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韓嘉音嬌羞的將臉埋進了太子luo露的胸口。


    她很清楚,不管心裏有再多的不情願和厭惡,此時唯有令太子滿意這一途才能保住小命。


    “你當夲殿是鐵打的嗎,過幾天再喂飽你,今日就讓夲殿休息休息,走吧,多動動你的小腦瓜,你那些後宅女子的招數有時候也是管用的,今日發生了不少事情,為夲殿好好想想該怎麽辦.......”


    太子臉色極為陰沉,拉起腳步趔趄的韓嘉音踏著血泊走到殿門口,這會兒功夫已經有二十幾個太子的心腹護衛和宮人進來善後。


    韓嘉音在宮人的服侍下換了繡鞋和外麵的衫裙,太子裏裏外外穿戴整齊,二人攜手出了殿外,直接往議事廳走去。


    待太子和韓嘉音出了殿門,一直在地上跪得端端正正的青梅和胡嬤嬤身子頓時癱軟下來,她們終於保住了小命。


    方才與良娣一同進來共有七人,除了她們倆,其他五個宮人此刻都沒了身影,隻怕早已....


    陳玄帝終於安撫好了安又傑,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下幾分,不想剛剛送走安又傑,喆喜弓著身子滿臉惶恐的走進來直接跪下:


    “皇上,方才武衛李大人過來,說劉禦史在宮裏被人打了,傷的還比較重。奴才恐怕影響您和安老大人的談話,便讓他們先將劉禦史抬去了太醫院。請皇上責罰奴才自作主張!”


    陳玄帝剛剛略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什麽人如此狂妄大膽,竟敢在朕眼皮底下行凶!”


    喆喜抬起頭,那張長得十分喜慶的圓臉上露出愁眉苦臉的神色,看上去頗為可笑:“回皇上,行凶的是.......是太子殿下!”


    ‘哐當’,陳玄帝把第五個琉璃筆洗扔到了地上:“這個孽障,他這是打擊報複!劉希崗可還活著!”


    “劉禦史被殿下一頓拳打腳踢,李大人他們發現的時候,幾乎去了半條命,不過幸好他人胖,王太醫說肺腑受傷不算太重,養上兩三個月便能痊愈。”


    喆喜低頭,這會兒恨不得將自己微胖的身子縮成一個球兒,團團從禦書房門口滾出去。


    “混賬東西!”


    暴怒的陳玄帝揮袖將書案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掃落在地上,徽墨的硯台在花崗石地板上砸的粉碎,幾塊飛石從喆喜的臉頰旁擦過去,血珠頓時從他保養極好的臉上冒出來,喆喜卻動也不敢動。


    “他這是想反了,是想要氣死朕嗎?他當朕隻有他一個兒子?朕還活著,他就敢結黨營私,居然把手都伸到了朕的城北大營裏。他不是要打劉希崗,他是想殺了劉希崗,好切斷線索,讓朕無處可查呀,孽障,這個孽障!”


    這話喆喜不知道應該怎麽勸,而且他臉上血珠流了一串兒,卻連擦也不敢擦,這會兒還自顧不暇呢!


    “皇上,皇後娘娘在外求見!”陳玄帝正暴跳如雷準備砸了屏風傍邊的青釉花瓶,一個小內侍哆哆嗦嗦的進來稟道。


    正是那日帶墨池進來的小喜子!


    “不見,她來做什麽,還不是為她兒子求情,讓她走!”


    ‘咚’陳玄帝一邊說一邊朝小喜子扔過來一個青玉杯,也不知看著哆哆嗦嗦的小喜子是怎樣移動了一下,那杯子沿著他的袖口飛出去,立刻在他身後摔了個粉身碎骨。


    可還未等小喜子應聲是,王皇後已經帶著幾個宮人疾步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見正準備又摔東西的陳玄帝,她杏目圓瞪,張口便嗬斥道:


    “臣妾做了什麽錯事,皇上竟然當著宮人的麵驅趕臣妾,讓臣妾臉麵何在!”


    陳玄帝剛才一直暴怒的神色隨著皇後進門立刻發生了巨變,他放下手中又準備扔出去的一隻玉碗,嘿嘿一笑,聲音裏滿滿討好道:


    “朕的皇後怎會做錯事呢,朕不是正在生氣嘛,也就是發發脾氣,發發脾氣而已!”


    喆喜和小喜子非常明智的退了出去。


    皇上懼妻,這也算本朝的大秘密吧!


    二人也不敢走遠,隻在禦書房外不遠站定,小喜子掏出一塊巾子幫喆喜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看著禦書房的方向低聲道:


    “父親,兒子瞅著,皇上雖然有些懼皇後娘娘,但是,皇上的懼,好像也隻是表麵懼啊!”


    喆喜嘿嘿一笑:“你小子有點兒眼力勁兒,皇上做事有皇上的道理,皇後娘娘即使一哭二鬧,皇上也隻是敷衍敷衍,大事兒上,皇後影響不了皇上半分!”


    小喜子伸長脖子,假裝很好奇的樣子:“父親,您說皇後娘娘會跟皇上說什麽呢?”


    喆喜‘嘶’一聲:“你小子專心點兒,弄疼我了,記住父親的話,在這宮裏想要命長,就得少聽少說,否則說的多,聽得多,就死的快!”


    小喜子做了個鬼臉,再不多問,隻專心幫喆喜擦拭臉上的血跡。


    這邊陳玄帝安撫著皇後,東宮議事廳裏,徐先生雖然對太子帶著側妃進來議事廳幾極為不滿,但今日太子惹下了一大堆禍事,的確多一個人也算多一個方法,事急從權,徐先生也未多說,眾人議事,直到快三更,東宮議事廳才熄了燈。


    不知皇後到底跟皇上說了什麽,直到東宮議事廳熄燈,眾人各自回殿休息,皇上也沒有著人來問問今日太子暴打劉禦史的事情。


    韓嘉音回到淩宇殿時,殿內已經恢複如初,地上看不到一滴血跡,擺件家具都是纖塵不染,除了殿內總是似乎有陰風吹過,其他一切跟幾個時辰之前沒有任何差別。


    不同的是,嚇得麵無人色的太子良娣,整晚都在大宮女青梅的房內,點著燈,瞪著眼,哆嗦了整夜也沒敢閉上眼睛!


    安又傑剛回到府中,早已等候多時的墨池拿出藥丸讓他服下,一個多時辰後,老爺子皮包眼腫的臉恢複如初,說話的聲音也和以往一樣聲如洪鍾。


    夕陽西下,春日的晚霞映照著湖麵,湖水被晚霞渲成火紅色,整個湖麵仿佛罩上了一層熱情似火的輕紗,水波蕩漾,輕紗影影卓卓,看上去美極了。


    墨池走在安亦池的右側,湖麵傳來微微的風,卷起了她的長發,烏黑的發絲柔柔的飄蕩起來,時不時的輕拂著他的手和胳膊。


    安亦池覺得此時的場景愜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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