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水行舟逆江流,


    萬山青色一江語。


    ……


    這從寒城到寒山的景色還如同當年一樣,一點也沒變!


    ……


    此刻謝寶樹正在發呆,很呆的那種呆。你說這好不容易沒有家裏人的管束,結果這好日子就這麽到頭了!這王道蘊也是也不給我提前打個招呼非要光明正大的來,好在那天沒穿幫,不然怕是走不出這寒城了。


    謝寶樹現在的心情就像一團亂麻,大清早的剛剛送別了帶來麻煩的王道蘊,現在還不知道怎麽理出來,昨兒剛剛在茶樓裏埋了個大坑,還不知道怎麽填呢!你說這家裏好端端的為啥就這麽急著找我回去呢?真是怪了!


    ……


    當然這愁歸愁,生活還是要過得下去的嘛!再說了這家裏畢竟也沒找來,等他們派人來抓我再說,想想在美好的生活啊!能多賴幾天就賴幾天吧!


    “今早起床我爬山坡~爬山那山坡我曬太陽~,哎呀呀!風和日麗!風和日麗啊!”這謝寶樹在這村裏大抵就是閑人一個,每天除了午後不急不忙的去茶樓說個書就沒有其他的事了。當然如果撩妹也算正事的話,就是撩妹了!


    這不,看看,來了!


    “寶樹兄弟,曬太陽呢?平時也不見你起這麽早啊!”這是?誰知道這是誰呢~這不還沒見著人呢!


    “阿憐姐,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多懶似的!我要不高興了~”是不是需要小姐姐親才能好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嘛!這小子大概也確實是這麽想的。


    阿憐這個姑娘是個典型的溫柔女子,頗有些秀外慧中的意思。漂亮的臉旦上並不施半點粉黛,潔白的肌膚就像最精美的白玉瓷器,清新可愛。一身素色的衣裙也遮掩不了她溫潤的美貌,隱隱可見的纖細素腰更是惹人遐想。


    阿憐是王大娘的閨女,王大娘就是對謝寶樹有一飯之恩的人。所以謝寶樹對阿憐有一種特別的親近感,而阿憐也確實能夠讓人親近,就像是初夏遇到了清風。


    阿憐沒去多管謝寶樹,這小子總是這麽憊懶的,笑了笑隻管洗衣服去了。


    ……


    “啊!啊!啊!”謝寶樹這小子又在發瘋?自然不是,卻原來是一場噩夢驚醒。


    “小弟,你沒事吧?”這是來自憐姐姐的關切。


    “沒事,沒事!”此刻的謝寶樹滿麵愁容一想到王道蘊那小子在夢裏那麽嘲笑自己,還一腳把自己踹下懸崖,就恨不得要打他一頓。嗯!就這麽定了,下次遇見他一定要把那一腳給踹回來。


    “阿憐姐,我走了啊!”謝寶樹望著小河邊正忙著撿衣服的阿憐笑嘻嘻的說道。卻原來是忙著關心謝寶樹時叫河水飄走了衣服。


    ……


    “來來來,各位客官,我王小二又回來了!”這賤兮兮的聲音自然是謝寶樹傳來的,王小二就是他的化名,至於為什麽叫王小二……大概是因為王道蘊排行老二吧。


    “小二兄弟,今天可要好好講講那靈劍九子啊!茶錢有的是。”這顯然是位大主顧,看這肥頭大耳的,一雙小眼迷瞪著閃著精明的光,笑嘻嘻的樣子滿身的肉都在跳舞。


    此人姓錢,喚做錢萬,一聽就是個有錢人,在這寒城裏也是位頗有權勢的主,曾經呢也打過王小二的主意。原因呢,自然是這王小二太過可恨,實在是太會吊人胃口了,隻管挖坑不管埋。


    至於現在,當然是被我們的小二兄弟給收拾的服服帖帖,不然你以為這王小二十幾年的功夫是白練的!


    說句實在的,王小二這諾大的名氣還真少不了錢萬的捧。


    就說這三年王小二不知道是挖了多少個坑,一開始還有人恨得牙癢癢,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就當是個故事聽聽就算了,王小二的故事總是半真半假執著於一件事也沒多大意思。


    “就是!就是!”眾人依舊附和。


    “額……這個嘛,那個嘛,嗯,對!我們今天講一個新的故事!”


    “#%*!~/”堂下自是七嘴八舌,好不吵鬧。


    突然一聲巨響,不是驚堂木的聲音,也不是折扇的聲響,這顯然不是謝寶樹發出來的,驚愕寫在了眾人的臉上。


    謝寶樹覺得頗有意思,已經好久沒有人這麽大膽了。


    定睛瞧去,卻是那翼州大漢黑著一張黝黑的臉,麵前便是一場兵荒馬亂。實木的桌子被拍的支離破碎,來不及尋找支撐的茶客也是人仰馬翻。


    這個世界上少有較真的人,顯然麵前的這一個就是。碩大的體格本就顯眼,除去了一張桌子在這略擠的茶樓裏就更加炸眼了。手邊的三板斧,加上桌子激起的塵土,怎麽看怎麽魁梧!


    “呆!兀那小子,如何不講信用!”聲若雷震,好似怒目金剛。


    錢胖子暗自發笑,終於有人觸了這個黴頭。頗有些幸災樂禍。


    “哦,這位客官勿要急躁,你若是想知道呢,待今天散客後我慢慢給你說!”謝寶樹一如尋常的打著哈哈。


    話說這大漢雖發起了脾氣,這腦袋卻是不怎麽靈光,竟就此打住信了這謝寶樹的鬼話,讓錢胖子好生遺憾。


    書依然在說著,雲也依舊在飄。


    就這樣過了幾日,謝寶樹頗有些無奈,這大漢真的是笨,搞得自己都沒有再騙他的欲望了。痛痛快快的找麻煩,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不就好了。


    哦,對了。這黑大個喚做程奎。


    ……


    “那個啥,程黑啊,你過來一下!對!對!對!就是叫你。你不是老是揪著靈劍九子不放嘛!今天小爺心情好就給你說了,以後不許再來煩我了!”謝寶樹是著實有些心累的。


    其實說來簡單,之所以不說一是要吊著人的性子,再就是謝寶樹確實是有些不想說的。


    靈劍九子向來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其中劍六和劍七就更為要好,這二人都是平民家的孩子亦是鄰居,又因一場大火俱成了孤兒被臨江仙子看中,是此才免去了紅塵蹉跎。


    劍六原叫葉青雨為謝寶樹之母,劍七自然就是王道蘊的母親了,不過這名字就不知了。王道蘊或許知道,隻是從小到大隻聽人喚做七七,謝寶樹隻叫七姨。


    老大劍一則一直在青劍山上修行守著臨江仙子的道藏,繼承了師門衣缽,再不問紅塵世界。其餘諸人二姐遊曆未歸,三四五八九了無音訊,或許早已泯然眾人了。


    有人說了這臨江仙子又在何處?其實不難知道,道藏既留多半已是仙去,成真正的仙子了。至於原因……不便多說,江湖世界自是凶險,禍福本就難一,收靈劍九子不無傳下道統之意,隻等舊疾複發飄然而去。


    隻是事不如人意九子沒了臨江仙子的後盾自然隻可紅極一時卻終究是曇花一現如夢幻泡影。說散也就散了。


    ……


    “俺總覺得有什麽不對,你好像又在騙俺!”這個傻大個撓頭的樣子格外可愛,怎麽說,大概就是反差萌吧。


    其實謝寶樹真在騙他,雖然大概的說了一說但添油加醋你瞞我瞞的把戲自不可少。真實的意思就差了十萬八千裏了,總之程黑子聽到的版本大概就是劍六劍七交好,各自婚嫁後依舊交好,這二人的孩子就是兩大公子,一起長大摩擦不斷等等等。


    ……


    謝寶樹的小日子依然這麽悠然的過著,全然沒把家裏的消息當一回事,完全就是高高掛起的態度,近幾日黑大哥也不見了蹤影,隻是有一個名字卻時常縈繞在心底。葉青雨。


    葉青雨。


    ……


    娘,我想你了。


    娘,我想你了!


    娘!我想你了!


    這大概就是謝寶樹此刻內心最真實的聲音了,謝寶樹的娘在他九歲的時候就去世了,雖然謝寶樹的記憶裏是常常被打,但溫柔卻是葉青雨給他留下的映象,想念這種東西總是止不住的流出來。


    如果說謝寶樹是遊曆到的寒城不如說謝寶樹是逃避來到的寒城更為準確。自從母親去世父親的臉就冷了下來,再也沒對謝寶樹有什麽好臉色,多半是冷冰冰的不聞不問,犯錯了就讓跪在母親的靈位前。


    他成了一個工作狂,也成了一個沒有人情味的變態。


    ……


    謝寶樹坐在地上數著星星,想著一些有的沒的,胡亂的思緒似乎總是會帶來奇怪的夢境,謝寶樹似乎也喜歡這種狀態就像是致幻的藥總會讓人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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