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之神羲和將這世間分為四海九洲。


    中洲,神洲,幽洲,離洲位於南海;


    昆侖洲,大澤洲位於西海;


    朔方洲,蓬萊洲位於北海,羲和洲位於東海。


    神族世代居於東海羲和洲,神族由天象幻化而成,根據風係,火係,水係,雷係,土係的神力屬性,逐漸形成了五派神族。而三千年前,神族與魑祟之主魔羅爆發了一場大戰,羲和洲淪為廢墟之地,神族全體遷徙至北海的朔方洲,以及蓬萊洲。


    靈族居於西海,靈族乃世間草本花木吸收天地靈氣,逐漸長出靈核,成為具有生命的靈體。靈族至善至誠,受神族相護。


    妖族,又稱為魑祟,吞人魂,嗜人血。隱藏在九洲之內,無人知曉妖族巢穴在何處,亦不知妖族為何產生,人族屢屢受到妖族侵害。


    人族居於南海四洲內,由人族君王統治。五百多年來人族由李氏家族統治,李氏家族勵精圖治,幾代君王虛心納諫,擅用賢能誌士,人族由此逐漸興旺發達。


    其中在南海人族中,有一周氏家族。


    周氏擅血術,有補魂之力,是人族中唯一能將妖族消滅的群體。因其施法之時,均需要用到鮮血,故世人稱成為血術師,也稱為魂師,有關於周氏血術師的記錄,亦是從三千年前開始,也有人稱周氏為神使。


    周氏宗家三百餘人,分家三千餘人,外家五千餘人。


    無論宗家,分家,外家,凡周氏子弟,自出生起,均會登記在冊,生平記錄詳盡。周氏族人自十歲開靈眼,父母便會將其送往諸鉤,開始學習血術。


    周氏祖先因滅妖有功,特被人族君王賞賜離洲一處名為諸鉤的島嶼給周氏祖先,至此,諸鉤成為了周氏宗家之地,南海四洲若有妖族傷人之事,該地便會向諸鉤傳信,請求周氏血術師前來滅妖。


    而這本書就是講述這群血術師的故事…


    盛夏晌午時分,諸鉤島西北方向事務房內,


    “阿易,小雲你們兩個怎麽還在這裏?”


    平時負責給血術師派發任務的利叔,疑惑地看著本該昨天就該外出,現在卻坐在事務房內發呆的兩個人。


    利叔,周氏外家人,51歲,事務房主管,負責日常的驅妖安排,每天都穿著一件洗到發灰的黑色長袍,裏麵卻是斜襟短衫,褲腿卷起到膝蓋,穿著一雙草鞋,腳上沾著黃泥。利叔平時總喜歡搗鼓諸鉤西邊的幾處水田,總說等自己再老一些,就回鄉種田去了。


    利叔看著屋內斜靠在椅子上,穿著錦緞白邊鴉青深衣的男子。男子名叫周雲,23歲,小麥膚色,下巴有一道小時侯頑皮打鬧留下的疤。周雲抱著事務房裏麵的貓,像是沒骨頭一樣,坐沒坐像,懶洋洋地斜靠坐在椅上,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懷中那隻老態龍鍾,毛色都有些發白的黑貓。


    跟周雲同歲,穿著棉布黑邊靛藍深衣的阿易坐在旁邊,看著周雲懷裏閉目養神的貓。回答道:


    “利叔,我們昨天到了渡口,說是已經沒船了,得十天之後才有船回。我們這邊來你這報備一下。”


    利叔把捧著的一垛調查帖子放到桌麵上,有些疑惑看著二人,皺了皺眉,從桌麵的一垛冊子中,抽出一本明黃色封皮的冊子,翻看了一下。


    喃喃道:“不對呀,昨日應該還有二十多艘調查船在渡口。怎麽就沒有船了?”


    “我們也不知道為何,去了渡口,問了渡口的人,他們說昨天淩晨全部的船都出航了,我們問是何事,渡口的人也不說。”周雲站起身,抱著貓,把貓放到椅子上,走到利叔旁邊。


    “利叔你給我們標注一下唄,等船到了我們兩個就出任務了。”周雲從懷中把船券拿了出來,向阿易示意,把船券給利叔。


    既然渡口沒有船,他們兩個也出不了島,更別說出任務了,隻是連自己不知道渡口的船居然全部出航了。利叔頓了頓說道:“好吧,我這邊給你們更換一下。“


    血術師從諸鉤出發,必須手持船券才可離開諸鉤。無船券之人,不得進入諸鉤,也不得離開諸鉤。所以周雲兩人不得不一定要去找利叔更換船券。


    阿易無奈歎口氣,心想著本來還想著昨天再多外出一單,然後這一年出任務的任務金可以在父親生辰之前,給父親造一副新的魂臂。父親之前用的那副魂臂,時間有些長久了,魂力逐漸散去,一天一半以上的時間無法使用,很多時候都不聽使喚。


    誰知昨日無法正常出發,還得十天之後才有船回。父親生辰日估計是趕不上了。


    周易一想到這個問題就發愁。


    兩人把新的船券收好之後,兩人一起走出事務房。


    周雲神神秘秘地說道:“阿易,走,去我家,上月我大哥給我帶了一套人族的書,我保證你從來沒有看過,巨多奇聞軼事!”


    說完拉著阿易往家裏走。阿易想要拒絕,無奈被周雲架著,隻能跟他一起了。


    周雲很多時候沒個正型,經常不知道從哪裏搞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從小就經常調皮搗蛋,經常把族裏的長老氣得半死,周雲小時侯不知道做了什麽,被周雲父親五花大綁,吊在宗祠門口,吊了三天三夜,命都快沒了,才被放下來,之後周雲比以前老實許多。


    不過周雲生在周氏宗家,爺爺是族裏的長老,從小不愁吃穿,上頭又有個大哥罩著,就養成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兩人一起到周雲家,剛進門,就看到了周雲母親拿著鞭子,怒氣衝衝地向周雲走過來。大怒道:“周雲,你趁著你爹跟你爺爺這幾日不在家,是翻了天了是吧,絕影馬找不回來,腿我都給你打斷!“


    這時,周雲見狀馬上躲到阿易身後,嬉皮笑臉地說道:“母親,母親,不要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生氣多了,就容易老。那絕影馬我哪知道一放韁繩,它就自己跑沒影了,反正都是在島上的,它出不了島的。母親消消氣。我已經讓鶴風去找馬了。“


    周雲母親周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那外家的鶴風瘦瘦小小,怎麽駕馭得了那絕影馬,況且萬一馬兒傷到了人,可不好了。


    絕影馬是自己當年陪嫁過來的絕影馬的後代,今年剛好成年,是匹純血馬,這小子一天到晚盯著這馬,趁著自己不注意,就把馬給牽出去了,馬給跑了,這絕影馬是專門給大兒子周淩一的,待他這次出完任務回來,就讓馬兒認主。就越想越氣,舉起鞭子要揍周雲,無奈周雲把周易擋在前麵,也怕誤傷了周易。


    阿易被夾在二人中間,周雲慶幸自己聰明,提前把阿易叫了過來,今天可以免遭一頓鞭子。阿易實在尷尬狼狽。隻能安撫周雲母親,說道:“雪姨消消氣,您消消氣。“


    三人糾纏了一會兒,周雲母親周雪當年生周雲傷了身體,至今未養好。幾個來回下來,周雲母親也有些氣喘籲籲。


    周雲母親最後說道:“你要是有阿易的十分之一懂事,你兩同歲,看看人家阿易比你懂事多少?!等你父親回來自然好好收拾你。“說完把鞭子扔在了地上。


    然後交代了身邊的兩個夥計,多找點人出去尋馬,保護好鶴風,那鶴風瘦瘦小小的,被絕影馬踢一下,怕都是要躺床上幾個月。


    見母親不再想打自己,周雲連忙上前哄母親,等周雲母親氣消後。周雲母親喜歡阿易這孩子,懂事又聽話,今天也剛好到家裏,連忙讓廚房開始備晚餐,今晚留阿易下來吃飯。


    阿易推脫不了,於是答應留下來吃飯。書房內,兩人一同看著周淩一帶回來的書,書內講述著奇聞異事,兩人看得十分入迷。看到後麵,周雲說道:“有朝一日,我要把這些書裏麵寫過的地方都走一遭。然後寫本書,賣他個10金。比那皇帝還要有錢。“


    阿易無奈笑,周雲永遠是那麽不著調。


    不知過了多久,母親派人來傳話,去前廳吃飯。


    這幾日周雲的父親以及爺爺一直在宗祠內,兩人常年經常在宗祠幾日不回家,周雲也習慣了。他從小是周淩一帶大的,大哥這五年出任務出得頻繁,也是很少見到大哥了,家裏麵也隻有他跟母親,以及偶爾過來蹭飯的鶴風。


    三人吃完飯,周雲母親回了屋,周雲讓阿易一起去趟自己的屋子,說有東西要送給他。一位小廝從外邊進來,說鶴風已經找到絕影馬了。


    過了一會兒,瘦瘦小小的鶴風全身髒兮兮地走了過來,頭發上,臉上,腿上都是結塊的泥巴,周雲看到鶴風這個狼狽的樣子,哈哈哈大笑,說道:“你這跑哪兒去了,是跌到泥巴堆裏麵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易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沒好氣說道:“他不是給你去找馬了嗎?你這罪魁禍首還在這裏笑嗬嗬。”


    周雲突然意識到是自己闖禍,讓鶴風去擦屁股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連忙拿起水盆,準備給鶴風打盆水洗洗臉。


    然而鶴風有些神情有些異常,在周雲旁邊說道:“雲哥,絕影馬已經找到了,已經拴好在馬廄了,先進屋,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周雲看到鶴風神色異常,絕對是有什麽獨家消息,不由得興奮起來,但是也不急於那麽一時半會兒。


    說道:“你還是先洗把臉吧,像個泥猴子。”


    鶴風擺擺手,說道:“雲哥,咱們先進去吧,晚些我回家再洗也不遲。”


    周雲見鶴風有些奇怪,於是轉身進入了裏屋,鶴風跟阿易跟了進來。


    到了裏屋,鶴風剛想說話,周雲突然想到一件事,連忙擺擺手,說到:“等下,我先給東西給阿易,免得我總是打忘記。”


    周雲在自己床頭旁邊的一個大樟木箱子裏麵翻翻找找,轉過身。


    周雲遞給阿易一個五尺長,兩尺寬的盒子,


    說道:“這是上次你救我的謝禮,我這人向來不喜歡欠人情。權當兩清了。”


    上次阿易跟周雲外出遇險,阿易搭救了周雲,周雲不想欠下人情。趁著今天把謝禮給阿易。


    阿易覺得這沒什麽,想要推脫,周雲有些不耐煩,說道:“哎呀!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叫你收下便收下就好了。你回到家後再打開即可,咱們兄弟之間還說這個。”


    就直接把盒子丟給了周易。


    周易擔心盒子掉地上,連忙接住,便收下了。


    “好了,到底什麽事?“


    周雲斜坐在羅漢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問鶴風。周雲有些止不住的興奮,昨天渡口的船一下子全部出航了,肯定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但是昨天他跟阿易,找人打聽了半天,都沒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淩一大哥死了。”鶴風壓低了聲量,說道。


    “你胡說什麽!”周雲周易兩人同時驚呼道,周雲直接站了起來,手中茶杯捏得粉碎。


    臉上盡是憤怒之色,鶴風這家夥,從哪裏聽到的這胡言亂語。其他的玩笑自己都可以,但是唯獨這種玩笑,他可接受不了。


    “你這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是假的吧,這世間,誰還能傷得了他?“阿易拉住有些生氣的周雲,害怕他下一秒要揍鶴風了,重新再向鶴風確認。


    周淩一,是除了宗祠那群長老外,血封術最強之人,他是五歲便開了靈眼,比宗譜中記錄得所有血術師都要早開靈眼,正常來說,血術師基本都是到10歲左右開靈眼。開了靈眼,便有了魂力,就可以開始修煉血封之術。淩一今年29歲,就已經是四階血術師,其他四階血術師都是到了六十多歲才到的四階,而最高階是五階,迄今為止也隻有一位族長到過,這一位是周氏第一任族長。然而就是這樣的他,死了。這樣的消息誰人會信。


    鶴風有些膽怯,縮著脖子,目光不敢看周雲,仿佛求助的眼光看著阿易。


    周雲冷靜了下來,鶴風應該也不會亂傳關於淩一大哥的一些事情。坐了下來,示意鶴風繼續。


    鶴風吞了吞口水,說道:


    “雲哥,真的不是我詛咒淩一大哥,是千真萬確。前日有隻渡鴉,死在了諸鉤東池邊,渡鴉喙裏含一個封覺戒,被我們外家的幾個剛開了靈眼的孩童撿到,他們拿給年長一些的人,就認出是淩一大哥的封覺戒了,現在族長那邊不給對外說。我今天找馬,去了東池那邊,然後跟幾個外家的小孩聊天,就聽說了這事。”


    人死後,生魂湮滅,原魂入輪回,覺魂歸入塵世間,覺魂會隨著時間逐漸消散。而周氏死後,為避免覺魂被妖族利用,血術師的覺魂會被周氏特有的封覺戒封印在戒內,由渡鴉帶回。


    封覺戒是在周氏族人開靈眼後,若決定成為血術師,則會切下左手無名指,再取其一縷頭發,融入隕鐵鐵水之中,由周氏工匠打造成一枚戒指,待左手無名指生長出青色魂指後,帶上這枚戒指,自此封覺戒便有歸屬,從此戒不離身。血術師死後,封覺戒自動將其覺魂封印,封覺戒由棕色變為血紅色。


    渡鴉將封覺戒帶回諸鉤,血術師開靈眼即可確認封覺戒的主人是誰,根據渡鴉指示,亦可知該血術師於何處死亡。


    “你確認那戒指裏有了淩一大哥的覺魂?”阿易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是不是淩一大哥的戒指丟了,或者隻是受了傷。


    鶴風偷偷看了幾眼周雲,看周雲沒有什麽其他反應。便繼續說道:


    “是確認封印了淩一大哥的覺魂。那幾個孩童撿到之時,確認了那戒指是血紅色,是有封印了覺魂的。能進入淩一大哥的封覺戒裏麵,隻有淩一大哥自己的覺魂了。


    是的,隻有本人的覺魂才能被本人的封覺戒封印,難道淩一大哥真的遭遇不測了?


    阿易不再說話,周雲呆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鶴風繼續說道:“還有另外一件事,宗祠被偷了,祠堂中門那個的鑰匙,被人偷了去。現在到處都在查是誰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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