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的分享


    近來,我去旅行時,惡劣的天氣使好幾個目的地機場無法正常運行,許多班機因此取消或延誤。我換乘了其他班機,坐在登機門旁,看到櫃台處那位不幸的航空公司代表正被眾人炮轟。大家似乎認定天氣不好、班機取消,還有他們遇到的各種糟糕事都是她的錯,每個人輪流把自己的不幸歸咎到她身上,我看得出來,她快崩潰了。


    這時,一個小燈泡在我腦海中亮了起來:“有了!”我向來慣於聽從自己的直覺,於是便站起身來,走到那排想給她難看的人中占了一個位子。我耐心等候著,終於走到她麵前時,她抬起疲憊的雙眼看著我,額頭因壓力侵逼而皺了起來,她問:“先生,我能為您服務嗎?”


    我說:“能。” 然後我請她在跟我說話時裝出忙碌的樣子。我告訴她,我來排隊是要給她五分鍾的休息時間!在她打字時(我不知道她在打什麽),我提醒她,這些人都打算毀了她這一天,但她的生命中還有其他真正關心她的人,她也有自己熱愛的事物,能賦予她生命的意義;這些都遠比今天在這裏發生的事更重要。既然如此,此刻的一切就沒什麽大不了,也不該讓她心煩。我們來來回回聊了幾分鍾,她則繼續裝成忙碌的樣子。


    看她重新恢複冷靜後,我知道她得回去工作了,我祝福她工作順利,告訴她該服務下位客戶了。她抬頭看著我,我看出她眼中泛著微微的淚光。她說:“非常感謝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謝你。”


    我微笑著告訴她,感謝我的最佳方式就是:當她一有機會,就再將這份善心傳遞給另一個人。


    ——哈利·塔克


    紐約州紐約市


    “印第安人知道如何生活得無欲無求,如何遭受苦難而不去抱怨,如何唱著歌快樂地死去。”


    ——亞曆克西·德·托克維爾(alexis de tocqueville)一名年輕的修道士加入一個要求謹守靜默戒律的教團,所有人都要在修道院院長同意之後才能發言。將近五年後,院長終於來找這位見習修士,對他說:“你可以講兩個字。”


    修道士字斟句酌,最後說了兩個字:“床硬。” 院長慎重思量之後,答道:“很遺憾你的床不舒服。我們會看看能否幫你換張床。”


    又過了五年之後,院長再次來找這位年輕的修道士,說:“你可以再講兩個字。”


    修道士仔細考慮了很久,說:“腳冷。”


    院長說:“我會考慮一下該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在修道士入院十五年時,院長讓他再說兩個字。


    修道士說:“我走。”


    院長回答:“這樣說不定最好。自從你來之後,除了發牢騷,什麽事也沒做。”


    就像這位年輕的修道士,過去你可能並不覺得自己經常抱怨。但現在你已經覺醒了,知道自己的確經常抱怨。


    我們都有過這樣的經驗:當我們把身體重心放在某隻手臂或腿上,坐著、靠著或躺著保持一段時間後,一旦我們轉移重心,血液再衝回到這部分肢體時,我們身體的這部分就會感到麻痹並且刺痛。有時候這種刺痛很不舒服,甚至痛苦難耐。當你開始察覺到自己抱怨的天性時,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你和多數人一樣,那麽在察覺到自己抱怨的頻率之後,你可能會感到很吃驚。沒關係,繼續移動手環,堅持下去,不要放棄。


    第二章中我曾提到過,我小時候非常胖,但我在高三時甩掉了一百多磅的贅肉。當朋友問我是什麽飲食法發揮了這麽強大的減肥功效時,我坦誠地告訴他們:“我持之以恒沿用的那種。”我試過幾十種飲食法,最後終於固定采用其中一種,結果也很理想。


    所以,即使你發現自己有多麽經常抱怨、為此覺得吃驚或發窘,你也一樣要堅持到底。即使你覺得自己有正當的理由可以抱怨,你也一定要堅持到底。即使你非常想要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獲取別人的關注、同情,你也一定要堅持到底。特別是,即使你在好多天成功做到不抱怨後不幸馬失前蹄、口吐怨言,你也一定要堅持到底——即使你已經到了第二十天,隻要你抱怨了一句,就要移動手環,重新開始。你就是需要堅持下去,一遍一遍轉移手環,一遍一遍從頭開始。


    “成功就是即使一次又一次失敗,也依然熱情不滅。”


    ——溫斯頓·丘吉爾(winston churchill)我有個愛好,就是表演拋接雜耍。我是從一本書上學會怎麽玩拋接雜耍的,這本書還附贈了三個方形沙包,裏麵裝了壓碎的胡桃殼。沙包的形狀與填充物的選擇經過精心設計,確保沙包掉下來時不會滾跑。而隱含在這些沙包裏的重要訊息就是——我們會掉下來。


    多年來,我會在女兒的學校集會和其他活動上表演拋接雜耍,卻一向婉拒才藝表演的邀約。拋接雜耍不是才藝表演,而是技能。才藝要經由陶冶栽培才能臻於純熟精湛,而技能則是大多數人隻要願意投注時間就能掌握的。


    我表演拋接雜耍,人們經常會說:“我真希望我也會。”


    對此,我的回答是:“你也能,隻要你花時間練習。”


    往往,他們會說:“我身體不夠協調。”這簡單的一句話,就使他們免於付出為掌握一種技能而應該做出的嚐試與努力。其實,這個技能我相信所有人都能掌握。


    許多人在聽說不抱怨的挑戰之後,也會說:“我真希望我能做得到,但是我肯定做不到。”


    胡說!變得不抱怨就像拋接雜耍一樣,是一個可以通過學習而掌握的技能。你隻需要每次付出一點努力,就能很快收獲令人刮目相看的成功,就像前文中提到的麥克的油漆球一樣。


    我曾經教人玩過拋接雜耍,而且我一向先拿不會滾跑的沙包給他們試,叫他們把沙包丟在地上。


    我告訴他們:“現在,把沙包撿起來。” 他們便撿起來。


    “現在再扔到地上。”他們也會照著去做。


    “很好,現在撿起它來。”


    “扔掉。”


    “撿起來。”


    “扔掉。”


    “撿起來。”


    我們會這樣來來回回做很多次,直到他們開始厭倦這整個練習,並置疑“這究竟和學習拋接球有什麽關係?”為止。


    我告訴他們:“關係可大了。如果你真的想學這門雜耍,你就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們要掉掉撿撿幾千次,才能掌握這門雜耍的技巧。但是,”我還向他們保證,“隻要你堅持練習,就肯定能夠掌握它。”


    你隻要不停地撿球。即使你已經累到不想再丟了,又氣又惱,快要沒轍了,也要一次次把它們撿起來。即使別人嘲笑你,也要繼續撿球。即使你看上去好像技藝有所退步,拋接球持續時間比之前更短了,你也要繼續撿球。你隻要不停地撿球。


    每當我要新學一種拋接招數,就會重回掉掉撿撿的狀態。我第一次學耍棒子時,我把一根棒子丟向空中,棒子落下時,木頭把手重重敲到了我的鎖骨,打出了一道紅腫的痕跡。我於是把棒子丟進衣櫃,認定自己肯定學不會拋接棒子。


    那些把紫色手環扔到抽屜裏的人肯定也認定自己做不到不抱怨。但是,如果讓棒子一直在衣櫃裏積灰,那我就根本不可能學會拋接棒子了。於是大約一年以後,我又把那些棒子翻出來重新嚐試。


    我小心翼翼,當棒子的把手砸向我的時候,盡力避開。由於我這次願意不斷練習,我最後成功學會了耍棒子。現在我不隻會耍棒子,還能耍刀子,連燃燒的火把也照耍不誤。


    隻要願意反複不斷地撿球、撿棒子、撿刀子、撿火把,任何人都能學會拋接雜耍。隻要願意移動手環,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新開始,任何人都能變得不再抱怨。


    你可能會納悶兒:“我所說的話,什麽時候算是抱怨,什麽時候又隻是陳述事實呢?”記住,抱怨與陳述事實的區別在於你投注其中的能量。根據羅賓·柯瓦斯基博士的說法:“一項特定的陳述是否反映出怨氣……取決於說話者的內心是否感受到了不滿。”抱怨與非抱怨陳述,它們使用的語言可能是一模一樣的,但它們的區別就在於你在話裏傳達的用意以及隱含的能量。在“有意識的無能”這個階段,你就是要察覺自己所說的話;而且更重要的是,察覺這些話背後所隱含的能量。


    記住,即使你最快完成二十一天挑戰,你也不會獲得什麽獎勵。事實上,我很懷疑那些聲稱自己開始練習一周後就能達到第七天的人。根據我的經驗,那些人應該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抱怨。他們雖然戴著手環,但依然處於“無意識的無能”階段。


    根據我自己的經驗,那些最後真的能夠取得進步的人,都會像今天在我們的facebook主頁(.facebook/intfreeworld</a>)留言的這位女士說的一樣:“我十分鍾前剛收到手環並戴上……但是,現在我就已經移動手環五次了。”一個小時後,她又留了一條言:“我已經移動手環超過十次了!”


    我的回複很簡單:“堅持下去,你走上正軌了。”


    “習慣就是習慣,不是能夠隨隨便便就扔出窗外的;要想拋棄舊習慣,你隻能一次一個台階,慢慢把它拖下樓梯。”


    ——馬克·吐溫(mark twain)


    想要變得不再抱怨,不是賽跑,也不是仙丹,而是一種轉變的過程。你是在學習、接受一種全新的生活方式,放棄一種根深蒂固的積習。這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想要變得不再抱怨,就應該不再試圖改變無法變更的事實。我寫這一段內容時,正坐在加州聖荷西的火車站裏。我的火車預計在早上九點發車,現在已經是早上十點半,而我剛剛得知,新的發車時間是中午十二點——晚點了整整三個小時。你讀了我剛剛寫的內容,可能會以為我在抱怨。


    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能量是投注於當下的狀態。我坐在火車月台上,享受著美好的春日早晨,品嚐著美味的肉桂茶,同時將我所熱衷的這一切分享給你。我非常快樂,充滿了感激。火車晚發車真是莫大的祝福,因為這給了我更多的時間寫作,讓我能在美妙的環境裏做自己喜愛的事。


    嗯,那如果我不想等呢?說不定我會大聲抱怨,對售票員發脾氣,或是對周圍其他人發牢騷。也許,我可以讓發車的時間提早。這樣有可能奏效,對嗎?


    當然不會奏效。


    但我們時常看到這種行為。火車會在它該來的時候到站,而那就是最完美的時刻。


    最近我接受了一家電台的晨間節目專訪,有位播音員說:“但我這工作就是靠抱怨來維持的——而且我靠抱怨賺來的薪水很高。”


    我說:“好,那麽,從一到十的等級來看,你有多快樂呢?”


    他頓了一下之後說道:“可以有負數嗎?”


    抱怨可能在許多方麵都能為我們帶來益處,為我們贏得關注和同情;它甚至會為我們贏得收音機聽眾,但是抱怨所能帶來的益處中不包括快樂。


    而你應當獲得快樂,應當獲得你所渴望的財富,應當獲得讓你感到充實、滿足的友誼與感情,應當身體健康,並且從事一項自己喜歡的事業。


    你要知道:凡是你所渴望的東西,你都應當得到。


    不要再找借口,快朝夢想前進吧。如果你還在說些“男人都不敢給承諾”“我們家每個人都是胖子”“我手腳不協調”“我高中的指導老師說我一輩子都一事無成”之類的話,那你就是讓自己變成了受害者。受害者不會成為勝利者,你必須選擇你想成為哪一種人。


    抱怨就像艾皮斯坦(epstein)的媽媽寫的字條。還記得《歡迎回來,科特》(wee back, kotter,20世紀70年代美國熱門電視劇,由約翰·特拉沃爾塔等主演)那部電視劇嗎?艾皮斯坦是這部校園喜劇裏的一個學生角色,他常常帶著字條到學校,借此逃避某些他不願做的事情。字條上可能會寫“艾皮斯坦今天不能考試,因為他熬了一整夜在研究癌症的療法。署名:艾皮斯坦的母親”。當然,這些字條都是艾皮斯坦自己寫來以逃避考試和學校作業的。我們抱怨,是為了讓自己脫身,以逃避冒險和其他行動。這些怨言聽起來合情合理,卻都是站不住腳的借口,就像影片裏的字條,寫的人其實就是提交字條的人——我們自己。


    請你明白,我了解你也可能有過艱難甚至痛苦的經曆,很多人都是一樣的。你可以無止境地講著自己的故事,堅稱自己沒有做錯,不必對已然發生的一切承擔什麽責任,然後讓它成為囿限你一生的借口。或者,你也可以想想彈弓的原理。


    是什麽決定了彈弓上的石頭能飛多遠?答案是:看你能把彈弓上的橡皮筋拉多遠。如果你研究成功人物的生平,會發現他們之所以成功,並不是排除了生命中的挑戰,而是去麵對生命中的挑戰。他們接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並借此來幫助自己成長。他們不向任何人陳述自己受到多少委屈,而是尋找在困難挑戰中轉敗為勝的機會。而且你看,他們找到了。他們把橡皮筋往後拉得遠遠的,結果也就翱翔得更高、更遠。


    1928年,芙蕾達·尼克爾森·伍德羅夫(freida nicholson woodroof)生於堪薩斯城塞奇威克郡的一處小農舍中。


    盡管她身材嬌小,身高不足五英尺,但她的身材非常勻稱,相貌也是出奇地美豔。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受到各個年齡層男性的關注。“那些男人就是不肯放過我。”她臉上掛著調皮的神情,微笑著說,“但是,其實我真的很享受別人的關注。”


    1966年8月27日,芙蕾達駕駛著1963年產的雪佛蘭,行駛在郡裏的高速公路上。往年此時,天氣往往酷熱難耐,但是那一年冷空氣前鋒提早來臨,因此氣溫非常宜人,隻有七十二華氏度(約二十二攝氏度)。芙蕾達此前一整個上午,都在幫當地的兒童日托所粉刷牆壁。當時,清爽的風從敞開的車窗徐徐吹進,吹幹了她手上的油漆。她感到充實而輕盈,興致高昂,感覺自己就像車窗外廣闊的密蘇裏天空中飄浮著的棉花雲一樣自由自在。


    芙蕾達下午沒什麽事。她可以回到家,等她女兒的電話——她的女兒之前剛剛嫁給一個北卡羅來納州的士兵;或者她可以到她的朋友阿達家去喝杯咖啡,聊聊女兒結婚的喜悅。最後,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她決定回家,等候來自女兒的電話。她是這麽想的:她可以接完電話再去阿達家,這樣她就有更多的東西可以與朋友分享了。


    車快開到阿利衛理公會教堂時,她看到了一個東西。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那是什麽——前麵的拐彎處,一名青年男子駕駛一輛紅色的大型車向她飛速駛來。在短短的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內,她的大腦飛速運轉,思維從“這是怎麽了?”到“他走錯車道了,肯定會停下來的”再到“壞了,要撞上了”。


    芙蕾達用力將方向盤向右打,把車開進右邊狹窄的溝中,剛剛好錯過迎麵駛來的紅車以及它粗心的主人。同時,她猛踩刹車,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方向盤向左打,試圖讓車駛回原來的車道。由於猛然減速、急轉方向以及車身巨大的前衝力,她的車失去了控製,在地上翻了好幾個圈。


    1963年產的車中,沒幾輛配備安全帶;即使裝了安全帶,也沒什麽人會使用。時間仿佛凝固了。芙蕾達緊急中,趕忙滑向旁邊的副駕駛座,以防滾動中被方向盤刺傷。重達1.25噸的雪佛蘭就像一頭憤怒、受傷的巨獸一樣在地上跳躍、翻滾。


    芙蕾達聰明地躲到副駕駛座後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內,方向盤就將駕駛座砸了個粉碎。


    她的臉多次撞到風擋玻璃上,嚴重的傷勢使她失去了感覺,但是意識尚存。


    此後的幾秒鍾就像幾個小時一樣難熬。凝固的時間開始繼續流動,芙蕾達的車漸漸停了下來。她嬌小的身軀摔在之前車窗應該在的空洞中,遍體鱗傷。她的上身可以自由活動,但是屁股和腿卡在了已變成廢墟的車子裏。她的臉重重地摔到了滿是玻璃的地麵上。


    在意識的邊緣,她模模糊糊地想著:“我還沒死。隻要我沒死,那麽就沒問題。”


    但是,這場車禍還沒有完全結束。就像是一頭凶暴、瀕死的公牛,這輛已經嚴重受損的雪佛蘭震顫了一下,慢慢地翻轉了最後一次。這一次,軋到了芙蕾達的頭部。


    但是,她仍舊沒有失去意識。


    汽車的重量把芙蕾達曾經美貌的臉軋壞了。她仍然清醒著,傷勢嚴重,但是心思不在自己的傷勢上——她一直在努力讓自己的身體吸進足夠的空氣,以維持生命。


    她僅存的鼻子塌掉了,根本不能用,她的嘴也被擠得張不開。芙蕾達強迫她的肺通過一個不足鉛筆頭大小的洞吸入新鮮空氣。每次呼氣、每次吸氣都差不多要花上一分鍾的時間。她的心裏充滿了恐慌。


    “我們得把她拉出來。”仿佛從一千英裏之外,一個男人的聲音飄了過來。


    另一個喊著:“快去向雷切爾兄弟借拖拉機!”


    芙蕾達根本來不及想自己是否能獲救。她隻是竭盡全力想要呼吸。


    仿佛過了一整個世紀,芙蕾達才真正地感覺到了拖拉機的靠近——此前她隻能聽到拖拉機從遠處靠近的聲音。當拖拉機的液壓升降機把車抬起來時,她的身體重重摔到了地上。但是,那時她頭腦中想的,不是自己的身體有多痛苦,而是自己終於可以順暢呼吸了——她為此感到狂喜。


    她的臉破相了。她曾經迷人的藍色眼睛現在被擠出了眼眶,曾經美麗的麵容現在變得非常嚇人。


    她受到了強烈的驚嚇,但是依然非常清醒。在意識的邊緣,她聽到了周圍聚集起來的圍觀者在竊竊私語。


    一個人說:“天哪!”


    另一個人說:“她之前長得多好看哪!”


    第三個人插了一嘴:“還好,她年輕的時候結婚生孩子了。”


    要到達出事地點,救護車得行駛將近四十英裏。這個過程中,她不能說話,顱骨和臉部嚴重受傷,之前躺在路邊的溝裏,她一直在想自己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失去意識。


    她一直都很清醒。


    幾小時後,她終於來到了醫院。由於她的腦部受傷,最初的二十四個小時裏,醫生不能給她打止痛劑。極富同情心的護士愛小姐(一個有趣的姓氏)在她的病床前握著她的手,陪伴了她整整一天。疼痛就像烈火在芙蕾達周身燃燒。如果她有麵部機能、能夠尖叫的話,她肯定會一直尖叫。她緊握著護士愛小姐的手,愛小姐則溫柔地輕聲鼓勵她堅持下去。


    最初的二十四個小時過去後,她終於可以打止痛針了。此後,她睡了長長的一覺。直到感覺到孩子們的淚水落在自己的手上,她才慢慢蘇醒過來。


    當醫生終於把她嚴重受傷的麵部修複好,她說出了車禍以來的第一句話:“我原諒那個司機。”說完後,她就又陷入了昏迷。


    芙蕾達一共做了二十二次整形修複手術,才重新擁有了新的麵龐。現在,她的臉上掛著蒙娜麗莎一樣的神秘微笑,相比於那場恐怖的汽車事故,她的笑容歡樂而狡黠。她的假眼看上去非常逼真,與幸存下來的另一隻眼看上去一模一樣,並且眨動時閃耀著相同的光輝。


    芙蕾達上周度過了自己八十三歲的生日,我有幸在當天與她吃午飯慶生。她是那麽充滿活力與感染力,一進屋甚至能讓整個房間都明亮起來,讓人完全猜不到她已經八十多歲了。


    對很多人來說,這場交通事故能夠毀掉他們的一生。但是對於芙蕾達,這場事故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


    我問她:“我知道你已經原諒了那個開紅車的司機。但是,對於這場車禍給你帶來的改變,你是否心懷怨恨呢?”


    芙蕾達臉上一直掛著笑容,此時她笑得更燦爛了:“改變我?不,這場車禍並沒有改變我。我還是之前的那個人,我一直都有內在美。”


    “保持心理健康的方法,就是要隨時隨地尋找事物好的方麵。”


    ——拉爾夫·沃爾多·愛默生


    車禍差不多五十年後,芙蕾達繼續過著自己充實美滿的生活。她開創了一份成功的小生意,養大了自己的孩子,充分享受生命。她會告訴你,如果這場車禍有影響的話,那麽影響也主要在於:車禍幫助她更好地理解了自己存在的意義,知道自己不僅僅是有一張漂亮的臉蛋。


    她對我說:“我至少還能活二十二年,我準備盡情享受人生。”


    當我們在生活中遇到重創時,我們可以選擇是讓它打敗我們,還是讓它幫助我們完善自我。


    災難之火可以吞噬我們,也可以錘煉我們。


    困難可以是悲慘的結局,也可以是歡樂的新開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抱怨的世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美] 威爾·鮑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美] 威爾·鮑溫並收藏不抱怨的世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