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胡夫人瞧著那些珍貴的物什一件一件送到了大嫂的庫房中。


    雖然羨慕,可她也不會浮現出什麽不好的念頭。


    瞧完了熱鬧,便轉身離開回到了二房。


    她坐在堂首,手中拿著大嫂送來的新鮮水果,她道:“你倒是說說,如果王家就兩個閨女倒是好說,送來這麽多東西也是合理,可偏偏人家家中還有兒子,這王府的男兒就樂意將這大筆的銀錢送到外人家去?”


    這真是讓她想不明白,就拿自己來說,雖然娘疼她這個閨女,可是手中但凡有什麽好東西,第一個絕對是想不到她,而是會先緊著她的幾個哥哥。


    結果王府恰恰相反,難免會有些羨慕。


    “首富的名聲可不是白叫的,這些人手中的銀錢定是比咱們想象中的要多的多,夫人覺得他這次送來的東西價值連城,說不準在王家人眼中,不過就是九牛一毛罷了。”宋嬤嬤說著,這世上的人富的富、窮的窮,無人能夠想出富人有多富,窮人有多窮。


    雖然打從出生她就是一為奴為婢的身份,可是宋嬤嬤這麽大半輩子從來埋怨過,反而十分的感恩。


    她沒有經曆,卻是親眼瞧見,那些窮到賣兒賣女的人,就是啃樹皮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而她哪怕伺候人,卻也是吃穿不愁,沒過得一日的苦日子。


    宋嬤嬤接著說道:“這王家的人,老奴倒是聽說過,雖然富卻不是為富不仁之人,倒是行了不少的好事。”


    胡夫人聽著不是滋味,她撇了撇嘴說道:“嬤嬤整日裏待在京城,又能夠從哪裏聽到這些。”


    “夫人忘記了,上次的進士當中就有一郎兒,正是出身於江西,老奴打聽過這人雖然十分有才情,卻家境十分不好,還是江西王家的人資助讓得意有錢來京城赴考。”宋嬤嬤說著。


    可這話倒是讓胡夫人有些奇怪,她蹙眉的打量了宋嬤嬤一眼,問道:“你無緣無故的打聽這個事做什麽?”


    還未等到回應,她就反應了過來,眉頭更是緊皺著,她道:“嬤嬤倒是好心了,我這個當母親的都是不急,你倒是急上了!”


    平白無故的去打聽這些郎兒,還能夠為何,為的還不是那兩個庶女。


    方蓧苡先不提,可是方苒苡確確實實已經到了年齡,就是偶爾的時候,母親都會拐彎抹角提點她幾句,讓她可以開始考慮相看。


    可每每她都是聽過之後沒有入耳,仍舊該如何就如何,根本就樂意去管。


    現在倒好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姨娘居然說動了她身邊的嬤嬤,還讓宋嬤嬤應了這事。


    而這番挖苦的話語,在宋嬤嬤耳中卻沒有任何的不滿,她隻是說道:“夫人不可以去管,老奴還能睜著眼睛瞧您一步步的走錯?您是出氣了不錯,可是真的再繼續耽誤下去,壞的也隻能是夫人您自己的名聲,既然眼不見為淨,幹脆尋個人家將兩個姑娘嫁出去不是更好?”


    胡夫人何嚐不知道這個理,可是偏偏她就是不樂意,又不是從她肚子裏麵鑽出來的種,憑什麽要為她們去打算,就是拖到一輩子做個老姑娘,她都歡喜的很。


    宋嬤嬤瞧著夫人還是不自知的模樣,心中頓時就是歎了歎去,夫人什麽都好,唯獨就這個性子,如同個還未出嫁的姑娘一般,喜歡不喜歡都不知道收斂一番。


    如果稍微的改變一下,她就不相信憑借著姑娘的手段與樣貌,不能夠將二老爺抓到手心中。


    她再次開口說道:“別得不說,幾位少爺到底也是會到了娶妻的年齡,外麵真要傳些什麽出來,耽誤的何嚐不是他們呢。”


    “胡咧什麽,就兩個庶女罷了,難不成還會耽誤到嫡子。”胡夫人頓時就不滿了,側著身子擺明著不願意多談。


    可宋嬤嬤今日既然已經開了口,就不會這般輕易的放棄,她直接的說道:“如何不能?這外人知曉後,定是會覺得您這個當主母的肚量小,外麵的人聽了,哪個當娘的願意將自己的寶貝閨女找個這樣的婆婆,哪怕就是少爺們再好,說不準還得考慮考慮。”


    “奶娘!”胡夫人猛然站起,氣得直鼓胸脯,可瞧著自己奶娘促笑的模樣,這氣到底還是馬上的消散了。


    別的不考慮,她還真的為幾個兒子打算一番。


    別真等到兒子要娶妻的時候,做姐姐的還未出嫁,這般說出去,到底還是不好聽。


    她扯著帕子,別扭的說道:“那你倒是說說,該許了哪家的人。”


    宋嬤嬤卻未說,隻因門口的方向進來了一個人。


    她微微行了個禮,便站在旁邊不語。


    胡夫人眼眸中卻是閃現出了一絲的不耐,對於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她是真打心底的厭惡。


    “給我拿杯醒酒茶。”方誌堅揉著額頭,渾身的酒氣顯示著喝了不少,而話語中的沉色,卻也能夠讓邊上的人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很是不好。


    胡夫人招了招手,讓跟著進來的丫鬟去準備茶水。


    吩咐好後,便準備進屋。


    而這個時候,方誌堅努力的讓自己清醒,僵硬著語氣,說道:“明日我有空,不如回胡府走一趟?”


    胡夫人冷笑出聲,突然的要跟著她去娘家,定是有什麽事要求著她兄長,每每都是如此,不然他絕對不會開這個口。


    她冷冷的說道:“這些日子怕是不行,老爺怕是不知道,大嫂的爹今日上門,咱們怎麽得也得陪上幾日才是。”


    “你說誰上門了?”方誌堅猛然坐直,臉上已沒有了先前的朦朧之感。


    “還能是誰,江西王家的人唄,老爺難道沒有聽說,別人都是十裏紅妝,而大嫂爹今日是十裏送禮,就是現在庫房那邊還在收拾呢。”胡夫人略顯別扭的說著,任誰都能夠聽出話中的羨慕之音。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當話落音,方誌堅猛然站起了身,臉上蹦得緊緊,立馬就是向著外麵而去。


    留下一屋子的人不明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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