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井遲說著,又是調侃的說道:“平日中讓你辦點事雷都打不動,真是遇到七姑娘的事情便別誰都快。”


    “也不想想人家領不領你的情。”


    燕玦淡淡的看著慕容井遲,隻是深幽的眼眸中溢出一抹寒意。


    便是深深的看著床榻上同樣看著他的百裏卿梧。


    欲要說什麽,奈何百裏卿梧先開口,“慕容公子是我肚中的蛔蟲嗎?”


    慕容井遲沒有想到百裏卿梧會接話,轉頭看著百裏卿梧臉上掀起的笑意時,皺眉、道:“你什麽意思。”


    “你知道我不會領情嗎?”


    “我和燕玦之間的事情慕容公子還真是要操碎心?可是為了你那長姐慕容楓婲?”


    “你、”


    慕容井遲看著百裏卿梧蒼白臉上的笑意,有點憋氣。


    燕七在這裏他又不能把這個女人怎麽樣。


    這個女人還真是說她一句,她能說回十句。


    燕玦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斤斤計較的百裏卿梧,原本溢出的寒意立即消失不見。


    嘴角湧出的笑容格外的驚豔,他說道:“井遲,她受傷了,怎麽還和她計較上了。”


    “燕七,你這就偏心了啊,我就是比較想和七姑娘計較計較。”慕容井遲看著燕七的態度,頗為不爽的說道。


    燕玦隻是輕然一笑,放下手中的酒壇。


    看著桌麵上擺放著的銳利的小刀時,看向床榻上的百裏卿梧。


    發現百裏卿梧也是看向他時,道:“井遲,盡快,饒河林邊上的事情風洵一旦知曉,還不知道會怎麽對付荊陽城”


    果然,慕容井遲聞言饒河林邊後,盡管心中有許多疑問。


    但還是忍下。


    目光看向百裏卿梧手臂已經慢慢幹枯的血跡,說道:“七姑娘,床榻上有些不方便,麻煩……”


    慕容井遲未有說話,百裏卿梧已經坐在床榻邊沿,然後吃力的站起身。


    看著慕容井遲,道:“盡管割、”


    在這世上有什麽比活著更好的?她還要留著命去見無憂。


    她還要留著這條命給無憂一世無憂。


    聽著這堅硬有力的三個字,慕容井遲又一次的對百裏卿梧刮目相看。


    百裏卿梧往屋中的太師椅看去,繼續說道:“坐著應該沒有問題吧。”


    “沒有。”慕容井遲立即回答道。


    燕玦擔憂的看著百裏卿梧,又是看向慕容井遲,兩人對視一眼。


    然後慕容井遲給了燕玦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並沒有多大的問題。


    百裏卿梧隻是受了輕微的感染,況且活死人體內中的毒素侵入新的地方時還需要適應。


    這便是閩地人煉製活死人的困難。


    是以,風洵很多看重活死人,煉製一具活死人花費很精力都是很高。


    待百裏卿梧坐下後,正是打算直接撕下累贅的衣袖時。


    突然燕玦站在身後,骨節分明的手上拿著一把細小的剪刀。


    小心翼翼的從肩處剪下已經被撕毀的衣袖。


    百裏卿梧的眸子顫了顫。


    待百裏卿梧回神的時候,慕容井遲已經一手拿著酒壇一手端著燭台站在她麵前。


    百裏卿梧微微怔愣。


    慕容井遲把小桌上的茶盞倒滿烈酒,隨即把小刀泡入茶盞中。


    隨即,之間酒壇之中冒起一陣青紫色的火苗。


    百裏卿梧下意識的往太師椅上靠了靠。


    “有些疼,你先忍住,我得把這些血跡清理下。”


    慕容井遲說完,在燕玦的注視下小心翼翼的給百裏卿梧清理傷口以及血跡。


    慕容井遲隻感覺此刻他好像在做一件什麽錯事一般,是以,手上的動作更加的小心翼翼。


    嘶。


    被灼.熱的烈酒沾在傷口上,百裏卿梧輕嘶一聲,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痛。


    燕玦看著百裏卿梧緊鎖的眉頭,下意識的眉梢相皺。


    他就站在百裏卿梧的身前,好似百裏卿梧任何一個表情都能牽扯住他的情緒一般。


    沒過多久,兩隻手臂上的血跡以及傷口都處理好。


    慕容井遲才是拿起邊上小桌上侵泡在茶盞中的小刀。


    然後在燭台上的火焰上烤了一下。


    看著血淋淋的血洞慕容井遲有些怕百裏卿梧受不住,起身擔憂的看了一眼燕玦。


    “燕七,要不你來?”


    燕玦看著額頭上全是汗水的百裏卿梧,咬咬牙,道:“你繼續、”


    百裏卿梧緊緊的閉著雙眼,鼻梁上都是沁滿了細小的汗珠。


    慕容井遲一個等著他動手,一個命令他動手,有些膽顫。


    他這不是怕百裏卿梧受不住嗎。


    “七姑娘,你忍忍,會很快的。”


    接著,蹲下身,一手抓住手臂,手中銳利的小刀利落的往百裏卿梧手臂上的傷口劃去。


    說是很快,一隻手臂五處傷口,兩隻手臂便是十處傷口。


    傷口還相隔很近,就算是小心翼翼的割下那些沾染毒素的肌膚。


    也差不多要了百裏卿梧半條命。


    那可是活生生的刮肉。


    果然,利刃侵入肌膚的時候,百裏卿梧緊緊咬著牙關,額間的青筋凸起。


    燕玦麵無表情的看著百裏卿梧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太師椅指關節已經發白。


    她的眉間是強忍住的痛苦。


    沒有人看見燕玦負在身後的雙手在隱隱顫抖。


    看著她的痛苦,這一刻,他生平第一次想讓所有人都嚐試如她一般的痛。


    看著剛剛清洗掉的手臂上又是流下血跡時,燕玦緊握拳頭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房中很是清晰。


    “慕容井遲、你輕一點!”


    燕玦帶著寒意的語氣讓正是專注的慕容井遲身子一顫,手中的小刀差點就劃錯。


    百裏卿梧猛烈的喘著氣,此刻她感覺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痛意蔓延著全身,從開始的緊咬牙關,到現在的緊緊的咬著下唇。


    慕容井遲盡量讓自己的速度提快,但百裏卿梧太瘦,傷口都處理掉後,怕是沒有多少好地方了。


    啊!


    最終百裏卿梧還是沒有忍住,汗珠從緊繃的臉頰滾落。


    “七姑娘,很快了。”


    百裏卿梧猛然睜開眼睛,瞳孔中充滿了紅血絲,打算往手臂看去時。


    下巴卻是被一隻冰涼的手撫住,燕玦看著百裏卿梧緊握太師椅的手揮起立即鉗住。


    “不要動。”他的聲音滿是心疼。


    百裏卿梧搖頭,“燕玦,我疼……”


    下一刻,一抹濕潤的唇貼了上來,把她未有從嘴裏說出的話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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