯”


    “隻要王哥高興,成雙就成雙”


    王衛東看到女人被酒熏染過的俏臉,自己的臉順著桌麵往前湊了湊,鼠眼的看了看左右,害怕別人聽見似得降低了聲音


    “你光陪哥喝酒成雙可不行,吃過飯了紅紅陪哥幹點好事也成雙怎麽樣”


    紅紅眯著微醺的眼,也往油嘟嘟膩膩歪歪男人的臉前靠近,眉眼一起上彎悄聲說


    “王哥你想的好事,妹妹我幫你解決,事後你怎麽謝妹妹呢”


    “妹妹你要多少,哥哥我給多少”


    “一言為定,妹妹我後院今天剛過來個妞,水嫩嫩的一掐一股水,非常正點,哥哥要不要試試,不過價錢······”


    “你怎麽不早說,你想把我急死,錢不是問題”


    王衛東聽了紅紅話,像聞到腥味的獸。


    一場交易在淺一塊,深一塊滿是黑油的木桌上快速的成交了。


    王衛東把手中的筷子一扔,嘴一抹,跟著紅紅到了後院。


    兩個多小時,王衛東從小飯館出來的時候,外麵天已經黑了,想著車上還有貨主要盡快運到目的地等著用的石子,他發動貨車不得不離開,那家既解決了空虛又增加了念想的“好再來”路邊店。


    鄭豫和歡喜錯過了飯點,肚子都有點餓了,路兩邊黑燈瞎火的又走了半個多小時,還是沒有看見能停車吃飯的地方,因為前方修路,外麵塵土飛揚,看樣子離最近的縣城還有一段距離,鄭豫自己餓的已是饑腸轆轆,還是開玩笑的安慰著歡喜


    “明天下午,最遲明天晚上十點之前,咱們就到家了,回去後,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咱們放開肚子吃,我讓你肚子吃的飽飽的”


    “吃的太飽了,撐得我走不動了怎麽辦”


    “那才是老天爺給的最好機會,到時候我背你回去”


    “你這是畫餅充饑望梅止渴,條件反射的隻會讓肚子更餓了”


    “看來你真是餓壞了,我要加快車速了,在塔拉我可是在外公外婆和爸爸麵前發過誓的,決不讓他們的寶貝受一點苦的”


    鄭豫加大了油門,歡喜忐忑不安的怎麽也高興不起來,離省城越近她的心裏越惶恐。


    “咱們回去了,你的父母和我的······媽媽對咱倆的關係,不知會是什麽態度,他們會同意咱們在一起嗎,今後和他們之間怎樣相處呢”


    鄭豫看見前麵一輛用深色帆布篷遮蓋的嚴嚴實實,隻露出兩個暗紅色尾燈的大貨車,來回搖晃笨拙的“哼哼”著,擋住前方的路,他想超過去,對向過來了一輛車,他放慢了速度,跟在緩慢行駛的貨車後麵,等機會再超,他聽完歡喜的擔憂,充滿信心輕鬆的說


    “你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呢,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在塔拉······”


    鄭豫的話沒說完,突然車後一道刺眼的強光閃過,緊接著


    “咣”


    的一聲巨響,歡喜隻聽到了鄭豫最後兩個字


    “塔拉······”


    他們的車像被一股強大的動力推動著飛速的往前衝去,鄭豫雙手猛打方向盤,隻有幾秒鍾的時間,他們車前麵又聽見一聲劇烈的碰撞後


    “咣當······”


    發出的聲音,歡喜好像被鄭豫往車門那邊用力的推了一下,突然眼前一片黑暗,耳朵裏傳出的是


    “轟轟隆隆,乒乒乓乓,吱吱哇哇······”


    玻璃的破碎聲,鋼鐵之間的碰撞聲和各種刺耳尖利的刮蹭聲,好像還有山石墜落的聲音,歡喜的腦子一片空白,沒有機會想到底發生了什麽,就陷入到昏迷之中。


    歡喜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她聽到的和看到的,讓她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是被路人從一堆廢鐵中,用各種工具撬開變了形的車門裏,拖了出來放在一片狼藉的路邊,等待救護車的到來,她模糊的意識裏看到眼前一片幽紅,昏暗的血海裏人影綽約,仿佛是在暗無天日的煉獄,每個人聲音尖叫的程度達到了極限,亂作一團不知在幹什麽,歡喜忽然想起什麽,衝破被甜腥味堵住的嗓子,抓住了從眼前跑來跑去一個人的褲腳嘶聲問


    “鄭豫呢,司機怎麽樣,他在哪裏”


    “還在車裏,大家正想辦法······”


    歡喜聽到著急的話沒說完,就跑開了的回答,她殘留的記憶猛然清醒,她嚎叫著,哭喊著爬了起來,不顧別人的勸阻,衝向那堆廢鐵,用自己的雙手奮力扒拉著散落到支離破碎車子上的石子,嘴裏悸顫的大聲呼喊


    “鄭豫,鄭豫,車裏還有人,你們快去救他,鄭豫你要堅持住······”


    歡喜旁邊嘈雜混亂的人群手忙腳亂的有人說應該這樣,又有人說應該那樣,想把已經變形,幾乎沒有空間的駕駛室裏的司機抓緊時間救出來,趕過來的警車和救護車呼應的拉著


    “嗚哇嗚哇······”


    的怪叫,閃著光幻陸離的幽光等待路邊,醫護人員和交警看到滿臉滿身是血的歡喜,強行要把她往救護車上抬,歡喜掙紮著叫喊著,死也不離開,她瘋一般的吼叫,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在雜亂的夜空上空飄蕩,瘮的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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