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迪聽得不由連連皺眉,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女孩竟然會跟那麽多人有關聯,而且那每一個人都是聲名遠揚之輩,都可說是世外高人,就連見一麵都那麽難,更別說讓兩個孩子自己去發展了,而且聽禮秀鋒所言,似乎還有別的問題。


    楊風此時已經沒有那麽淡定了,本來以為憑自己的身份,這一樁親事應該是手到擒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麵前的阻礙竟然有這麽多,禮秀鋒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脫口道:“而且什麽?”


    禮秀鋒看了楊風一眼,然後目光轉到楊迪身上:“知府大人,在禮某看來,小女的良配已經有人選了。”


    楊迪的目光頓時一沉,他直視著禮秀鋒,語氣不善道:“禮兄心中認為,本府的兒子配不上令千金麽?”


    禮秀鋒也不慌,笑著擺手道:“知府大人說的哪裏話,剛剛在廳堂還有一位年輕人,知府大人可知道他是誰?”


    楊迪一怔,緊接著想起了剛剛廳堂裏那幾個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的人,其中應有一個與楊風年齡相差無幾的年輕人,陸方青和李青鬆自然並非一般人,可是那個年輕人會是誰呢,能夠不將自己堂堂知府放在眼裏,莫非那個年輕人也是大有來頭?


    楊迪還在細想,楊風已經極為不耐道:“禮叔叔,不管那個人是誰,我楊風堂堂知府之子,難道還能比不上他?”


    楊迪也是這麽認為,目光灼灼看著禮秀鋒,大有禮秀鋒如果說服不了自己,那麽他拒絕這門親事就得給出一個交代的意思。


    禮秀鋒心中苦笑,暗想如果不是紀俠如剛好也在自己府中,隻怕今天這件事情真的很難處理,雖然紀俠如與禮蕁菱兩人的事情成不成還沒有定數,不過這不妨礙禮秀鋒此時拿來稍作文章,當然他也要掌握一個度,畢竟事關禮蕁菱的閨譽,他也不好交話說得太滿,道:“那位公子,乃是紀昀紀大學士之子紀俠如。”


    簡單一句話,讓楊迪與楊風父子二人愕然一愣,楊迪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真的是紀大學士的公子?”


    禮秀鋒頓時臉一沉,道:“知府大人,禮某像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麽?”


    楊迪頓時沉默不語。


    楊風心中急切,拉了拉楊迪的衣角,楊迪想了想,眯起眼睛問禮秀鋒道:“禮兄,是準備將令千金許配給紀公子麽?”


    禮秀鋒目光閃了一下,道:“若是他們二人兩情相悅,禮某自然不會反對。”


    禮秀鋒這話,已經算是在拒絕楊迪了,楊迪的臉色先是一沉,然後便又輕輕笑了起來,道:“也就是說,就目前而言這件事情還沒有定下來,是吧?”


    禮秀鋒目光一凝,若是這個時候他說是,那麽楊迪就算是揚州知府,也隻能放棄,但這件事卻關係到禮蕁菱的名聲,目前此事尚沒有定數,他自然不可能弄虛作假,想了想才道:“兩個孩子的事情,便讓他們作主去了,我不會幹預。”


    楊迪皺了皺眉,很顯然對禮秀鋒的搪塞並不滿意,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楊風,心頭也是無奈,道:“既然如此,那麽兩個孩子的事也可以讓他們自己去作主,我們做長輩的,便隻當是給他們創造一個機會好了。”


    禮秀鋒雙眉微皺,緊接著便鬆了開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長輩便不要插手就是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禮秀鋒已經暗暗下了決定,盡可能地不讓楊風見到禮蕁菱就是了,在他看來,楊風心性並不是很好,也不適合禮蕁菱。


    楊風隨著楊迪離開,走出禮府的同時一直在四處張望著,似乎希望能夠看到禮蕁菱的身影,隻是可惜的是,他都沒有看到禮蕁菱。


    送他們出府,禮秀鋒沉沉歎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的時候,蕭娘走了出來,輕輕道:“兄長。”


    禮秀鋒怔了一下,看蕭娘這樣子,似乎是一直跟在他的身後,目光閃爍了一下才道:“你都聽到了麽?”


    蕭娘點了點頭,道:“楊風並不適合蕁菱。”


    禮秀鋒苦笑了一下,道:“我又哪裏不知道,隻是知府此次前來,恐怕並不是為了提親這麽簡單。”


    蕭娘一怔,顯然想不明白。


    禮秀鋒接著說了下去,道:“為兄雖然不涉官場,不過官場卻並沒有完全放過為兄啊。”


    蕭娘聞言微垂下雙眸,眼中流露出了一些擔憂。


    禮秀鋒感覺到她的擔心,笑著擺了擺手道:“不過這些事情還不用擔心,既然我不願,自然不會有人逼迫,這一次還是多虧了先生和俠如,要不然隻怕要與知府完全交惡。”


    在禮秀鋒看來,楊迪堂堂知府,隻是為了兒子一門親事親自登門示好,這並不符他的身份,隻是恰好楊風對禮蕁菱有意,而這與楊迪的利益不謀而合,所以他才會大張旗鼓跑這麽一趟,但現在看來,恐怕隻是徒勞了。


    禮秀鋒看向蕭娘,道:“你是要找先生他們嗎?”


    蕭娘點了點頭,卻是笑道:“可是禮府太大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哪呀。”


    禮秀鋒搖了搖頭,道:“我想應該在雅院吧,我們一起過去,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跟蕁菱說說。”


    蕭娘目光閃了一下,問道:“是關於蕁菱的婚事嗎?”


    禮秀鋒目光沉沉,點了點頭道:“我也要知道她心裏的想法。”


    蕭娘不由得凝思了一下,之前禮秀鋒也有跟禮蕁菱說過這個問題,當時她也在場,當時禮蕁菱可是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雖然當時隻是隨意一說,可是蕭娘可不認為禮蕁菱當時的回應也是隨意的,她能夠感受到其中的堅決,而且她時常注意到,禮蕁菱看向陸方青的目光帶著某種堅定,就如同她看陸方青的目光時是一樣的。


    想到這裏,蕭娘的思緒凝了凝,感覺心頭有些沉重,直到禮秀鋒叫她,她才勉強地笑了笑,跟著走了過去。


    正如禮秀鋒所料的,此時禮蕁菱他們正陪著陸方青在雅院坐著,陸方青此時很平靜,看不出來他因為剛剛宴上的事情而有任何的怒意。


    看見禮秀鋒和蕭娘前來,陸方青輕輕道:“秀鋒,對不住了,我……”


    禮秀鋒連忙擺手道:“先生不要這麽說,其實大家都已經相當盡興,而且先生也並沒有做出什麽事情。”


    禮蕁菱也上前道:“是啊先生,都是那兩人不好,那麽可愛的鯉居然就那樣被殺害了……”


    陸方青顯然在禮蕁菱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目光沉了一沉,而這個時候禮秀鋒長出了一口氣,卻是打斷了禮蕁菱的話,道:“蕁菱,你知道知府大人他們今天前來是為了什麽嗎?”


    禮蕁菱一怔,然後理所當然地道:“那當然是為了來給爹祝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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