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站在青煙的身邊,手虛扶了一下青煙,臉上的表情是柳二熟悉的剛硬還有一絲淡淡的擔憂,柳二的眼睛一暗,原來不在自己的身邊,那人也會有如此的表情,黯然神傷的柳二直接轉身,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柳大身上那身顯眼的侍衛服,還有一直目送著自己走出他的視線的深情目光。


    “那人就是你的那位?”陳六也不是個笨的,這麽長時間,哪裏還不知道柳大的底細?當時心裏還在詫異為什麽一個討厭男子相戀的流王會包容這麽一個愛上男子的人,不過在柳大的暴力鎮壓下才真的知道自己的主子才是真正聰明的那個人。


    不管柳大身上有什麽問題,憑著他的那身武藝,想來也是眾多上位者們爭取的對象了吧。


    “是啊。”柳大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站在聚豐樓的門口,眼神飄忽的在眾多經過的人身上劃過,耳朵卻不斷的聽著聚豐樓裏麵的聲音,心思卻隨著柳二的離去一樣慢慢的飄遠了。


    是他,真的是他,站在聚豐樓邊上小巷子裏麵的柳二控製不住的將自己的頭伸了出去,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站在外麵的男子,此時的柳二才發現柳大的身上穿著的是一身侍衛裝,額頭上麵的那塊護額更是繡了一個‘大’字,身邊的男子頭上則是一個‘六’字,看來柳大在外麵也過得不錯,他的臉比之前更加削瘦了一些,脖子上麵的青筋也更加明顯了一些,還有下巴上麵的胡子竟然完全長了出來,明明之前因為自己的臉蛋會被胡子劃到所以才刮得幹幹淨淨的。


    他的變化還有好多好多,甚至在看到自己的時候都能夠當做沒有看到,可是明明變了的人是他,自己卻還是難受的要死,好想要站在他的麵前,輕輕的拂過他那緊皺的眉頭,還有微微下落的唇角。


    傻傻的站在那裏看了好久,柳二這才拖著有些疲憊的步伐慢慢的向著清風樓走去,今日自己可謂是被打擊了兩次,一次是事業,一次是愛情,自己做人還真是失敗,明明都已經二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這麽多年來,自己到底學會了什麽?


    這邊柳大柳二相見不相認,那邊的沫香則是一臉的擔心,孟氏進去已經很久了,不說別的,剛才奶奶的表情是真的很不對勁,爺爺也是夾緊了尾巴在馮夫人那裏陪著馮大人,這次林家的事情是真的大條了,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哪怕有曲家的關係,林家這次也是避不過去了。


    “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日也正是旬末,林嘯跟鬆香早早的就從仰止書院走了出來,還沒有到內院,就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進來之後連半個奴才都沒有看到,身邊的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整個林府洋溢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知道不對勁的林嘯連忙來到了林夫人的院子,果不其然在門口見到了一臉擔憂的沫香,拉住沫香沉聲問道。


    “你們怎麽來了?”眼神在林嘯的臉上劃過,滿臉欣喜的看著鬆香,不過想到孟氏還在林夫人的屋子裏麵,臉上立馬露出了一個憂愁的表情,“弟弟,這次真的不能夠怎麽招待你了,家裏麵發生了大事。”


    “什麽?大事?”這話一出,林嘯一臉緊張的看著沫香,雖說在外人麵前林嘯也算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家夥,可是沫香可不是個會大驚小怪的家夥,她說家裏麵出了大事,那麽這件事情就肯定小不到哪裏去,林嘯又怎麽可能不擔心呢?


    “馮家的家住夫人在我們家裏麵落了胎。”沫香的話一出,不要說是林嘯了,就連一邊的鬆香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解決的了的,馮家的下一代在林家落了,這件事情若是一個處理不好,整個京城世家的格局說不得都要好好的動一番,更不要說罪魁禍首的林家,想到這裏,林嘯的臉色全部變了,微微有些壓抑的問道,“那麽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沫香被林嘯此時的眼神看的微微有些變色,這個家夥認識這麽久以來,還沒有過如此激動的表情,微微避開了林嘯的眼神,沫香低垂著眼睛慢慢將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聽到後麵,林嘯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怒睜著眼睛看著沫香:“那麽那個林甫放下了這裏的一切,竟然出門了?”


    沫香沉默著點了點頭,輕輕搖了搖下唇:“現在重要的不是誰做的,更不是咱們這件事情該由誰來負責,而是馮家的怒火我們到底應該怎麽減弱。若是真的不好,說不得京城就真的就少了一個林家了。”


    林嘯長舒了一口氣,雖然沫香的話說的很對,可是一想到那個癡長自己三歲的二哥竟然做出了這樣子的事情,心裏麵就是一陣說不出來的膩味,收了自己臉上焦躁的表情,衝著沫香點了點頭:“還是妹妹看的清楚,既然爺爺去了馮夫人那裏,我這便去爺爺那裏盯著。”


    等到鬆香回過神來的時候,林嘯已經快步向著林老爺那邊走去了,看著林嘯有些猴急的背影,鬆香有些擔憂的看著沫香:“姐,應該沒有事情吧。”


    還沒有等沫香回話,鬆香這才發現沫香的額頭上麵竟然有個傷口,雖說上麵擦了藥,可是看這個樣子根本就是新傷,不由的一臉焦急的拉著沫香的手細細的看著沫香的傷口,一臉焦急的問道:“姐姐,還疼麽?”


    沫香看著鬆香焦急的眼神,輕輕的搖了搖頭,從鬆香的手裏麵抽出了自己的手,摸了摸鬆香的臉蛋:“姐姐都是這麽大的人了,疼不疼哪裏不知道?真的不疼,倒是這次林家發生了這樣子的事情姐姐幫不上忙心裏有些不對勁才是對的,這些小傷也能抵上我的一絲心意了。”


    沫香這麽說鬆香哪裏還不知道沫香的傷勢是怎麽來的?心裏不由得對剛才林嘯說的那個林甫有些不滿,身為一個男子,犯的錯誤竟然要讓一個女子來承擔,心裏也有些心疼在林府這個後院裏麵的姐姐,若是姐姐沒有到這裏的話,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沫香眼尖的看到鬆香眼神裏麵的自責,輕輕的在鬆香的臉上拍了拍:“你這個小家夥,在想些什麽東西?我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不就是一步步緊逼著過來的麽?現在我能夠在林府吃穿不愁,還上了大家的族譜,才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呢,哪有家裏沒個風浪的?你可不要再多想了。”


    鬆香默然的點了點頭,卻依然死死的拉著沫香的手指頭,眼神裏麵閃過一絲堅定。


    兩人站在林夫人的門口,忐忑不安的盯著那扇門,兩人倒是沒有再說別的,隻是鬆香拉著沫香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


    “什麽東西!”門口的沫香隻聽到一陣大聲的嘶吼,然後便是一堆瓷器掉下來的聲音,刺耳的聲音在空蕩安靜的院子裏麵非常的明顯,沫香下意識的握緊了手,鬆香拍了拍沫香的手,輕輕的衝著沫香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沉默像是要將沫香跟鬆香的那絲耐心都給消耗掉一般,就在沫香想要奪門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麽的時候,就看到門一下子被打了開來,一臉淚痕的二少奶奶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正好跟沫香對了個正眼的她,眼神裏麵閃過了一絲怨毒,狠狠的瞪了一眼沫香,若不是她,自己的那些個算計怎麽會落到別人的身上,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若是這個家夥能夠乖乖的被自己算計,又不會有什麽事情,林府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到底還都是這麽個鄉下來的賤丫頭。


    二少奶奶是背對著林夫人跟孟氏的,是以兩人都沒有看到二少奶奶赤裸裸的眼神,隻是一臉焦躁的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裏麵滿是無奈與糾結。剛才馮夫人的樣子,若是說不知道整件事情是二少奶奶做的,兩人都不相信,可是二少奶奶畢竟是林家的女眷,現在要做的事情可是要抱住整個林家,可不是真的要讓林家分崩離析,現在這個狀況還真是棘手的緊了。


    “聽說你們林家最近的狀況還真是不怎麽好呢。”馮大人坐在馮夫人的手邊,拍著馮夫人的手衝著林老爺跟林嘯輕聲的說道。


    林老爺的眉頭死死的皺在了一起,這個馮大人雖然看著不顯山不漏水的,可是這話一出,可是無窮的威脅之意啊,可是這次林家是真的錯了,就算是馮家拿捏著這件事情讓林家做什麽事情的話也是能夠說得出來的,可是林家都已經變成這樣子了,馮家到底還有什麽需要威脅的?還有什麽值得馮家威脅的?林老爺不由的輕聲咦了一句。


    “不過就算是林家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是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們這一輩是沒有人了,可是下一輩的人才倒是真的不錯呢。”馮大人感受到手下麵的馮夫人想要說什麽,輕輕拍了一下,便讓馮夫人原本想要說的話給收了回去。


    林大人的眼神微微一暗,瞥了一眼身邊的林嘯,陷入了沉默之中。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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