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紅燭,衣香鬢影,滿目的富貴。


    興榮侯府陪送新娘子的夫人看向薑璐瑤的目光略帶幾分審視,又刻薄的人甚至帶有幾分的敵意,全是因為秦王府的換子一事。


    薑璐瑤唇邊噙著淡笑,既沒往前麵湊熱鬧,又沒有斥責興榮侯夫人的無理。


    她隻想莞娘別受其嫡母,堂姐妹的影響。


    因為她有孕,太妃為了凸顯自己很重視薑璐瑤,特意指派了兩位經驗豐富的媽媽保護薑璐瑤,任何人想要接近都很困難。


    在趙鐸溢把莞娘送進洞房後,他便出門宴客,太妃讓人傳話,讓薑璐瑤回去歇息。


    薑璐瑤向莞娘笑笑,“弟妹,我先回去了。”


    “嫂子慢走。”莞娘雖在無法下床相送,但表現出足夠的善意和尊重。


    “今日是弟妹的好日子,留步,留步。”


    薑璐瑤按了按莞娘的胳膊,在一眾仆從的簇擁下,離開了新房。


    “我說你也是,你才是嫡子夫人,做什麽給她好臉色看?”


    莞娘的堂姐在薑璐瑤走後立刻說道:“外人都說她怎麽怎麽賢惠,怎麽怎麽好,如果真是賢惠的話,何至於現在還霸占著世子妃的位置?大明朝嫡子還活著,可沒立庶子的規矩。如今誰不曉得妹夫才是原配嫡子?妹夫的身份在秦王殿下諸子中地位最高,他才是爵位不二的繼承人。”


    “就是,就是。”旁邊尚未出閣的堂妹一臉的羨慕,“姐姐可不能被她哄騙住了,我看她就是個貪心的,方才姐姐沒看她那副自傲尊貴的樣子,整個王府都得圍著她轉不可。太妃殿下不過提了一句,她就拿著雞毛當令箭,就沒起身迎你,擺足了世子妃的架子,我看她是想給你個下馬威。”


    莞娘低頭默默的聽著,頭上的鳳冠壓得她直不起頭來。


    自打換子的事情爆出後,莞娘的堂姐妹就沒有一刻不鼓動她爭奪世子妃為位置的。


    她們以前覺得莞娘嫁給趙鐸溢還不錯,趙鐸溢成了楊妃嫡子後,她們都認為自己是走了狗屎運才能嫁給秦王嫡子。


    在興榮侯府,有堂妹想取她而代之,想代替她嫁給趙鐸溢。


    虧著如今的興榮侯是莞娘的父親,秦王府既然履行婚約,興榮侯不敢用其餘女兒替嫁,一旦得罪秦王,興榮侯吃罪不起。


    別看秦王最近名聲不怎麽樣,又才名不顯,可秦王府始終是大明第一望族,太後娘娘對秦王一脈存著維護的心思,便是皇上都念著老秦王的功績,額外的寬容秦王。


    換子的事情也就是秦王和楊妃,換一個夫妻試試?


    輕則奪爵,重則混淆皇室血統,可能宗族除名。


    “姐妹們的好意,我心領了。”莞娘隻是養在興榮侯夫人身邊的庶女,自知無法同嫡出的堂姐妹相比,更曉得這群堂姐妹的羨慕嫉妒心思,低頭含羞的說道:“相公不肯,身為他妻子又有什麽辦法?三從四德咱們從小就學的,出嫁從夫……夫君對世子夫妻極是尊重,我也隻能尊重點好,一旦事事拔尖,被夫君嫌棄了,將來我的日子該怎麽過?”


    “莞娘……”


    “我曉得你們是為我好,可我同姐妹們畢竟出身不同,乖一點,討喜一點,才能在王府站得穩。太妃殿下體恤世子妃有孕辛苦,我哪敢在此時出聲?如今世子妃肚子裏的可是整個秦王府第一個孫子輩,太妃想抱孫子已經想了許久了。”


    “我看她懷相像是個女娃。莞娘不必氣餒,你一定會在她之前先生下兒子的。”


    “我們為莞娘堂姐不平,憑什麽好處都讓她一個人占了?”


    “從長計議吧。”


    莞娘示意姐妹們適可而止,此處畢竟是秦王府,在王府光明正大的討論嫡出庶出,還不夠在秦王傷口撒鹽的?


    換子一案不僅讓秦王丟了一個大臉,還讓整個宗室勳貴列侯失去了請封世子的權利,以前他們隻需要把世子的人選告訴給皇上,皇上就會下旨冊封。


    如今是皇上圈定世子人選,雖然有嫡庶之別,但皇上選人的話,嫡次子,幼子也有了機會。


    若是皇上故意惡心你,選了個你最不喜歡的兒子繼承爵位,列侯宗室會鬱悶死的。


    趙鐸溢成親,列侯宗室不敢不到,不過他們即便是來了也多是板著一張臉,看他們嚴肅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來參加婚禮的。


    秦王也知曉他們的心思,有心解釋,又不知道怎麽開口,他隻能裝糊塗,同時在心裏怨恨耍了自己的楊妃,以前秦王對趙鐸溢是疼愛的,如今這份疼愛去了大半。


    也就是趙鐸溢酷似秦王,要不秦王指不定會怎樣呢。


    身穿喜服的趙鐸溢文雅俊朗,溫潤如玉,眉眼間同秦王越發的酷似,秦王的眼眸偶爾閃過精光,可趙鐸溢同秦王酷似的雙眸卻始終如同暖陽一般。


    趙鐸溢儒雅的氣質,滿腹的文韜武略,縱使再苛刻的人都無法對他有惡感。


    旁人暗自嘀咕,不愧是楊帥的親外孫,有人還記得楊帥的音容笑貌,趙鐸溢容貌不似楊帥,但氣質同楊帥如出一轍,在疆場上,他也許就是另外一位儒帥。


    可惜,他不一定能得到皇上的信任。


    “你們誰想灌他酒?”


    趙鐸澤提著酒壇子,大刀闊斧的端坐,“同我喝,放過他。”


    趙鐸澤今日沒穿世子朝服,也沒穿華服,而是一身戎裝,頭盔被他扔到一旁,肩上的鬥篷也卷起,頭上的發髻略顯淩亂,垂下幾縷頑皮的烏發,一道劍眉傲氣般的揚起,漆黑的眸子盛滿了難以形容的霸道。


    如果趙鐸溢是一柄君子劍,那趙鐸澤就是一把霸王刀。


    君子劍多以德服人,霸王刀則是不服便戰,霸道無比,也鋒芒無比。


    老臣子多是看趙鐸澤愣神,太像了,太像老秦王,以前隻是覺得趙鐸澤同老秦王外表有幾分相似,誰知他不僅容貌像,就連說話方式,行為舉止都像極了老秦王。


    “大兄……”


    “別同我磨嘰,他們誰想灌你酒,先過我這關。”


    趙鐸澤把腰中的寶劍扔到桌上,“來吧,我來者不拒。”


    “阿澤。”秦王皺了皺眉,看向趙鐸澤的目光滿是複雜,他實在是看不上趙鐸澤鋒芒畢露這一出。


    “沒事,二弟成親,大家高興高興,父王……您就不用為我們兄弟操心啦。”


    趙鐸澤一把拽過趙鐸溢,笑哈哈的道:“我們好著呢,是不是二弟?”


    趙鐸溢溫潤的一笑,點頭讚同。


    他們兄弟關係親近,倒是讓許多看熱鬧的人心裏空落落的。


    薑二爺陪著永寧侯坐在姻親的席麵上,楊帥嫡親外孫成親,永寧侯是必須得到的。


    “爹啊,吃菜,吃菜。”薑二爺討好般的把永寧侯愛吃的西湖醋魚剔刺,巴結諂媚的放到了永寧侯麵前,眨著眼睛問道:“爹不喜歡?”


    “喜歡個頭!”


    也就是在秦王府,要不永寧侯非打二兒子板子不可。


    前些天,薑二爺找他了解老秦王的習性,當時永寧侯還很狐疑,兒子不是裝楊帥嗎?難道兒子也想把老秦王召喚出來?


    永寧侯最怕薑二爺磨人,便把老秦王不為人知的事情講出來。


    今日永寧侯看到趙鐸澤之後,恍然大悟,敢情這對翁婿扮演別人上癮了,趙鐸澤被薑二爺帶壞了。


    “爹啊,我可不是時時刻刻都是楊帥。阿澤也有自己的性情,不過今日想看阿澤熱鬧人很多,如果阿澤不表現得讓他們啞口無言,指不定他們會怎麽說阿澤。”


    薑二爺又把一塊排骨去了骨頭,放到永寧侯麵前的吃碟中,小聲道:“今日是大喜日子,我想楊帥能不出場就不要出場了,要不多晦氣?況且我也同陛下說過,以後的事情聽皇上的,我不敢自作主張。”


    “你威名赫赫的薑二爺就這點本事?你吃喝玩樂,胡作非為的本事哪去了?”


    “人太多,我打不過啊。況且我也不能把賓客們都湊成了豬頭吧,不過如果爹幫我一把的話,咱們父子絕對能橫掃整個秦王府府,其實我更想同爹聯手對敵,可惜瑤瑤不讓,非讓我少惹事。”


    “主意是瑤瑤出的?”


    “爹啊,不還不了解您兒子我?我哪裏想得出這主意?瑤瑤敢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唄。”


    “你是瑤瑤的父親!”


    “我沒說瑤瑤是別人的女兒啊,爹,誰跟我搶瑤瑤,我跟誰拚命。”


    永寧侯嘴唇微動,蠢材!


    這是他給二兒子的評價,曾幾何時他也感歎過二兒子不學又術,關鍵時候不糊塗。


    永寧侯搖頭道:“一會敬酒後,你同我回侯府。”


    “我想跟我女婿樂嗬樂嗬,好久他都沒陪我喝酒了。”


    “他要幫忙應付賓客。”


    “沒事,我在一旁坐著,不會有不開眼的人來尋阿澤。”


    “你對他倒是盡心盡力。”


    “我女婿嘛,阿澤已經……”薑二爺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秦王,“怎麽也得讓阿澤有個疼他的爹吧,雖然我沒什麽大本事,但是打架喝酒,在皇上麵前做個寵臣還是能做到的。”


    “寵臣?你?”永寧侯擺出了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什麽時候薑老二成了寵臣?


    “自然是我,皇上都承認啦。”


    薑二爺也沒想到皇上對自己蠻不錯的,雖然永寧侯不見得高興他親近皇上,但親近皇上好處大大的,薑二爺覺得為了那些好處,也是值得的。


    至於永寧侯和嘉敏郡主三十幾年的誤會,其實他們兩個人的性格才是占主要原因的。


    皇上雖然做得不怎麽地道,可那兩位的倔脾氣也夠愁人的。


    永寧侯消了薑二爺腦袋一巴掌,“你老實同我回去,不許找你女婿喝酒。”


    “爹……”


    “你把事情都幹了,你閨女做什麽?這時候是你閨女表現的機會,跟你女婿過一輩子的人是瑤瑤,不是你!你一個嶽父跟著不是添亂嗎?縱使你女婿再孝順你,又能怎樣?你別忘了,你是有兒子,還有孫子的人。”


    “爹真聰明。”


    薑二爺咧嘴一笑,“我聽你的,就不讓人去問瑤瑤了。”


    “薑老二……”永寧侯無奈得很,說輕了不是,說重了也不是。


    秦王同永寧候說了幾句話後,匆匆的離開應酬朋友,永寧侯曉得秦王對薑二爺有心結,也就沒強留秦王。


    仔細想想秦王也夠可悲的,被前後兩任夫人耍,還多了以為能召喚老丈人的親家,永寧侯都想替秦王喊一聲,命苦也。


    趙鐸澤喝趴下大部分的人,最後他是被抬回關雎閣的。


    趙鐸溢不放心喝醉的趙鐸澤,隨著仆從一起吧他送回去。


    薑璐瑤沒有出麵,一直住在關雎閣旁邊客院的楊家寶讓人把趙鐸澤抬進屋去。


    “二表哥。”


    “嗚。”


    趙鐸溢同楊家寶點頭,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彼此的隔閡並不深,當然讓他們一下子親近起來,也是做不到的,楊家寶如今氣色紅潤,身體也不像過去那般消瘦,精氣神極好的。


    楊家寶對趙鐸澤夫婦隻有感激:“恭賀二表哥新婚之喜,方才我沒親自去麵前給你道賀,現在彌補上。”


    “你有心就好,用不上去前麵道賀。”


    趙鐸溢並沒責怪楊家寶,如果他們三個同時出現在賓客麵前,明日流言一準滿天飛。


    “我耽擱二表哥洞房了。”


    楊家寶想回客院時,聽到關雎閣飄來古箏的聲音,趙鐸溢眉頭緊鎖,差一點叫出聲來,是那首曲子,她曾經彈奏給自己聽的曲子。


    “是表嫂。”楊家寶笑道:“表哥最喜歡聽這首曲子,總是磨著表嫂彈奏呢,每一次都得軟磨硬泡,表嫂才肯答應,今日……表哥看來沒喝多嘛,還曉得裝醉到達目的。”


    “……”


    趙鐸溢早就放棄了對薑璐瑤最後的綺念,如今他也成親了,他們彼此今生有緣無份,他應該收回一切,同莞娘好好過日子,隻是聽見這首曲子,他會忍不住想很多。


    請容許他此刻放肆一會兒,以後她隻是自己的大嫂。


    趙鐸溢聽了好半晌,在古箏聲音尚未停息之前,悄悄的轉身離去,意境不同,撫琴的人心情也不同,以前他能從琴聲中感覺到一股柔情,如今一樣的曲子,他卻感覺不到當初的柔情。


    也許也是有柔情的,隻是不是對他,對趙鐸澤。


    “阿澤,別鬧,別鬧。”


    “瑤瑤,我要。”


    趙鐸澤把薑璐瑤小心的摟進懷裏,噴著炙熱的氣息,“瑤瑤。”


    “不行的。”


    薑璐瑤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柔聲道:“別讓孩子笑話你。”


    趙鐸澤壓下了因為酒氣而湧起的**,躺在了軟軟的床榻上,合眼道:“你不管我啦。”


    “跟孩子爭風吃醋,不知羞呢。”


    薑璐瑤趴在他胸口,刮著他的臉頰,“同我說說,是不是有人欺負我的阿澤?”


    趙鐸澤翻了個白眼,“我是那麽好欺負的?今日之後,我想旁人再議論我以庶子的身份占據世子位置都會小心一點的。”


    今晚趙鐸澤表現得太好了,很多人跟他喝酒都小心翼翼的。


    雖然趙鐸澤此時權柄日盛,威風十足,可賓客的小心更多的是因為老秦王的餘威做用,老秦王打下的威名影響尚未散去,曾經作為太後的幼子,皇帝一手養大的幼弟,老秦王號稱京城霸王,任何人都敢輕言得罪老秦王。


    “仗著祖父翹尾巴,真的好嗎?”


    “……瑤瑤!”


    “你也想讓兒女將來仗著老秦王?”


    “我曉得你的意思。”


    趙鐸澤拍著薑璐瑤的後背,“我會做兒子的好父親,讓他驕傲的好父親。”


    “嗯,我相信阿澤的。”


    “莞娘是個什麽樣的人?她會不會……”


    “按說不會,不過最難猜的就是人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薑璐瑤不想同莞娘算計來,算計去,但不意味著她怕了莞娘,秦王府有個秦王妃已經夠亂的了,薑璐瑤想同莞娘做小夥伴!


    趙鐸澤兄弟都是被命運擺弄的人。


    隻希望莞娘能明白。


    翌日,莞娘隨著趙鐸溢同太妃,秦王,秦王妃,世子夫妻見禮。秦王妃給莞娘的回禮別具匠心,看得出是她精心準備的,“世子妃別怪我偏心莞娘,這門婚事我還算是半個媒人,我剛看到莞娘第一眼就感覺她般配溢兒,他們站在一起,真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母妃說得哪裏話來?我豈會為一件掛件就吃味兒?二弟妹性情好,模樣好,我也頗為看重她呢。”


    “我會多向嫂子學習的。”


    莞娘低垂著腦袋,世子妃輕輕鬆鬆就把秦王妃挖得坑給填平了,真真是厲害呢。


    秦王妃這番話不過是想說在意趙鐸溢,讓世子妃明白,她是被趙鐸溢當作母親看待的,可世子妃壓根不上當,也不在意多秦王妃這個母親,甚是不在意秦王妃的挑撥。


    莞娘偷偷的抬頭,世子爺一如既往的眼裏隻有世子妃一個,對秦王他們都是淡淡的,疏遠的,不知怎麽莞娘感覺世子爺根本就不在意秦王世子的爵位。


    不過世子爺也不會輕易就交出不在意的爵位。


    這看起來很矛盾,但仔細想想也不矛盾,不在意不意味著就會相讓,以相公的品行善良,便是有了爵位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莞娘也是個聰明的,不如讓她幫幫您?”秦王妃對太妃建議道:“兒媳看您最近顯得輕減了有些。”


    太妃的確不怎麽耐煩處理庶務,以前有楊妃,後來有秦王妃,她隻享受就好,太妃越過秦王妃問薑璐瑤,“你看如何?她可承擔得起王府的庶務?”


    “二弟妹剛剛進門,王府這麽一大攤子事情,猛然交給二弟妹隻怕是不妥。”


    薑璐瑤瞄了一眼莞娘,想了想道:“當時我也是手忙腳亂許久,王府同侯府總是有差別的。”


    “我可沒看出世子妃有手忙腳亂。”


    “那是因為我祖母嘉敏郡主有教導過我,雖然我爹被冊封為世子的日子不長,但從冊封之日,祖母就教導怎麽主持中饋,打理庶務了。二弟妹再能幹,也需要人手把手的教。”


    薑璐瑤再一次給了秦王妃一個不硬不軟的釘子,話音一轉,“不過累壞了太妃,是孫媳等的不孝,不如讓二弟妹同母妃一同打理?如此母妃也好手把手的教導二弟妹。”


    興榮侯夫人就算是養著莞娘,也不可能事事都教導她,總歸隔著肚皮呢。


    秦王妃忙道:“我可不會教人,還是讓太妃教導莞娘吧。”


    “您不是說祖母清瘦了?您怎麽舍得祖母再勞心勞力?”


    薑璐瑤估算日子,石料的事情就快爆發了,這時候她怎麽會讓秦王妃在一旁看熱鬧?既然秦王妃想玩,就得有惹火燒身的覺悟。


    太妃對薑璐瑤的意見還是很信得過,點頭同意了,“我和兒媳一起教導你。”


    “是。”


    莞娘聽得雲山霧罩,但敏銳的感覺到一抹莫名的危險,附身道:“母妃在上,兒媳一準好好聽您的指導。”


    先把秦王妃主導的地位立起來,以後萬一出事,莞娘才好脫身。


    秦王府總不會怪一個剛進門沒多久的新媳婦。


    薑璐瑤眼裏劃過讚賞,莞娘又聰明,又敏感,是趙鐸溢的好幫手,他們兄弟雖然命運不同,但都娶了個好媳婦。


    三日後,太妃的娘家兄弟來了秦王府,薑璐瑤暗道一聲,來了。


    “世子妃,秦王殿下打了太妃的兄弟,並且要把他扭送官府,太妃……太妃吐血暈了過去。”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薑璐瑤定了定心神,事關秦王府的興衰,她怎能眼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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