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我看到了一個使我很意外的一件事。


    在木工搬運木頭時,不小心腳下踩到濕滑的泥水,摔了一跤,好在六個人挑的一根長六米,重一百五十斤的圓木,沒有砸到工人的腳。


    但是摔倒的一個後背,被一根翹起來的木刺給刺到了。


    當時我在屋裏正和幾個木匠師傅在製定製造木器的內容。


    等出去時,負責打雜的工坊的女工,都拿著藥箱跑去救傷。


    而當她看到一根長半尺的,比拇指粗的木刺插在工人後腰側麵還從前麵出個尖頭時,她當時就嚇暈了......


    好在李桂蘭家的人在看木料,並沒有走。其餘的知道我看不中他們家小姐,自然是拂袖而去......


    李桂蘭在教會辦的女子中學學過護士,自然是上前把藥棉和藥水備好,讓人把勞工攙扶在一邊坐好,從後麵拔出了木錐子......


    在血線一飆時,她立刻藥棉藥膏子就填上去了。


    在我撩起長袍子趕過去時,她已經手腳麻利的把傷者都包紮好了。


    李老爺和我家老爺都在場,所以,我也不能拒絕我們家老爺邀請他們父女在家用飯的邀請。


    再說,李桂蘭的表現,使得我有了另一個想法。


    出生富貴之家,不一定個個好逸惡勞,品行惡劣孤僻。


    我看這李桂蘭,有點超出我的預計之外。


    其實李桂蘭後來和那個和尚有一腿,都是因為內外各種因素疊加在一起促成的。


    所以,我好像知道了一點竅門,這是可以逆轉命運的手法,所以心裏高興,不由得看著李桂蘭,當場我微笑了一下......


    或許,這就是暗號,一邊看著的兩個老爺子也是心領神會。


    那一天飯後,李家老爺是在一邊拉著我的手說:“你父親的事,我們都是這裏的人,多少都知道點內幕,你要小心提放著點那些別有用心的小人,也得提防楊家人還有的恨著你老爺子。”


    自然這做土產生意的李家老爺和我們宏家是走得最近的,我們的木器農具做出來,都得靠著他販運出省買個好價錢。


    其實李家也是跟著我們宏家的手藝賺了不少,才成了地方一富豪


    李家人能看重我們宏家是手藝人,是洋派書生,自然是要釣金龜婿的。


    我在這一天後,派人細細的去女子學校打聽了李桂蘭的很多情況,在學校裏,她也是很多鄰校男生追的事實。


    但是李家人絕對不會把鮮花插在那些泥腿子弟的戶頭上麵。


    何況在但是李家已經連著開了三家店子,宏家一個營造廠,兩家鋪子和他們家是齊名的富戶。


    在我回到父親身邊的第二年,1942年十月底,我宏家做了花轎,派了兩百個漢子,穿著清一色的白大褂子,戴著紅頭巾,去勝利街的李家巷子,紅紅火火的,吹吹打打的,鞭炮都走了幾十萬響,還專門托人從外省送來煙花,在夜裏放了一個小時。


    在宏鑫營造廠開業時,都沒有這樣熱鬧過,但是在我經營了一年後,這裏,宏家人丁開始旺盛起來了......


    酒宴在宏鑫營造廠搭建的木架子台下擺了三天三夜。


    殺豬宰羊的,忙活了一個禮拜才安靜。


    當時的日本少佐都來看熱鬧,坐在了一邊的席位上喝了酒才離開。


    走時還提了兩壇子酒和一包喜糖。


    這也是給我們宏家有一點不同的麵子。至少,明麵上,我宏家不會得罪這些殺人的瘋狗。


    何況這裏還在它們的軍事控製下。


    當時我把李桂蘭娶進門時,我是不知道一個叫胡巴賴的,係老楊家,楊金蓮家之前的看門人。


    他一直喜歡著楊金蓮的風騷勁,可是在這騷婆娘嫁進來宏家後,宏家人係裏裏外外深宅大院,他一年四季也見不到人。


    直到出了桃木匠私通的事實,楊金蓮被一同抓進牢裏拷問。


    他在街上看到了五花大綁被弄回來的楊金蓮,自然是心裏對宏家人不憤,以為宏家虧待了這女的,所以此刻我再次的取了當地的有名的美女李桂蘭。他坐在酒宴上一個子不送,還死皮賴臉二道天天三餐來吃流水席,


    喝夠了酒,吃飽了三天的肉,這之後,酒肉就不供給了。


    他十分敗興的蹲在宏鑫營造廠門口裝酒瘋子不走。


    我想這人也是可憐,丟了一串銅錢大約二十個(現在估計兩百塊錢)打發他走了。


    之後沒有預料這貨天天來,每天給十個銅錢還嫌棄少了,我就讓守場子的說給個活他幹,每個月還能拿三個大洋。


    那時當兵的一個月都是兩個,因為我們場子的活很多,工錢多給一倍不止,就是看身子骨做不做得。有做短工的,一個月拿兩個,長工的就多點在三個上下。


    還管三頓飯,那時候很多人餓死的,想找這樣的場子收人不是很好的人還不讓進。


    按道理這胡巴賴應該好點體現人的價值,出力賺錢後,還怕找不到老婆?可是這人吃飯喝酒可以,打架半吊子貨,經常欺負做苦力的零工,收人家的分子錢。


    我知道後把他半個月後趕了出去。


    這人是來害群的不是?


    走時還是丟了兩個銀元,說明白了,以後靠近我家場子就打。


    胡巴賴沒有想到倒還真有了氣性,糾集幾個碼頭抗包的,來找我們家鋪麵的麻煩。


    宏家在中山路賣家具木工活的鋪子招誰惹誰了?


    五金石匠瓦當店子也被砸了......


    這人看來,不僅僅不懂得知恩圖報,還小人心眼越是仇恨頗深了。


    看著宏家的人生意好就不斷的找麻煩,送碼頭的木料和家具,他不時的在碼頭派人打稀爛就跑。


    宏家人也是頻繁的找我來報,我其實叫日本人出手,一定會一槍就撂倒他,但是我不能這樣做,這和勾結日本人殘殺自己人有什麽區別?


    何況這人罪還不至死。何況胡巴賴才二十出頭。


    我讓年輕的八經出麵找了幾個會兩下的,把碼頭正找宏家貨運板車麻煩的胡巴賴逮個正著,打了個半死。


    丟給這個骨折的胡巴賴三個銀元看骨科,其實這就是最後的警告了。


    過了三天,他帶著三十幾個碼頭工人,來我宏鑫營造廠鬧事,說我們無端的打傷了他們的工人。要賠償兩百現大洋。


    其實在那個戰火紛亂的世界,這些飯都吃不飽的中國人還這樣不團結,也難怪日本鬼子長驅直入的打進來,還住了八年不走。


    在那時,日本人也在極力的挑釁國人之間的矛盾,他們來作為和事人。


    也多次上門示意,和皇軍的合作,好處大大地。


    可是我淡然的一笑說:“窮家小戶的,做點木頭營生,不敢貪大。所以還是免了。”


    在宏鑫營造廠被一大群人圍著,不讓出貨時,日本人來了。


    其實我這才知道,日本人一直在裏麵暗中鼓動這胡巴賴。


    而胡巴賴這個死到臨頭的貨,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砧板上的肉。


    不是我的容忍,他早灰飛煙滅了......


    我笑著出來,拿錢把日本人遣散,否則,治安大大的壞,我家場子也得關門。


    這一邊給了胡巴賴兩百大洋算是給了個麵子。


    其實這不是我們宏家做人的軟弱,我們宏家不愁吃喝了,關門容易,這五百口子做工吃飯的,能去哪裏活命?


    蒼天能看得清楚麽?宏家人是壞人,還是好人?


    這也是宏家的人後來破落之後,很多人長籲短歎的事實。


    正因為如此,胡巴賴變本加厲,每個月還帶人來收五十元的保護費。


    其實宏家銀元堆成山,我也不想讓師爺八經殺條癩皮狗,髒了自己鞋,五十大洋,不過是區區之數,也算是給這幾個不入流的小子一口盒飯錢。


    我其實寫到這裏,隻想說那些所謂的混“社會哥”不要以為你就是個東西了。


    其實摁死你,不需要我這樣的人一隻手指頭。


    還有一件是是我始料未及的,就是婚後,等了大奶奶一年半,還不見開枝散葉,老爺子已經病重,他要我能在他有口氣在時,讓他看到宏家的後代。


    我隻能把大院的南屋改造成側室兩間,打算把芸兒和翠喜正式的拜堂接進來。


    曆史就是這樣,我費盡心思來到了這裏,還是毫無作為麽?


    提到的芸兒和翠喜,是宏門宗族裏的女孩子,一直以來,洪門宗室會把近親裏麵不錯的女孩,留給主要的宗門長子作為妾室。


    正室,宏家一直不強求娶之是誰,但是一旦正妻有不孕的,立刻在一年半以後補上二房。民國時期的妾,已經不叫側室,叫二奶奶和少奶奶。


    這樣的不成文的規定,其實在舊時代每個宗門大戶都存在,即使興起來的土豪,也會接受這個傳統的方式來繁衍子孫。


    李桂蘭其實在我看來是屬於婦科病,隻要通筋絡,開戶門就行。


    按照目前的醫療學術語來說,是有點宮頸口閉鎖。


    正因為作為家主,生意做得火熱,自然行房也少,加上此女性格火熱,按照說法就是火山和冰山的對撞。


    我性格偏於孤冷,畢竟是猴子來的,往往是供給不足的緣由,加上此女在我麵前過於拘謹,行房起來,也是很多的不得要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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