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嗯。”


    風亦軒的廚房幹淨整潔,從他住在這裏時,就從來沒用過。


    他平時工作實在太忙,哪裏有精力花在這裏?可以前他是一個人,現在和林可薇兩個人,他不能總是讓她吃外賣,或者去外麵的餐飲店吃。


    看她的身體纖瘦,最近的胃口也不好,營養跟不上來。


    風亦軒怎麽會知道,林可薇胃口不好是因為陷入了熱戀的煎熬中,但是她不明白這是愛情來了。


    你最近在減肥?


    她為此煩惱著,思念著,哪吃得下東西呢?


    “把菜都冰到冰箱裏去。”風亦軒忙著收拾廚房,脫不開身。


    林可薇“哦”了一聲,拿起幾袋子東西,心不在焉地把東西往冰箱裏放……


    下午她走之前,要是跟風成淩說清楚她不討厭他就好了!要是他以後真的都不來找她了怎麽辦?其實也沒關係啊,他就住在隔壁,她可以去找他。


    可是她去找他的時候要說什麽呢?


    “喂,我沒有討厭你,你以後繼續來找我玩吧?”


    突然去找他,還說這樣的話,真的是……好奇怪哦!


    從來都率性直白的林可薇,居然會開始困擾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可以說,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了……


    風亦軒從廚房裏出來,看到林可薇把碗、筷子,還有小平底鍋都在往冰箱裏塞!


    風亦軒皺眉:“你在做什麽?”


    林可薇從思緒中回神:“在把東西放進冰箱裏。”


    “你都放了些什麽進去?”風亦軒難以置信。她難道笨得連什麽是菜都分不清?!


    林可薇低頭一看,自己拿錯了一袋東西,恍然驚叫了起來:“哦哦哦,我拿錯了,我馬上就拿出來!”


    又手忙腳亂地把碗啊筷子什麽的拿出來。


    拚命甩著頭,林可薇克製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把菜全都分類在冰箱裏放好。擔心自己一個人獨處又會走神傷心,跑去廚房打下手。


    “亦軒,為什麽突然決定在家裏煮飯呢?”林可薇蹲在地上洗著青菜問,“你不是每次下班回家都很累嗎?”


    “你最近在減肥?”


    “啊?沒有啊!”


    果然是外麵的食物口味不好。


    風亦軒有些生疏地切著菜,切了一會兒,慢慢就順手了。


    他從小就自己照顧自己,會做得一手好菜。雖然長大忙於工作後就不再自己弄吃的,但技術還在,熟悉幾天,口味應該沒問題。


    你當我三歲小孩子?


    見林可薇根本不是在洗菜,而是在玩水,他迅速地把盆子端上去,洗菜擇菜。


    “你要是覺得無聊,去外麵看電視。”


    林可薇鼓鼓嘴:“不好看。”


    不好看?


    風亦軒揚眉。


    她剛從醫院回來的時候,根本把電視機當寶,一天到晚都要守著電視機看,哪怕是插播的廣告她也會看得津津有味……


    “那就去折星星,畫畫,玩積木。”


    “好無聊哦!”林可薇語出驚人,“你當我三歲小孩子?”


    風亦軒一怔,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正用分外嚴肅的目光看著她,臉上寫著“我已經不小了好不好?”


    風亦軒感到十足的驚訝。


    她的成長速度的確是過於驚人了。他還以為她這幼稚起碼會持續個一年半載,沒想到,這新鮮勁這麽快就過了。


    “那你想要玩什麽?”風亦軒起鍋,準備把菜放進滾燙的鍋裏,怕油會濺出來,先令林可薇走遠一點。


    林可薇走到門口,鬱悶地掏著口袋:“我不知道,做什麽事都很無聊。亦軒,我問你個問題,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你問。”


    “上次見到的那個王子……”林可薇遲疑著,想要打量著他的神色,可他是背對著她的,“你為什麽那麽討厭他?”


    風亦軒的手一頓,聲音不露喜怒:“怎麽?”


    “我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啊!亦軒是不是跟他有誤會?”


    廚房裏,忽然一片安靜。


    隻有菜在油鍋裏劈裏啪啦作響的聲音,風亦軒都忘記了翻炒。


    隔了一會兒,風亦軒低沉的聲音才傳來:“你們見麵了?”


    “沒有!”林可薇下意識反駁,“我很聽亦軒的話,你不希望我接近他,我絕對沒有接近他!”


    “你怎麽知道他是個不錯的人?”聲音還是平靜的,聽不出任何情緒,卻隱藏著一股暴風雨前來的寧靜。


    林可薇咬了咬唇,開始懊惱自己為什麽提出這個話題。


    覺得他不像是壞人


    難道隱隱之中,她期待三個人能一起生活嗎?


    “我猜的。”林可薇低聲說,“我見過他幾次,覺得他不像是壞人。”


    風亦軒不再搭腔。


    廚房裏,再次被難堪的沉默覆蓋。


    過了大概一小時,風亦軒把炒好的幾個家常菜放上桌。


    菜色做得挺漂亮,可是因為風亦軒久未掌廚,味道還差些火候。


    排骨湯少了鹽,而魚肉又煮得太生了……


    風亦軒把魚肉端開,味道不錯的兩道菜換到林可薇麵前。


    整個吃飯的過程,他一句話沒說。


    林可薇幾次偷偷拿眼角餘光瞄他,想要說點什麽緩解氣氛,可是嘴巴掀了掀,說不出話來……


    *****************


    半夜,睡不著的風亦軒站在寬闊的露台上。


    沒有開燈,隻有煙頭的火星在黑暗中放著孤寂的光芒……


    就在這時,他聽到對麵別墅的露台門打開,風成淩從走上露台,手裏端著一隻水杯。


    林可薇不理風成淩的這幾天,他每天這個時間都會把調製好的蜂蜜水放在她的窗頭。


    她喝與不喝是她的事,而他送與不送是他的事。


    生病讓風成淩的身體疲憊,他劇烈咳著嗽,登上吊車,來到林可薇窗口……


    林可薇其實沒有睡著。


    每天她躺在床上都睡不著,仿佛有心事,有所牽掛……


    牽掛著那杯蜂蜜水,還是牽掛著他的到來呢?


    隔著拉攏的窗簾,風成淩把蜂蜜杯放在窗口,並沒有向往常那樣直接離開。


    所以,當林可薇翻身下床的動靜傳來,他敲了敲窗:“可薇。”


    林可薇一愣,他還沒走?坐在床沿,不想理他,可是……


    “我想你了。”窗外,他低低的嗓音傳來。


    林可薇的心被猛地一撞。


    咬了咬唇,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難過:“我已經睡覺了。”


    “我知道你還沒有睡,你起來……陪我聊會天?”


    可薇,我想見你


    “我已經睡了……”林可薇說著,又倒回床上,手指在床單上劃拉著。


    晚上她試探地向風亦軒提到風成淩,他生氣了。


    他們不可能會和好,她如果隻能同一個人生活,她還是選擇風亦軒,把風成淩留給那個女人吧。這樣的話,他們就沒有見麵的必要了……


    再見麵,她隻會更貪戀他對她的寵愛,她怕她會舍不得,會走不開。


    到時候風亦軒該怎麽辦?


    他一定會很傷心很傷心,很生氣很生氣……


    風成淩沒有走,又敲了敲窗,聲音更低啞了,還伴著低低的咳嗽:“可薇,我想見你。”


    “……”


    “想見你。”


    經過這一折騰,林可薇的睡意早就跑光了,心裏酸酸楚楚,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重新又坐起來,隔著薄薄的窗簾,看著窗外站著一個人影。


    路燈光把他的影子打在窗上,寂寞,而又單薄。


    林可薇的心,忽然疼痛起來。


    她終於不忍心再折磨他和自己,起身走到窗口,拉開窗簾……


    今晚沒有一絲星月,天氣好像十分糟糕,狂風刮得樹木不停沙沙作響。風成淩隻在睡衣外套了件大衣,身形單薄。


    “這麽晚了,你幹嘛還不睡?”林可薇咬了咬唇說,“我睡著的,被你吵醒了。”


    “我給你送蜂蜜水。”他的聲音沒有以往的自信和輕鬆,特別的落寞,“而且我想你……所以就來了。”


    林可薇的心又是一動,她努力克製著這種心動,低聲說:“很晚了,你先回去睡吧。”


    她不想他們說話的聲音驚擾到風亦軒。


    她隻想快點趕他走,那樣她就不會心軟了。


    風成淩站著沒走,目光沉沉的,像兩個黑洞:“我想見你。”


    “我現在就在你麵前,你不是看到我了嗎?”


    “看不到,太黑了。”風成淩說,“你把窗戶打開?”


    林可薇固執地不開窗戶,風成淩就固執地不肯離開。


    我永遠都看不夠


    外麵忽然開始下了一點小雨,狂風更大了,風成淩的頭發被吹得飛起來。


    林可薇的心抽緊了:“你在幹什麽啊,下雨了,你還要站在外麵淋雨嗎?你快點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覺了!”


    她真的想狠心把窗簾一拉,就倒回床上睡覺去。


    這樣,風成淩就會自己乖乖回去睡覺。


    可是看到他憂傷落寞的眼神,林可薇做不到……


    “可薇,我什麽也不做,我隻是想見你。”風成淩再次懇求,“就讓我看你一眼,我就去睡了。”


    林可薇猶豫了一下,把書桌上的台燈拿過來,接了插座。


    小小的橘色光芒亮起來,林可薇隔著一扇玻璃窗站在他麵前:“現在看得到了嗎?”


    風成淩顯然十分的失望。


    他輕輕地咳嗽兩聲,哪怕是這樣看著,他的目光都仿佛絞緊了一樣看著她,怎麽都不肯挪開。


    下午她離開後,他小睡了一覺……


    夢見她成為風亦軒的新娘。


    他驚醒時,已經是午夜,思念得緊,想起他還沒給她送來蜂蜜水——


    他本來是想不再來找她,給她一段空間喘息。可是那個夢,令他恐懼得不敢遠離。


    那種恐懼是一個寂寞的魔洞,一寸一寸地啃食著他,令他對未來產生絕望。


    他生怕一不留神就會看丟她,一不留神她就愛上了別的男人。


    他已經弄丟她太多次。


    林可薇怎麽都不會明白,他能站在這窗外這樣看著她,是經曆過了多少磨難?


    “你看夠了嗎?”林可薇實在受不了他的目光,尷尬地垂下眼瞼。她當然不明白她有什麽好看的,他們不是下午才見過麵嗎?看她一眼又能怎麽樣。


    “不夠,我永遠都看不夠。”


    “可是我要睡覺了!”林可薇其實是看著外麵的雨珠越來越大——他本來就發著燒,再這樣吹風著涼,隻會更嚴重。


    風成淩目光又是一黯:“好,那你睡吧。”


    林可薇懼怕這種喜歡


    今晚她願意拉開窗簾讓他看一眼,他已經很滿足了。


    “蜂蜜水你記得拿進去,記得要喝。”他囑咐著。


    話音剛落,林可薇飛快地拉上窗簾,不忍再看到他那落寞的樣子,怕自己一心軟,就打開窗戶讓他進來了。


    離開之前,風成淩淡淡的聲音傳來:“就那麽討厭我?”


    “……”


    “晚安。”


    不是討厭,而是越來越喜歡了。


    林可薇懼怕這種喜歡……


    這種喜歡不同於對風亦軒的感情,對風亦軒是依賴,而對他是思念。


    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哪怕什麽都沒有做,她都會胡思亂想,心痛難當。好像很怕他會被人奪走一樣。


    可是他根本就不屬於她啊。


    林可薇嗆然,一直沒有去睡,過了一會,她聽到吊車啟動的聲音,確認他已經走了。才拉開窗簾,看著窗外朦朧的雨霧中,一杯蜂蜜立在窗台上。


    她的目光暗閃,把蜂蜜水端進來。


    有雨水漏進去,溢滿了,蜂蜜水被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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