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顰顰跟著那小婢女去了針工局,卻沒有及時拿到申目諶的衣裳,負責整理分批衣物的宮女是新來的,弄錯了衣服,將衣服送到了別處。


    “你怎麽做事情的,這可是目諶殿下要在宴會上穿的。”蘇顰顰頓時惱怒了,轉身對針工局掌司一頓埋怨,“若是衣裳出問題了,那麽短的時間你們如何交差!”


    平常,蘇顰顰以一個三等青穗宮女的身份是不能對各司掌司如此說話的,隻是那掌司理虧害怕,也隻好由著那蘇顰顰指責。


    “是是是,這是我們針工局出了差錯,針工局定會對那新來的小宮女進行懲戒。”


    被這件突如其來的‘意外’吸引了關注,已經將晚姐姐在落安等自己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再過幾日便是生辰宴會了。


    蘇顰顰看不見殿下的成衣心裏不安。


    “我不管你們針工局處置人的規矩,我隻關心我們殿下的衣服。”


    司裏很忙,掌司原本想著讓蘇顰顰先回去等著,一會兒再讓人送過去,可那小丫頭擰得很,坐在了石台上,擺出一副不見衣服就不走的架勢。


    黎晚泩在落安等了許久都未見到人影,心裏想著估計是出了什麽差錯了,垂身將衣盆抱起放在石頭井上,掂了掂分量,很輕,心裏預計差不多也就幾件衣裳的樣子。


    顰顰早上要照顧自己而晚上又要守夜幹活,想到這裏晚泩心裏一陣愧疚,自己進宮本打算早日離開,卻從未想過要給那麽多人添麻煩……


    “顰顰怎麽還沒回來呢……”


    她站在落安門口朝四周聽了聽,一個人都沒有。


    聳聳肩,‘望’了望手中捧著的一堆衣裳“還是我替她去洗掉吧。”


    將衣裳替蘇顰顰洗了,等她回來就可以直接去休息了,想到這裏黎晚泩端著盆沿著牆,一路繞到清華宮後麵的小溪水邊。


    這塊溪水地,原本算是宮外的一條溪流,先皇年輕的時候很喜歡這條溪流卻奈何一道宮牆將溪流隔了開來。


    幾年後命人將宮門外移開兩邊牆下鏤空做粗鐵絲網格好防止外來人入宮,又不妨礙大水流的通過。


    溪水很清,底下鋪滿了一個個清滑圓潤的鵝卵石,晚泩走在石頭上難免有點兒打滑。


    這個時候的溪水清冽寒冷,提出一件衣服浸入水中,還未開始搓洗就聽見身後傳來聲音。


    “你是哪個宮的,在這裏做什麽!”


    一巡路的侍衛看見晚泩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模樣,過來一看,正巧看見那盆內放著一件黑色的沾染著血的黑色衣服。


    “這不就是昨夜闖進朱行宮的刺客所穿的衣服麽!”那侍衛不由分說地一把抓住黎晚泩的手,拉著就要往朱行宮方向走


    “你跟我走!”


    “你憑什麽帶我走,放開我!”黎晚泩自知硬不過他,扯著嗓子大叫救命,“救命啊!!”


    還未叫出第二聲,黎晚泩就感覺脖子一吃痛,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識陷入了黑暗。


    朱行宮的暗室內。


    黎晚泩被五花大綁在十字木頭架上,一盆涼水水從頭上灌下,冰涼刺骨的涼水滲入衣裳澆在皮膚上,刺痛的感覺讓意識突然清醒,“咳咳….”


    大病初愈的黎晚泩被如此涼水刺激,開始劇烈頭疼起來,渾身也開始熱乎了起來。


    紅暈著臉緩緩抬起頭,聽見身邊有人呼吸也有人在走動,“你們…咳咳,你們是什麽人……”


    此時的黎晚泩動彈不了,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幾乎一絲不剩。


    楚輕煙就站在黎晚泩的麵前,見她那副狼狽的模樣心裏爽快極了。


    這就是申目諶收進清華宮的一等宮女,若是被他知道他清華宮的一等宮女在她朱行宮收到如此羞辱,嗬!


    心裏滲出說不上來的快感,到時候申目諶會露出什麽表情來呢,真讓人期待……


    見黎晚泩那垂暮的樣子,估計也是等不到申目諶來救自己了,在這個賤人昏過去之前,楚輕煙必須問出昨夜的事情。


    她揮了揮手,讓暗房裏的人都撤下去。


    “我知道~你對昨日的事情耿耿於懷,也知道,你想要回你的項鏈~”


    楚輕煙手中甩著的黎晚泩的那條血色珍珠項鏈玩弄著。


    “本縣主現在給你一個說實話的機會,讓你拿回本該屬於你的項鏈。”


    “你要我說什麽,我與你沒什麽好說的。”


    她確實不曉得要說些什麽,她壓根不知道顧彥東夜潛朱行宮的事情。


    晚泩的呼吸聲很急促,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力不支隨時都要倒下,手腕處被草繩綁出紅印。但她還能夠思考,聽了楚輕煙的話她嘴角嘲諷性地上揚。


    鼻腔帶著嗤聲,硬支起身子麵對著身前那個女人。


    “嗬…更何,況我憑什麽會相信一個為了一條鏈子能夠將別人推下池塘,現在還能假惺惺與我談條件的人。”


    嘴唇的幹裂讓她無法將聲音放亮些,她小聲卻清楚地羞辱著楚輕煙。


    “你若心慕我的物件,與我說一聲,我便可以像丟垃圾一樣的丟給你……”


    黎晚泩緩了口氣接著說,“你以為我真的離不開它嗎,你錯了,從始至終,它隻是我戴在身上的一個習慣,習慣這種東西時間久了也就淡忘了,到時候便會一文不值。”


    這不是為了諷刺楚輕煙才說出的話,她真的是怎麽想的,若不是那一日楚輕煙搶走了這條東西,她也很難那麽利落地放下來自娘親的那份虛無冰涼。


    現在她夢醒了,她再也可以做到了無牽掛,一切似乎都將變得簡單清晰起來。


    “難道你認為我會用東西來交換一個一文不值的物件嗎?未免太天真了。”


    一炷香之前,楚輕煙聽說她的人抓到了黎晚泩,還以為黎晚泩會可憐巴巴地求自己將項鏈還給她。


    卻沒想到黎晚泩都這樣了還能硬著骨頭來羞辱自己。


    楚輕煙生來哪受過這等氣,此時倍感羞辱。


    上前一把捏著黎晚泩的下巴“哼!脾氣挺倔的啊,來人啊!”


    門外進來一人。


    “小姐!”


    “給我打,打到這小賤人鬆嘴為止!”


    “是!”


    黎晚泩看不見眼前發生的事情,隻聽見皮鞭抽在地上發出啪啪的鞭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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