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燕淩寒一路疾行,到了皇宮。


    在皇宮之中,他的藏身之地足夠掩人耳目。


    這藏身之地是在金鑾殿下,彼時燕淩寒尚且年幼,又有幾分胡鬧,於是便從自己的寢殿到這金鑾殿下挖了地道,在某個出其不意的瞬間讓先皇驚嚇了一把。


    後來,他的惡作劇升級,又將這地道挖到了寢殿下麵。


    原先的他隻圖好玩,卻從未料到,這地道有朝一日會派上大用場。


    正是在這地道之內,百裏奚和研製出了解藥。


    此時,燕淩寒帶著百裏奚和,上了寢殿。


    燕淩寒的手腳很輕,百裏奚和的迷藥又足夠有效,所以很快就將這裏把守的人迷暈了。


    之後,百裏奚和站在燕皇的床前,將解藥塞進了他的嘴裏,又灌了水。


    看著燕皇咽下解藥,燕淩寒就站在旁邊,等著燕皇醒來。


    但是,他等了足足一刻鍾,燕皇仍未醒來。


    燕淩寒心裏有些沒底,看向了百裏奚和。


    百裏奚和卻是一派從容,伸出手搭在了燕皇的手腕上。


    之後,他從袖中取出金針,紮在了燕皇左手的虎口處。


    一滴血珠浸出,燕皇的口中發出了一聲呻吟。


    頓時,燕淩寒大喜過望。


    終於,燕皇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燕淩寒。


    之後,他的眼睛又閉上了。


    燕淩寒一個箭步奔上前,按住了燕皇的手,道:“皇兄!”


    像是觸電一般,燕皇的眼睛刷的睜開,看著燕淩寒。


    “你、你回來了?”


    “是。”


    “我還活著嗎?”


    “當然活著,不然我是在跟鬼說話嗎?”燕淩寒沒好氣地說道。


    “哦。”燕皇應了一聲。


    這時,燕淩寒近前,扶起了燕皇,讓他靠坐在床上。


    之後,燕淩寒問道:“是誰將你毒暈的,還有印象嗎?”


    燕皇眯著眼睛想了想,突然,他眼睛大睜,不可置信道:“是她!”


    “誰?”


    “是貴妃。”燕皇頹然道。


    麗皇貴妃進宮多年,二人之間說沒感情那是假的。正是因為有感情,所以這感情受到欺騙的時候,才格外讓人受傷。


    可是,記憶是清晰的,騙不了人。


    那一日,他的飯菜是麗皇貴妃親自命人準備的,且喝退了左右,由她伺候著。


    他腹痛的時候,連聲呼喊太醫,可是,麗皇貴妃卻是笑著,拒絕了他。


    現在回憶起來,那笑容就像是一根針,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心。


    “不、不會是她。”燕皇自己反駁道。


    燕淩寒不說話,隻看著燕皇,有一種靜靜地看他表演的淡然。


    燕皇仍然在說:“她一定是有苦衷的,我要去問一問,是不是有人逼迫了她。我得去……”


    燕淩寒一把按住了燕皇的肩膀,道:“你省省吧,你隻是無法接受被自己的女人算計了的事實而已。”


    燕皇低下頭,不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麽。


    燕淩寒向來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徑直問道:“玉璽呢?還有那劉福全,怎麽也不見了?”


    燕皇勉強打著精神說道:“玉璽我一直命劉福全放著,當日我有事,他必定是帶著玉璽藏起來了。”


    “你的龍影衛呢?”


    “不知。”燕皇如此應道。


    雖然嘴上說著不知,可他心裏卻清楚,多半是龍影衛已經被人算計了。若不然,沒理由讓他被麗皇貴妃等人困著。


    燕淩寒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說完,燕淩寒轉身就準備走。


    燕皇卻拉住了他,道:“你去哪裏?”


    “當然是離開這裏。”


    燕皇的嘴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道:“你這個時候走,合適嗎?”


    “哪裏不合適?”燕淩寒反問道。


    “你留我一人在這裏?”燕皇不相信的問道。


    燕淩寒點點頭,道:“你不是不相信那個女人會害你嗎?剛好,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裝暈一兩日,自然可以真真切切地知道,她是如何對待你的。”


    這時,外麵響起輕微的說話聲。


    燕淩寒沒有多說,拿著迷藥的解藥在每個人的鼻間聞了一下,之後帶著百裏奚和快速藏身在地道之中。


    燕皇的反應速度也很快,在床上躺好。


    漸漸地,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是麗皇貴妃。


    她走到了燕皇的床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他。


    之後,她看向了周圍伺候的人,道:“這裏可有異動?”


    “回娘娘的話,沒有。”


    他們中了迷藥,之後又醒來,眼前的一切如舊,對於自己是否中了迷藥,也就有些不清楚了。


    不確定也不清楚的話,自然不敢跟麗皇貴妃說。


    “那便好,如今他還不能死,須得仔細看著,仔細伺候著。”是麗皇貴妃的話,聲音冷冰冰的。


    這話,入了燕皇的耳朵,隻覺得格外刺耳。


    以往,這個聲音隻會說可心的話,每一句都讓他聽得很舒服。可現在,這些話像是一把鈍刀子,一刀一刀地在他的心裏刺著。


    那種疼很不利索,卻又一直提醒著他,這疼痛是如此的真實。


    很快,麗皇貴妃離開了。


    燕皇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


    燕淩寒則一路出了宮,去找赫雲舒。


    他過去的時候,赫雲舒已經睡熟了。


    察覺到他過來,她就醒了過來。


    “一切順利。”燕淩寒如此說道。


    赫雲舒笑笑,道:“那就好。”


    說著,她往燕淩寒的懷裏靠了靠。


    燕淩寒順勢摟住了她,道:“幸虧你心細,若不然我還想不出讓皇兄裝暈的主意。你知道嗎,醒來之後,他居然不相信是麗皇貴妃害了他。”


    “男人都是大男子主義的,讓他如何能相信,是他的女人害了他?他又是帝王,這大男子主義的心性就愈發強烈,若非親耳所聽,親身所感,必然是不敢相信的。”


    燕淩寒笑笑,道:“還是我的娘子聰明,這都懂得。”


    赫雲舒溫和地一笑,親吻了燕淩寒的臉頰,道:“以後不準說我傻。”


    “好,不說。睡吧。”


    “好。”


    這一晚,二人相擁而眠。


    隔日一早,二人很早便醒來。


    燕淩寒在,照例是他為赫雲舒挽發。


    赫雲舒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和燕淩寒,滿臉都是笑意。


    真好。


    赫雲舒在心裏這樣說道。這時候,赫雲舒想起一件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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