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也很難看


    他為什麽不離得遠一點,去找那個女人,那樣她就能很快找回自己的快樂……


    風成淩垂下眼眸:“你這麽討厭我,為什麽?”


    “……”


    “我哪裏做錯了?”他的嗓音低啞而深沉,“你告訴我,我都願意為你改。”


    “我不知道你哪裏做錯了……”林可薇抿了抿唇,搖頭說道,“我隻知道,看到你,我就會很難受!我不想看到你,我離遠我點好不好?”


    他有女朋友,她早就知道了啊。


    不是他的錯,是她自己小心眼,心裏不舒服。


    可是這種不舒服感讓她好難過,尤其是當風成淩出現在她麵前時,她更難過了。要不是強忍著,她也許會掉下淚水。


    可是她絕不要在他麵前掉下淚水,很丟臉也很難看。


    “你再不走,我就打電話給亦軒趕你走!”林可薇突然站起來,就要去找電話機。


    風成淩苦澀一笑:“好,我走。”


    “……”


    “不用他趕……你那麽不想看到我,我離開就是了。”他那麽想見她,她卻討厭他。


    這種討厭讓他深深地痛苦起來。


    腦子裏還殘留著宿醉的炸痛,他轉身朝門口走去……


    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林可薇的心更是揪痛起來。


    為什麽他聽從她的意思走了,她卻反而更難受起來?!


    “喀嚓”,門合上的聲音。


    林可薇嗆然,幾乎是親不自禁地跑上二樓露台——


    遠遠的,她看到風成淩的身形有些搖晃,步伐也是虛軟的。


    他剛走到自家別墅門口,身形又是重重一晃,栽倒在地!


    *******************


    在小區業務保安的幫助下,風成淩被抬回他的房間。


    這別墅裏空蕩蕩的,顯然是剛入住進來不久,都沒有收拾裝扮——也許主人根本沒想過要在這裏長住,所以也懶得收拾裝扮。


    風成淩的房間也更是簡單,除了一些大物件,什麽都沒有。


    拿你怎麽辦才好


    他的床靠窗,鋪著藍色的床單,就仿佛他正躺在海洋之上。


    林可薇站在床邊,心仿佛被一根無形的藤蔓纏繞住了,一股窒息的痛揪著她。


    她默默地站在床邊,看著他憔悴不堪的樣子——


    風成淩躺在床上,麵容蒼白而消瘦,哪怕是在睡夢中,眉頭也是痛苦地緊蹩著的!


    他的唇微抿著,顯示著一股無助,如果他是清醒時,他一定是上揚著嘴角,帶著一股自信的薄情。


    她從來沒有見到他這麽落寞的樣子。


    比風亦軒落寞時,更讓她心痛!


    她對他是一種什麽感情呢?


    林可薇的手不自覺地伸出去,撫摸著風成淩的眉頭,想要將他的煩惱撫平……


    他在睡夢中囈語著什麽,聲音低喃:“可薇……”


    林可薇心中一凜:


    “可薇就是美麗、漂亮、我的寶貝、我的最愛的意思。”


    他是在叫她嗎?為什麽他的聲音這麽痛苦的破碎,仿佛她離他很遠很遠,他在掙紮著,想要喚她回來……


    又是情不自禁地,她的手慢慢滑下,停留在他蒼白幹燥的唇上。


    他的唇灼熱,顯然是他全身的熱度所致。保安說他有點發燒,可能是受了涼。


    ——在這種天氣裏衝冷水,能不著涼嗎?


    林可薇看著風成淩難受的樣子,她也跟著難受起來,心口一疼,那強忍的淚水再也不受控製地落下,砸在他蒼白的臉孔上。


    忽然,風成淩卷翹的睫毛動了動,像是被她的淚水喚醒了一樣!


    林可薇嚇了一跳,猛地想要抽回手,那手腕卻被滾燙的大掌抓住!


    風成淩睜開眼,迷醉的目光定定地盯著林可薇——


    他的腦子裏仍然有炸痛,就仿佛是有無數把錘子正在擊打著他,連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他隱隱約約看到林可薇流淚的臉,還以為這是在夢中。


    一把將她拉到懷裏,他緊緊地抱著她:“我要拿你怎麽辦才好?”


    “……”


    林可薇的第一個男人


    “我要怎麽做,你才能再愛上我……回到我身邊?”


    “風成淩……”


    “我這麽糟糕,你怎麽會愛上我?……以前是我幸運,才會騙得你愛上我。”他的嗓音嘶啞得不行,“現在你忘記我了,你不會再愛上我了……是不是?”


    以前的林可薇就被風亦軒所迷醉。


    要不是他從中橫插一杆,因為孩子而強行娶了她,把她綁在身邊,他這麽差勁她永遠都不會愛上他!


    他隻是因為幸運,成為了林可薇的第一個男人。


    聽說女人都會愛上她的第一個男人。聽說初戀情人永遠是最難忘的。


    風成淩以為林可薇失憶後,他趕在風亦軒以前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她也會再度愛上他。


    可是沒有那麽幸運了……


    她說她討厭他。


    將林可薇緊緊地抱在懷裏,他迷亂地說著一些胡話,漸漸地,又陷入昏睡之中。


    風成淩一覺睡到下午,饑餓讓他饑腸轆轆。


    他坐起來,看到自己正睡在房裏,想不起他是怎麽回到家裏的?


    記起夢裏他看到林可薇了,可是房間裏空蕩蕩的,顯然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他的頭還有輕微的炸痛,他掙紮著起身,想要去弄點吃的。


    可是還沒走出房間,就聽到客廳傳來奇怪的聲音……


    他打開房門,看到林可薇坐在沙發上,雙腿也縮上去,一隻胳膊摟著膝蓋,而一隻手拿著茶壺,正在往杯子上倒滾燙的開水。


    她的眼睛漆黑而明亮,尖尖的下巴磕在膝蓋上,整張臉小得他一個巴掌就可以掌握。


    林可薇目光怔怔地盯著那隻馬克杯——


    她本來是想出來倒杯水喝,誰知道,這馬克杯一碰到滾燙的熱水,就會浮現出她的臉!


    那是她嗎?如果不是她,為什麽長得那麽像?


    如果是她,可是……她什麽時候照過這樣的相片?!


    等水一降溫,那臉就消失了,她於是又換了熱水進去……


    ……好像泡麵哦!


    如此反複,她的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那隻馬克杯。


    忽然身邊的沙發一陷,有人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了。林可薇回頭,看到風成淩目光沉沉的,正注視著她。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她慌忙放下茶壺,想要端著那隻馬克杯遞過去——


    可是馬克杯才剛剛被她不停地澆灌過熱水,杯身熱得燙手。


    她剛端起來,就連聲叫著“好燙好燙”,卻不忍把被子打碎,忍著那種熱度小心把杯子放回茶幾上!


    風成淩把林可薇的雙手捉過去時,手掌都被燙紅了。


    風成淩的眼裏滑過一絲心痛,立即攥著林可薇的手,帶她進到洗手間,準備把她的手浸到涼水裏!


    情急之中,他竟忘記了他的水管還沒有修——


    水管壞了的第二天,他就叫了人!可也就是那天他開始受到林可薇的冷淡,以至於修水工出現時,他連開門的心情都沒有!


    水龍頭一擰,冰冷的水爆發地朝兩個人傾斜而來。


    風成淩下意識拽著林可薇的手要避開,可是那水爆發得猛烈,兩人避了一下,都沒避開,等到風成淩想起去擰緊水龍頭時,兩人都被澆了個透濕。


    濕嗒嗒的水浸濕了他們的頭發和衣服,水珠順著發尖一直往下滴。


    風成淩和林可薇互望了一眼——


    忽然,林可薇指著風成淩大笑起來:“你,你的頭發卷起來了……好像泡麵哦!”


    風成淩被她的笑容感染,抬手拿來一塊浴巾,蓋著她的頭上:“把頭發擦一擦,別著涼了,落湯雞。”


    “卷毛狗。”


    “你說什麽?”風成淩詳裝生氣,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再說,我把你從二樓扔出去。”


    “卷毛狗,卷毛狗卷毛狗,卷毛狗卷毛狗卷毛狗……”林可薇說著,還一手撚了一簇他卷起來的頭發,笑得很靈動。


    她靈動的笑容讓風成淩著迷。


    他怎麽可能會舍得扔她出去?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


    他踢開臥室的門,把她抱坐在床上,轉身,在衣櫃裏找幹淨的衣服給她換。


    剛拿出兩件衣服,就聽到林可薇在後麵叫:“糟糕,快6點鍾了!亦軒馬上就要下班回家,他看不到我,會很著急!我要回去了——”


    風亦軒平時不準她出門的。


    因為擔心她的性格太單純,會被壞人拐跑。


    風成淩的手指一頓,側過頭的時候,就看到林可薇已經走出房間。


    風成淩跟著走出去,目光中有一絲黯然,看著她走到玄關口換鞋。


    離開之前,林可薇忽然想起了什麽,回頭說道:“我今天看到你昏倒在門口!於是,就叫保安大叔一起把你搬進來了!那個保安大叔說你有些發燒,你要記得吃藥哦!不要再生病了,生病很難受的!”


    她生病過兩次,腦子昏昏沉沉,全身都無力,連吃東西都沒有胃口。


    真的很難受……


    風成淩頓時了然,心裏對她的期望瞬間落空——


    原來,她是看他昏倒在門口才出現在這裏的。


    她天性善良,就算是看到一隻貓貓狗狗受傷,她都不會忍心放任不管。


    他還差點以為……


    勾起嘴角,他自嘲地笑笑:


    她都說得那麽明顯,她討厭他,再也不想看到他了!他還在幻想什麽?


    “反正我這麽討厭的人……就算是生病,你也無所謂。”他靠在門邊,目光垂著,自暴自棄地說,“你都不想再看到我了。”


    林可薇咬了咬唇,低聲:“那,要是我不想看到你的話,你是不是,就不再來找我了?”


    “嗯。”他頷首,“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我可以做到。”


    就算是他去找她,她也避而不見。


    反而,會讓她對他的死纏爛打更反感。


    看來,他們之間要冷凍一段時間,他不能再對她追得這麽緊迫……


    等她對他的感覺好一點了,他再循序漸進地接近她,隻希望她不要太快愛上風亦軒。


    沒有,我沒有討厭你


    林可薇很想說:沒有,我沒有討厭你……


    當看到那麽傷心難過的風成淩,當看到他昏倒在別墅門口,當他在夢中低喃著她,當她看到那個會浮現她的臉的馬克杯……


    她怎麽能討厭得他起來?


    因為林可薇能夠強烈地感覺得到,風成淩對她的喜歡。他真的把她當做了寶貝。


    她隻是討厭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感覺。


    可是嘴巴張了張,喉嚨好像被堵住了——


    她怎麽可以這麽貪心,自己有了風亦軒這樣親近的人,又想獨占他。看到他跟別的女人親密,就會覺得傷心難過?


    她真的好自私……


    在眼淚水跑出來以前,她快速地跑出別墅。


    ******************


    林可薇回到家不久後,風亦軒也回來了。


    他買回來很多東西,從車裏搬了幾趟進來……


    他在忙碌的時候,見林可薇像被打傻了一樣,一直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屏幕,而電視機卻並沒有開。


    他連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眼睛有點紅紅的,像是哭過。


    風亦軒歎口氣,以為她又是被那沒有營養的電視劇弄哭了眼淚。


    “在想什麽?那麽出神?”


    “沒有啊……”林可薇揮去腦海中的人影,去翻茶幾上大大小小的塑料袋,“你買了什麽,好多東西!”


    “一些廚具、作料,還有今晚的晚餐。”


    果然,林可薇看到鍋碗瓢盆、還有醬油啊米啊鹽啊,一些青菜和肉。


    林可薇眨了眨眼:“要在家裏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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