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


    周亦行坐在車內,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卻始終不見葉藍茵的身影。


    早些時候,關禹曾詢問周亦行是否給葉藍茵打個電話?


    周亦行卻是不讓。


    關禹在周亦行手底下做事,已經六年了。


    他從沒見過周亦行像今天一樣,眼中沒了他與生俱來的強勢力量,整個人冷的像一座萬年冰山。


    “周總。”關禹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幾個部門負責人還在等您回去開會。”


    周亦行不語,低頭打開手中一直握著的懷表。


    裏麵可以放兩張照片,不大,一張是糖糖一周歲生日的照片,一張是葉藍茵的婚紗照。


    這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都守護不了。


    ……


    前日,葉華東生日當天。


    葉藍茵從書房出去了之後,葉華東和周亦行進行了一番深切的懇談。


    “我聽說這兩年,你在集團一直受到董事們的彈劾。”葉華東說,“如果不是你接手創為以後,利潤增速驚人,董事們早就罷免了你執行總裁的職位。”


    周亦行眉頭微蹙,沒有問葉華東是怎麽知道的,隻是安靜的聽他繼續說話。


    “我不是生意人。交了一輩子的書,戰場就是那麽一個小小的講台。”葉華東笑笑,“可我懂人心叵測。但凡職場裏,就少不得算計。想當年,我評職稱的時候,多少明裏暗裏的絆子沒磕碰過?你要管理一個那麽龐大的集團,這裏麵的艱難險阻,可想而知。”


    周亦行聽到這裏,基本明白。


    他用肯定的語氣說:“我母親拜訪您了。”


    葉華東也不掩飾,點點頭,繼續說:“我還知道你之所以在集團如履薄冰的重要原因,就是因為你違背了你父親的意思,執意娶了茵茵。”


    周亦行一聽“父親”二字,眸色中閃過一絲陰鷙,他握緊了拳頭,沒讓自己表現出來過多旁的情緒。


    “你父親這兩年一直在逼你和茵茵離婚,轉而迎娶其他集團的千金。為此,你們父子已經在暗自對戰了,是不是?”


    那日,周夫人來葉家見麵的時候,葉華東聽了周夫人的話,心裏頗為震驚。


    葉華東沒想到外表風光無限的周亦行,實際已經被他的父親逼到絕境,甚至被迫架空了不少原有的權力。如果不是周亦行能力過人,一直從中斡旋抗爭,恐怕早已經不是創為集團的ceo了。


    “爸,再給我些時間。”周亦行忽然道。


    葉華東看出周亦行的堅定和決心,同為男人,他甚至在此刻對自己的女婿肅然起敬。他的女兒能被一個男人這樣的愛著,是值得的。


    可再感人的愛情,也不能當飯吃。


    “亦行,你同意離婚吧。”葉華東說,“茵茵就是個普通女人,無法在豪門大戶裏生存。你保護的了她一時,保護的了一世嗎?而且,你又自認為你保護的好嗎?茵茵這孩子能忍,她為你吃了多少苦,咽下過多少委屈,我和她媽心裏都清楚。你們真的不合適,不如早些分開。否則固執到最後,你們反目成仇,豈不是辜負了這段感情?”


    周亦行不說話。


    他本來就是一直在賭,像是一個瘋了的賭徒,期盼著下一局就能扳回所有,拯救他和葉藍茵的婚姻。


    可是……


    “再說了,就算你不同意離婚,茵茵也不會回頭。”葉華東頓了頓,目光有些許閃躲,“剛才,茵茵和我親口承認已經不再愛你。”


    這話正中命門,周亦行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他剛才在門外也有親耳聽到葉藍茵說“不愛了”。


    如果葉藍茵已經不愛他,那他又何苦繼續讓她痛苦的等著自己?


    ……


    “周總!”


    關禹忽然的一聲驚呼,打斷了周亦行的回憶。


    “什麽事?”周亦行有些煩躁。


    關禹的心髒咚咚直跳,他怕周亦行承受不了,糾結著說:“太太出事了。”


    ……


    周亦行趕到廢棄的辦公樓時,董寧也到了。


    董寧今天一直在等葉藍茵的電話。


    她想離婚這麽大的事情,葉藍茵身邊不能沒有人。所以,隻要手續一辦完,她就第一時間過去陪著葉藍茵。


    可董寧沒等到,反倒是打過去的電話,讓蘇悅姍接通了。


    於是,她趕緊聯係了周亦行。


    “報警了嗎?”董寧問。


    關禹點點頭,“和市局的王局打了招呼。一會兒不鳴笛,直接派人過來。”


    董寧緊張的“嗯”了一聲,再看向周亦行,就見他仰頭看著樓上,似乎作勢要進樓棟。


    “你做什麽?”董寧連忙把人攔住,“你上去也救不了人!不如等警察過來。”


    周亦行不聽,掃開董寧的手就往前跑。


    蘇悅姍繞了這麽一大圈子,最後的目的是他。如果他不上去,葉藍茵就會一直處於極度危險之中。


    “周亦行!”董寧忽然喊道,然後跑到他的麵前,“你想過什麽才是對藍茵好嗎?”


    周亦行一愣。


    董寧繼續道:“藍茵剛到南京的時候,你給我打電話,讓我好好照顧她。可你想過嗎?藍茵從始至終,最需要的那個人都是你!你以為你做的事情好像很大義凜然,可實際傷害藍茵最深的就是你!”


    董寧想起昨天葉藍茵痛苦的模樣,有些控製不住的義憤填膺。


    男人,就是混蛋加白癡!


    心裏想的是:我傷害你,也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的未來。


    可實際上,這都是男人不願因承認自己失敗和無能的借口罷了!到頭來受苦的,永遠都是女人。


    “我明白告訴你。”董寧瞪著周亦行說,“把藍茵救下來以後,你要是還想和她在一起,就別他媽的再整那些沒用的,就告訴她,你愛她!可如果你不敢這麽做,立刻去離婚。別耽誤她的後半生!”


    關禹在一旁聽的直倒吸涼氣。


    在周亦行的麵前,還從來沒人敢這麽和他說話,而且還帶了髒字……這簡直就是,太帥了!


    “隻要她還願意跟我。”周亦行低聲道,“我不會再放開她。”


    說完,周亦行毅然決然的跑進了樓棟裏。


    ……


    天台上。


    葉藍茵已經被蘇悅姍從椅子上鬆開,可電棒抵在腰後,讓葉藍茵無法逃脫。


    周亦行一口氣跑到16樓,踢開門,就看到蘇悅姍一隻手勒著葉藍茵的脖子,二人站在天台邊上,後退一步,就是幾十米的落空。


    “周總,你終於來了。”蘇悅姍沙啞的聲音變得像是砂紙一般,“還想不想聽我給你講故事啊?”


    周亦行擰眉,他看向葉藍茵,就見她的臉上全是淚痕,而她看著自己的目光摻雜著複雜的感情。


    “你冷靜一點。”周亦行轉而對蘇悅姍說,“你想要什麽,告訴我。”


    “我想要什麽?”蘇悅姍咯咯的笑起來,“周總能給我什麽呢?我現在變成這幅樣子,全是拜你所賜。”


    周亦行不否認自己的卑鄙。


    他為了可以安心對付他的父親周遠山,又能護得葉藍茵的安全,不惜利用蘇悅姍的虛榮,把她一步步的推向火坑裏。


    可事已至此,周亦行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


    “我可以補償你。”他說,“你說出來的,隻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


    蘇悅姍陰惻惻的笑了,忽而用力的勒了一下葉藍茵的脖子,疼的葉藍茵眼冒金星,劇烈的咳嗽起來。


    周亦行揪心不已,當即上前好幾步,“別傷她!她什麽都不知道!”


    “心疼了?”蘇悅姍問道,“你不是說你什麽都答應我嗎?那好,我要你娶我。”


    周亦行麵色一寒,沒有說話。


    “做不到了?”蘇悅姍咬著牙,更加用力的勒住葉藍茵的脖子,“周亦行,你這個偽君子!”


    “我不否認是我害了你。”周亦行看著葉藍茵疼痛的皺起眉頭,心裏針紮似的疼,“可如果不是你太貪婪,我私下安排保護你的人,不至於讓你走到這步田地。”


    蘇悅姍一愣,“你說什麽?”


    “你以為你找人去葉家鬧事,我真的會包庇你?如果不是我找了人,這個黑鍋你背定了,你會坐牢。”


    這話聽得葉藍茵心頭一顫。


    當時,她離開周亦行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就因為有周亦行枉顧她家人的性命,而且還包庇罪魁禍首。


    難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周亦行繼續道:“那律師故意留下一張名片,可以讓事情查到你頭上。可實際上,進去的是齊亞茹的人。”


    周亦行有派人暗中在葉家樓下看護,為的就是不再出現之前把葉華東氣進醫院的事情。


    可那天,保鏢們沒能發覺出喬裝打扮過後的“律師”,隻以為是居委會的工作人員,就沒有任何疑心的看著律師進去了。


    這才導致葉華東腦淤血。


    “說這麽多,你不過是在為自己開脫而已!”蘇悅姍喊的聲音都變了形,依舊不願意承認自己也是包藏禍心,“如果不是為了給葉藍茵當擋箭牌,我又怎麽會招惹上齊亞茹?”


    蘇悅姍情緒激動,向身後看了一眼,就發現下麵全都是警車,警察也站了一片。


    “嗬。”她輕笑一聲,“你以為我今天綁了葉藍茵,我還會想跑嗎?隻不過,我要你們一起陪葬!”


    說完,蘇悅姍掐住葉藍茵的脖子,把她的上半身按在了台子上。


    “放開她!”周亦行大吼道,“如果你一定要償命,我償命給你!你放了她!”


    蘇悅姍扭頭看向周亦行,淒然一笑,說:“你以為我是虛榮才想占有你。可你就沒想過,我也是愛慕你的嗎?從見你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你。可你……”


    上一秒還是真心訴說,下一秒就是狠辣陰毒,蘇悅姍咬牙切齒:“去死吧。”


    蘇悅姍一個用力,把葉藍茵推了出去!


    周亦行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身體也騰空了,他飛奔過去,幾乎是匍匐在了台子的邊緣之上,緊緊抓住了葉藍茵的手腕。


    葉藍茵的身體猛地停滯在半空中,她不敢往下看,隻能用力的抬頭看向周亦行,結果就看到從他襯衣裏滑落出來的項鏈,上麵還拴著她的婚戒。


    “亦行……”


    葉藍茵的眼淚順著狂風從連旁呼嘯而過,一陣接著一陣,把她給吹清醒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


    周亦行咬著牙,腋下隔在台子的邊角處,攆著他的肉,疼得他額頭全是汗。


    可他不放手。


    他已經看到警察已經從下麵跑上來了。


    “亦行,我……”


    “別怕。”周亦行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我在。”


    話剛說完,就聽後麵傳來“砰”的一聲,警察趕到。


    他們有人立刻逮捕了蘇悅姍,還有的人過來救葉藍茵和周亦行。


    周亦行好救,可葉藍茵整個人懸在半空中,警察拉她的時候,因為風大,且葉藍茵的手心都是汗……


    就是那麽一刹那,葉藍茵鬆開周亦行的手,掉了下去。


    “老婆!”


    本來已經得救的周亦行,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去抓葉藍茵,結果也掉了下去。


    ……


    葉藍茵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她沿著一條沒有止境的小道,不停的走,去找周亦行。


    後來,腳底下踩空了,她掉入萬丈深淵,人也由此驚醒。


    “茵茵!”楊慧英見葉藍茵睜眼,連忙按下了呼叫器,“茵茵,你感覺怎麽樣?沒事了啊,你現在在醫院裏,都沒事了。”


    葉藍茵腦袋裏像是有個電鑽在鑽她的腦仁,疼的她難以思考。


    她隻記得,她和周亦行一起從16樓掉下去,幸好消防隊已經搭好了氣墊,所以才能撿回一條命。


    可是……周亦行呢?


    “亦行!”葉藍茵抓住楊慧英的手,“亦行呢?他怎麽樣?”


    楊慧英的神情不太自然,遲疑了一秒,說:“他也沒事,正在隔壁病房休息。你先叫大夫瞧瞧,然後媽陪你去……”


    不等楊惠英把話說完,葉藍茵就掀開被子跑了下去。


    楊惠英驚了一下,忙說:“茵茵,你貧血!快回來啊!”


    葉藍茵跑到隔壁,直接推開了病房的門,結果就見周夫人和韓霜,以及關禹和一眾醫生都圍著病床上的周亦行。


    那一刻,葉藍茵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她一步步走過去,就見周亦行英俊的臉上有兩三道劃痕,剩下的看起來與他平時並無二異。


    除了,他的左腿。


    周亦行的左腿膝蓋下方被裹了厚厚的紗布,不,這厚度,像是像是裹了一床白棉被。


    為首的醫生說:“目前能保住這條腿,不用截肢,已經實屬萬幸。至於等周先生醒了之後,還想像正常人一樣走路,怕是再無可能。”


    話音一落,門口傳來動靜。


    是聞風趕來的齊聯盛。


    葉藍茵顧不得去想這個關口,為什麽齊家的人會出現?她隻一門心思撲在周亦行的那條腿上。


    醫生的話外之意是:周亦行殘廢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葉藍茵,腳一軟,差點兒跌坐在地上,幸虧楊慧英及時扶住了她。


    楊慧英眉頭緊鎖,看著還在昏迷的周亦行,心裏也不是滋味,隻說:“茵茵,先別妨礙大夫看病。我們回去等等,然後再來看亦行。”


    葉藍茵搖頭,看向剛才說話的醫生,跑過去問他:“您說的是真的嗎?我丈夫他……”


    醫生抬了下眼鏡,低聲道:“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葉藍茵抬手捂住嘴巴,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這個消息讓病房裏的氣氛一度跌破冰點,也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覺得呼吸不暢,甚至是感覺到了憋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夫人忽然發話。


    “讓亦行好好休息吧。”她說,“之後,還請醫生多費心。阿霜,快去把一直等候在房間之外的齊董事長請進來。”


    不多時,醫生離開了病房,楊慧英也回到葉藍茵的病房,而齊聯盛進入病房。


    齊聯盛看了看周亦行,一臉的惋惜,對周夫人說:“您別太難過。國內治不了,可以去國外。我在美國認識不少權威專家,我介紹給您。”


    “有勞齊董事長費心。”周夫人無甚語氣的說,“亦行的事情,有我們做父母的操心就可以了。謝謝您。”


    齊聯盛點點頭,長歎了一口氣。


    葉藍茵看著齊聯盛假裝出來的惋惜和痛心,隻恨不得拿起櫃上的水果刀,將眼前之人給千刀萬剮了!


    要不是他那瘋魔的女兒,事情怎麽會到這一步?


    可想到這裏,葉藍茵又不由得想,自己要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南京,會不會也不會發生這一切?


    “既然亦行還需要靜養,那我就先告辭了。”齊聯盛說著,然後看向關禹,“亦行醒後,煩請告知。關於盛美娛樂的一些決策,需要亦行簽字才可以。”


    關禹點頭,沒有說話。


    待到齊聯盛走後,韓霜最先開口道:“這齊家真是欺人太甚。”


    周夫人說:“亦行是盛美娛樂的第一大股東,一切事宜都要亦行簽字才可生效。如今,盛美娛樂就像是個生錢的高速機器,齊聯盛怎麽會不上心?亦行這邊的風吹草動,他盯的可是緊。”


    說完,一旁的關禹又說:“夫人,我先回公司。以免有動搖軍心的事情出現。”


    周夫人點頭,讓韓霜去送送關禹,留下了葉藍茵和她單獨談話。


    葉藍茵推著周夫人去了病房包間裏的客廳,關上周亦行病房的門之後,等待著周夫人的“發落”。


    過了很久,周夫人發出些微的動靜。


    她哭了。


    “您……”葉藍茵忙去茶幾上抽了紙巾,遞給周夫人,“您罵我吧。這次都是我的錯。”


    周夫人身心俱疲,她孤獨的坐在輪椅上,像是一個無助至極的老人。


    “我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周夫人道,“我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亦行要負最主要的責任。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的非要瞞著你,也不會搞到今天這個地步。”


    葉藍茵一聽這話,再想想周亦行殘廢的境況,心如刀絞。


    “糖糖死後,你把自己關在家中,對誰都視而不見。”周夫人繼續說,“那段時間,亦行開始失眠。他覺得自己不是個稱職的爸爸,沒能經常陪在糖糖身邊。”


    糖糖的死,打擊的是周亦行內心最深的地方。


    他永遠也忘不了,在糖糖的葬禮上,葉藍茵哭的撕心裂肺,抓著他的領子質問他:“糖糖一直在等爸爸!你為什麽不來!為什麽!”


    這個質問像是一個魔咒困住了周亦行。


    後來,葉藍茵把自己封閉起來,周亦行也把自己封閉起來。


    再等葉藍茵從悲痛中慢慢走出來一點點之後,周亦行卻是仍舊在沼澤裏越陷越深,兩個人選擇了分居。


    從那以後,周亦行每天都活在煎熬裏。


    他的失眠導致了嚴重的神經衰弱,脾氣有時會異常暴躁;而失眠和神經衰弱,又慢慢掏空他的身體,導致他的免疫力急速下降。


    周夫人實在不忍心看兒子如此煎熬,就私底下見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給出的建議是先解決失眠的病症,有了精神,才好談以後。


    經過向傭人問詢,周夫人得知周亦行以前愛聽葉藍茵給糖糖講故事。


    於是,周夫人相中了蘇悅姍,又交給了周亦行變聲的藥,讓他試試聽蘇悅姍講故事,會不會好入眠一些?


    周亦行覺得這方法簡直就是荒唐!


    可周夫人執意要嚐試,周亦行不願母親太過擔心自己,就同意了。


    一次嚐試之後,周亦行看出蘇悅姍對自己的想法,心生了另一個計劃……


    “藍茵,媽不是怪你,因為亦行他有錯。他把自己以為好的強加給你,實際給你造成了傷害。”周夫人哭著說,“可我也請你理解我作為母親的心情。我就亦行這麽一個兒子,我不能……我不能看他把自己熬死啊!”


    葉藍茵淚如雨下,隻有不住的點頭。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周亦行對糖糖的死,無動於衷。


    可她沒想到因為自己悲痛之下的一句氣話,竟給周亦行造成這麽大的心理陰影!


    她身為他的妻子,也是有錯失的。


    擦擦眼淚,葉藍茵懇切道:“亦行現在出了事,身邊不能沒有人。我想留下來照顧他,行嗎?”


    周夫人點頭。


    “現在,會有好多人都想看著亦行倒下去,然後自己得利。藍茵,你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你是他的妻子,他打下來的江山就是你的江山,你得替他守著!”


    葉藍茵不太明白這話裏的含義,剛想詢問,就聽周亦行的病房那邊傳來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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