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峻的反應顯然並不知道自己與盛夏的到來,那麽說他是常常像這樣守在盛夏的門外?無疑,意識到這一點的顏玦是不悅的,因為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自己的老婆被人這樣惦記。


    哪怕這個人是盛夏名義上的哥哥。


    不,不是哥哥!


    想到曾經在e市報紙上刊登的那些照片,想到盛夏與他可能會有的感情,此時眼前的這個男人無疑已成為他眼中的一粒沙子。


    那麽他對於盛名峻呢?


    盛夏一直是盛名峻如珠如寶嗬護的女孩,從小被他捧在手心,隻待她長大成為自己的的新娘。此時,眼前的男人卻將她占為己有,他又如何不恨?


    情敵相見,空氣中仿佛隱隱彌漫起迸發出火藥點燃的味道。


    此時,樓梯間卻傳來一連串腳步聲。


    高潔穿著一身素雅的套裙走上來,看到盛名峻在這兒似也有些意外,顯然並沒有注意到他回來。再看向顏玦,除了臉色有些陰沉,也看不出什麽。


    兩人並沒有發生衝突,她不由悄悄鬆了口氣。便裝作若無其事地揚起笑,問盛名峻:“什麽時候回來的?”


    從盛夏與顏玦走進盛家的那一刻起,高潔的精神就一直吊著。剛剛不過是回房換了身衣服,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傭人,盛名峻回來一定要通知自己。結果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廚房太忙,居然沒人告訴她。


    “剛回來,本來想……上來找點東西,沒想到會碰到顏少。”盛名峻回答著,目光調向顏玦。


    他五官本就清冷,倒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對。


    “哥哥不必客氣,直接喊我顏玦就行。”顏玦也一改剛剛的冷凝,唇角揚起一抹弧度,笑得仿佛雲淡風清。


    心裏卻在想:哥哥?想必對於他來說,這是很美好的稱呼吧?他卻故意隨著盛夏也喊他哥哥,是非給他添堵不可。


    盛名峻眸色果然幽深了下去,可見隱忍。


    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緊張,高潔自然看的明白,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也不敢再讓兩人繼續說下去,便插進來話來問顏玦:“盛夏說你胃不舒服,家裏沒找到藥便開車出去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沒什麽事,她就是愛大驚小怪的。”顏玦聽了回道。這話像是埋怨,語調卻是愉悅,完全不排除故意氣盛名峻的成分。


    “沒事就好。”高潔說。


    盛名峻還站在這兒,她甚至連欣慰他們夫妻情濃的表情都不敢表現的太明顯。隻笑著對兩人說:“馬上就要開飯了,咱們都下去吧?”


    三個人站在盛夏的臥室門口聊天總不是個事,下麵客廳寬敞,空氣流通,再加上又有傭人來往。怎麽都覺得比現在的氣氛要好一些,她感覺自己都快喘不上氣來了。


    顏玦頷首率先下樓。高潔看了眼盛名峻,他雖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她卻是真心疼這個兒子,可是有些事她沒有辦法成全。


    盛名峻知道自己與盛夏的事雖未在家裏說破,其實這個繼母是什麽都知道的,從前她不讚成他們在一起他自然也感覺得出來。所以哪怕現在事已成定局,他也沒有辦法給她寬慰的表情,隻跟著下了樓。


    三人在客廳陸續落座後,傭人奉了茶,其實氣氛也不比剛剛在樓上強多少,而此時盛夏還沒有回來。


    高潔是既希望她回來打破現在的氣氛,又怕她回來後會情況更甚,心情矛盾間傭人從廚房裏走出來,說:“太太,後麵已經準備妥了。”


    高潔看了眼表,說:“盛夏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要不咱們先開飯?”


    她說著起身的時候,外麵正好傳來車子的引擎聲,顯然正是盛夏回來了。


    顏玦與盛名峻相繼起身,目光齊齊望向外麵,便見黑色邁巴赫停在別墅前,盛夏推開車門下來。


    她手裏拎著包,進門。


    “小姐。”站在門口的傭人迎接。


    盛夏微微頷首,便見站在廳中的三人目光全落在自己身上。


    高潔其實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鬆了口氣,還是更緊張;盛名峻的模樣依舊清冷,讓人看不出情緒;而顏玦眉頭突然微蹙了下,手不著痕跡地移向胃部。


    “還痛嗎?”盛夏見狀,緊張地上前問。


    “沒事。”顏玦回答,手臂卻順勢摟住她的肩。


    盛夏這才意識到什麽,餘光後知後覺地瞥過盛名峻,隻捕捉到他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然後挺拔的身影往餐廳去了。


    顏玦顯然不滿她被分神,摟著盛夏的肩緊了緊,她才回過神來。


    “先吃藥吧。”盛夏低眸避開他的視線,從包裏拿出自己買來的藥。


    “吃完飯再吃不遲。”顏玦拿過她手裏的藥盒,攬著肩便往餐廳走去。


    盛名峻坐在主位,左側是高潔,右則是顏玦與盛夏。今晚的菜肴豐盛,傭人一道接一道裏往桌上端。彌漫菜香的餐廳,氣氛卻格外詭異。


    因為除了高潔招呼幾句,幾乎沒有人說話,隻有偶爾碗筷相撞的聲響傳來,不免顯的更為尷尬。


    “太太,廚房煨的湯可以關火了嗎?”這時傭人過來詢問。


    高潔平時沒什麽愛好,一是喜歡侍弄花草,二是盛繼業在世時喜歡弄些湯湯水水,廚房裏這一套。丈夫過世後,她還是經常弄些吃的給盛名峻與盛夏,這湯煨了許久,傭人不敢擅自作主。


    “我去看看。”高潔起身便去了廚房。


    盛夏一直心不在焉,米飯含在嘴裏一點味道都沒有,隻盼這餐趕緊結束。


    顏玦夾了麵前的蟹黃酥嚐了口,似是感覺味道不錯。又瞧了她一眼,便夾了一筷子送到她的嘴邊,說:“張嘴。”


    盛夏看到他筷尖的菜楞了一下,抬眼便撞進他淬笑的眸子裏,一副很期待的樣子溫柔地看著自己。


    盛夏有些猶豫,知道他這是做給盛名峻看的,若是不依,顏玦自然又要不痛快。可是吃的話……她猶豫了下,最後端起骨碟正想說讓他放在裏麵。


    “唔……”哪知剛剛張開嘴,食物就被塞了進去。


    “吻都接過了,現在才來嫌棄我是不是太遲?”他附在她耳邊,聲音刻意壓低,但是席間這麽安靜,盛名峻又如何聽不到?


    他握著筷子的手驟然收緊,盛夏縱然沒有抬頭,都可以感覺到他投過來的灼灼目光。而顏玦的眸子雖然溫柔,但是她知道自己若是吐出來,他一定會翻臉。


    那口蟹黃酥便就這樣哽在了喉間,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後蟹黃的味道一點點在齒間蔓延,她還是一點點咽了下去。


    盛名峻見狀卻是驟然色變,從椅子上站起來,抓住她的手,斥道:“吐出來。”


    “盛名峻。”顏玦警告地喊他。


    他喂自己的老婆吃東西,他有什麽權利幹涉?而此時盛名峻瞪著他的眼睛已經冒出火來,恨不能吃了他一般。


    盛夏卻在這時喊了一聲:“哥哥。”那是請求他不要多管閑事的意思。


    盛名峻目光移到她的臉上,四目相對,他當時真恨不能親手捏碎了她。


    “怎麽回事?”此時高潔回來,看到餐廳的情況不對,不由問。


    “她吃了蟹粉酥。”盛名峻沉聲說。


    高潔聞言果然與盛名峻一樣臉色大變,緊張地上前看著盛夏說:“你瘋了?”


    盛夏搖頭,相比起兩人來,她神色還是極為淡定,甚至可以稱得上冷淡,看向顏玦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去哪?”高潔一聽卻急了,怎麽都是自己的女兒,那一聲聽著格外刺心。


    “哪也不準去,我馬上回來。”盛名峻冷著臉說完,抬步便往外走,不久後外麵便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


    顏玦顯然還不明白怎麽回事,高潔怕他由著盛夏胡鬧,便連忙解釋說:“她對蟹粉過敏。”


    “沒事,吃點藥就成了,咱們在路上買一樣。”盛夏挽起他的手便要走。


    她覺得她再在這裏待下去,一定會瘋掉。


    顏玦卻抓住她的手掀起袖子,才這麽一會兒,果然見白皙的肌膚上已經起了許多紅色的小點,如同出疹一般。他抬眸看了盛夏一眼,當時的心情真是又氣又惱,氣自己一時意氣,又惱她寧願這般自虐也不說清楚。


    不過當務之急並不是這些,而是她會過敏到什麽程度?


    盛夏自小便對蟹粉過敏,家裏已經許久不曾上過這道菜了,即便家裏來客人,高潔偶爾做一次大家也會特別注意。高潔不知道她今天怎麽會無緣無故去動那道蟹粉酥,但此時心裏卻已經非常後悔。


    盛名峻回來的時候,盛夏已經渾身發癢,呼吸都有些困難。顏玦本來是想直接讓帶她去醫院,高潔一直強調盛名峻買回來的藥吃一顆便好。


    顏玦雖然極不情願,但是現在盛夏的身體更緊要,便將她直接抱到了樓上臥室。


    盛名峻回來的果然很快,但那時盛夏已經有些意識混沌,顏玦看著盛名峻喂了她一顆藥。她呼吸仿佛真的漸漸平穩,這才鬆了口氣。


    盛名峻杯子交給高潔後,第一個動作卻是回身便給了顏玦一拳。


    當然那一拳顏玦敏捷地躲過來。


    盛名峻卻極為不解氣。


    “名峻!”他再要撲上來時,被高潔高聲喊住:“盛夏還沒睡踏實……”意思是他不要再鬧。


    盛名峻垂在身側的手收緊,真恨不能撕了顏玦一般。


    顏玦雖然有錯,卻並不示弱,隻是眸子幽深地回視著他。


    盛名峻是極為不甘心的,但是高潔說的對,盛夏她之所以將那口蟹粉酥吃進去,其實追根究底還是為難。最終,他隱忍離去。


    高潔本想寬慰顏玦幾句,但是能說什麽呢?盛名峻與盛夏從前的關係根本就瞞不住,說再多也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隻歎了口氣道:“我下去看看。”


    門被關上後,室內再次安靜下來。


    盛夏躺地床上,蹙起的眉頭微微舒展,但臉上的紅疹未消,模樣甚至有些可怖。


    他抬手有些生氣地在她臉上戳了戳,說:“傻。”像是在罵她,其實心裏還是自責。


    盛夏再醒來時,時間已經到了淩晨。身子整個被他環住,被炙的暖烘烘的。


    她一動,顏玦便睜開了眼睛,問:“醒了?”


    盛夏點頭,想說自己沒事,哪知一開口便喉間發癢,連連咳嗽起來。


    顏玦趕緊起身給他倒了杯水,盛夏喝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說:“我們回去吧。”


    顏玦點頭,他也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


    時間很晚了,高潔大概也已經歇下,整個盛家此時都靜悄悄的。廚房裏倒有兩個傭人在忙碌,窗外有車燈閃過,其中一個往外望了望。


    另一個人關心地問:“怎麽樣?是少爺回來了嗎?”


    同伴搖頭。


    那個不由氣憤道:“你說現在這是什麽世道,明明這個家姓盛,卻讓別人雀占鳩巢。”


    同伴也忍不住埋怨,說:“小姐也是的,都結婚了,又不是盛家親生的女兒。明知道少爺放不下她,還非要回來招惹。”


    “還說呢,少爺為她受傷,在醫院昏迷那麽久,一直都是林小姐在照顧。她倒好,嫁進了顏家當少奶奶享福嘍。”那人憤憤不平道。


    這兩人是盛家的老人了,從前盛夏當家是沒辦法,如今盛名峻醒來,晚上又鬧了這樣一出,自然忍不住為盛名峻抱不平。


    顏玦聞言臉色沉寂,抬腳便要往廚房裏去。盛夏卻用力抱住他的手臂,然後衝他搖頭。


    兩人說的起勁,完全沒有注意外麵的動靜。直到傳來哐地一聲關門響,兩個傭人才心驚地看去。


    彼時,顏玦與盛夏已經驅車離開盛家。


    這事顏玦雖然依了她,也心知不該跟兩個傭人置氣,卻抑不住心頭的火。


    盛夏仿佛還沒有恢複元氣,頭靠在車窗不說話。


    顏玦見她這樣,氣更不打一出來,問:“盛夏,盛名峻家的一個傭人在你心裏是不是也比我重?”


    其實他是在惱,惱自己與她共同生活了那麽久,竟不知道她蟹粉過敏,惱她明知自己不能吃還是硬吞了下去,更惱盛名峻了解她比自己的多。惱到最後他知道歸根究底,是因為她寧願將那口蟹粉酥吃下,也不願意跟自己在盛名峻麵前說句軟話。


    “她們說的是事實。”盛夏道。


    顏玦本就在氣頭上,聽了這話便一腳踩了刹車,轉眸看著她。


    今晚回盛家她已經心力交瘁,情緒也已經到崩潰邊緣,所以看向顏玦的眼睛犀利,不由遷怒,道:“顏玦,她們說的有什麽錯?明明是我對不起他在先,今天還帶你跑到他麵前,我有什麽臉?”


    她確實是在自虐,吃那口蟹粉酥也是在自我懲罰。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盛名峻。也因為她一直都是欠著盛家的,所以在盛家從來都直不起腰板。


    四目相望,顏玦的惱隻是因為再次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與她之間的距離,他不安。偏偏此時的盛夏沒有心情安撫,所以注定兩人無法平靜。


    他抓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那是在隱忍,隱忍自己不要傷害她。


    “下車。”他沉聲道。


    盛夏眼裏含著淚卻是笑了下,竟就真的推開門下了車。


    顏玦眸色發沉,蹭地一下,黑色的邁巴赫從她身邊呼嘯而去。


    淩晨,冬夜。


    別墅區的綠化帶一望無邊,她站在蕭瑟的風中,衣著雖不算特別單薄,卻不足以抵擋冬夜的嚴寒……


    顏玦是真的被氣昏了頭,他一邊握著方向盤狂踩油門在路上馳騁,一邊在心裏狠狠地笑話著自己。想著盛夏的那些話,他笑話自己今晚的不自量力,居然還妄想去刺激盛名峻。


    車子飆出去良久,終於在某條偏僻的路上停下來。車窗降下,灌進來的風刺骨,也終於讓他漸漸冷靜下來。


    顏玦,今晚的不痛快其實都是他自找的。


    手下意識地去摸煙,目光卻掠過躺在副駕駛的包,那是盛夏的!


    他猛然想起她剛剛過敏,身子還弱,而他居然就那樣將她丟在路上,而且她沒有帶錢!


    這個念頭由腦中劃過,他心微慌,也顧不得點煙,車子調頭轉回去。


    他離開太久,原地早就不見了盛夏的身影,他在附近轉了幾圈都沒有。


    難道又回盛家了?


    雖然這樣想,但他其實心裏明白。盛夏是有骨氣的,那麽倔的脾氣絕不會再回盛家。


    心裏正著急,身上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眼是陸江。心煩意亂地掛斷,他現在哪裏有心情接他的電話。一門心思隻想著這麽晚了,外麵那麽冷,她身上又沒有錢,已經開始後悔剛剛衝那個女人發火。


    真是的,她與盛名峻的感情他從前又不是不知?明明跟她結婚時就打定主意,會將她的心一點點收回來,今晚卻還是沒忍住……


    不久後,車廂內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屏幕上還是閃著陸江的名字。


    此時的顏玦是暴躁的,他忍著將手機扔出去的衝動,終於還是劃到了接通鍵:“陸江,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


    口吻不善,嚇了陸江一跳:“嫂子的事算不算重要?”他摸摸鼻子,頗為無辜地問。


    “你知道她在哪?”顏玦問。


    陸江聽這口吻便知道兩人可能是吵架了,也不逗他,便直接說:“有點發燒,我們現在在醫院。”


    顏玦已經顧不得問陸江怎麽會和盛夏在一起,聞言發動引擎開車便直奔他所說的醫院而去。


    推開病房的門,守在盛夏床邊的女人轉頭,謝薔薇正看到他闖進來。


    “顏少。”她喊。


    顏玦卻沒理她,直接來到床上。便見盛夏仿佛是睡著了,眉頭微微著,床上掛著藥瓶,透明的管子連接手背上的針。


    “她怎麽了?”顏玦緊張地問。


    “過敏,有點發燒。”謝薔薇回答。


    目光卻一直盯著他的側臉,仿佛是想探究盛夏大半夜身無分文,凍的瑟瑟發抖地站在路邊,到底是不是他的傑作?


    陸江自然知道謝薔薇護短的性格,趕緊將她強硬地拉出來,給他們夫妻留下空間。


    “你幹嘛?”謝薔薇生氣地甩開他的手。


    “你沒看到我哥也很緊張嗎?”陸江問。


    謝薔薇遲疑了下,透過門縫看向裏麵的顏玦,他手摸在盛夏還未消下紅疹的臉上,倒是一點也不嫌棄,更像是極為懊惱和心疼……


    “走啦。”陸江拽她。


    事實是盛夏被顏玦放到路邊,便打了電話給謝薔薇,正好兩人也正鬧不愉快,謝薔薇便直接征用了他這名司機。


    陸江當時還是不爽的,直到看到盛夏的情況時嚇了一跳。


    ——分隔線——


    病房內,盛夏這一覺睡了很久,再醒來時外麵的天色都已經泛起魚肚白。醫院裏還沒有到交班的時間,所以到處都很靜。


    她身子依舊臥在顏玦的懷裏,男人的體溫暖烘烘地烤著著自己,抬眼便看到他的睡顏。這情景除了是在醫院,好像與在盛家醒來時沒有任何區別。


    她一動,他便醒了。


    “要什麽?”他緊張地問。


    盛夏搖頭。


    四目相望,看進彼此的眼底。不同於昨晚的劍拔弩張,他眼底透出一絲緊張,以及愧疚,早就已經沒了昨晚吵架、發火的底氣。


    盛夏心裏喟歎一聲,抬手,摸著他的精致的眉眼,認真地說:“顏玦,你待我的好我知道,自從哥哥……出事,這些日子你一直護著我,我不是沒有心的人,我也都很清楚。隻是你和他,我這輩子……注定欠著你們……”


    話沒有說完,手就被他抓住,問:“盛夏,你是沒有打算償還嗎?”


    她神色微怔。


    顏玦目光直直望進她的眼底,說:“如果你有心償還,我就在你麵前,為什麽不試試?也許,你明明……可以少欠一個人。”


    她現在是他的妻子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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