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靜止了似的,海風吹著兩人的發,她與他對望著慢慢放開捂著嘴巴的手,唇顫抖著掀起,終於吐出那兩個字:“我願意。”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連聲音也都是抖的。


    因為任何女人不管她有多強勢,這一生都渴望被人珍愛,更期望這樣的時刻。


    對於顏玦來說,這個答案其實也不算意外,可當這三個字和著鹹鹹的海水落入耳朵,然後噗咚一聲入了心湖時,卻還是激起層層漣漪。


    他將戒指從首飾盒裏拿出來,然後朝她伸出手,待她將左手交到他攤開的手掌間,便直接套進她的中指上。鑽石的光芒白皙秀美的指尖閃耀,他俯唇去親吻。


    溫熱柔軟癢癢地透過指間傳遞到她的心裏,顏玦握著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裏,然後封住她的唇。那一夜煙花綻放了整整半夜,見證這個隻屬於他們的夜晚……


    盛夏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遊艇已經停靠在岸邊,旭日從海的那一邊升起。她從床上坐起,隻是不經意地往窗外看了一眼,便瞧到這樣的美景。


    她有些激動地披了件衣服便跑出去,朱助理不知何時來的,兩人正在說話。隻聽到一陣腳步聲,便看到了她奔到了甲板的護攔邊,麵朝那一輪旭日仰著頭閉起眼睛。


    海風吹過她的發絲,身上寬鬆的白色睡衣飛揚,素顏的她在海天碧藍間依舊那麽美那麽美,美的驚心動魄。顏玦見狀卻蹙起眉頭,朱助理隻見他一邊解著自己的西裝扣子,一邊抬步朝盛夏走去。


    她有聽到腳步聲,知道是顏玦所以並不在意,卻感到肩上一暖。低首看到身上的外套,轉眸這才對上他的眼眸,笑了。


    “早上天氣多涼。”他說,這話說的不輕不重,卻是透著責備和關心。


    “不是有你嘛。”她理所當然地回,然後主動摟上他的脖頸。


    兩人臉靠的極近,可以聞到彼此間熟悉的氣息,本來也是很自然的親昵。盛夏卻透過他的肩頭看到朱助理,臉上有些尷尬地鬆開了他。


    “怎麽了?”顏玦見狀握著她的手,問。


    怎麽突然就矜持了呢?


    “你有公事啊?”盛夏低著頭問。


    聰明如顏玦,立即明白過來,轉頭果然見朱助理還抱著文件夾站在那裏。


    原來這丫頭是害羞了。


    他還以為她一直沒臉沒皮呢?本想逗逗她的,不過自己的老婆的風情,有外人在總是不願意被窺視,哪怕人家本就沒有什麽歪心思,於是便作罷。


    隻道:“趕緊去換衣服,咱們要回去了。”


    “好。”盛夏不太舍得地又看了一眼那輪旭日,這才走進艙內。


    其實她不舍的又何止是那輪旭日,還有昨晚的煙火、燭光晚餐,桌上的玫瑰、紅酒,以及他親手做的心形牛排,那是屬於他和她的歲月靜好……


    顏玦在的地方,盛夏總是可以少操太多的心,回到房間便見衣服好好地掛在衣櫃裏。從裏到外都有十幾套供她挑選,就連內衣都是合身、舒適的不得了。


    她挑了件淺藍的蕾絲打底裙,配黑色絲襪,腳踩著白色高跟鞋,外麵罩了件白色的風衣外套。這個女人總是這樣神奇,仿佛女孩的俏皮與女人的嫵媚總是可以被她隨意轉換演繹。


    盛夏出來的時候看到顏玦與朱助理正在談著什麽,她走過來便止了話題。


    “走吧。”顏玦牽起她的手,卻在心裏歎了口氣。


    本想早上等她醒來,兩人吃了早餐在這沙灘上走走,吹吹海風的,計劃卻不得不泡湯了。


    “你公司裏是不是有什麽事啊?”盛夏問。


    她一直是很聰明敏感的人,縱然顏玦自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來什麽。可是她知道朱助理如果沒急事,不會大清早跑到船上,而且她出門的時候明明看到兩人說話的表情凝重。


    “是有點事。”顏玦也不否認,然後又說:“不過不急,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再去公司。”


    “顏玦?”她其實怕他有事瞞著自己。


    現在的她雖沒有能力替他分擔什麽,可是她還是想要知情。


    顏玦的腳步停下來,抓著她的肩,說:“與其操心那個,不如回家跟媽商量商量把戶口本拿出來吧。”


    “什麽?”戶口本三個字入耳,盛夏有些意外。


    顏玦執起她的左手,讓她看到上麵的鑽戒說:“你昨晚已經答應嫁給我了,可不能反悔。”


    總覺得夜長夢多,所以還是先登記。隻有他配偶欄上的名字板上釘釘,才不怕母親有任何動作,這樣更可以牢牢拴住她,安心下來。


    因為有三年前的前車之鑒,現在的顏玦其實很沒有安全感。


    “當然,可是……會不會太急?”他母親那邊她還沒有得到許可,王玨還沒有找到,她總是有些不太安心。


    “先登記,婚禮的事我們好好籌劃。”他定然不會委屈了她。


    “好吧。”盛夏點頭,不過她還是問:“那這件事你有沒有跟你的嶽母商量過?”就這麽把她拐了?她媽心裏隻怕要失落。


    “自然是說過了。”他得意一笑。


    如今高潔於盛夏的意義已與三年前不同,他自然是尊重的。可關於母親反對的事他卻沒有說,一來是怕徒增高潔的擔憂和猶豫,二來他也怕高潔因為這個不答應。


    “什麽時候商量的?”她怎麽不知道。


    顏玦卻抬腕看了眼表,說:“你還是回去問媽吧。”


    盛夏知道他拿喬,不過想著他公司應該是真的有事,也就不再繼續追根究底。


    顏玦開車親自將她送回公寓,她推門下車的時候,他跟下來握著她的手一再叮囑:“別忘了,下午三點。”特別鄭重地再次提醒。


    “真囉嗦。”盛夏踮腳親了下他的臉頰,然後回了公寓。


    顏玦笑了下,這才轉身回到車內,向公司駛去……


    盛夏開門進屋時,高潔正坐在沙發上織毛衣,看到她進來不由揶揄道:“回來了?”


    盛夏點頭,反正是在自己母親麵前,她也沒有什麽好裝,便坐了下來。


    高潔當然一眼就瞧見了她左手上的戒指,執起來看了眼,唇角、眼裏都是笑意,問:“這是答應了?”


    盛夏看出她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點頭,想了下才開口,問:“媽,他想下午我去民政局。”


    登記這兩個字雖未出口,但意思簡單明了。


    高潔點頭,提到女兒出嫁,不管以後會不會分開,當媽的這心裏總是還是有點不舍。雖然嚴格說來,她這也算是二婚了,雖然嫁的同一個男人。


    盛夏將頭枕在她的肩上,環著自己媽媽的腰,說:“媽,其實我心裏還是有一點害怕。”


    且不說三年前那些被她刻意遺忘的事,就說顏家那邊,目前還有王玨沒有找到,以及她接到的那個電話。兩人之間仿佛存在著太多太多的不安定因素,她愛他這毋庸置疑,可他們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


    “盛夏,顏玦是個好男人。”高潔說。


    她還是屬於比較傳統的女人,總覺得一個女人就是再強,最終還是要嫁人。更何況她已有兩個孩子,與他們的親生父親在一起,總歸是最好的選擇。


    盛夏點頭。


    ——分隔線——


    顏玦那邊車子直接駛進公司,分公司內部已經陷在一片大亂中。因為他們在m市投入的項目,政府突然稱接到舉報,因出現違規現象責令整改。


    這個項目在e市並不適合開發,這才轉到m市來的,一直得到韓家的大力支持。因為不止是招商那麽簡單,且利國利民,自然也是有利於韓家人的政績的。


    他們這時候突然發難,明顯就是給顏玦顏色看的。從上次分公司被示威的人群圍堵,一直到這次事件,足見韓家人之決心。


    因為這個項目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暫時停一停罷了,可這暫時停一停對於顏氏來說,一天就是好幾百萬的損失。他們這是想讓顏玦著急。


    “顏少,要不您去一趟韓家吧?”除了顏玦,分公司負責人一直主管這個項目,所以也知道症結所在。


    雖然才半天功夫,可他想到損失的錢,這心裏也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顏玦卻看了眼表,拎了衣服出門。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可是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整個顏氏都不會安穩。


    彼時,盛夏也出了門,車子正卡在龜速的車隊裏慢慢往前爬行。她有考慮到堵車的問題,所以提前就出了門。車廂內鈴聲突然響起,她看了眼是顏玦,唇角不自覺地勾起抹笑,按了接聽鍵。


    “出門了沒?”他問。


    “嗯。”盛夏點頭。


    車窗開著,她披著長發,鼻梁上架著副大墨鏡的側影還是會讓人忍不住驚豔地側目,可是她仿佛並沒有發覺,隻是為了讓他聽到車上的喧囂。


    “那好,準時見。”顏玦說。


    明明不是第一次,可是他心裏也是難得的緊張。盛夏感覺到了,也覺得有些好笑。


    兩人互相掛了電話,顏玦的手機還沒有放下便又響起來,看了一眼是母親管玉嬈。他與盛夏選在今天登記結婚的事,除了高潔誰也沒有通知,顏玦是執意要與盛夏在一起的,所以不會被任何因素影響。


    顏玦直接掛了電話,關機。


    車子一路前行,最終來到民政局外。而盛夏那邊再拐過一個路口便也到了,手機的來電鈴聲便又響起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說!”


    “少奶奶,我們得到王玨小姐的消息。”那頭說。


    “在哪?”盛夏問,心上也是一喜。


    按理說經過幾天的努力終於有了消息,這些人也應該高興才對,可是聽到她的問話後卻突然沉默下來,更像是不知該如何解釋。


    盛夏心上突然湧起不好的預感,問:“怎麽了?”


    “她被警察帶走了。”那頭回答,聽上去更不知從何說起。


    吱地一聲,盛夏下意識地踩了刹車,還好車上行駛的車子本來就慢,後麵的車輛也是嚇了一跳,差點就追尾。不過後麵的車就沒那麽幸運了,引得咒罵連連。


    盛夏此時卻顧不得這些,而是問:“到底怎麽回事?”


    “她涉嫌故意傷害罪。”那頭說,最後幹脆一咬牙直言道:“剛剛在海灣莊園捅了xx公司的老板一刀。”


    公司的名字很熟悉,正是王玨之前那晚出事時涉及那家公司,老總更是傷害她的主謀。


    盛夏的腦子頓時有些發懵,她事前已經派了人在那些人周圍注意著,就是怕王玨做出這樣的傻事,沒想到依然沒有避免。


    此時外麵的車主都已經聚集到她的車邊,看到她時有些意外,一怔的功夫,那輛寶藍色的車子居然肇事逃逸了……


    當然,盛夏不是真的逃逸,而是去見王玨。她滿腦子都被這件事塞滿,直到車子停在警局門口。推門下車,說明來意後終於見到了王玨。


    幾天未見而已,她整個人已經脫了人形。海澡一般的長發此時淩亂,脖子上仿佛還沾有血跡。


    “王玨。”盛夏要上前,卻被警察攔住。


    是的,現在王玨是嫌疑犯,他們在探視間內,根本不允許有肢體接觸。


    兩人隻能安靜地坐下來,隔著長長的桌麵。


    王玨抬眼看著她,整個人顯得倒很平靜,說:“你來的還挺快的。”仿佛並不意外。


    “為什麽要這麽傻?”盛夏說。


    王玨攥緊手掌,說:“我心裏恨,不讓他拿鮮血來償還——”又拍了拍胸口說:“這裏難平。”


    “可是……你以後怎麽辦?”盛夏問。


    王玨笑了,她長得本就嫵媚,此時唇角揚起,倒有些風塵的味道,說:“大不了坐牢。”


    “王玨!”盛夏喊,一副為她著急的模樣,問:“你想過你的家人嗎?想過那些為你擔心的人嗎?”


    “擔心,你嗎?”她出了事,幾乎是眾叛親離,唯有盛夏一直在到底讓人找自己,她其實都知道。


    盛夏不說話。


    王玨說:“我好像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親媽其實一直都在國內,在報紙上看到我的消息,打電話罵我這麽丟人,為什麽不直接去死。至於我爸?他在國外很幸福,生了好幾個女兒,還有兒子,早就忘了我的存在。”


    她身上有很多很多的故事,走上這條路實屬偶然。也曾經很知足、自滿,而今卻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說:“所以,根本就沒有人在乎。”


    “如果我在乎呢?”盛夏急急地說,是因為她聽到出王玨話裏有了厭世的傾向,她開始害怕和著急。


    “擦,這話聽著真像告白,可惜你是個女的。”這時候王玨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不過唇角的笑意卻很淒涼。


    盛夏則痛苦地捂住臉,她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王玨。在她眼裏的王玨是自信的,美麗的,可以睥睨一切,不該是這個樣子……


    ——分隔線——


    彼時,顏玦已經到了民政局。


    因為是周末,又是個好日子,人其實還蠻多的。有出雙入對的滿臉喜氣的新人,也有冷冷清清先後出門的離異夫妻。他站在門口一直沒有直接進去,就是為了等盛夏過來,卻成為了來來往往的街口一道別樣的風景。


    男人經過會不自覺地避開,女孩遠遠看著也會不自覺地紅著臉,老頭老太太都不由多瞧兩眼。


    “這小夥子可真俊。”老頭說。


    “是啊,不知誰家的閨女有這麽好的福氣。”老太太感歎,閑聊著走開。


    顏玦聞言也是不自覺地笑了,隻是低頭看看腕表上的時間,按理說盛夏早就該到了才是,可是這會兒都不見街上有她車的影子,更別提人了。


    會不會出事?


    顏玦這麽想著拿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才想起自己關了機。開機後便是無數的未接電話提示,以及微信、短信、郵件等等提示。


    “顏少。”


    號碼還沒有撥出去,一個女人的聲音便傳過來,抬眼,便見韓茜走過來,顏玦不由眯起眼眸。


    韓茜看了眼他的手機,問:“在等盛夏?”


    “你怎麽知道?”盛夏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難道是她做了什麽?


    韓茜笑了,看了眼他身後的民政局,滿含自嘲地問:“難道你還會跟別人結婚?”


    顏玦抿唇沒說話,不過那表情已經在告訴她,在這樣大好的日子看到她真是晦氣。


    “我知道她在哪。”韓茜卻說。


    “說。”顏玦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她韓家還能做出綁架人的事來。


    “警局。”韓茜說。


    顏玦依然看著她,眼眸也沉下來。


    “王玨因為涉嫌殺人,這會兒被扣在那裏。”韓茜繼續說。


    “你做的?”顏玦問。


    “我還沒有操控王玨的能力。”韓茜回答。


    顏玦與她對望半晌,突然轉身走向車邊。


    韓茜則著急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問:“你去哪?”卻被顏玦毫不留情地甩開。


    他拉開車門上去一眼都沒看她,便將車子開出去。沒多久手機的鈴聲便再次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問:“少奶奶在哪?”


    韓茜站在那裏看著消失的車尾,終於知道他在乎時的表情是什麽樣的,可惜不是為了自己……


    ——分隔線——


    夕陽已經西下,盛夏從警局出來後與律師談過,然後將車子駛往醫院。


    她來之前已經打聽過,被捅的人就在這裏被搶救,值得慶幸的是人沒死。因為捅的雖然深,卻也沒有傷到要害,說到底王玨畢竟隻是一個女人,而當時他身邊還有別人。


    隻是……慶幸?


    瞧瞧,這樣的人渣居然配用這樣的字眼,可見現實是多麽悲哀。可是不慶幸又怎麽辦?人證、物證俱在,就連行凶的地方都有監控,如果他真死了,王玨為他償命更不值。


    盛夏忍著惡心買了一束鮮花,在服務台問了患者的病房號,這才乘電梯上去。


    來到病房前,抬手敲了敲門。


    “請進?”裏麵傳來女人的聲音。


    盛夏推門進去,便看到那個男人已經醒了,年齡不算很大,三十多歲的樣子。身上穿著病房,臉色有些蒼白,從表麵看倒也不像那麽齷齪的人。


    人,果然是不能隻看外表的。


    守在他床邊的應該是他的妻子,看到盛夏有些意外,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隻知道不像是家裏的親朋好友,所有也有些茫然。


    “你好,我是盛夏。”盛夏隻好自我介紹,並將鮮花送過去。


    “盛夏?”女人終於反應過。


    她不是明星嘛,怪不得覺得這麽眼熟。女人臉上露出笑容,並伸手準備去接。


    “不必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卻在這時開口,聲音冷硬的,讓妻子伸出去的手頓時變得尷尬。


    “老餘?”這位太太轉頭看著自己的先生,並不知道自己的恩怨。


    餘先生起身要坐起來,她顧及丈夫的傷口,連忙去扶。傷口在腹部,行動有些吃力。盛夏看著這樣的他卻並沒有同情,想到的隻有王玨所受的苦,其實更恨不能再捅一刀,卻必須要忍著。


    這麽低聲下氣,不過是因為如果他要追究王玨的法律責任,王玨必須要坐牢。而她,不能讓王玨去坐牢。


    他坐好後對妻子說:“你先出去吧。”


    這位餘太太應該平時就很聽他的話,看一眼盛夏,然後就聽話地出去了。


    姓餘的男人剛剛做了手術,精神並不好,所以選擇長話短說,抬頭看著她,直言道:“盛小姐來意我很清楚,但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他看著自己的傷口說:“我這一刀也不能白挨不是?”


    盛夏握著背包肩帶的手收緊了下,強忍著分辯,隻道:“難道餘先生就不想想你曾經對王玨做過的事嗎?”


    “你不必說的這麽可憐,更不會引起我的愧疚,這個世間也本沒有什麽公平可言。”他原本嚴肅的臉突然露出得意又諷刺的笑,而且有些惡心,又道:“不然你也陪我們玩一次,或許我可以考慮放過她。”


    怪不得他會讓自己妻子出去,居然傷成這樣還能說如此下流無恥的齷齪之言。


    盛夏冷不丁聽到這樣的汙穢之言臉上一紅,羞憤地再次捏緊背包的肩帶,忍了又扔,不然早就直接掄到他的臉上。


    男人仿佛察覺她的意圖,開口挑釁地說:“要打就打吧,打了我更不會放過她。”


    他自認捏著盛夏的軟肋,所以無所畏懼,也料準她一個女人沒有這樣的膽量。


    提到王玨,盛夏果然猶豫起來。


    男人見狀更是有恃無恐,說道:“我的建議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其實如果不是你中途退出,王玨根本不必替你受過。”


    這麽說,原本是衝著她來的?


    “不懂啊?”男人問,接著又道:“沒錯,我的目標本來就是你。不過王玨的滋味確實很不錯,所以我更想嚐嚐你了——啊——”他一邊說著一邊用下流的目光掃過盛夏身體,嘴裏發現嘖嘖的聲音讓人覺得作嘔。


    盛夏終於忍無可忍,手裏的包直接砸到他的臉上。


    這一下有些突然,也有些狠,他吃痛地叫了一聲,另一下就又砸過來。他下意識地躲避卻一下子扯動了傷口,頓時病房內都是殺豬般的叫聲。


    那位餘太太本來就不太放心地等在門口,聽到動靜便闖了進來,便隻看到盛夏瘋狂對他施暴的情景,那模樣好像更恨不能親手弄死他。


    “盛小姐,盛小姐。”她有些吃驚地上前去拉開盛夏,隻見她眼睛都是猩紅的,帶著一種瘋狂,渾身更迸發出一種濃烈的恨意。


    男人痛的五官扭曲,額角上都是冷汗。見自己妻子進來,料定她不會再將自己怎麽樣,也同樣陰狠地瞪著盛夏,咬牙切齒地罵:“你他媽不脫光了躺在床上讓老子弄,我一定讓她死在牢裏!一定讓她死在牢裏!”


    媽的,這個女人太狠了。


    那樣的汙言穢語回蕩在病房裏,讓他的妻子都覺得麵上難堪,卻隻能忍氣吞聲抱歉地看著盛夏。盛夏攥緊垂在身側的拳頭,猛然推開餘太太,抄起桌上的花瓶便要朝他的頭砸過去。


    “啊——”驚恐的尖叫再次在病房內響起,那是餘太太發出的。


    盛夏的手裏的花瓶卻並沒有砸在男人的頭上,身子就被人攔腰抱起。


    “盛夏。”


    隨著男人的聲音響起,她背部一僵,也恢複了片刻的理智。她慢慢轉過頭看到顏玦,他手輕撫著她的背脊,這樣無聲地安撫她的情緒。等到她情緒平複一些,才將她的手裏的花瓶拿下來。


    這時病房裏分外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兩人身上,男人看著顏玦,女人也看著顏玦。男人是因為認識他所以忌憚,女人則是因為這樣的舉動自己從未享受過而心酸。


    盛夏終於鬆了手,顏玦手裏掂著那隻花瓶走回病床邊,她低著頭本以為是他要放下,卻覺得眼前光影一閃。抬眸,便見顏玦舉手將那隻花瓶朝著男人頭上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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