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撩開最上麵的稻草,發現烘了一夜,豬糞和稻草已經有點幹幹的了,柴火也已經熄了,但是這還遠遠不夠。白白先到北屋灶堂裏用火鉗夾了些炭過來,又添了點柴,看著菌料又散熱了,又拿著水桶去提水。剛轉身,邊上一隻手就接了過去,隻淡淡說了句:你肩上有傷。


    白白一陣哆嗦,這是有透視眼啊?這麽牛掰。白白你電影看過了,夏炎隻是有異於常人的五官,對血腥味分外敏感而已,有時候獵物會帶著傷逃很遠,要憑著血腥味去尋找,久而久之就有了這個特殊的本事。


    有人代勞,白白樂得輕鬆,送上門的苦力不用是要遭天打雷劈的。白白絲毫不客氣的指揮夏炎,讓他翻鬆了菌料,再在菌料上一層層撒了水。卻不知這一幕落在躲在門口偷瞄的阿嬤和小墨眼裏,是多麽的和諧。


    白白看著差不多了,就把之前摘的黑平菇搬出來,小心的把菌褶裏的黑菌絲給摳下,撒到菌料裏。夏炎看出了點名堂:“你這是種蘑菇?”白白有點小驚訝夏炎的觀察力,點頭大方承認:“是的,所以你上次說有好多地方有蘑菇,我就想看看有沒有別的品種可以種。”話音剛落就見夏炎突然轉身到院門邊拎了一個大簍子過來。白白一看,乖乖,一簍子蘑菇,“金針菇、平菇,啊,雞樅!啊啊,見手青!”阿嬤和小墨看的捂臉,這一驚一乍的貨一定不是自己的孫女、自己的姐姐。


    “歐巴,請收下我的膝蓋,wuli夏炎歐巴,我是你的小迷妹!最忠實的粉絲!”夏炎想逃,偷瞄了下阿嬤,應該不會怪他刺激她犯病了吧。白白一把抓住夏炎的手臂,把夏炎嚇一跳,難道被抓包了?“歐巴,你一定要帶著我,求帶裝逼求帶飛。”啊,又是這眼神!夏炎有點hold不住,趕緊移開眼睛,“我昨天打獵順道采的。”


    夏炎的聲音有點低沉,讓人瞬間就會靜下來,白白突然瞥見阿嬤和小墨的表情,“噶,尷尬,興奮過頭了!”撩撩劉海站定,“咳咳,那你能帶我去看嗎?”阿嬤趕緊把小墨推出去,開玩笑,孤男寡女進深山,必須得帶著電燈泡照路。“姐,我也去我也去。”夏炎本就是想著說好會帶她去看的,才來她家喊她的,就點點頭答應了。


    阿嬤招呼夏炎進屋坐下,白白把簍子裏的蘑菇先處理了下,金針菇和平菇直接收拾了放菌料上。雞樅是要跟白蟻共生的,目前的條件要種植太難,就燒來吃吧,這玩意可是鮮的很補的很。夏炎摘的見手青是血見手,菌菇表麵是血紅色的,血見手製作不當會有微量的毒素,會讓你眼前有小人跳舞哦。但是燒得好就木牢牢鮮類。


    白白把雞樅放在濕稻草裏保存,把血見手拎進屋,阿嬤已經做了好些玉米餅子了,自從吃過白白做的薺菜玉米餅,阿嬤也愛上了這個味道。今天早上起來的早,就想著給姐弟倆做個早飯,自己都躺好幾天了,感覺人都要酥掉了。白白看阿嬤精神挺好,應該是好利索了,就沒說什麽。


    白白把血見手仔細地切成厚度均勻的薄片,一刀下去血見手的切麵瞬間變青了,這也就是為什麽叫見手青,小墨一邊看著覺得好神奇。夏炎看著白白往鍋裏到了好多油,也沒覺得浪費。自從他八歲那年得豚瘟差點死了,姐姐為了他賣身做了丫鬟,他就覺得活著的每一天都得對自己好,不然就是對不起自己和姐姐受的苦。


    血見手一定要高溫煮透才會失去毒素。油熱了後下鍋,高溫爆炒,加上一點點鹽糖,本就是很鮮的東西,就沒加神仙粉。白白看著已經炒透了,就端上了桌。還好買了幾個新碗,不然都不夠用。夏炎也沒客氣,他雖然認識白白才幾天,但是他能感覺到白白不在意虛的那些。問他為什麽這麽確定?因為哥就是這麽自信!


    因著油放的多,炒的透,血見手的鮮味完全被吊出來了,桌子上隻剩下吞咽的聲音。小墨和阿嬤是已經嚐過神仙粉的人,所以還稍微淡定點。夏炎是真的被舌尖的味道驚豔到了,蘑菇他也吃過,就沒吃過這麽鮮的。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一家子,夏炎才發現自己已經六七年沒有像這樣坐下來吃過飯了,有點貪戀這種感覺。白白看到夏炎發愣,以為他不好意思多吃,就夾了一大筷子給他。夏炎看著白白那自然的動作,感覺有根羽毛輕輕在撓他的心,讓他有點慌,趕緊低下頭吃了起來,卻感覺蘑菇更鮮了。


    吃過飯,阿嬤說她收拾,就把三人打發出來了,搞得白白又忘了羊奶果,隻能等山裏回來再弄吧。


    夏炎帶著他們在山裏穿梭,看著跟平時沒啥區別的路,因為有了夏炎的帶領,白白和小墨明顯感覺路要好走的多,不僅腳踩的地方石頭少,幾乎都是鬆軟的葉子,不硌腳;而且擦身而過的葉子也都是柔和的的,沒有什麽紮人的纏人的。小墨可能不知道,但白白卻清楚這意味著,這深山對於夏炎來說就是自己家一樣的熟悉。莫名地突然有點心疼這個其實也隻是個大孩子的男人,這是要在山裏走了多少遍才能如此了如指掌。


    “夏炎,你住在哪裏?”白白忍不住問他,又有點後悔問出口,畢竟對於他而言,這可能是他不願意告訴人的。


    “等下帶你們去,隻是你們可能會記不住路。還是我去找你們方便”。出乎意料的,夏炎就這麽隨意地說了出來,還說要帶他們去。白白和小墨都很高興,因為聽說過沒人知道他家在哪裏,而他們對於他來說應該是不太一樣的,至少是不討厭不恨的吧。


    小墨的表現就比較直接,既然不討厭,就可以接近啦,他其實有好多問題想問他。“夏炎哥哥,你住在深山不怕嗎?阿嬤說山裏有狼,你見過嗎?上次你給姐姐的兔子是怎麽打到的?能教我嗎?我也想學打獵,這樣就天天有肉吃了。打獵難不難?是不是要會功夫?”夏炎和白白都有點無語,這十萬個為什麽啊!“小墨,你是吃了炫邁嗎?根本停不下來是不是?”後半句小墨聽懂了,扁扁嘴不說話了。夏炎其實不討厭小墨這麽問,隻是這麽多問題他回答了小墨能記得住麽?


    夏炎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小墨認真地說到:“不怕!見過!陷進抓的!能!不難!不用!”······白白和小墨的下巴都驚到地上了,神回複有沒有!?


    請你再給我兩分鍾,讓我把記憶結整理。收起下巴,白白輕輕問小墨,“你還記得你問的啥麽?”


    小墨想了想答到:“我剛才問了夏炎哥哥,你住在深山不怕嗎?阿嬤說山裏有狼,你見過嗎?上次你給姐姐的兔子是怎麽打到的?能教我嗎?我也想學打獵,這樣就天天有肉吃了。打獵難不難?是不是要會功夫?恩,夏炎哥哥都回答了的。”


    這回輪到白白和夏炎的下巴驚到地上了!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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