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你的心上有塵。


    我便用力的擦拭心上的塵。


    佛說:你錯了,塵是擦不掉的。


    我於是將心剝了下來。


    佛又說:你又錯了,塵本非塵,何來有塵!


    我領悟不透是什麽意思。


    於是,被困住在了在一個‘何謂心中塵’的問題中昏迷了過去。


    ——


    子時。


    慕容井遲走出房中的時候,拿著錦袍粗魯的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還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隨即垂眸看了一眼衣袖上以及衣衫上沾有血跡的地方,挑了挑眉。


    慕容井遲又是回頭看了一眼房中,微微搖頭。


    他從未有見過燕七如此緊張一個人。


    也是慶幸百裏卿梧身邊還有燕七陪著,割肉這種痛苦連他一個大男人看著都心驚膽顫。


    沒想到,百裏卿梧卻是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但若是不把活死人抓傷的地方割掉,用藥物也壓製不住已經透入百裏卿梧血液中的毒素。


    不過還好,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地。


    饒河林外的活死人已經也有赫連展幾人剿滅。


    此刻,慕容井遲感覺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往好處發展。


    不過,在看到院門處突然閃過的一抹身影時,慕容井遲臉色一冷。


    快速的跟了上去。


    房中的光線有些暗淡,燕玦坐在床沿邊上。


    看著昏睡過去的百裏卿梧,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頰很是消瘦。


    府上並沒有百裏卿梧的衣衫,燕玦為了讓她舒服一點,把外麵已經破爛的衣衫給撕掉。


    原來她比他想象中還要瘦小。


    突然,燕玦輕笑一聲,道:“如此嬌小的你是什麽讓你如此堅強的?”


    說著,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住:“我希望,未來你所麵對的困難都有我陪著你。”


    到底還是過不去生無憂他沒有在場的坎,就感覺他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永遠都不配得到他們母子的原諒。


    他想用盡所有讓她得到她想要得到的。


    哪怕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他也不惜舍掉閩地聖女那顆棋子。


    收回手,燕玦緊緊的握著百裏卿梧的手。


    今日的這些痛,他一定會加倍的討要回來。


    以後,他隻想心心念念的人不要獨自扛著一切。


    盡管現在他麵臨的是從未有過的難題。


    西涼的陸晟。


    戎狄的耶律錚。


    還有南疆的風洵。


    燕玦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百裏卿梧的臉頰上,心一沉,心中掀起的是另一個想法。


    舍了北疆把所有都贈與她如何?


    隻要打破這天下的僵局,一切都好說。


    ——


    城中還是那家不起眼的客棧之中。


    蘇曼歌在給百裏棠擦著藥,眼中全是深沉,“百裏棠,你得慶幸傷的隻是表皮,若是在傷及毫厘,你這塊肉就不能要啦!”


    百裏棠聽著蘇曼歌滿是責備的語氣,頗為無奈的說道:“我們也沒有想到饒河林中的活死人正等著我們啊。”


    蘇曼歌聞言,擦著藥的動作狠狠一用力。


    “啊、輕點。”百裏棠滿是寵溺的說著。


    蘇曼歌瞪了一眼百裏棠,然後說道:“卿梧呢,你就不去找她了嗎?”


    “她在裕親王府比在這客棧安全,你放心吧,燕玦不會讓她出事的。”百裏棠安撫的說道。


    蘇曼歌卻是有著好奇,“若是風洵知曉燕玦前往了饒河林,水悠和赫連展幾人帶著人馬去殺了那林子中的活死人,風洵會怎麽樣?”


    果然,就連百裏棠的神色都是深幽了不少。


    他對上蘇曼歌的視線,說道:“風洵會加快的讓這座荊陽城變成廢墟。”


    蘇曼歌別開眼,“與風洵有接觸,風洵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性的。”


    “不管做什麽事情,風洵都是下埋伏,在最後的時刻大爆發。”


    “就是不知道這次,風洵要用多大的力度來對付燕玦。”


    聞言,百裏棠冷聲一笑,“多大力度?”


    “風洵下了一盤準贏不輸的棋,當然是想一次性就要了燕玦的命。”


    蘇曼歌的手頓了一下,“卿梧會不會被扯入其中?”


    果然,百裏棠聽著蘇曼歌的懷疑,深深的看著蘇曼歌,然後把挽起的衣袖放下來。


    接著把蘇曼歌手中的藥水放下,拉著蘇曼歌的手就是往外走去。


    “是去裕親王府嗎?”


    百裏棠輕嗯一聲後,把蘇曼歌的手握在手中,便走出房門。


    如今這荊陽城已經不能用多事之秋來形容,他起碼不能讓卿梧和曼歌出事。


    今晚本就不安分,風洵不會無動於衷。


    就算今晚風洵隱忍了下去,明日荊陽城中一定會發生血腥之事。


    不過,還好的是,活死人在今晚消滅的差不多。


    已經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兩抹身影從客棧中走出。


    因著今夜的活死人在城中大鬧,現在雖然安靜下了下去。


    仍舊有種詭異的感覺。


    生怕下一刻,就從暗巷中竄出來一具活死人。


    直到,百裏棠與蘇曼歌到裕親王府大門時,都沒有遇到活死人。


    便是放心了不少,百裏棠立即敲擊著大門上的門環。


    相隔了一刻鍾,才是有人來開門。


    “你們找誰?”開門的是裕親王府的侍衛。


    “我們找你們的王爺。”蘇曼歌直接說道。


    正是這個時候,追擊人影的慕容井遲到了大門不遠處。


    看著這個時候還有人前來裕親王府,便是看了看人影消失的方向。


    然後往大門處走來。


    那侍衛見著慕容井遲前來,恭敬道:“慕容少主。”


    隨即,大門敞開更大。


    慕容井遲對上百裏棠,輕笑,“這大半夜的,二公子來這裏作甚?”


    “哥哥來找妹妹還要通知你一聲嗎、”蘇曼歌不客氣的說道。


    慕容井遲看著蘇曼歌就是輕嘖一聲,在是看著蘇曼歌緊握百裏棠的手,又是輕嘖一聲。


    “我說,你們兩個是怎麽回事啊?”


    百裏棠輕笑,兩人緊握的手微微舉高,“就是慕容少主看到這樣。”


    然後直接繞開慕容井遲,百裏棠牽著蘇曼歌跨進裕親王府大門。


    然後很是謙謙有禮的對著侍衛說道:“勞煩這位小哥帶我們去見一見裕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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