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弟弟,這天色已經不早了,你爹還沒來,會不會不要你了?”有夫人打趣他。


    成墨裝作很生氣的樣子,“嘭”得站起來:“哼,我爹才不會不要我呢!”說完又有些委屈得扁扁嘴,“我爹說等天黑他就會來接我的。”


    看著他都要哭出來了,幾位夫人也不敢逗弄他了,忙哄了他幾句。隻是天色漸漸晚了,她們都要回家了。


    成墨看出來她們的猶豫,從身上的小荷包裏掏出一串銅板放在桌上:“多謝幾位姐姐,這是我今天吃飯的錢,我告辭了。”說著他也不顧他們的阻攔,低著頭離開了。


    幾位夫人看著最終也隻是可憐了幾句,誰也不會隨意帶一個陌生的孩子回家,她們隻是在回去的路上感慨了下這個孩子的懂事和可憐。


    “哎呀,我倒是忘記問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了。”一個夫人拍掌驚呼。


    “你還真打算讓他做你女婿啊?”“哈哈哈……”馬車裏又想起了歡快的笑聲,隻把今日這一偶遇當做了這幾日一個不錯的話題罷了。


    然後她們不知道,她們玩笑說出來的話和透露的信息,對那個她們口中“可憐”的孩子有著多大的影響力。


    成墨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宋大叔雖然是坐在桌前淡定的看著書,隻是那拿倒的書出賣了他其實並不淡定的內心。


    “義父,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成墨站到桌前給宋大叔斟了杯茶道歉到。


    宋大叔輕歎一口氣,接過茶喝下。轉過身輕撫著他的頭說到:“是不是被拒絕了?”


    成墨點點頭,又搖搖頭。他把沈家的祖訓說了下,談不上失落,隻是平淡地說著。


    宋大叔很多年前倒是聽說過這一茬,隻是這十幾年他都遠離了這個圈子,所以一時也沒有想起來:“是我思慮不周了。小墨啊,若是你誌向一定是那三品以上,那恐怕咱們得另想辦法了。”


    “義父,您還沒吃飯吧?我先去後廚端飯,咱們邊吃邊聊。”成墨雖然吃過了,但是那時候心思其實根本不在吃的上麵,他也能多陪他吃一頓飯。他知道等他在京城落腳了,義父就要回去了,以後見麵的機會就會少了很多。


    “哎,好!”


    成墨陪著一邊吃一邊說著今日他聽到看到的事。


    “小墨,你是不是已經有成算啦?”宋大叔感覺到成墨並不著急。


    “嗯!”成墨沒有隱瞞,除了阿姐的事,其他的他都不想隱瞞他,“我不能拜燕相為師,但是我可以拜另一個人。”


    “誰?”


    “沈絳。”


    “啪!”宋大叔的筷子掉到了桌上,“咳咳咳……”剛吞到一半的丸子也卡在了半道。


    “義父!”成墨趕緊幫忙順氣。


    “咳!”宋大叔終於咽下了丸子,“成墨,你……”他最終還是笑著搖頭,“比不上你們年輕人了啊,這點子都想得出來。”


    成墨撓撓頭,“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準備再去打探清楚,然後再出擊。”


    “嗯,有的放矢是對的。”宋大叔喝了口湯順了口氣,“不過,要記住,不要偷奸耍滑,你的那點小聰明對他們來說就是看笑話。”


    “是!”成墨正襟危坐,“孩兒知道了。”


    這頭成墨已經有了成算,而沈燕歸的心思卻還懸在空中。


    “皇上,您是說,炎小王爺發現了鐵礦?”


    “不錯!”秦皇的心情很好,微微捋著胡須,“聽說是太倉令發現的。”


    沈燕歸眉頭一皺:“成姑娘?”


    “正是,燕歸啊,你可是給朕找到了一個好人才啊。”秦皇說著望著沈燕歸微眯了眼睛,“燕歸啊,朕想封她一個郡主的稱號,你看,可妥?”


    沈燕歸一時拿捏不準皇帝的心思,按照上次寒食宴他的態度,是有意要栽培白白,甚至是替秦坤殿下動了心思。他自問對皇帝的心思還是有些熟悉的。


    隻是今日這一問,似乎又有些別的意思。


    “皇上是想嘉獎這次她的發現?”


    “燕歸啊,朕知道你對她的心思。”秦皇說到這個略頓了頓,臉色也有些不太好,這次安王進京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也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沈燕歸聽著也不說話,他知道秦皇還有下文。


    “你和嫣兒真的沒可能了?”


    “請皇上恕罪,燕歸對夢嫣公主隻是兄妹之義,並無男女之情。”秦夢嫣也是因為自己姑姑的關係,經常出入沈府,跟他自小相識,才會有了今日的誤會。


    “那你以後不可再見夢嫣。”


    “是!”沈燕歸皺了皺眉,不是因為不願意,而是直覺有地方有問題,隻是說不出什麽地方。


    他最終沒有問出來,一趟皇宮之行反而讓他更加疑惑。秦皇有意隱瞞,他不好多問。無奈之下,他隻能等糖糕那邊的消息。至於安王,他沒打算去找。那人狡詐護短,恐怕更問不出什麽,一個不慎還容易被他反套進去。


    沈燕歸離開了皇宮回了家,雖然沒打探出來消息,但是他手上有之前第一次收集來的白白的信息,他準備重頭理一遍。還有他們交往過程中的細節,他誓要找出問題所在。


    他回家後就窩進了書房,三天不曾出來。所以不知道有一個人就在他家門口蹲守了三天,這個人便是成墨。


    他離開沈府的第二天,又上了一次街。這次他沒有租馬車,徒步走到了沈府。義父說的對,他要用誠心和誠意去打動他。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所以他用了最笨卻一定有效的辦法:守株待兔。


    三天,每日都是天不亮就站在了沈府的大門斜對麵一棵大樹下麵。渴了就喝點水袋裏的水,餓了就吃點幹糧。除了這些時候,他都是筆挺地帶著虔誠的心站著,沒有一絲放鬆懈怠。


    終於在第三天,沈府的管家敲響了東邊絳珠園的大門:“老爺!”


    “何事!”


    “有個孩子站在沈府大門口三天了,您看,要不要去問問?”


    “讓燕歸去,他現在是家主。”


    “可是,少爺在書房已經三天沒出來了,似乎有要緊事在忙。”


    “吱呀!”大門打開,走出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雖然臉上已經略有些皺紋,但是難掩他的風華,“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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