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一心為了素素好，才會講出這麽一番話來。
林瓏卻是希望素素和海哥哥兩個人都能好好的。
她聽著張媽媽這一番話，一麵替素素擔心，一麵卻又忍不住想要維護海則剛來。
“張媽媽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希望素素能早些度過這段苦等的日子。”林瓏斟酌道，“隻是……海哥哥與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不會負了素素的……”
張媽媽早猜到林瓏會替那海則剛說話，隻是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心中的憤懣早已經抑製不住地往外湧，很多原本應該永遠放在肚子裏的話都跟著講了出來。
“他不會負了素素？這話放在十年前……甚至是五年前，我也是信的。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要替他開脫嗎？他已經是襄陽城知府了，素素也已經十八了，他為什麽遲遲沒有動靜？
“這些也就罷了，他為什麽現在功成名就了，反倒刻意疏遠起素素來？”
林瓏聞言吃了一驚，道：“你說海哥哥刻意疏遠素素？怎麽會？”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好瞞著你騙著你的呢？你知道嗎，那海則剛上一次來醉月樓，還是半年之前的事了……”張媽媽道，“這期間我實在不忍心看著素素整日呆坐在窗前以淚洗麵，瞞著那孩子偷偷命人去海大人府上遞信。可……可那位海大人呢？他直接把遞信的人趕了出來，素素的事他連問也不問一句。”
林瓏聞言眉頭緊緊皺作一團：早上海哥哥去王府的時候看起來和從前並沒有什麽不同，怎麽會從張媽媽口中講出來，就完全像是另一個人了呢？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我要去問問海哥哥才行。”林瓏謹慎回道。
“這還有什麽好問的？事實擺在這裏了，我何時騙過你？”張媽媽卻道，“你也不必問他了。實話告訴你吧，我對你那個海哥哥早已經不抱希望了。我這次跟你說這些，也不是想勸你再去做什麽和事佬。
“他們兩個人這樣僵在這裏這麽些年了，就算你能把那海則剛勸過來，就算他再說些花言巧語騙得素素重新對他死心塌地，又能怎樣呢？到頭來還不是讓素素繼續守在醉月樓裏日日等他？”
林瓏聞言越發困惑起來，問道：“那張媽媽的意思，是要我怎麽幫素素呢？”
張媽媽長歎一聲，這才緩緩道：“我想讓你勸她，對海則剛死心。另擇良君嫁了。”
這不是棒打鴛鴦嗎？
素素從小到大受到外界的非議和壓力還不夠嗎？她一個小小的身體獨自承擔了那麽多，可不管多難，這麽些年她都走過來了，從來沒有一刻想要放棄過。
現在讓她放棄？怎麽可能呢？
林瓏拚命搖頭，道：“張媽媽，這件事我幫不了。素素和海哥哥之間一定有什麽誤會，我要去他府上問清楚才行。張媽媽你不要這樣衝動……”
“是我衝動嗎？就算你去問那海則剛，就算他再給你編造出什麽借口來，又有什麽用呢？素素這十年的時間，他拿什麽去補？”張媽媽質問道。
林瓏聞言垂下眼，長歎一聲。
這個問題，她答不上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閉關四年出來，海哥哥和素素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還有妹妹林琇，跟那個叫平貴的負心漢……
為什麽滿世界的情債孽緣？
在這個世界，情深意重就注定得不到祝福嗎？
見林瓏這樣，張媽媽有些懊惱起來，重新道：“是我說錯了話，穀雨你不要怪媽媽。張媽媽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了。我拿這些話質問你做什麽呢？你又不是那個耗掉素素十年青春的負心……
“其實，我現在之所以會這麽急著想讓你幫我勸勸素素那丫頭，是因為前些日子的另一樁事。”
林瓏聞言抬頭道：“什麽事，張媽媽隻管說。”
“其實，兩年前，有一位張公子，是東邊有名的鹽商的長子，也是慕名來我們醉月樓。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大多都是來一睹芳容，之後便離開了。可沒想到，這位公子對素素卻是一往情深。打從第一次來醉月樓見到素素之後，每隔兩日就會來看素素一次，每次都隻是在她房裏坐著喝喝茶，聊聊天，偶爾聽素素彈首曲子，之後就離開。
“這樣持續了近一年的時間，直到有一次，那位公子帶了足夠買下十個醉月樓的錢過來想替素素贖身，說自己不日就要回東邊去了，之後怕再難到這醉月樓來。可他站在素素門外苦苦求了三日，素素就是不肯開門見他一麵，隻說讓他死了那個心。那位公子直到最後臨走前都沒有見到素素一麵……”
“還有這樣的事？”林瓏喃喃道。
張媽媽點頭，道：“這事過去也有一年了，那位張公子終究不是素素命定之人，這個我老婆子也認了。可素素一定要這樣死守著一個不可能的將來，斷送掉自己所有的姻緣嗎？
“穀雨，我不求素素對那個男人死心，隻想讓你幫我勸勸她，勸她至少試著去包容身邊其他的可能。或許，說不定能遇到比那海則剛更好的男人呢？”
包容身邊其他的可能？
真的能辦得到嗎？
她到現在還對姚遠念念不忘，為了那個遠在另一個世界的男人，她情願放棄這個世界的身份地位，一心隻想要找到回到原來世界的辦法。
她自己尚且如此，又怎麽可能勸素素回頭呢？
“這件事讓我再想想……”林瓏許久之後才緩緩說出這句話來。
張媽媽點頭，道：“我老婆子把話說在這了。我跟你保證，以後絕不再提這件事半個字。你若是想要幫素素，就替我勸勸她，她一向最聽你的話的。又或者你若是覺得不妥，隻管把我今晚的話全部忘掉，隻是以後還可以像從前那樣常常來看看素素，我就感激不盡了。”
林瓏點頭，起身離開醉月樓。
回到思源閣，林瓏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就守在了知府衙門外。
林瓏卻是希望素素和海哥哥兩個人都能好好的。
她聽著張媽媽這一番話，一麵替素素擔心，一麵卻又忍不住想要維護海則剛來。
“張媽媽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希望素素能早些度過這段苦等的日子。”林瓏斟酌道，“隻是……海哥哥與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不會負了素素的……”
張媽媽早猜到林瓏會替那海則剛說話，隻是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心中的憤懣早已經抑製不住地往外湧，很多原本應該永遠放在肚子裏的話都跟著講了出來。
“他不會負了素素？這話放在十年前……甚至是五年前，我也是信的。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要替他開脫嗎？他已經是襄陽城知府了，素素也已經十八了，他為什麽遲遲沒有動靜？
“這些也就罷了，他為什麽現在功成名就了，反倒刻意疏遠起素素來？”
林瓏聞言吃了一驚，道：“你說海哥哥刻意疏遠素素？怎麽會？”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好瞞著你騙著你的呢？你知道嗎，那海則剛上一次來醉月樓，還是半年之前的事了……”張媽媽道，“這期間我實在不忍心看著素素整日呆坐在窗前以淚洗麵，瞞著那孩子偷偷命人去海大人府上遞信。可……可那位海大人呢？他直接把遞信的人趕了出來，素素的事他連問也不問一句。”
林瓏聞言眉頭緊緊皺作一團：早上海哥哥去王府的時候看起來和從前並沒有什麽不同，怎麽會從張媽媽口中講出來，就完全像是另一個人了呢？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我要去問問海哥哥才行。”林瓏謹慎回道。
“這還有什麽好問的？事實擺在這裏了，我何時騙過你？”張媽媽卻道，“你也不必問他了。實話告訴你吧，我對你那個海哥哥早已經不抱希望了。我這次跟你說這些，也不是想勸你再去做什麽和事佬。
“他們兩個人這樣僵在這裏這麽些年了，就算你能把那海則剛勸過來，就算他再說些花言巧語騙得素素重新對他死心塌地，又能怎樣呢？到頭來還不是讓素素繼續守在醉月樓裏日日等他？”
林瓏聞言越發困惑起來，問道：“那張媽媽的意思，是要我怎麽幫素素呢？”
張媽媽長歎一聲，這才緩緩道：“我想讓你勸她，對海則剛死心。另擇良君嫁了。”
這不是棒打鴛鴦嗎？
素素從小到大受到外界的非議和壓力還不夠嗎？她一個小小的身體獨自承擔了那麽多，可不管多難，這麽些年她都走過來了，從來沒有一刻想要放棄過。
現在讓她放棄？怎麽可能呢？
林瓏拚命搖頭，道：“張媽媽，這件事我幫不了。素素和海哥哥之間一定有什麽誤會，我要去他府上問清楚才行。張媽媽你不要這樣衝動……”
“是我衝動嗎？就算你去問那海則剛，就算他再給你編造出什麽借口來，又有什麽用呢？素素這十年的時間，他拿什麽去補？”張媽媽質問道。
林瓏聞言垂下眼，長歎一聲。
這個問題，她答不上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閉關四年出來，海哥哥和素素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還有妹妹林琇，跟那個叫平貴的負心漢……
為什麽滿世界的情債孽緣？
在這個世界，情深意重就注定得不到祝福嗎？
見林瓏這樣，張媽媽有些懊惱起來，重新道：“是我說錯了話，穀雨你不要怪媽媽。張媽媽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了。我拿這些話質問你做什麽呢？你又不是那個耗掉素素十年青春的負心……
“其實，我現在之所以會這麽急著想讓你幫我勸勸素素那丫頭，是因為前些日子的另一樁事。”
林瓏聞言抬頭道：“什麽事，張媽媽隻管說。”
“其實，兩年前，有一位張公子，是東邊有名的鹽商的長子，也是慕名來我們醉月樓。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大多都是來一睹芳容，之後便離開了。可沒想到，這位公子對素素卻是一往情深。打從第一次來醉月樓見到素素之後，每隔兩日就會來看素素一次，每次都隻是在她房裏坐著喝喝茶，聊聊天，偶爾聽素素彈首曲子，之後就離開。
“這樣持續了近一年的時間，直到有一次，那位公子帶了足夠買下十個醉月樓的錢過來想替素素贖身，說自己不日就要回東邊去了，之後怕再難到這醉月樓來。可他站在素素門外苦苦求了三日，素素就是不肯開門見他一麵，隻說讓他死了那個心。那位公子直到最後臨走前都沒有見到素素一麵……”
“還有這樣的事？”林瓏喃喃道。
張媽媽點頭，道：“這事過去也有一年了，那位張公子終究不是素素命定之人，這個我老婆子也認了。可素素一定要這樣死守著一個不可能的將來，斷送掉自己所有的姻緣嗎？
“穀雨，我不求素素對那個男人死心，隻想讓你幫我勸勸她，勸她至少試著去包容身邊其他的可能。或許，說不定能遇到比那海則剛更好的男人呢？”
包容身邊其他的可能？
真的能辦得到嗎？
她到現在還對姚遠念念不忘，為了那個遠在另一個世界的男人，她情願放棄這個世界的身份地位，一心隻想要找到回到原來世界的辦法。
她自己尚且如此，又怎麽可能勸素素回頭呢？
“這件事讓我再想想……”林瓏許久之後才緩緩說出這句話來。
張媽媽點頭，道：“我老婆子把話說在這了。我跟你保證，以後絕不再提這件事半個字。你若是想要幫素素，就替我勸勸她，她一向最聽你的話的。又或者你若是覺得不妥，隻管把我今晚的話全部忘掉，隻是以後還可以像從前那樣常常來看看素素，我就感激不盡了。”
林瓏點頭，起身離開醉月樓。
回到思源閣，林瓏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就守在了知府衙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