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梵迦自從被送過來之後的那兩年,每天除了和修染鬥得雞飛狗跳,其他心思,全在琢磨著怎麽勾&引她,怎麽能爬上她的床榻了。


    那兩年裏,她其實過得也挺累,身為一個佛修,她絞盡腦汁要拒絕梵迦的勾&引,還得保證不傷了他的自尊心,一度甚是苦惱。


    可如今,今非昔比了啊。


    難道說,隻因為她即將要嫁人了?


    想著想著,江燼雪的眼皮就有點兒打架,嘟囔了一句,“把燈滅了,晃眼睛。”


    話音剛落,梵迦揮手熄滅了燭火,漆黑的房間中撒下淡淡月光,清冷朦朧。


    江燼雪似睡似醒中,好像還恍惚做了個夢,她夢見一隻大象,一腳踩扁了羽毛豔麗的孔雀,可大象又長著鋒利的爪,一根根把孔雀尾巴上的翎羽揪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大象回眸一瞥,竟有一雙熊貓般的黑眼圈,隨後大象抬起利爪,露出身下分外粗長……這尼瑪什麽見鬼的夢?!


    “梵迦,好好修煉,別讓怪獸把你糟蹋了。”江燼雪囈語道。


    然而,也不知她有沒有聽清楚,隻覺響在耳邊的話仿佛籠著梵音,“我怕我修煉了,就等不了陪你走完這一生。”


    她真的是在做夢了,這個夢亂七八糟的,她就不相信,都被大象拔了毛的孔雀,還能說出這麽詩情畫意的話。


    …………


    一大清早,江燼雪邁出房門,恰好看見君鸞辰也開了門,那一個遙遙照麵,讓她差點兒覺得昨夜的夢應驗了。


    君鸞辰冷硬陰沉的臉上,掛著兩個黑眼圈。


    他的臉色不大好,若說蒼白又染了些滄桑,總覺一&夜過去就憔悴了不少,顯得眼下青影分外的濃重明顯。


    “怎麽?還養成習慣了不成?我不陪你睡,你寂寞空虛冷啊?”江燼雪一如往常葷素不忌調笑著,邁步走到君鸞辰麵前,指尖一挑,將一顆魂珠按在了他微涼的薄唇上。


    她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可小打小鬧的磕碰從來也不過夜,更何況一怒甩門的是君鸞辰,她就更不在意了。


    見君鸞辰臉色實在難看的厲害,又送了顆魂珠到他口中,再不好看就再送,反正區區幾顆魂珠,算不上損失,個把時辰就自行補回來了。


    可君鸞辰卻一偏頭,避開了她的手指,陰沉問道:“你仍舊當真要嫁?”


    “你怎麽就這麽在意我要嫁人呢?我身為女子,就算還走佛修之路,一樣可以嫁人……”


    “你根本沒有打算要隨我去救人,隻不過一番利用,讓你重在這蘭赦界立足。我並非這一界的妖修,其實也奈何不了你,更加談不上能威脅你?”


    江燼雪眨眼看著仍舊沉浸在隔夜仇中的君鸞辰,“別告訴我你兩個黑眼圈,就琢磨了些這個?還是你在提醒我,其實我完全不用怕你,之前受製於你隻是我的錯覺,我隨時可以不再理會你,讓你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君鸞辰的呼吸明顯沉緩了許多,似壓著怒氣,“江燼雪,我君鸞辰沒求過你……”


    江燼雪一聳肩,“你確實沒求過啊,從一開始你就不知道什麽叫有求於人,雖說軟硬兼施,逼迫我或許不算什麽把柄,又說可以應允我一個條件。其實我直到現在也沒想到,有什麽天大的事要你替我做,並且還是你在這一界能做到的。”


    “那此事就當作罷,你我後會無期!”說完,君鸞辰一步邁出了門,直接與江燼雪擦肩而過。


    江燼雪轉過身,伸手揪住了君鸞辰的衣袖。


    這一番話說得她一頭霧水,本來奪回家主之位拿回補天戒這事,一開始就算是死局了,可現如今儼然已經有了眉目,他反而要走?


    還此事作罷,後會無期?


    眼下局勢漸漸明朗,分明是件好事,可為什麽被君鸞辰生生演繹出了一種她若無心他便休的情懷感?


    這種被迫成為負心女的糟心感覺到底從何而來?


    “你是不是改主意了?你打算以身相許,卻得知我要嫁人,就生氣了?”


    君鸞辰頭也沒回一聲冷笑,“你倒是想得美。”


    江燼雪惆悵抬起眉,既然如此,那種負心女的感覺,應當是她的錯覺。


    “那你臉色不好……你家那親戚已經死了?你昨夜得到的消息?”


    “死了!”


    江燼雪頓時一鬆手,幹脆利落道:“那你走吧。”


    可眼看著君鸞辰頭也不回就走,她還是難得中正沉穩了一次,朗聲道:“你曾以一個境界為代價,帶我離開三途河界,又助我在這江家立足,這份恩情遺憾此次報不了,但我記在心裏了。他日若有用得著我江燼雪的地方,有生之年,必定不惜一切代價,願報此恩。”


    話音落下,隻見君鸞辰突然騰身,消失在了院子中。


    初夏的小院子裏已經開始瘋長嫩草,地上還擺著昨天傍晚虞曼綺差人送來的東西,兩隻碩大的紅色木箱,是她曾經房中的舊衣舊物,都是已經過了近百年的東西,當真是很舊了。


    而江燼雪一想到自己那屋子,聶瑬軒住了近百年,也是吊死在裏麵的,那些東西她都沒讓梵迦搬進屋,隻想著送嫁路上的時候找個地方丟掉就好。


    可分明昨天這院子裏,還顯得挺熱鬧的,君鸞辰一人在,似能頂梵迦十個,他們兩人說話的時候,梵迦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君鸞辰這一走,倒顯得空落落的。


    難道真正寂寞空虛冷的是她?江燼雪森森打了個寒顫,或許隻是不習慣,她身邊的妖走了又不止一個,修染和聆風去無蹤影,白莫還在江暮雪身邊。


    佛曰,人生當是寂寞如雪……咳,這話好像不是佛祖說的。


    不過,君鸞辰這一走,梵迦倒是深深鬆了口氣,昨天還在擔心江燼雪是不是已經被君鸞辰給迷惑了,不惜一命換一命也要幫著君鸞辰去救人。


    如今甚好,隻希望江燼雪有生之年,君鸞辰家裏別再有什麽人需要魂醫救治才好。


    “主子,食水不必準備得太早,昨天我從廚房拿了些米麵,這一路上倒也應該能開火做些,但是唯獨茶葉……今年新茶該是已經下來了,隻不過沒人往宅子裏送,都是誰想喝就自己去買一點兒,我本打算今天出去找找看,但你如今獨自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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