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葉藍茵坐在餐桌前準備吃早餐,順手打開電視看起了新聞。


    早間新聞總是花樣繁多,也最為容易讓人這一天都津津樂道。


    葉藍茵看的挺投入的,特別是電視裏現在播放了一條財經新聞之後,她的眼神就沒再離開過電視。


    “近日,國內大型自營式電商企業創為集團召開了董事會。會後,創為集團發布的官方消息,宣布創為集團執行總裁周亦行的任期將延長五年。據悉,此次董事會除產生該項決定以外,集團董事的股份占比也發生了變化……”


    啪!


    周亦行關上了電視,“注意力分散,不利於消化。”


    葉藍茵還在回味剛才新聞裏提供的消息,雖然有些消化不過來,但卻能捕捉到重點,“你繼續出任ceo的條件是董事們給了你股份?”


    周亦行淡淡的“嗯”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很自然的把熱牛奶往葉藍茵的手邊推了推。


    可葉藍茵沒這個心思。


    她想不通那些老狐狸們怎麽會出讓股權?這股權可是他們這一輩子最在乎的東西,就算是打的頭破血流也不會拱手想讓。


    “你增加了多少股份?”葉藍茵又問。


    周亦行拿起刀叉,動作優雅的操縱著它們,回答:“百分之七。”


    葉藍茵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快速的計算起來:周亦行原有的股份是百分之十九,再加上年後糖糖那百分之六的股份也會收歸到他的名下,接著剛剛的百分之七……百分之三十二!


    “你所持有的股份和爸的持平了?”葉藍茵驚呼道,簡直就是不敢相信,“那你、你也是第一大股東了?”


    周亦行還是很平淡的“嗯”了一聲,隻說:“牛奶涼了。”


    葉藍茵的心髒砰砰直跳,根本無將情緒平緩下來。


    周亦行布下的這麽一個局,竟是讓他得了百分之七的股份……股份就是話語權,他和周老爺之間的關係,怕是會更加緊張了。


    可若是換個說法去理解,那便是周老爺更加奈何不了周亦行了。


    “我很快就要忙起來。”周亦行說道,“你要是無聊,喜歡做什麽就去做。等忙過了這一段時間,我們去特魯埃爾過結婚紀念日。”


    葉藍茵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早前,他天天在家裏陪著自己,她擔心他的事業受阻,每日懸心;現在,他要像以前一樣去工作了,他的事業更加的如日中天,她心裏一下子又空了。


    就像是日日都看到的一幅拚圖,平日裏不覺得有什麽,現在被撕扯走了一角,就會讓人覺得很別扭。


    “茵茵。”周亦行放下刀叉,握住了她的手,“我答應過你的話,一定會兌現。可現在不行。”


    葉藍茵知道他說的是將來要與她過平淡的日子,與她白頭偕老。


    這個承諾固然美好,但確實很遙遠。


    “我知道。”葉藍茵反握住他的手,“我隻是有點兒不舍得而已。不過,你要是每天能早些回家,我就好了。”


    周亦行一笑,傾身吻了她的額頭,又道:“稍後去爸那裏看看情況。”


    葉藍茵點頭。


    ……


    兩個小時後。


    周亦行和葉藍茵才一下車,就感覺到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


    葉藍茵半低下頭,害怕給周亦行帶來什麽不好的影響,就急急忙忙的拉著他進了樓棟。


    可這樓裏麵的街坊鄰居要比外麵的人眼睛更毒。


    眼前走來的趙阿姨和韓阿姨都是平日裏和楊慧英關係不錯的退休老教師,對葉藍茵也都是笑嗬嗬的,一團和氣。


    而現在,她們見到葉藍茵後,都是皺著眉頭,一臉責備的目光,招呼也不與她打。


    “這家的門風其實早就歪了。”趙阿姨說,“瞧瞧他們的女兒,攀高枝嫁了個有錢人家,肯定也不像以前單純了。”


    韓阿姨直點頭,“要我說啊,那弟弟說不定就是被姐姐帶壞了。以為家裏有幾個錢,就可以作踐別人。真是人心叵測!”


    葉藍茵把這不入耳的話聽得真真的,她低著頭,感受到周亦行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悅和寒意。


    她強顏歡笑的看向他,微微捏了捏他的手,說:“我們進去吧。”


    周亦行的雙唇抿成一條線,心裏極不願意葉藍茵如此委曲求全。


    可他也清楚,要是他出麵說什麽,這葉家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別人指不定又會說他們葉家有了個有錢的女婿,就仗勢欺人。


    所以,周亦行能做的,就是陪著葉藍茵忍。


    進了葉家門,裏麵光線昏暗,像是沒有拉開窗簾。


    這要依著楊慧英愛幹淨、愛整潔的性子,是片刻都忍受不了的。可現在,楊慧英顧不得這些,她佝僂著背脊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好多。


    “媽。”


    葉藍茵的一聲輕喚,喊回了楊慧英的意識。


    她先是一愣,隨後是如夢初醒般的看向葉藍茵和周亦行,停頓了好幾秒,才說:“今兒個是禮拜一啊。亦行,你怎麽來了?”


    周亦行說:“來看看您和爸。斐然去上班了?”


    楊慧英點點頭,站起身,“我給你們切點兒水果,你們快坐。都別站著。”


    葉藍茵想讓她別忙,就又聽“嘎吱嘎吱”的聲響傳來,是葉華東劃著輪椅從臥室出來。


    他沒多說什麽,直接叫了周亦行去書房談話。


    這二人一關上房門,楊慧英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真是糟心啊。”楊慧英哭道,“本以為那個陸雪乖巧懂事,你弟弟的婚事也是有著落了。可誰料想、誰料想會變成這樣?”


    葉藍茵心裏也著實憋屈。


    這事說到底,葉斐然挺多就是沒腦子沒主見而已,他也是個受害者。可眼前的情況是,那陸家人成了被同情的那一方,他們這家上當受騙的,倒成了壞人惡人。


    “您別這麽著急上火的,注意著點兒身體。您要是病了,我爸怎麽辦?”葉藍茵一邊順著楊慧英的背,一邊勸慰道。


    可楊慧英並不太能聽的進去,她繼續哭訴道:“早晨我去買菜,撞見幾個熟人,他們都繞著我走。說的那個話啊,別提多難聽了!我這輩子哪裏受過這冤屈?咱們家哪裏受過?這可真是飛來橫禍,躲都躲不掉。還有,早上那電話是一接著一個,全都是記者要采訪咱們家。你看看那電話,被你爸氣的都摔碎了!照這麽下去,你爸早晚也得是氣病。”


    “不會的,不會的。”葉藍茵立刻道,“您別自己嚇唬自己。昨天斐然和爸坦白了這些,爸不也像亦行說的那樣,接受了嗎?況且,媒體那方麵,亦行已經打過招呼了。估計也是因為事情剛出來,有些人還想挖挖。您和我爸隻要這段時間忍忍,就會過去的。”


    楊慧英最討厭的就是“忍”。


    可她到底一把年紀了,忍不忍的,心裏也能寬慰自己。隻不過,經葉藍茵這麽一說,她倒是想起來另外一件事,就是葉斐然的工作。


    “茵茵,媽不想然然在銀行裏幹了。銀行了關係複雜,然然沒什麽心眼兒,少不得吃虧。你給他找個坐辦公室的,簡簡單單、輕輕鬆鬆的差事。”


    這話一說,葉藍茵頗為犯難。


    當初,葉斐然進銀行,就是葉藍茵托的關係。


    這人情債總歸是不好欠,更不好還。


    更何況,人家賣的麵子也不是給葉藍茵的,而是給周亦行的。


    “怎麽?你不願意?”楊慧英的聲音徒然冷了幾分,裏麵的不滿十分明顯。


    葉藍茵蹙著眉頭,還沒說什麽,就聽楊慧英又說:“憑亦行的地位、能力,你弟弟想去哪裏不行?你要是拉不下來臉和亦行說,我去說!”


    “媽!”葉藍茵趕緊把人拉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


    “我……我就是覺得現在陸家的事情還沒解決,斐然的工作是不是靠後商議?總不能把事情都堆在一起吧?”


    楊慧英聽了這話,心裏稍微平息了一點怒氣,隻說這事也需要適當和周亦行提提。


    隨後,周亦行結束了和葉華東的談話後,便告訴葉藍茵他要去集團處理一些事物,先離開。


    葉藍茵把他送下樓,又折回去陪父母吃了午飯才回了驚唐府。


    ……


    時間一晃,一周的光陰過去了。


    陸雪的事情似乎得到了平息,葉家那邊也漸漸緩過氣來,誰都避開不提這件事。


    而葉藍茵的生活更是回到了從前。


    她幾乎每天都是在早晨才能看到周亦行,因為他忙到太晚。要麽,就是她熬不住睡了過去,要麽,就是他選擇直接宿在集團的休息室。


    總之,他們一周的見麵時間,加起來超不過三四個小時。


    今日,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葉藍茵在花房又看完了一本書,實在是覺得無聊,便想給董寧打個電話,和董寧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在東方報社的帝都分社給她某個職位。


    她不想自己在家生黴。


    可一通電話撥過去,竟然顯示的是關機。


    這可就奇怪了。


    他們做新聞行當的,基本上是必須要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的,為的是不錯過任何消息。


    她認識董寧這麽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遇上董寧關機。


    葉藍茵的直覺覺得這裏有問題,可她沒有細想,給董寧編輯了一條消息,讓她開機後給自己回電就是。


    發完消息後,葉藍茵又回到了百無聊賴的狀態,隻能刷刷微博。


    正巧,微博裏有個消息推送,說是有一位希臘畫家的畫作正在帝都展出,吸引了不少的藝術愛好者。


    葉藍茵不太懂畫,她隻是單純的喜歡看這些藝術家通過畫筆表達自己的心境。


    她想了想,覺得去看看。


    ……


    美術館裏的人不多,許是跟今天是工作人有關。


    而這前來參觀的基本都是結伴而行,像葉藍茵這種獨自一人的,更是少見。


    她怡然自得的慢慢的走,一幅幅的看,把畫作下麵的簡介,也一字不落的仔細閱讀。心裏想著要是周亦行在的話,肯定會給她講出很多有意思的東西來。


    周亦行這人看起來高冷刻板,可實際上,他是個雜學家,什麽都通曉。


    一想起周亦行,葉藍茵就會開始擔心他吃的好不好,疑問他是不是可以早回家……這些問題一旦冒頭,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變成了深閨怨婦。


    “你也喜歡西帕提亞的作品?”


    熟悉的聲音傳來,引得葉藍茵看去,就見眼前的人緩緩摘下口罩,露出了一下自己的廬山真麵目之後,就又迅速把口罩給戴上了。


    “真是巧了。”


    “好巧啊。”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又是同時的笑了笑。


    ……


    文樺本來是窩在家裏背台詞的。


    可他今天不在狀態,背起來磕磕絆絆不說,關鍵是融入不了感情在其中。所以,他便出來透透氣,轉換一下心情。


    能進來參觀畫展,完全隻是因為美術館門口的那張海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已。


    誰想,竟就看到了葉藍茵。


    葉藍茵問:“下部電影什麽時候開拍?”


    文樺說:“明天3月開機。”


    “明年?”


    文樺點頭,“我一年大概隻接一部戲。不接太急的戲,因為我需要一定的時間入戲。”


    葉藍茵了然。


    之前,她看過文樺的封帝之作,年紀輕輕的,演技確實當真是入木三分。沒想到,他原來是給自己立了這樣的規矩。


    這和大多數的青年演員相比較,文樺的工作節奏很慢。不過,這倒有了幾分老藝術家的意思。


    “覺得我在裝?”文樺挑眉,看向了葉藍茵。


    葉藍茵搖頭,“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工作習慣。我每次寫稿子之前,還有背一遍新聞三要素,難道我也是在裝嗎?”


    文樺一笑,不說話了。


    兩個人並肩而行,默默的看完了畫展。


    再出來的時候,夕陽西下,時間已經進入黃昏時分。


    “我請你吃個飯吧。”文樺忽然提議說。


    葉藍茵一愣,明顯是有些懷疑這話,“你該不會是想把勵川叫來吧?還是別麻煩了,我要回家了。”


    文樺隨戴著口罩,但此刻的他,應該是露出來一個很大的笑容。


    他說:“沒有勵川,是我想請你吃飯。我想和你道歉。”


    道歉?


    葉藍茵更明白了。


    但文樺的心意卻是很堅定,執意要在今天請客吃飯。


    葉藍茵想著畢竟也有一層親緣關係在,要是她太不識抬舉,終歸說不過去。


    於是,答應了下來。


    ……


    文樺帶葉藍茵來的是一家正宗西班牙菜餐廳。


    餐廳裏的裝修格調帶有很強的地中海風格,熱情洋溢、自由奔放、色彩絢麗。


    而在大堂的正中央還有個小舞台,舞台上有位美豔的紅裙舞娘正在跳著熱情奔放的佛朗明哥舞。


    葉藍茵看的入迷了。


    她開始幻想周亦行口中的結婚紀念日,幻想兩個人手牽手漫步在西班牙的街頭,更幻想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聆聽關於特魯埃爾的愛情傳說。


    “這家餐廳我有份投資。”文樺忽然道,“你要是喜歡,我讓他們給你留個專屬位置。”


    葉藍茵隨即轉過頭來,眼睛晶亮的像是個孩子,笑著問:“真的?”


    文樺似乎被那澄澈的眸光給灼了那麽一下,他立刻略低下頭,不去看葉藍茵的眼睛,隻道:“位置隨你挑。”


    “那我可是當真了。”葉藍茵高興道,轉過頭繼續看表演,“我一直很喜歡西班牙,可始終沒機會去。”


    文樺見葉藍茵不再看他,莫名鬆了口氣,這才把視線落在她的側臉上,並對她說:“西班牙很美,值得你花時間去看看。”


    說完,兩個人一起投入的看表演。


    過了一會兒,菜肴一一上桌,舞娘以一個華麗的造型暫且結束了她的表演。


    文樺和葉藍茵開始用餐。


    “這裏廚師都是西班牙人,手法很地道。”文樺說,“不過也有很多人吃不慣,所以這裏的生意馬馬虎虎。”


    “你肯定不是為了賺錢才開的。那就沒所謂,一切維持本色就好。”


    本色。


    這兩個字讓文樺想起來了那日在驚唐府的所見所聞。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看起來謙和正派的尚博竟然是個偽君子;也不會想到葉藍茵為了周亦行會忍下那麽大的委屈;更不會想到夫妻二人是那麽相愛。


    他以為,他們之間的愛情是可笑。


    畢竟周亦行是個冷血動物,而葉藍茵狠心拋棄了初戀,算是個蛇蠍美人。


    可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他以為的而已。


    “我為之前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向你道歉。”文樺鄭重道,“我不該總那麽自以為是的批評你,嘲諷你。你是周亦行的妻子,理應對周亦行忠誠負責。”


    葉藍茵一怔,這下明白他的道歉指的是什麽了。


    她很坦然的一笑置之,“你的道歉,我接受。”


    文樺也笑了笑,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到了此刻才發現她的眼角眉梢也帶著一種純淨之感,同樣的,也很吸引人。


    “你知道和我勵川是怎麽認識的嗎?”他忽然想和她拉近一些距離,“我跟他算是患難之交。”


    葉藍茵搖頭,似乎是願意聽下去。


    文樺的父親文厲,以前和陳勵川的父親是同事,兩個人都在帝都大學任教。


    少時,文樺和陳勵川就見過麵,但兩個人似乎不怎麽聊得來。加之,陳家和文家本來也沒有多深的交往,兩個人的友誼便也就戛然而止。


    後來,文樺有了當一名演員的理想。


    這個理想被文厲斥責是不務正業,是遊手好閑。文樺和文厲大吵了好幾次,文厲一氣之下把文樺丟到了美國去,讓他反省思過。


    可文樺從沒覺得自己有錯,他在美國任性隨意,在不知不覺的中迷上了百老匯,天天去看表演。


    有一次去看表演,他旁邊坐著的人一直在咳嗽,擾的文樺不能靜下心來欣賞。


    他忍不住說了那人幾句,這才看到坐在他身邊的是陳勵川。


    “你知道那次的劇目是什麽?”文樺問。


    葉藍茵放在桌上的手指輕輕的抖了一下,心口像是被一根細細的針輕觸了那麽一下,她垂下眼眸,低聲道:“《芝加哥》。”


    “沒錯。”文樺點頭,“就是《芝加哥》。”


    陳勵川和文樺說過很多關於他和葉藍茵的事情。


    文樺一度認為陳勵川是在靠著這種方法把葉藍茵刻在腦子裏、刻在心裏,永世不忘。


    就好比陳勵川在胃病纏身的時候,還要去百老匯看《芝加哥》,原因就是因為上大學的葉藍茵崇拜女明星凱瑟琳澤塔瓊斯。而這位女星主演過電影版《芝加哥》,所以葉藍茵以前總說有一天,她要去美國看真正的《芝加哥》。


    “我和勵川是真的錯過了。”葉藍茵輕歎了一口氣,“當年他離開,並沒有告訴我他是因為得了病才不得已離開。如果我知道,或許我們不會分手,當然了,或許我們現在也是各過各的生活。”


    文樺一聽這話,愣了愣,“你不知道勵川是因為胃癌才離開的?”


    葉藍茵搖頭,“他跟我說的是去美國求學。”


    文樺忽而無話可說了。


    他拿起餐桌上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紅酒,一口氣悶了下去。


    “你這是做什麽?”葉藍茵詫異道,“你這樣,一會兒可是不能開車了。否則會出事的。”


    文樺苦笑,根本就是無言以對。


    ……


    原本氣氛融洽的一頓晚餐,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沉默無言。


    餐廳出來後,葉藍茵直接讓文樺上了她的車子,因為文樺喝了不少酒,如果遇到交警查酒駕,他肯定要被吊銷執照。


    “你把我隨便放個路口好了。”文樺悶聲道。


    葉藍茵真是不知道他怎麽了,忽然就變成這樣,“你是個明星啊。萬一遇見心懷不軌的,出事怎麽辦?把地址告訴我,我送你。”


    文樺胸口憋著口氣,半天之後,他慢吞吞報了個地址。


    隨後,車內的氣氛異常安靜,誰都沒有再說話。


    文樺似乎是睡著了,窩在副駕駛座上,閉著眼睛。


    葉藍茵用餘光瞧了他一眼,便專心開車。


    十幾分鍾過去,葉藍茵正在等待一個紅燈的時候,她拿起手機想發個微信問周亦行什麽時候回家?


    結果,她看到了上麵手機上推送的新聞。


    那標題上的每個字都在讓葉藍茵背脊冒汗,以至於她完全聽不到後麵此起彼伏的喇叭聲,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像是有個電鑽要把她的腦袋給鑽出個窟窿出來!


    “喂!”文樺拍拍葉藍茵的肩膀,“你怎麽了?”


    葉藍茵的手掉在了腿上,她茫然的轉頭看向文樺,說了兩個字:“死了。”


    文樺心裏“咯噔”一下,拿起她的手機就要查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結果一通就電話打了進來。


    文樺見葉藍茵整個人都傻了,就劃開了手機,裏麵即刻傳來喊叫聲:“姐!你快來!快叫姐夫!家裏的門都要被人砸爛了!”


    陸母跳樓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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