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歌也點頭道:“王爺說得有道理,我也略有耳聞,不過王爺如此說看來便是真得的了。”


    紅袖聽到這裏完全放下心來:隻要不會引來戰爭,讓皇帝的頭越疼越好。


    廉親王坐下來之後,先問了問大姐兒的情形,然後又道:“皇帝就是太閑了,如果邊關有戰爭,就算是你們沈家飛揚跋扈,他也不會治你們沈家之人的罪!奪兵權,真虧得他想得出來。”


    說到這裏,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看我這個皇叔,實在不怎麽樣;原本太後在時,看他處事十分明白的,現在看來是我當初瞎了眼。”


    他發現沈妙歌和紅袖都在看他,立時擺手:“你們放心,你們的女兒這一輩子也就是平民之妻了,絕不可能母儀天下的。”


    紅袖和沈沈妙歌並不在意這個,他們在意的是廉親王沒有說完的話:他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說的。


    紅袖想了想道:“王爺是不是要……”她的心跳了跳。


    廉親王一點不避諱,直接點頭說了出來:“對,我對那把寬大到不成樣子的椅子沒有興趣,但是有興趣的人可不止是一個晉王。”


    紅袖和沈妙歌想了想認為這個主意不太好,到時依然免不了動刀兵的。


    沈妙歌忽然笑了笑:“王爺,我倒是有個好主意。”


    廉親王看向他:“你能有什麽好主意?”他不太相信,沈家人的骨子裏都是忠君愛國,他們家的人怎麽可能想到什麽有意思的好主意。


    “王爺莫要瞧不起人,聽我說出來;”沈妙歌笑得也有些壞壞的:“自古到今,奪天下的那些皇帝們,可並不都是大動幹戈的;隻要我們選對了人,那麽……”


    廉親王聽得眉飛色舞起來:“對,對,這主意好;你這樣一說,我立時就想起了兩個人來,你聽我說……”沈妙歌伏身過去,兩個人說得越來越投契。


    紅袖看著沈妙歌,心底暗自嘀咕:真是被廉親王帶壞了,他有這個想法一定會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然不能一聽到廉親王的話,便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紅袖並不在意。


    反正,隻要現在的這一任皇帝倒黴,而不是平民百姓們倒黴,她是樂見其成的:這樣的皇帝,分明就是一個昏君,他在位對於天下的黎民來說並不是好事兒。


    況且現在群臣已經開始和他離心離德,就算沒有廉親王和沈妙歌來攪混這一池水,也早晚會有人謀他的位子;隻不過有了廉親王和沈妙歌的加入,這池水還真混得可以。


    被廉親王和沈妙歌點名的人,紅袖大半都知道:雖然因為男女有別和本人並不熟,但是其脾性秉性,她還是聽說過的——個個都不是善茬。


    讓紅袖感覺佩服的是,沈妙歌和廉親王兩位,居然做了一個很長遠的打算:他們把主意還打到了皇帝的兒子身上;萬一那幾個王爺不能成功,這裏還有兩個呢,有皇帝樂得的時候。


    紅袖看著說得興高采烈的兩個人,在心中歎息了一聲兒:也罷,就當是做了一件好事兒吧,免得皇帝日後再去找其它忠臣良將的麻煩;有這麽多的人陪他“玩兒”,想來他不會再做諸如對付沈、鄭兩家的無聊事兒。


    “有仇不報非君子,少夫人。”一旁跟著廉親王來的灰巾人頭領說話了。


    紅袖起身站了起來:“上一次便知道當年是你們救了我們夫妻與我的父母,一直沒有好好的謝謝你們的救命大恩。”說到這裏,紅袖深深的施一禮:“大恩不言謝。”


    灰巾人頭領閃身避開了:“少夫人,當初隻是適逢其會罷了;我們是去追那個江彩雲的。”


    紅袖微微一愣:“為、為什麽?”江彩雲不過是一個江湖人物,怎麽和廉親王結下了仇。


    灰巾人頭領一笑,並不忌諱的把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江彩雲的父親因為不知道廉親王的身份,所以居然吞下了廉親王的一大批財物——其中有幾樣是廉親王極喜歡的東西,隻是還沒有到手就被人搶了,自然是惱火的。


    但是江彩雲的父親就是不承認,並且誣灰巾人是強盜,自然把灰巾人惹惱了;也就有了江彩雲口中的滅門之禍;江彩雲父女雖然做此事不多,卻也做幾次,因為不是特別特別貴重的東西,他們父女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兒;隻是這一次卻遇上了灰巾人。


    所以,壞事是不能做的,做得多自然會有報應。


    紅袖聽完之後,輕輕一歎:“她果然是罪有應得。”


    灰巾人一笑:“不過後來我們王爺不怎麽喜歡那些東西了,所以才沒讓我們再追下去;不然,她早就應該死了。”


    紅袖和灰巾人說了幾句話之後,發現灰巾人和廉親王有五分相像,是指脾性:都非常的率性;這樣的人物,才真讓人心折。


    廉親王和沈妙歌終於議完了,並且把如何做也議好了;這些事情當然不需要沈家去做,廉親王也不會親自去做,他隻是叫了灰巾人吩咐了下去:自有人會把這些事情辦妥。


    廉親王笑得很滿足,那笑容就好是剛剛偷到了七八隻雞回到窩裏的狐狸一樣:“如此,我們就可以好好的看幾年的戲;如果我那皇叔比我們想得聰明些,我們也有可能看上十幾年的戲。”


    沈妙歌點頭,然後便把靖安小王爺和沈四爺的事情說了出來;廉親王的眉頭皺了皺:“有這樣的事情?”


    紅袖點頭:“我們已經使人查過了,我們四叔父的腿的確是被西洋人治過,聽人說已經可以走動,隻是並不是特別的方便而已。”


    沈妙歌和廉親王沒有半絲客氣:“王爺,你知道我們有諸多的不便,並且人也沒有你多;”他對著灰巾人拱手:“所以,此事便有勞王爺了。”


    廉親王一擺手:“自然,隻是這裏麵八成還有其它的事情吧?我怎麽好像嗅到了一種陰謀的味道?”他一指沈妙歌:“你不全說出來,我便不會幫忙——你知道我喜歡的就是破壞人家的陰謀。”


    他摸了摸下巴:“這陰謀,嘿嘿,很夠味兒啊。”


    紅袖和沈妙歌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對廉親王說了起來;當然是長話短說,但是廉親王問得多,所以也說了一個多時辰;然後廉親王的雙眼賊亮賊的:“嗯,果然是個人物!如果早知道你們府上有這麽一個人物,我說什麽也要和王妃一起住過來!”


    廉親王這一句話聽得沈妙歌和紅袖幾乎出了一身的汗:這位王爺如果當真住進沈家,沈家用雞飛狗跳也不足以形容了。


    想到廉親王的性子,紅袖不得不開口:“王爺,我們想此事並不那麽簡單,而眼下我們也是以離開京城為要,所以還請王爺能從速處置。”這話的潛台詞就是,你可不要玩得太過火。


    不能怪紅袖擔心,因為看廉親王現在的樣子,他就像是新得了一件好玩具一樣:不玩個盡興,他是不肯罷手的。


    聽到紅袖的話的,廉親王果然歎了一口氣:“這樣的好事兒,你們夫妻居然現在才對我說,實在是太豈有此理——早一些,也好讓本王玩個盡興吧?”


    沈妙歌咳了兩聲,對灰巾人道:“兄台的救命大恩,我還沒有謝過;”他起身鄭重其事施禮相謝;而紅袖卻端起了茶盞來吃茶,夫妻二人很默契的無視了廉親王的埋怨。


    以前,以前那可是家事,純粹的家事:沒有聽說誰家把自己的家事抖出來,讓旁人幫著解決的;廉親王這人的話,有時候大可以裝作沒有聽到。


    灰巾人也不當廉親王這個主子是會事兒:忠心與否,並不在表麵上;他和沈妙歌互相見起禮來,談得熱絡十分,再談下去八成就要結拜成兄弟了。


    廉親王怒道:“你們是不是欺我現在不是王爺了?”


    沈妙歌淡淡的回他一句:“我們欺你,是因為我們有個好女兒。”


    布巾人點頭深有同感;廉親王本來就是佯怒,此時撐不住笑了出來:“呸!有本事兒不要用大姐兒要脅我。”


    沈妙歌滿不在乎:“我就是用大姐兒要脅王爺,因為我認為這也算是個本事。”


    於是廉親王怒氣衝衝的走了:他發誓要回去和王妃商量一下,要再生一個女兒出來。


    而沈妙歌一直心情大好了三天,紅袖知道他為什麽如此高興:因為他是第一次讓廉親王吃了一點虧兒。


    皇帝卻是一個月都沒有幾天好心情,他一想到沈家心底便有一股無名火:這個沈家,他是沒有看錯,表麵上忠心耿耿,還不是一樣擁兵自重?居然抗旨不說,還弄得自己和皇後都灰頭土臉的。


    他現在看沈家更是不順眼,隻是沒有名正言順的借口,他要動沈家還真是不容易;正在此時,他忽然接到了一份密報,看完之後他獰笑三聲兒:“我看你們沈家,這一次還能不能再逃出朕的手掌心!這一次,可不能怪朕心狠手辣了,朕可是給過你們機會,隻是你們有了不臣之心,不識得恭順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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