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去年以臨江仙出名之後,有好事者便冠以了一個詩君的綽號。方運也知林業國是在調侃自己,不由苦笑道,“學生哪有這本事,都是好事之徒的謬論罷了。”


    他自己心裏有底,詩詞隻是抄襲,也終究是小道,唯有經史子集,策論高明才能贏得會試殿試。如果不能成為進士,想必小婉會十分失望吧?


    想到方婉那美麗的臉龐,方運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熟讀策論,通過會試。


    “怎麽?文山找我是……走會試後門?”林業國眨眼道。


    方運苦著臉,“座師又取笑學生了,這次進京趕考,學生自會憑實力通過會試,此次隻是單純來看望座師罷了。”


    林業國搖了搖頭,“行了,這些拿回去,文房四寶我就收下了。”


    方運愕然,“座師?……”


    誰知林業國看也不看方運,隻道,“我知你餘錢不多,就收你四對好了。那種錢,不可貪多。”


    方運知道這是林業國在告誡自己,連忙稱是。


    六對禮物中,就屬人參鮑魚花費最多,二十兩左右。剩下文房四寶雖然也是一流的,但僅僅隻用了十兩。


    林業國此舉也是不想讓方運破費太多。終究,於文道有損。


    方運笑道,“既然座師執意,學生就不勉強了。”


    林業國文位雖然不是當世大儒,但也是翰林級別,方運深知對方語出即意到。


    “今年春闈,乃是近些年來,最為熱鬧的一屆。文山你雖有詩君之名,卻也要小心,有幾人的才氣不在你之下。”林業國說道。


    方運聽罷,有些奇道,“座師是有什麽消息了?”


    自家人知自家人。方運明白有勝過自己的太正常了,當然,這兩年苦讀詩書,自然也有長足的進步,方運也不會懼怕其他舉人。


    “臨河謝氏謝安,這人是謝氏近年天資最高的學子,文位已在舉人多年。還有相原張氏張陵,長居李氏李清,這些人都是新晉的天驕!你要萬萬小心。”


    末了,林業國還道,“春闈試獵非同小可,不比鄉試,要危險的多。”


    方運鄭重道,“多謝座師相告,學生一定銘記在心。”


    這些情報林業國無償相告,雖然有著投資方運的意思,但也讓方運非常感動。


    春闈試獵,就是遴選出進士的會試。方運熟知,遴選進士不會像舉人這麽簡單了。


    要知道,大夏每年才多少進士?文位需要文氣支撐,進士文位太多反而不美,所以進士的含金量不是舉人能比的。


    方運辭別了林業國,仔細咀嚼著其中的信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大夏養龍,春闈至始。


    在這個擁有著超凡力量的時代,讀書人的地位無疑顯得更高,而進士在讀書人當中也是佼佼者。


    所以,遴選進士的春闈就引來了無數人的矚目。


    方運被大夏官員知會之後,和其他讀書人都等在了這裏。


    “今年的春闈,各位學子,就是在北方拒蠻城和百蠻交戰。隨行考官會記錄你們的一舉一動,進士就在表現靠前的人當中產生。”


    方運這一撥人有兩百左右,由一位考官帶隊。


    聽得這話,都有些騷動起來。


    “今年春闈怎會如此嚴苛?”


    “哎呀,我等全無準備可如何是好?”


    當然,也有些興奮的。


    “吾輩當以建功立業為目標,此次春闈吾必取進士。”


    “華遠兄好誌氣,不如同去如何?”


    “賢弟你我二人聯合,定可大殺四方。”


    唯有方運麵色凝重。兩世為人,他當然知道打仗不是這麽簡單的事。


    雖然他如今已是舉人,一字十斤,出言可以鎮妖邪,念詩可以成外景之像。但無論如何,放到軍隊戰陣裏實在是微不足道。


    文人要想左右戰局,最少也得進士文位,甚至萬人大戰,隻有翰林才能參與其中。


    方運有著前世的詩詞做底牌,但也僅能自保罷了。


    百蠻的名頭方運穿越第一天起就如雷貫耳。在大夏北方,盤踞著無數支以部落為單位的蠻人,被稱為百蠻。


    這些蠻人生性好戰,不喜耕種,隻會搶掠,大夏就多次經受過百蠻之災。


    如今百蠻和大夏互為攻守,大戰經年不絕。方運這些學子參與其中,絕對有著生命危險。


    百蠻地域深處有一座百蠻山,傳聞是蠻神居住之地。這些蠻人信奉蠻神,戰鬥力彪悍。


    正是因為了解的多,所以方運才決定慎重行事。


    其他學子雖然也知道百蠻,但沒有碰見過根本不了解百蠻的恐怖。


    同等數量的大夏軍隊,基本是不如百蠻大軍的,哪怕是百戰之師。


    好在拒蠻城算是比較安全的一個稱,這讓方運多少有些心安。


    一路上,各個舉人拉幫結派,決定到了拒蠻城集體行事。


    這其中,方運雖然不顯眼,但也有幾個聽說過他詩君的名號,對方運進行了拉攏。


    而方運則是婉拒了。眼下什麽情況都不知道,方運不想草率行事。


    到了第二天,昨天的考官出現,看著眾考生都已經準備好,嘴角一揚,“出發!”


    京城距離百蠻城不近,以馬車的速度,加上一大批人,大概需要十天左右才能抵達拒蠻城。


    一路上考官生人勿近,讓許多想套消息的考生無功而返。


    “方運,想什麽呢?”一個考生驚醒了思考中的方運。


    “哦,我是在奇怪,陛下為何會讓春闈成為戰場試煉?”


    這考生毫不在意的說道,“以前春闈也有著類似的試煉,很正常。隻不過上真正的蠻族戰場還是第一次。”


    “玉印兄受教了。”方運拱手道。


    董奇也就是這位玉印兄說道,“方兄放心,拒蠻城有著武聖坐鎮,翰林作智囊,和蠻人作戰中一直未曾失敗過。此次主要還是應考慮春闈試獵。”


    瞧得董奇主動,方運知道對方是有著拉攏心思的。


    “此刻我隻是舉人之身,貿然卷入拒蠻城中,實在是不妙,若真和董奇聯合也無不可。”


    想明白之後,方運直接主動道,“不若我與玉印兄聯合如何?到時在拒蠻城中也有個照顧。”


    董奇欣喜道,“自無不可,文山兄真是多謝你了。”


    戰場上,文人的手段以戰詩顯化為最高。其次各類討逆的話,文章,基本都是學前人,比較差些。


    所以,方運的詩君名號就讓董奇主動來拉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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