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雪抬了抬眉,她收回剛才那句話,妖修也不是那麽無敵強悍的,都這麽長時間過去,臉都醫好了,內傷還沒好?


    “你是有舊傷麽?所以操縱灰衣傀儡的那人,又添了龍血蘭,讓你殺了他們之後一樣激起舊傷?”說著,江燼雪挑了顆魂珠卻沒往君鸞辰嘴裏送,問了句,“你還吃得下麽?”


    這倒不是她小氣,回來的一路上,她看他傷得是有些重,已經給了他不少。


    但魂珠這東西,雖然於妖修而言是美味至極,尋常吃著玩是可以,但若吃撐了,那可就不是跑兩圈消食那麽簡單了。


    君鸞辰搖了搖頭,手一揮洗了地上的血,靠回床榻上,仍舊顯出幾分病色。


    他早上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如今更是慘白的沒有血色,可看他還有力洗地上的血,妖法也該不至於枯竭……


    江燼雪有點兒琢磨不透,要說看著是有問題,可誰見過病了的妖修,還能跑出去赤手空拳以一敵百的?


    其實她隻要探一探他的脈……


    可是,君鸞辰慘白著臉,卻隨即將手收回了腹部按著,明顯不給她一探究竟的機會。


    “我不曾屬於過這一界,又是低階界麵,不能在這一界留下過多痕跡,就不能強行插手這一界的事。隻要你決定不嫁,我就帶你離開江家,補天戒的事……再從長計議。”


    江燼雪倒也沒覺得奇怪,君鸞辰在蘭赦界是挺低調的,除了引得江暮雪不惜十幾個引魂沉香要收他認主……當然,那怨不得是他強行做了什麽。


    也就是說,他哪怕不願讓她嫁,在她同意之前,也不能強行把她帶走?


    可她素來一手翻舊賬的好手藝,徑直問道:“那你也不曾屬於過三途河界,怎就可以強行把我帶出來?”


    君鸞辰頗有深意望著她,“逆改一界事態所向,必遭天譴報應,但是……你敢說你不願離開三途河界?”


    江燼雪的臉頓時有點兒黑,她確實想離開三途河界,但是,她當時確實不想被君鸞辰帶出三途河界,天道判定的天譴報應,怎麽可以這麽糊塗?


    可縱然如此,她還是帶了幾分正色道:“我必須得嫁,這是現在最好的機會,如果錯過了,就算你不急,從長計議也恐怕遙遙無期了。”


    然而,就這一句,君鸞辰又恨意看過來,似是染了幾分被羞辱的憤慨,“你既然與他兩情相悅,又何必出去尋……”


    “我什麽時候和他兩情相悅了?”江燼雪被這詞紮得眼角抽搐,“我比他整整大了十四歲,我快繼任家主,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撒尿和泥滿地追狗呢。”


    君鸞辰愣了一下,僅這刹那間的功夫,翻臉比翻書還快,隻見麵色回暖,眼眸也挑了起來,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怨氣倒是消了,可轉瞬間又那一副鄙夷不屑的表情,還不如怨氣來得順眼。


    江燼雪覺得,她是不是該勸勸君鸞辰,身為男人,還是個活了幾千年的妖修,心緒不要那麽重,正所謂思重必傷,咱心平氣和的講點兒道理不好麽?


    “對了,你剛才說我何必出去尋什麽?你不會覺得我當真是去尋你的吧?”


    君鸞辰瞥了她一眼,似覺得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答非所問道:“那你便是稀罕那區區界主之子妾室的地位,指望能以此為倚仗,江家會忌憚你幾分?”


    這般鄙夷的口吻,活脫脫就是他身為一個中階界麵的妖修,完全瞧不上低階界麵的界主,包括界主之子,包括某個妾,包括所有的所有。


    江燼雪有點兒不明白,按理說,不管用什麽方法,能夠拿回補天戒,君鸞辰為什麽要對這過程中的一節耿耿於懷?


    對了,他要她去救的人已經死了。


    所以,他就可以高高在上的百般不順眼,鄙視這一界所有的權勢地位,看不慣她尋到的任何機會。他已經沒有理由留在蘭赦界,她奪回家主之位奪回補天戒,於他而言不過是個熱鬧罷了。


    那她也沒必要再與他解釋,隻眯了眼,一臉不懷好意道:“我怎麽就聽著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你就是想以身相許了,卻怎奈我偏要嫁人,你惱羞成怒還離家出走,現如今苦於沒有個台階下……隻要你承認,台階我就給你啊。”


    君鸞辰生生瞥了她個白眼,“你也隻配嫁給界主之子為妾。”


    “所以我這不是要嫁了麽?”江燼雪也翻了他個白眼,施施然起身向外走,“雖然差了整整十四歲,但修行一界年歲飄渺,百歲和百歲也就差得不太多了。他如今也是翩翩少年公子,隻要我不介意他撒尿和泥那點兒事,興許還真是樁好姻緣。”


    “你去哪兒?”


    “去抱我家孔雀睡個回籠覺。”


    …………


    君鸞辰又是閉門一天沒出來,江燼雪覺得,興許是台階給錯了,他真的沒想要以身相許。


    可人家一隻中階界麵的妖修啊,如今隻是來低階界麵觀光遊玩的,遲早有一天走了就生死不見,有沒有台階下估計也不重要了。


    江燼雪夜裏仍舊睡在梵迦房中,梵迦不敢疏忽大意,就坐在床邊守著,甚至眼睛都不眨盯著她,似乎生怕一個晃神,她就有可能命喪黃泉。


    可就那天後半夜,天還沒大亮,江燼雪睡得迷迷糊糊的,隻覺應是梵迦打橫將她抱了起來,直衝向門外。


    隨著哢嚓哢嚓轟的一聲亂響,這一次她沒有被人抱著平穩落地,而是直接被扔了出去。


    那一下摔得有些恨,江燼雪直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強行醒了神爬起來回頭。


    “梵迦!!”


    屋子不知為什麽又塌了,梵迦抱著她沒來得及,先行將她扔了出來,自己卻在門檻處被廢墟壓了大半身。


    江燼雪返身衝入灰塵之中,奮力推開壓&在梵迦身上的磚石,門梁直砸在了他後腰上,怕這一下,傷得也不輕。


    “我沒事,你離遠些,灰塵太嗆了。”梵迦灰頭土臉,嘴角還掛著血,回手先推開了砸在腰上的門梁,“真的沒事,沒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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