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的胸腔裏,居然沒有心髒。在這個匪夷所思的身體中,血液流動的動力居然不是跳動的心髒,而是這幅奇怪到極點的身體。換句話說,他的身體上每一處肌肉都相當於普通人的心髒,若是無法將其粉碎,即便是割斷他的咽喉,頸部上下的兩部分也會自成係統,使其繼續存活。


    但是這種身體係統的缺點就是血液循環較常人慢上許多,正因為如此狂戰士一族的人都是靠肉搏為主,鮮有靠玄力一較高下的人。可以說,全天下除了像花無鳳這種先天就擁有神體的人以外,論身體素質無人能出狂戰士一族左右,即便是道玄修士也不會願意同一個天玄的狂戰士肉搏。血手的身體素質,按照花無鳳九重神體的標準來算的話,應該介於第三重和第四重之間,比起花無鳳略強一線。


    南宮無情不會以外觀評價任何人,包括血手也是一樣,他能想到惟有對方的身體素質已經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了,即便自己和這個人相同境界,短時間內擊敗他有可能,但是絕對做不到殺死對方,而一旦時間久了,血手必定會因為浴血的緣故變得更強,到時候輸贏就兩說了。


    想要殺死血手,惟有憑借實力碾壓,在短時間內粉碎他的肉身。而想要做到絞肉機絞豬肉一樣的事,隻怕道玄之下是沒有可能的。


    那麽……也就是說血手從一開始就立於不敗之地了嗎?想到這裏,南宮無情忽然有些惡心,他胃裏的酸水已經在翻湧了。


    “你是狂戰士吧?”花無鳳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結果當然也不出他所料。


    “看來你知道我的種族……但是,如此又能怎樣?”血手獰笑道,“既然我的身份已經暴露,那麽……隻好請你們全部去死了。真是遺憾,原本還想陪你們好好玩玩的。一個分部毀了就毀了,新教大佬們的態度對於我來說跟狗屁沒什麽兩樣。”


    “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過依附任何一方啊!”血手狂妄道,“我的目標豈是你們能夠理解的?”


    “哦?”花無鳳不屑道,“我隻是讓你回答,但是你的答案實在太長了。”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現在馬上繳械投降……”


    鍾無悔打斷道:“鳳哥兒,他好像沒有武器。”


    “閉嘴。”花無鳳狠狠瞪了鍾無悔一眼,然後繼續,“第二,等我打敗你,你再投降。不過你大可放心,我的目的已經改變了,無論你選擇哪一種我都不會殺了你。”


    “嗬……果然你也和那些人一樣都是混蛋嗎?也想研究或是利用我的血脈能力嗎?!”似乎花無鳳觸及了他的逆鱗,血手歇斯底裏地吼叫。


    “混蛋?”花無鳳明白血手在說什麽,平靜道:“別把我和那些人相提並論,對於我來說你可不是實驗體或者奴仆這麽簡單,至於我的目的……嗬,你很快就會明白。”


    “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還不讓別人聽懂,可以動手了嗎?反正血手你也不會投降的吧。”雖然是提問的形式表達,但是林無戒顯然沒有等待答案的意思,他的人和他的劍已經先花無鳳一步動了。


    “我說,剛才那一下可整的我有夠難受的啊!”林無戒喝道,“既然你是狂戰士一族的人,想必應該是不會死在我的攻擊之下的吧,不過……你應該還擁有痛覺吧,那就請你償還剛才我的那股窒息的難受吧。”


    血手掙脫了南宮無情的劍,然後以一種看著瘋狗一樣的眼神盯著林無戒,“你是瘋狗嗎?竟然敢獨自和我動手。”


    血手說的沒錯,林無戒本來就是個瘋子,他賭,他嫖,他飲酒,但他是個好人,不像這個世界上的某些權貴,不賭,不嫖,但卻從骨子裏是個人渣。像林無戒這種為了貫徹自己信念的人,一旦遇到難以跨越的阻礙,那麽他就會變成一個瘋子,不,一條瘋狗,他從不介意用嘴咬人,特別是這種顛倒是非的新教之人。


    林無戒還沒有落到血手的身上,血手的拳頭就已經打在林無戒的小腹上了。他的整個人如同豎直擺放的橋拱一樣彎曲,下一刻,隆起的後背帶著林無戒的整個身子恰似足球一樣的飛出去。難以置信的是,林無戒的劍依舊沒有離手,甚至……在這一瞬間他還傷到了血手。


    “不得不承認,小子你的劍還蠻快。”血手兩腳相互交替蹬地,動作就像是電影的武打明星一樣,這代表著他隨時都有可能發起衝鋒。


    他果然不負眾望,在一刹那之間揮舞起了自己的拳頭打向了花無鳳的麵門。


    一秒鍾是六十刹那,可是這兩個人交手竟然就在兩個刹那間完成了。


    花無鳳沒有躲避,而是選擇已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力量徒手打向了血手的胳臂。然後血手那隻原本飽含力量的手臂忽然下垂,失去了該有的風采。


    “狂戰士的身體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強悍的,別說是人,就算是成年的妖獸都未必能靠肉搏打贏你們。誠然,你們幾乎沒有弱點,但這不代表你們就真的沒有弱點了。”花無鳳鎮定地站在血手的身前嘲諷,“說實話,你們的身體和我有點像,幾乎都是強壯到無解,所以……你該明白我自然清楚這種身體的弱點所在。”


    “你的弱點……就是潛藏在肌肉下方的肌腱。”說完,花無鳳抄劍刺向了血手。


    若是兩個尋常的修士戰鬥,第一打擊點一定不會選擇肌腱而是咽喉、心髒等致命位置,可是血手可不是普通人,想要對付這種人就得走不尋常的路。


    領悟了戰鬥要點之後的幾個人馬上以自己的方式紛紛對血手進行打擊。黑判官依舊選擇了類似“一陽指”的遠程攻擊,不到生死關頭他斷然不肯再和血手發生近距離接觸了,畢竟自己曾經可是有過被血手一巴掌拍暈的經曆的,這幾天重傷未愈可真不敢再挨一下血手的攻擊了。


    “哼……知道又能如何,廢了的手再恢複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你們又能在一瞬間做到哪種程度呢?”血手嘲諷道,鍾無悔聽到這話以後也已經注意到了,按理說血手挨了這麽多的攻擊了,血早就應該流光了,可是現在……他的身上,傷口加起來也不過才寥寥五處。


    匪夷所思的身體構造,加上難以置信的恢複速度,還有這天玄的修為……這家夥還能算人嗎?單打獨鬥我早給他ko了吧?鍾無悔心中暗道,不知不覺中他的內心居然產生了一絲懼意。


    在他思考的時候,血手忽然憑空捏出了一隻巨大的血色手掌,對著衝來的幾個人就是一推。南宮無情等人橫劍擋在胸口,但是一股巨力仍然通過劍身傳來。下一刻,幾個人都被打翻倒地。


    “哼……真當我拿你沒有辦法了嗎?”唯一還安然無恙的花無鳳冷哼道。


    “拭目以待。”血手不帶任何表情地說道,“反正你們那不痛不癢的攻擊也隻是為我增強血性罷了。”話雖如此,但他的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看花無鳳的陣勢,還真不像在吹牛。


    “那隻好請你先在地上趴一會了,放心……雖然我還沒有完全掌握這招,但想來以你的身體應該不至於會死在我的劍下。”他居然在手中用火焰凝成了一把劍的形態,佩著另一隻手上的花劍,擺出了一個蓄力的架勢。


    “二刀流嗎?我還當是什麽不出世的武技呢,高估你了嗎,嗬……”血手根本不知道花無鳳接下來的打算,隻當是多了一把劍而已的在嘲諷。


    花無鳳沒有理會血手,隻是低聲喃喃道:“花舞,千魂葬。”他的力氣似乎全部放在了手上,以致於這句話輕到隻有他自己才能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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