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惡毒的話卻能他心裏一暖。


    這意味著今後這不單單是自己一個人的努力,兩人做著相同的事情有著相同的目標,且都為此奮鬥著…..


    他離不了她,一旦離開後他的靈魂將黯然失色,空有著肉體就仿佛行屍走肉;而他的泩兒也離不了他,離開了他的她,人生將缺失本有的精彩與驚魄,她的肉體將在那汙穢的沈家裏慢慢腐敗,最終爛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結束這一生……


    “不提這事了,睡覺!”


    說完就環住黎晚泩的腰朝身邊一抱。


    晚泩心裏驚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被拐到床上,“你你你……”


    申目諶將泩兒拐到床內,完全不顧懷裏女子的亂動與語無倫次。


    緩緩合上了眼睛,“安靜天太冷,讓我抱著暖和暖和”


    她安靜下來,見他真的隻是抱著自己也就乖乖不動了,她不知道的是,申目諶為了不讓她著涼,在這個寒冬的天裏,他分了大部分的被褥將泩兒緊緊裹住。


    而他自己的背,完完全全得露在了外邊。


    黎晚泩有認床的習慣,換了一張床換了個地方就很難入睡。


    身後的男人始終保持著平緩穩定的呼吸聲,過了許久晚泩慢慢挪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卻不料這個小小的舉動‘吵醒’了身後的男人。


    他怎麽還沒有睡著??


    “申目諶...你還沒睡著?”


    “嗯”申目諶輕輕哼了一聲,可能知道泩兒身子僵了,放開了手。


    她感覺到申目諶將手挪了開,正舒展著身子,就聽見耳邊傳來一句沙啞慵懶的聲音。


    “我在等你睡著,你睡了我再睡。”


    哪有主子等奴婢先睡自己再睡的?禦城還有這規矩?


    “申目諶,你先睡吧,我認床暫時還睡不了。”黎晚泩當然要講講清楚,否則這家夥或許真的等自己等了一個晚上。


    她還記得當初去陽承木屋第一個晚上,自己在那個硬板床上翻來覆去,幾乎是到了天亮才昏昏沉沉睡過去,還有一次自己與道遠一同去外出辦事,自己硬是一個晚上沒睡著……


    “沒事”男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即使一個晚上不睡,與你聊聊天也好~”


    “對了泩兒。”申目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明日我不在殿裏,我會將蘇顰顰留下來照應你,如果你有什麽事情,讓蘇顰顰來找我。”


    “……”


    晚泩早就知道蘇顰顰是申目諶派到身邊照顧自己的人,她早上要照顧自己晚上還要守夜,實在是辛苦。


    她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不想再拖累其他人。


    “我知道顰顰是你放在我身邊照顧我的人,從第一天就知道。”


    黎晚泩的話在申目諶耳邊敘敘響起。


    因為眼睛的看不見,她麵對著申目諶的臉時毫無害羞躲避,正正對著申目諶,而那雙空洞的眼睛就好像在看著申目諶一樣。


    還在擔心泩兒困,見小丫頭精神挺好,自己也聊起了興趣。


    “嗯?”他嘴角朝上一勾,帶著拖長音,“這麽聰明?是如何知道的?”


    晚泩嘻嘻一笑,她發現最近幾個月自己說的話多了。


    “我一個瞎子走進來雖然看不見路,但我就知道顰顰站在那。”晚泩回憶起來,“我一個小人物進宮還不到一天她就開口叫我晚姐姐,不僅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我比她年長一些,豈不是很奇怪嗎?”


    申目諶癡癡一笑,原來泩兒那麽敏銳,每一次都被識破了。


    “泩兒”申目諶抵在黎晚泩的耳邊輕聲喚起她的名字。


    “明日我不在殿裏就讓蘇顰顰照料你,若有什麽事需問我,讓蘇顰顰來找我便可。”


    “……,好”


    黎晚泩雖然不怎麽出落安,她卻知道申目諶平日裏是不出殿門。


    他看似閑人一個,可黎晚泩總覺得他整日都在忙事,忙到終日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沒關一次就是幾天,期間還有莫子然顧彥東進進出出……


    黎晚泩沒有問他明日去哪裏,她也沒資格過問,“好,我睡了,你也睡吧。”


    將頭朝被褥中窩了窩就合上了眼,沒過多久,黎晚泩的呼吸漸漸緩慢下來…..


    這丫頭終於睡著了。


    到了第二日清晨。


    門外響起了顧彥東的聲音,他敲著門將申目諶喊了起來。


    “殿下,殿下起來了嗎?”


    申目諶早就下了床,此時正在梳洗。


    他先醒,側身看了幾眼身邊正在呼呼大睡的人,不想吵醒她便獨自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昨夜小丫頭睡得晚,到現在睡得正沉,還沒有要醒的跡象。


    聽到門外的聲音立刻挽袖走到門外,將門拉開一點點隻露出自己半個身子。


    散著發、披著衣,他皺著眉看著門外的顧彥東壓著嗓音問道。


    “什麽事”


    顧彥東被申目諶的眼神一驚,殿下仿佛好久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了,他依稀記得上一回,還是因莫子然擅自將黎姑娘送去了沈府……


    他過來的時候,沒有在寢房門外見到黎姑娘的身影,還以為是黎姑娘撐不住寒冬半夜自個兒回去了。


    他甚至還以為申目諶此時的不悅是因為起床沒有喚到人為自己梳發洗漱的關係。


    “輕煙縣主說希望能在宴會開始前與殿下合曲練習一回,以確保到時沒有差錯……”


    說著說著顧彥東的視線飄向殿下身後的寢房內。


    床上黎姑娘裹著被子蜷縮在一旁,背對著外麵呼呼大睡著。


    大呼一聲,“xx!”


    不知顧彥東突然發的什麽瘋。


    “顧彥東,你膽子肥了是不是,居然在我麵前滿口晦言。”


    顧彥東見到此場麵已經語無倫次了,被申目諶這麽一說更加著急地說不出話來。


    手舞足蹈地指向裏麵的黎晚泩“殿,殿下,你你你….和黎,姑娘,你們!……”


    申目諶眉間一蹙,將門合得更小了,全程壓著聲音說道。


    “泩兒昨夜睡得晚你小聲點!”


    “還有,告訴楚輕煙我沒空。”


    ‘空’字剛蹦出嘴,顧彥東麵前就迎麵一陣風。


    ‘砰’地一聲,門被合了起來。


    顧彥東愣在原地,這才細細品味起殿下的話。


    “昨夜黎姑娘睡得晚?……”臉上閃過一絲知曉到禁事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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