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嗎?”荀如海看了一眼鎮定自若的黃毅回頭向身後的一個漢子問道,如果於山或者黃越在此定然能夠認出那漢子就是當初買走九月要獻給陳舵主的那四個人中的其中之一。那漢子看了一眼黃毅搖頭道“不是他”,“你可看仔細了?”荀如海眉頭微皺,語氣不由得嚴厲了幾分。


    “小人不會看錯,這位公子雖然與那人有幾分相似,但確實不是同一個人”這漢子萬分肯定的道。


    這邊的情況自然落入了黃鴻眼裏,黃鴻一臉嘲諷的道“可看仔細了,千萬別放走了殺人凶手”


    荀如海眉峰緊緊蹙成一塊,這倒並不是由於黃鴻的嘲諷,而是想到線索在此中斷而心中煩躁,這時那剛才答話的漢子上前一步在荀如海耳邊低聲道“大人,我打聽到這黃鴻有兩個兒子,既然不是眼前這個,那會不會是另一個,”聞聽此言,荀如海眼中靈光一現,緊蹙的眉峰也疏解開來,目光讚許的看了一眼那漢子,複又看向黃鴻道“黃堡主,據我所知你好像不止這一個公子吧,何不將另一位公子也請出來呢?”


    黃鴻惱怒的道“荀如海,你別欺人太甚了”


    荀如海冷哼一聲道“如若心中沒鬼又何必遮遮掩掩,黃堡主該不會是心虛了吧?”


    “好,好,好”黃鴻聞言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雙目生電,聲如寒冬臘月的冷風對荀如海道“我敬你是武林前輩,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辱我,如若今日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我黃某人即使拚上這條命不要也要討一個公道。”


    “哼!”荀如海目中寒光一閃而沒,冷聲道“希望待會你還可以這麽理直氣壯”


    黃鴻捏緊拳頭,回身對一旁的弟子喝道“去,將大少爺叫出來,”那弟子應了一聲後便轉身折入了黃家堡內。


    隨著那弟子的離去,黃家堡眾人和漕幫弟子劍拔弩張的遙相對應,主事人不說話,下邊的普通弟子就更不敢多言,一時間兩邊人都是秉息靜氣的盯著對方,生怕對方突然發難。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一行六七人急匆匆的從黃家堡內走出,聽的腳步聲場中所有人的目光俱是移向大門口,隻見得黃越和黃奕二人陪著白佳年、祝大山、薑啟陽、張盛和吳老四幾人出現在門口,不待眾人反應過來,荀如海身邊那漢子突然指著黃越喝道“就是他與人合夥殺了陳舵主,”


    這一嗓子直如平地一聲雷般將所有人的目光引向黃越,黃越行進中的步伐一頓,看向那漢子,待看清漢子容貌時,黃越眼中凶光閃現,冷言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黃越這幅姿態無疑是證明了那漢子的話,一時間除了黃奕和白佳年幾人外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了黃鴻,感覺到眾人那疑惑、迷茫、譏諷、嘲笑的眼神,黃鴻直恨不得原地找個地洞鑽進去,隻見的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黑如鍋底,用吃人的目光緊緊盯著黃越,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吼道“孽畜,你究竟背著我幹了些什麽?”


    若是平日裏黃鴻如此問,黃越非但不會認真回答反而還會譏諷幾句,但現在感受到黃鴻那不加掩飾的滔天殺意,黃越頭皮一麻,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強自鎮定的道“他強搶民女,我看不過眼與他發生了爭執,難道這也礙了父親大人的眼嗎?”雖然幾日的黃鴻讓他心中發毛,但多年來與黃鴻爭鋒相對的習慣使得黃越反唇如譏道。


    “小畜生,找死”黃鴻就如炮仗般一點就著,不給眾人反應的機會,他腳步一移便出現在了黃越身前,然後在黃越驚駭的目光下一巴掌印在了黃越的臉上,這一巴掌黃鴻可以說是含怒出手一點也沒有留情,黃越受此一擊身體不受控製的在原地轉了兩個圈,最後毫無形象的摔倒在地上。


    “啪”直到響聲過後眾人才反應了過來,一個個俱是目光怪異的望向黃鴻,如果此時有人可以聽到眾人的心聲,必然能夠聽到相似的一句話:這他媽是親生的嗎?


    “哥”如果說場內有誰最關心黃越,那必然非黃奕莫屬,隻見她在反應過來的刹那驚呼一聲,雙目泛著淚珠的撲向黃越。


    “嗚嗚嗚……,大哥,你……”看著黃越那浮腫的如豬頭般的麵龐,黃奕的心陣陣抽搐。


    “噗”直到此時黃越依然感覺眼前發黑,腦中更是一陣陣的轟鳴,但為了不讓黃奕擔心,他吐出一口血水,咧嘴笑道“小妹不要怕,大哥沒事,”他這樣反而讓黃奕心中更加痛苦。


    “小畜生,當初就應該一掌斃了你。”黃鴻殺氣凜然的道,這話讓在場諸人聽的都是心中發寒,這父子二人該是有多深的仇恨啊!


    “哼!黃堡主,你怎麽教育兒子我不管,但這小子與殺死陳舵主的凶手有關,還希望你能把他交給我。”荀如海生怕黃鴻在衝動之下真的弄死黃越,趕緊出聲道。


    “不要,爹爹,求求你,不要把大哥交出去,”黃奕聽得荀如海的請求,恐懼不安的跪在黃鴻腳邊,發白的雙手緊緊抓著黃鴻的褲腿哀求道。


    “小妹,不要求他,我是死是活與他無關”黃越伸出手欲拉起黃奕。


    “大哥,你快跪下呀,我們一起求爹爹,爹爹一定不會把你交出去的”黃奕雖是在對黃越說話,但一雙眼睛卻滿含哀求的看向黃鴻。


    “哼!幼稚”黃鴻雙腳一跺,黃奕便覺一股大力襲來,毫無防備的她被直直推到在了地上。


    “小妹!”黃越心中一緊幾乎是下意識的蹲下扶起黃奕,確認她沒有受傷,心中才鬆了一口氣,下一刻,黃越臉色鐵青,目含殺機的看向黃鴻,幾乎是用所有的力氣吼道“你還有沒有人性,她是你女兒”


    “一個隻知忤逆父親的女兒,我寧可從沒生過這樣的女兒”黃鴻寒聲道。


    “好,好的很,終有一日你會後悔的”黃越咬牙切齒的道,任誰都能聽出他話中那徹骨的恨意,也不知這父子二人之間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一個恨不得殺了另一個,另一個更是恨不得撕了對方。


    “嗯?”黃鴻目光一寒,雙手閃電般探出,一手捏著黃越的咽喉,另一隻手提著黃奕的脖領,然後提著黃奕的手臂一甩,便將黃奕推向了一旁冷眼旁觀的黃毅,並吩咐道“把你妹妹帶回去關到祠堂裏,沒我的允許不許她踏出祠堂半步。”


    “是”黃毅應了一聲便欲拉著黃奕離開,不想黃奕掙紮著哭道“不要啊,二哥,你快放開我,我不要和大哥分開”但她那點力氣對於黃毅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黃毅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壓著她返回了黃家堡。


    “小妹,不要擔心,大哥一定不會有事的,”黃越身體被製,背著身對黃奕喊道。


    免費看了一場家庭倫理劇的眾人此時俱是將目光移向黃鴻,黃鴻一把將黃越推向荀如海,口中大氣凜然的道“這個逆子就交給前輩處理了,他既然敢與人合謀殺貴幫舵主,那就得做好應對貴幫報複的準備,現在我把他交給貴幫處理,或打或殺但憑貴幫意願,自今日起這個孽障與我黃家堡再無半點關係。”


    “哈哈哈……,好的很,好的很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黃堡主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險小人,往事我們暫且不提,隻說今日這件事,為了不得罪漕幫你竟不問青紅皂白的把我推了出去,你以為天下人都是傻子,任你欺淩嗎?”黃越一邊肩膀被荀如海牢牢抓住,滿臉譏諷的盯著黃鴻笑道。


    也許是被黃越揭穿了心中的秘密,黃鴻惱羞成怒的喝道“孽障,都這個時候了,你竟還敢妖言惑眾,蠱惑人心,我真是痛不該平日對你疏於管教,才讓你闖下如此滔天大禍,你今日就敢殺人,難保明日不會做出什麽更無法無天的禍事,我黃家堡百年基業,數百弟子性命豈能毀在你這個逆子手裏。”


    “哈哈哈……,可笑,真他媽的可笑啊!我算是見識到什麽是不要臉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說這些,黃堡主,我真是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啊!”黃越狀若瘋癲的道。


    “小子,我不管你和黃堡主有何冤仇,我隻問你,那個殺死陳舵主的人叫什麽名字,此時又在哪裏,如果你老實交代,我不但不會殺人還會重重賞你。”荀如海目光灼灼的盯著黃越問道,但凡是有人心具可看出荀如海臉上的那份緊張和焦灼。


    “這位前輩,首先我要申明一點,我確實是不知道殺死陳舵主的凶手是誰,你問我他叫什麽名字,身在何處,你這叫我如何回答啊?我總不能瞎說吧。”黃越苦笑一聲道。


    “嗯?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荀如海冷哼一聲,森然的殺意不加掩飾的壓向黃越,放在黃越肩膀上的手更是不由得加重了幾分。


    “啊!!!”半邊肩膀上傳來的巨痛令黃越發出了淒慘的叫聲,身體幾乎是下意識的不斷掙紮,可荀如海又豈能如他所願,他的手掌就如長在黃越肩膀上般,任黃越百般掙紮也掙不脫。


    “啊!!!快鬆手,要斷了,要斷了”黃越鼻涕眼淚一起流的哀求道。


    “哼!小子,你最好認清形勢,你爹已經把你交給我了,也就是說你的死活全在我一念之間,你要是在跟我油嘴滑舌,我不介意再讓你嚐嚐這生不如死的滋味。”荀如海冷冷一笑道,話畢,手掌一收,放開了對黃越的控製。


    這邊荀如海一放開對黃越身體的控製,黃越身子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他一邊用手輕輕揉著酸麻疼痛的肩頭,一邊苦笑道“前輩,不是我不說,實在是我真的不知道殺死陳舵主的凶手是誰啊!你就是用刀子把我一片一片活剮了,我也說不出來啊!”眼見得荀如海眼神越來越冷,黃越趕忙道“您給我點提示,說不定,那個該殺千刀的凶手我還真可能認得。”


    “你要提示我便給你提示,但你要是再給我耍花樣,我會讓你知道是生不如死。”荀如海麵無表情的道,說完用手指了指身邊的漢子對黃越道“他,你可認得?”


    黃越瞅了一眼那一臉冷笑的漢子,麵含不屑的道“認得,怎麽會不認得呢,這位‘好漢’可是厲害的緊呢!”他故意將“好漢”二字咬重了幾分,以示對其的譏諷。


    “你既然認得他,那可還記得那個與你一起搶人的人,”荀如海又道。


    “你說的是於兄弟嗎?”黃越疑惑的問道。


    “他姓於嗎?他現在在哪?你帶我去”荀如海激動的道。


    “你的意思是於兄弟殺了你們的那個陳舵主?”黃越一臉錯愕的道,話一出口,他便搖頭笑道“不可能的,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於兄弟的武功我知道,他如果能殺的了那個陳舵主,就不會被陳舵主追的滿世界跑了,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我們這麽多人親眼看見那個混蛋殺了舵主,難道這還有假?”不待荀如海發話,那漢子便一臉激動的辯駁道。


    荀如海又豈能告訴黃越,他不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分舵舵主的生死而來的,他是為了武典而來,見黃越還欲爭辯,荀如海頗為不耐的伸手打斷道“我不想聽你的辯解,你隻需告訴我那個人現在在哪裏,其他的事就不用你來操心了。”


    “你們是不是要殺了於兄弟為那個陳舵主報仇?”黃越一臉戒備的問道。


    見黃越那一臉戒備的模樣,荀如海搖頭否認道“不會,怎麽可能呢,我是最講道理的,我找他隻是為了求證而已,我想你也不想那位小兄弟一直背負殺人凶手的名聲吧?”


    “那是自然,”黃越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臉歉意的道“雖說我很願意幫你,但我真的不知道於兄弟現在在哪,那天我們被你們的人追,在逃跑的過程中我們走散了,然後就再也沒見過麵,”


    “小子,你耍我”荀如海等了半天,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一時間惱羞成怒,右手向前一探便掐住了黃越的脖子,黃越隻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一張帥氣的小臉因為缺氧變成了豬肝色,就在他意識快要模糊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悠揚的佛號“阿彌陀佛!”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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