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把項目目前的基本情況簡要地對老主任和梁處長介紹了一下,老主任點頭道:“這樣看來,這件事情操作的可能就非常的大了。《 純文字》如果黃省長那裏每年能夠給我們撥出一筆專項資金的話,這件事情就更好辦了。他是常務副省長,又是省委常委,他表態了,何省長那裏就不應該有什麽問題了。官場上的事情就是這樣,誰大誰說了算數。”


    梁處長擔憂地說:“這也不一定啊。畢竟黃省長不是分管文衛的。官場上的人一般不會去插手別人分管的事情的。”


    老主任說:“你說的隻是一個方麵,領導做事情是很講方法的,黃省長肯定會采用比較巧妙的方式把自己的意圖告訴給何省長的。這些事情我們就不要管了。小馮,你也不需要再擔心我們省內領導的態度了,我看問題不大。嗬嗬!剛才小梁來之前我們不是在討論中國人奴性的問題嗎?其實我們的官場也是一個奴性的官場。”


    我不以為然,“嗬嗬”地笑道:“老主任,我們不談這個了。還是談具體的工作吧。老主任,對不起啊,我覺得您可能把有些問題給放大了,其實我們的現實沒有那麽嚴重的。” 醫道官途:婦產科29


    他即刻瞪了我一眼,“小馮,你這樣說的話我還非得說說這個問題呢。以前我在位的時候不敢說,現在無所謂了。我工作了幾十年,自信自己在看人、看事上還是比較清楚的。其實這些東西你們也知道,隻不過不願意、也不敢說罷了。但是你們年輕人應該了解,這樣或許對你們今後有幫助。”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得,這下好了,反倒把他的談性給激發出來了。我隻好說道:“行,您說來我們聽聽。”


    梁處長說:“老主任以前在單位裏麵還是經常說這樣的事情的,不過都隻是簡單地在說。但是大家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老主任去看著他,頓時就笑了,“小馮,你看看,這就是表現啊。作為省招辦的處長,他絕不會也絕不敢在我們麵前說出相反的意見來。這就如同小馮你不敢在省領導麵前說出你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一樣。這很正常。不過要深層次地去研究這個問題的話還是很有意思的。”


    他這樣一講我還真的有興趣了,“那您說來我們聽聽。”


    老主任笑著說道:“我們中國人的奴性極重,這似乎沒有什麽可以爭論的。但到底什麽是奴性,奴性的本質是什麽呢?人們如果遇到一個奴性很強的人,都會識別出這個人很奴性,但讓人們說出到底什麽是奴性的本質,我估計能用簡煉的語言說出來的人不會很多。所謂奴性,顧名思義,就是奴隸的特性。那麽什麽是奴隸的特性呢?他們都有一個主子,他們無條件地服從主子的旨意。這種簡單的奴隸、主子劃分隻抓住奴性的一半特性。這把奴性歸結於一個階級特性,隻有奴隸才可能有奴性,奴隸主沒有奴性。這其實是不對的,因為奴性是一種思想狀態,它不隨地位的變化而變化,一個奴性的人,當其變成了主子後,他仍然是一個奴性的人。那麽什麽是奴性呢?我對奴性的歸納就是:無條件地服從力量比自己強大的強勢方。當奴性的人變成了主子,他同樣要求弱勢方無條件地服從自己,所以他仍然具有奴性。中國有四個字精確地描述奴性:欺軟怕硬。 奴性在社會範疇流行就形成了一種奴性文化,這種文化我稱之為暴力宗教。我為什麽管它叫宗教呢?宗教無非是教人對錯概念。不管是什麽宗教,它都告訴人們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在利益衝突中對得到利益,錯失去利益。整個社會不能容忍錯的事情,當人們看到錯的事情,整個社會群起而攻之!那麽什麽是暴力宗教呢?在暴力宗教下,強大就是對,弱小就是錯,在利益衝突中,強大得到利益,弱小失去利益。整個社會不能容忍弱小,當人們看到弱小者,整個社會群起而攻之。


    這種暴力宗教下的社會現象被魯迅的《阿q》描寫的栩栩如生。也基本是當今的社會形態。暴力宗教是奴性文化的基礎。但如果回頭看看,什麽是暴力宗教呢?那不就是猴子的信仰嗎?猴子是典型的沒有對錯概念的暴力信仰者;力量的強大就是對,沒有力量就是錯!力量強大者擁有全部母猴子,力量薄弱者,邊上玩兒去,幹點給猴王抓虱子,撫摸一下猴王的後背等溜須拍馬行為。每當猴王爭奪大戰時,自己覺得自己有希望的猴子凶相畢露,拚命地大戰一場,試圖殺死猴王。其他自認為沒有能力爭猴王的猴子,遠遠地蹲在石頭上看熱鬧。猴群一旦政變成功,新猴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屠殺所有老猴王的小猴子。這是多麽像中國的改朝換代呀。


    中國人的社會現象,在相當大的程度上與猴群的行為極其地相像。所以暴力宗教說白了就是猴性宗教。而西方的啟蒙運動對塑造西方人性格上起了很大的作用。也許,但西方啟蒙運動說白了無非就是搞明白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一個動物社會最原始的對錯就是暴力上的對錯,如果這個社會沒有一個意識形態來產生另一套辨別對錯的係統,那麽這個社會必然走向猴子社會。


    而中國恰恰是沒有這個意識形態。我們沒有一個對對錯概念的絕對信仰。我們隻相信暴力,贏者通吃是我們的唯一信仰,這就是暴力宗教,也就是猴子宗教。作為中國人奴性的一大特征,說到底就是中國人怕爭這個事實。為什麽中國人怕爭呢?在一個沒有對錯的文化下,在一個信仰暴力的文化中,爭意味這什麽呢?爭意味著力量的比較,力量強大者就是對,贏者通吃全部利益,常常包括輸者的生命!在這種文化下,你如果已經看到自己的力量遠不如對方,你還爭什麽呢?你再爭下去,自己的生命都將搭進去。隻有當你看到自己差不多時,你才會產生爭的念頭。且一旦你想到爭,你立即就想到了殺。而迅速致對方與死地才是最正確的爭。


    那麽西方人的爭是什麽回事呢?西方人有另一套對錯係統,按照這套對錯係統,人們產生了爭的規則。滿足規則的爭是對的爭,不滿足規則的爭是錯的爭。錯了的爭將把利益歸還給對了的一方。這就是西方人的遊戲規則,這就是西方人的法律概念。所謂法律說白了就是一整套對錯係統,它在爭的過程中用於判斷對錯,由此來解決爭的結果。這就是西方人的競爭概念。在這種爭的概念下,你不去爭,你的利益等於零。你去爭,也許你不會贏,但你也不丟失什麽。絕不可能出現你把命搭進去的情況。所以西方人人去爭。中國人害怕去爭,因為中國沒有對錯概念,力量大的一方通吃所有。弱勢方如果膽敢挑戰強勢方,他將冒著喪失生命的危險。所以中國的弱勢方不敢去爭,這就形成了中國人的奴性。


    而西方人的爭是在規則下的爭,這個規則定義了對錯概念。滿足規則就是對,違背規則就是錯,一旦證明你違背規則,你爭得的利益全部歸還,白忙活。在這種文化下,人們不怕爭,爭隻能給參與爭的人們帶來額外的好處,不會帶來壞處,爭的結果再差也比不爭強。中國人與西方人在人性上沒有本質的差別,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精心計算。差別隻是在於爭的規則,西方人有規則,中國人沒有規則,所以西方人不管自己多麽弱都敢去爭,而中國弱者是絕對不敢去爭的,因為可能喪命。如果有人認為敢爭是西方人的天性,而中國人天生就是奴才。”


    梁處長聽了後說:“老主任,您這話。。。。。。嗬嗬!我覺得聽起來怎麽這麽刺耳呢?好像不是這樣的吧?”


    老主任頓時就笑了,“小馮,你看,他開始不讚同我的意見了。這就是進步嘛。假如我心裏因為他對我的觀點不讚同而生氣的話,這就說明我也是造成下屬奴性化的罪魁禍首。”


    我這下子才明白了他說那番話的目的了,“謝謝老主任的提醒,今後我一定多聽下屬的意見和建議。也多聽您的意見。”


    他笑著對我說道:“小馮,你很聰明。看來我回來幫你的決定是正確的了。”


    我笑道:“既然您對我和梁處長都看好,那我們就開始研究可行性報告的問題吧。(aoye純文字)您在這方麵是專家,您先談談您個人的看法,然後我們再一起補充、完善好這份報告。”


    老主任點頭道:“來吧。我們開始。”


    一直到下午五點過,我們三個人在這家茶樓裏麵對這份可行性報告進行了全方位的探討和研究。我們探討的內容很細致,而且在某些方麵還反複琢磨了很久。比如在項目經費的問題上,因為考慮到報告會上省政府的常務會,所以我們必須要考慮兩個問題:假如我們把費用報少了的話今後就很可能會出現資金緊張的問題,而多了的話呢又會讓領導覺得耗費太大,顯得項目得不償失。我們反複衡量和計算,首先列出我們需要做工作的那些學校,然後大致估算其中需要的環節及具體費用。最後我們把每年的經費確定為八百萬到一千萬之間。


    老主任說:“一般來講,假如我們報一千萬的話,上邊肯定會斬掉一部分,所以我們要稍微報高一點。就報一千萬吧,即使今後被斬下來也至少還有八百萬的經費。這樣的話我們工作起來就寬鬆了。” 醫道官途:婦產科29


    我和梁處長都表示同意。


    老主任又說:“這個項目的重點應該是北大、清華及人大等重點高校,也包括複旦、同濟等名校。但必須以北京的那些知名院校為主,特別是北大和清華,這兩所高校拿下來了的話就事半功倍了,即使其它院校出了問題,省裏麵的領導也不會說什麽的。這是我們的報告裏麵重點需要提出的問題。其二,要建議省裏麵對這項工作成立一個領導小組,讓何省長擔任組長,省教委的主要領導包括你擔任副組長,這樣既符合官場規矩,體現省裏麵的重視程度,又可以在項目萬一出事情後讓大家免於承擔全部的責任。”


    我聽了後大為讚賞,“老主任,您的這個建議太好了。您真是思慮深遠啊。副組長裏麵也應該掛上您的名字才是。”


    他搖頭道:“我是退下來的人了。我就算了吧。”


    我說:“名不正言不順,沒有這樣的名分,您怎麽去開展工作?還有就是梁處長,你就作為領導小組聯絡員吧。相當於具體經辦人。到時候費用的使用我們還得研究出一個方案來。”


    老主任說:“好吧。馮主任,你說得很對。”


    沒有人能夠想到這天我們在這家茶樓的三人會議會對整個江南省的招生工作所帶來的深遠影響。其實說到底我們三個都是幹實事的人,因此一旦研究起這個項目來後就完全地心無旁騖了,況且有老主任豐富的工作經驗,再加上他對官場細節的熟悉,我們的可行性研究報告很快地就有了一個比較滿意的輪廓了。


    後來還是阮婕給我打電話來才讓我忽然想起了晚上還有飯局的事情來。阮婕對我說:“馮主任,您準備什麽時候出發啊?”


    我說道:“馬上啊。我自己開車去。”


    她說:“現在還早,你能不能先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啊?對不起啊,本來應該我去找你的,但是我一時間走不開。”


    我有些詫異,“到你辦公室?什麽事情?”


    她低聲地笑著說:“那筆錢在我這裏啊。你先來拿,免得到時候別人看到了不好。”


    我這才猛然地想起自己差點忘記了這件大事情了,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那位副秘書長及何省長秘書的那一份禮金。


    隨即,我對老主任說道:“老主任,對不起啊。我晚上有個飯局。前麵我給您講過了的。”


    老主任笑著說:“你去吧,我和小梁再把一些細節探討一下。對了,你把酒拿走。”


    我笑道:“老主任,您可能對我還不是特別的了解,我這個人和您一樣,也是說話算數的。梁處長,我交給你一件事情,晚上你找個好點的地方請老主任吃頓飯,陪老主任好好喝幾杯。對了,今天我們研究的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啊,在省政府常務會的決定沒有下來之前,我們暫時都不要對外講這事。當然,我知道要真正保密是做不到的,畢竟目前領導層麵已經知道這事了,但是我們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對外講的好。”


    老主任說:“馮主任的這個意見是對的。我們隻是給上邊提供項目的可行性依據,決定權畢竟沒有在我們這裏。馮主任,你去吧,我和梁處長繼續研究這件事情。嗬嗬!那我們就把你這酒喝掉了啊。”


    我笑道:“您慢慢喝,喝完了今後我再去給您拿就是。我不是答應過您嗎?今後您的茅台酒我包了。”


    老主任大喜,“太好了!”


    出了茶樓後我即刻給滿江南打電話,“滿主任,晚上我這邊有個安排,要和省教委的領導一起去請何省長吃飯。上次我們在準備拜年禮金的時候漏掉了兩個人,一個是聯係何省長的副秘書長,一個是何省長的秘書,你馬上再準備兩份。。。。。副秘一萬。馬上給我送過來。分別用信封裝好,寫上名字。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送給領導的禮金不能從我們的辦公經費裏麵出,隻能從小金庫裏麵支出。包括省教委領導的那部分都必須這樣。明白嗎?”


    他連聲答應。


    現在,我才基本上把自己的工作搞熟悉了,也差不多懂得了這機關單位很多事情的操作技巧。現在,我也才忽然覺得自己開始時候的懵懂了。要知道,送給領導的禮金如果是從辦公經費裏麵出的話,那就是犯錯誤,甚至是犯罪,因為辦公經費說到底就是公款。而我們的小金庫就不一樣了,那是我們的創收。創收可以作為福利對職工發放,包括給領導送禮,這也不算是什麽嚴重的問題,因為我作為一把手,對自己單位的小金庫具有絕對的支配權。還有就是,現在哪個單位沒有小金庫?而且每個單位都是像我們這樣在幹。 醫道官途:婦產科29


    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如果搞不好的話很可能會在今後出大事情的。


    前麵,老主任講了那麽多關於奴性的理論,後來我才意識到他說的並不僅僅是那方麵的問題,他想要表達的其實還有另外的一層意圖,那就是他希望在今後的工作中有相對比較自由的決定權。同時也是在提醒我多和下麵的人溝通、交流,不要搞一言堂。


    但是對於省招辦目前的情況而言,我覺得自己無法做到那樣。特別是在這個項目上,一方麵現在我必須暫時保密,所以就不可能把此事拿出來在班子成員會上商量。當然,現在似乎可以了。其次,因為有了在省婦產科醫院當一把手的工作經曆之後我發現,要做出一件大事來就必須搞一言堂,因為做一件事情的過程中如果雜音太多了的話是不可能順利的。很多項目都必須采用強硬的手段去推進,特別是那些爭議性比較大的事情,就特別應該如此。


    我和滿江南在約定的地方見麵後我開車去到了省教委。


    “馮主任,對不起啊,我在安排晚上吃飯的事情,所以隻好請你親自跑一趟了。”阮婕見到我後歉意地對我說道。


    我笑著說:“沒事。本來我就應該和省教委的領導一起走的。”


    她隨即把一個鼓囊囊的信封遞給了我,“你清點一下。”


    我搖頭道:“不用了,你給我的,我還不放心?”


    她朝我巧笑盈盈,“謝謝你的信任啊。”


    我從她手上把大信封接了過來,正好看見她手腕上的那隻漂亮的手鐲,“小阮,你這手鐲不錯啊。這東西很貴的。嗬嗬!想不到我們小阮還是一位小富婆。”


    她的臉頓時就紅了,急忙把那鐲子藏到了她的衣袖裏麵去了,“馮主任,你開玩笑呢。我這是玻璃的。帶著好玩。”


    我笑了笑不再說話了,同時在心裏責怪自己多話。不過我心裏在想道:玻璃的?你騙鬼去吧!別以為我不識貨!


    隨後我去到了冷主任那裏。


    他看到我後很高興,也很熱情。他的辦公室和羅書記的差不多,不過多了一個大書櫃,這讓他的辦公室多了一種文化的氣息。


    “小馮,有事情嗎?”他笑眯眯地問我道。


    我笑著說:“沒事,晚上不是要和您一起去吃飯嗎?所以順便來您這裏坐坐。哦,對了,那件事情我已經做了一些工作了,如果您現在不忙的話我就順便給您匯報一下吧。可以嗎?”


    他朝我微笑著說道:“你說吧,現在我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


    於是我把目前的情況簡短地向他作了匯報,最後我說道:“老主任那裏的工作我已經做通了,準備聘請他回到招辦做顧問。冷主任,到時候還請您支持哦。”


    他笑道:“你很聰明,這件事情讓老李去做的話就容易多了。今天晚上你也可以趁機向何省長匯報一下啊?”


    我急忙地道:“今天這樣的場合不大好吧?我想開年後再說。畢竟我們的可研報告還沒有寫好。”


    他點頭道:“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覺得這件事情是可以操作的,但是羅書記那裏,你必須做通他的工作。”


    我點頭,“我已經給他匯報過了,他原則上同意。”


    他說:“那就好。這樣吧,抽時間我去和羅書記溝通一下。馬上要放假了,春節後再說吧。這件事情著急是沒有用的,慢慢來。今年不行的話明年開始也可以的,那樣的話你們做起工作來就從容多了。”


    我心裏可不是這樣想的,我的想法是越快越好,因為我很擔心被其它省份把這件事情做在了前麵。


    但是我現在不想在他麵前說實話,因為這件事情就目前而言,首先要解決的是得到省裏麵分管領導的同意,隻有在那樣的情況下才可以進行下一步的工作,否則的話一切都是白搭。


    我在心裏不禁感歎:現在做一件事情真的很難。即使有了好的思路和想法,即使從理論上講操作可行,但是程序卻必須要做完,而且在走那些程序的過程中一旦處理不當的話就很可能泡湯。


    我說:“好的,我們一定按照程序做好每一步的工作。現在由老主任在跑這件事情,我放心多了。”


    他笑著說道:“小馮,我知道你很有工作積極性,內心也很想把工作做得更好。但是現在的事情就是這樣,必須走完程序才可以。你請到了老李出馬是好事情,這件事情我也問過了他,他也覺得你的這個思路不錯。但是有一點我要私下提醒你:老李這個人雖然很正派,但是他的工作方法上是有問題的,其實說到底他還是比較另類。一直到他退下去都改不了這樣的毛病。可能你對他的情況還不是特別的了解,小馮,他可是文革後的第一批正規大學生,也是借了改革開放的東風提拔起來的那批幹部,他從一個縣中學教師到副廳的位置一直都很順利,但是到後來再也上不去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那是因為社會在變化,但是他卻不再去適應社會的這種變化了。反而地,他生活在了理想化的世界裏麵去了。兩年前各大高校開始實行計劃外招生,也就是我們內部說的點招,當時他可是堅決不同意的,他說那樣對考生很不公平。當然,他的這種認識並沒有錯,可是現在的這個社會並不是那麽的簡單啊?誰沒有一些關係要處理?何況高校也需要創收。後來還是我們反複做他的工作後他才改變了想法。小馮,這是我私下在給你說這樣的事情,目的是想告訴你,假如這件事情在省領導那裏順利地通過了的話,今後你也不能完全把所有的事情交給他去做,而且在未來具體的操作上也不能完全交權。因為我很擔心到時候他會把事情搞砸。你想想,假如這件事情辦成了,到時候某位領導的親屬要讀北大、清華的話,難道都得完全按照原則去辦事?很多事情都得靈活處理才是啊,你說是吧?”


    我點頭道:“冷主任,我明白了。謝謝您的提醒。”


    他歎息道:“我們都是搞學術的人,說到底我們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在內心裏麵何嚐不想讓任何事情變得公平呢?但是現實不是這樣的啊。所以,一方麵我們把握住大的原則,另一方麵就某些單獨的問題進行特殊處理。這樣就可以了。你說呢?”


    我深以為然,“您說得太好了。我知道了。冷主任,今後還得請您多教導我啊。”


    他“嗬嗬”地笑,隨即看了看時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對了,你去過羅書記辦公室了嗎?”


    我搖頭道:“還沒有呢。我直接到的您辦公室。”


    他說:“那你馬上去一趟吧。你到了省教委如果不去他辦公室的話不好。”


    我點頭,“謝謝您,冷主任。”


    在他的微笑中我離開了他的辦公室。此刻,我的心裏對他充滿著感激,因為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在為我著想。


    在省教委,羅書記的權威比他更大,所以他才善意地提醒了我這一點。要知道,領導之間如果有矛盾的話倒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是當下屬的人如果做得不好的話那就肯定會因此遭殃。


    雖然黃省長當麵給羅書記講過讓他今後要多關照我的話,我也相信羅書記不好輕易對我怎麽樣,但是作為我自己是必須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的,而且在處理領導之間的關係上就應該更加小心才是。在官場上,為人太重要了。這一點現在我深有體會。


    羅書記的辦公室與冷主任的在同一層樓,不過兩人分別在這層樓的兩端。到了羅書記的辦公室後發現阮婕竟然也在。


    “小馮,您倒是很準時。我們走吧。”羅書記看到我後笑著對我說道。


    我心裏一動,即刻說道:“我早就到這裏了,剛才去了冷主任的辦公室一趟。”


    羅書記看了我一眼,“哦。那我們走吧。”


    剛才,我忽然想到了一點:阮婕跟羅書記那麽緊,而她卻知道我早就來了,所以說不定她早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羅書記了呢。因此,我還不如實話是說的好。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一旦被人產生了猜測後反而會把事情搞得複雜起來的。


    現在,我完全可以相信:在羅書記的心裏,他此刻對我的好感更加的多了幾分。一定的。


    我和阮婕陪著羅書記從他的辦公室出來,正好看見樓道的那頭冷主任出來了,冷主任笑著在對羅書記打招呼,“老羅,晚上你可得多喝幾杯啊,我胃痛。”


    羅書記笑道:“你呀,每次喝酒的時候都要找理由少喝。”


    冷主任慢慢走近了我們,他笑著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胃已經壞掉了。”


    羅書記說:“小馮是醫生呢,你找他想辦法給你治療一下吧。”


    冷主任大笑,“他是婦產科醫生呢。老羅,你開什麽玩笑?”


    旁邊的阮婕頓時就笑了起來。我也笑道:“雖然我以前是婦產科醫生,但我對其它的疾病也懂一些啊?冷主任,您的胃究竟是什麽問題?做過胃鏡沒有?”


    他和我們匯合在了一起,然後一起下樓。他說:“胃潰瘍。老毛病了。”


    我問道:“吃過了哪些藥?”


    他回答說:“都吃過了。可是沒效果。”


    我說:“最老的藥,比如雷尼替丁呢?”


    他說:“那倒沒有?老藥有效?”


    我笑著說道:“可能吧。這樣,我去找消化科的專家給您重新開一個處方,或許會有效果的。”


    這時候羅書記笑著說道:“他找的都是專家,我看啊,主要還是喝酒喝少了的緣故。”


    我們都笑了起來。不過我卻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不是我想要去討好冷主任什麽,而是我本身就是學醫的,而且我覺得自己也應該感謝一下他才是。這舉手之勞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下去後才發現省教委的幾位副主任及組幹處處長已經在下麵等候了。組幹處處長在教委的地位很特殊,雖然隻是處級的位置,但是這個位置卻是教育工委黨組成員,因此,像這樣的活動他是必須要參加的。


    羅書記看著我,“你的駕駛員呢?”


    我說:“今天是周末,所以我就自己開了車。”


    他說:“公務活動不要自己開車。這樣吧,你坐我的車好了。小阮,你去坐前麵,我和馮主任坐後邊。”


    我有些尷尬,於是跟著羅書記上了車。隨即對他解釋道:“羅書記,主要是今天中午我和一個朋友在一起吃了飯,然後又去和老主任談了點事情。後來就直接開車過來了。”


    他笑著說道:“你現在是省招辦的主任了,隨時應該注意這樣的細節。畢竟你代表的是我們省一個獨立的部門。對了,老李對你說了沒有?他是不是還在為昨天晚上的那幾瓶酒心痛呢?”


    我笑著說:“那倒沒有。您昨天不是讓他拿兩瓶酒來嗎?結果他拿了三瓶來。這就說明他心裏高興,是心甘情願的啊?您說是吧?”


    羅哈!倒也是。不過昨天我很高興,終於從他手裏敲出了幾瓶酒來。小馮,你不知道,這老家夥可是把他的酒當成了寶貝呢。”


    我跟著他在笑,不過我心裏想道:要是你知道了他昨天拿來的是假酒的話,肯定就笑不出來了。


    晚上吃飯的地方被安排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裏麵。羅書記在車上告訴我說,本來最開始是準備去南苑酒樓的,但是想到昨天才去了,天天吃一樣口味的東西會厭煩。我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所以我急忙地道:“那裏的老板準確地講是我朋友的朋友,我也隻是偶爾去關照一下罷了。”


    他笑著說:“今後那裏搞得更好後可以經常去,黃省長好像還比較喜歡那個地方。”


    於是我趁機就問道:“羅書記,怎麽樣才是搞得更好呢?我覺得那裏已經很不錯了啊?”


    他說:“那地方的裝修雖然不錯,但要達到高端酒樓的水平還有些差距。省級領導經常去高檔酒樓的事情最好是不要讓一般人看見,所以那地方如果能夠開辟出一個專門的別院來接待高端客人的話就好了。在裝修的風格上也不要太豪華,但是一定要有風格,要溫馨。”


    聽他說的和鄒廳長的幾乎一樣,我頓時就完全放心了:這兩位部門的一把手都這樣理解這件事情,這就已經說明問題了。


    我說:“是啊。那地方的環境很不錯,是應該搞得更好一些才是。”


    很快就到了酒店,今天省教委訂的是二號廳,這個雅間非常的寬敞,裏麵奢華得超乎人的想象,而且這裏與其它的雅間分得很開,因為這裏與其它雅間根本就不在一層樓上。我以前來這家酒店吃過飯,不過我記得當時我是在二樓的雅間裏麵就餐,而現在我所在的地方是三樓。因此,我完全可以知道一點:這一層樓就是羅書記所說的高端區域了。


    “這裏得提前幾天訂吧?”我悄悄地去問阮婕。


    她笑著說:“不用。隻要告訴這裏說是請省裏麵的領導,他們隨時就可以挪一間出來的。因為他們也知道,省領導的時間無法提前確定。”


    我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頓時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鄉巴佬一樣。


    大家在雅間裏麵聊天等候著何省長的到來,幾位副主任都分別來和我交談了幾句。一直等候了接近一個小時,何省長終於來了。


    “開了一下午的會。這年終了,怎麽這麽多會啊?”何省長進來後說道,“讓大家久等了。抱歉啊。”


    “沒事。領導忙才是正常的事情。”羅書記笑著說道。


    何省長大笑,“羅書記的意思我明白了,當領導的都是忙碌的命。”


    羅書記笑著說:“是啊。沒有這樣的命,能夠當上大領導嗎?”


    何省長再次大笑,一下子就看到我了,“小馮,上次我們見麵的時候你還是醫院院長呢,現在成了教育係統的一員了。怎麽樣?到了新單位還習慣嗎?”


    我急忙地道:“習慣,習慣!以前我是您的直接下屬,現在依然是呢。”


    她朝我微笑著說:“小馮很能幹的。省婦產科醫院在你的手下完全變了樣,我相信省招辦的工作也會有更大的突破的。”


    我急忙地道:“我一定努力工作,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這時候我才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情:那位聯係她的副秘書長沒有來,因為我發現跟在何省長身後的就隻有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很明顯,那應該是她的秘書。


    我正想著,卻聽冷主任在問:“柳秘書長今天怎麽沒有來?”


    何省長說:“今天他替我去接待一位外省的衛生廳長了。和鄒廳長在一起。”


    我心裏想的卻是:這樣的話我就隻好把所有的禮金都給何省長的這位秘書了。於是我悄悄去問了一下羅書記:“何省長的這位秘書貴姓啊?”


    他回答我說:“也是姓何。”


    是一家人?我差點問了出來,不過卻頓時想到這樣的問題非常的多餘,而且還是一個很忌諱的問題,所以就硬生生地被我給咽了回去。


    隨即,我就當著何省長的麵去把這位秘書叫到了雅間的外邊,“何秘書,麻煩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想和你說點事情。謝謝。”


    她朝我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就跟著我出了雅間。


    雖然這層樓很清靜,進出的人也很難看見一個,但是我還是把她叫到了一處轉角的地方。隨即我就從隨身帶的包裏拿出了那三個大信封,“何秘書,馬上就是春節了。這是我們省招辦給何省長、柳秘書長還有你的一點小意思。拜托你幫我們轉交一下。”


    她接了過去,隨手就放進了她的挎包裏麵,然後笑著對我說道:“謝謝馮主任了。”


    我看得出來,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講肯定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隨即又對她說道:“何秘書,我可以留一下你的電話嗎?今後有什麽事情的話也方便與你聯係。”


    她笑著說:“當然可以。”


    隨即,她把她的手機號碼及辦公室的座機號碼都告訴了我,我把它們儲存在了自己的手機裏麵。


    “太感謝了。”我對她說,“我們進去吧,可能開始了。”


    她跟著我朝回走,同時在笑著問我道:“馮主任,聽說你以前是婦產科醫生?”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問我這樣一個問題,不過我還是回答了她,“是啊。先是在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裏麵上班,後來到了省婦產科醫院。”


    她隨即又問我道:“那你覺得我們省哪家醫院的婦產科最強啊?”


    我頓時就明白了:她肯定是自己活著她的親朋好友身體出現了問題,所以才借今天的這個機會來谘詢於我。


    我說:“從技術力量上看的話,當然是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婦產科強了。他們畢竟是教學醫院。怎麽?你身體不舒服?”


    她搖頭道:“不是。是我一個親戚。她被診斷出來是乳腺腫瘤,正考慮在哪家醫院做手術呢。”


    我說:“乳腺的問題不屬於婦產科啊。是乳腺外科的事情。去醫大的附屬醫院吧,需要的話我替你聯係一位好醫生。”


    隨即我就覺得奇怪了:她可是何省長的秘書啊,何省長分管文衛,難道這樣的事情還需要我幫忙?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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