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徐子琅也來了。


    隻是他的目的不是來靈堂祭拜,而是來看沈墨。


    他匆匆在靈堂呆了一會兒後,便直接來到慶王府的後院,打聽沈墨的住處。


    此刻,徐子琅正站在李青珩的寢屋門前,躊躇許久,不敢敲門。


    他怎麽都想不通,沈墨怎麽會和郡主住在一個屋裏呢?


    當日沈墨行刑,自己恰好在做別的事情,也沒料到那些人居然真的會不看自己的麵子給沈墨宮刑,所以便沒有管。


    等到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他趕過去時,沈墨已經被郡主接走了,他對此事一直心懷愧疚。


    最終,徐子琅還是下定決心,敲了敲門。


    “懷瑾。”


    門被沈墨打開,看到來人是徐子琅,沈墨忙側過身,引他進屋。


    徐子琅愣了一下,上下打量沈墨一眼,這才呆呆地進了屋,迷迷糊糊坐了下來。


    徐子琅回過神來,一張口就是擔憂問候:“懷瑾,你沒事吧?郡主可有為難你?”


    提到難為,沈墨不由自主地將手挪了一下,用袖子遮住傷患處:“沒有為難,是郡主救了我的命。”


    徐子琅一聽,頓時懊悔,用拳頭砸在自己腿上:“我聽人說你受傷了,我沒想到那幾個狗娘養的居然會對你動手,你現在怎麽樣,不要緊吧?我看看?”


    說著,徐子琅就要去揭開沈墨的袍子,卻被沈墨給製止住,壓下他的手。


    沈墨淡淡開口:“沒事,是貴妃派來的人,也是沒有辦法。”


    徐子琅聽得發急:“怎麽能沒事呢?我且問你,他們割掉了沒有,現在還有沒有恢複的可能?”


    沈墨垂眸,目光落在案桌上的汝窯茶壺上。


    他抬手,給徐子琅倒了一杯茶,將茶杯推在他身前。


    淡淡的茶香尹饒仔鼻尖,倒是讓人心神寧靜不少。


    沈墨這才緩緩開口:“我沒有事,隻是割了一半,不會傷及性命。”


    “什麽!”徐子琅驚得差點跳起來,“怎麽就割了一半!誰割的,我去把他腦袋割了!”


    沈墨溫和出聲,勸住徐子琅:“子琅,你又冒失了,不過都是些幹活的下人,不怪他們。”


    徐子琅憤恨壓下自己的脾氣,手攥成拳頭,放在桌上。


    這一切的主導者,可不就是貴妃嗎?


    人家現在是高高在上的貴妃,隻不過是要了一個九品官員的命根子,又有誰能把她怎麽樣。


    片刻之後,徐子琅一臉同情看向沈墨:“懷瑾,郡主對你如何,可有為難你。你現在雖是保住了一條性命,可你是不知道,長安城那些人是怎麽說你的!”


    沈墨淡笑,問:“他們怎麽說我,我都不在意。”


    徐子琅:“也是!不過我聽了就是心中來氣,他們說你斷了命根子,被郡主接過來就是一個吃軟飯的,還說你現在隻算半個太監什麽的,說得實在是難聽!”


    沈墨神色一滯,片刻後恢複自然。


    隻是沒想到,他們是這樣說他的。


    不過也好,至少沒有因為他,而給郡主添上壞名聲。


    徐子琅對沈墨這種淡然的神色十分不解,盯著沈墨問:“你在笑什麽啊?這有什麽好高興的?”


    沈墨溫聲開口:“子琅,別再為這些事生氣,我心中的有自己的道,至於別人,想說什麽便說什麽。”


    徐子琅還是不放心,目光來來回回在沈墨身上打量了好幾眼,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郡主可有對你做什麽?”


    沈墨不解:“做什麽?”


    徐子琅瘋狂擠眼睛:“就是她有沒有逼著你……侍寢?”


    他想了想,還是覺得用“侍寢”二字說出來比較文雅。


    沈墨反問:“子琅,你覺得我這副樣子,能給郡主什麽?”


    他現在傷及根本,怕是以後都要落下病根,不能人事。


    不過,這似乎很不可接受,但事已發生,也沒什麽了。


    等他完成自己的使命,便可以兩袖清風的離開。


    徐子琅被問得一愣,很快又緩過神來:“我的意思是說,郡主有沒有逼你,我知道現在你受了傷,可若是郡主逼你,逼得你舊傷複發怎麽辦?”


    徐子琅是真的在關心他。


    沈墨:“郡主沒有逼我。”


    慶王過世,她忙得不可開交,倒是很少為難他,若說是有為難,那郡主也是為了關心他,不過……


    郡主關心的方式,似乎有點問題。


    徐子琅看著沈墨,又默了一會兒。


    瞧了一眼屋外濕漉漉的空氣和空蕩蕩的院子,徐子琅欣然起身,坐到沈墨身邊,低聲問:“懷瑾,我一直是你最好的兄弟,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你跟我說實話,現在你還有反應嗎?”


    沈墨不想回答這種羞於啟齒的問題。


    可徐子琅的神情極為認真。


    而且兩人都是男人,就算是說出來,其實也沒有什麽。


    沈墨:“沒有。”


    徐子琅驚得叫了一聲,下一刻,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他無比同情地看著沈墨,拍了拍沈墨的肩:“你放心,我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會幫你治好的!”


    沈墨:“不必。”


    他覺得有時候斷了也好,至少能夠斷了欲念,能夠安安心心地做一件事。


    “怎麽能不必,這可是我們的尊嚴!這事你誰都不要說,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你!”


    沈墨不想聽他再說這個,而是岔開話題,問:“你今日來,是又發生了什麽事嗎?”


    徐子琅這才想起自己是做什麽的,連忙換上一張正經的表情,坐回沈墨對麵去,端正無比。


    徐子琅:“出事了,我們把王鉷給害死了,按理說應該是之前計劃好的人頂上,但現在不知道怎麽回事,權力全到了楊國忠手裏了。”


    沈墨聽完,一驚。


    王鉷是眾多貪汙官員中權勢滔天,數額驚人的一位,他們把王鉷弄倒,為的就是還百姓一片青天。


    可現在王鉷倒了,權力都被楊國忠收走了?


    楊國忠這些年,憑借著貴妃和一張會來事的嘴,紅的玄宗對他信任有加,才短短幾年,就已經權勢滔天,坐到了相國的位置。


    但是這人人品極差,驕奢無度,搜刮民脂,每年假裝給朝廷做好事,國庫的銀子一年比一年多,可百姓的生活卻是苦不堪言!


    這種朝廷敗類,現在居然要將王鉷的權力收到手中。


    若是這樣的話,大唐的百姓,將會永無寧日。


    徐子琅:“近日貴妃與楊國忠往來密切,短短兩日,楊國忠已經進了三次宮。”


    讓外人說是他們兄妹情深,可實際上楊國忠隻是貴妃的堂兄,兩人之間隻有利益,並沒有多少的親情。


    兩日進宮三次,定然是有什麽別的事情。


    沈墨放在腿上的手蜷了蜷,忽然間想起一件事來,他開口子道:“上官信物被貴妃拿走了。”


    “什麽!這麽重要的東西,你怎麽能給她!”


    徐子琅感覺自己快要當場逝世了一樣,他仿佛看到了一個被吃空的、滿是傷痕累累的大唐。


    沈墨:“是貴妃讓裴清棠偷走的,當時我不放心郡主,就把東西藏在了房梁上麵,不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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