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撲倒在地上:“那丫頭隻是一時想不開,所為之事也同她的家人無關,還是饒過她的家人吧;媳婦求求太夫人。”


    紅袖再次讓人把二夫人扶起來:“嬸娘,這丫頭罪大惡極;不止是害死幾個小哥兒,還想害你性命,並累得你被牽連在內——如此刁奴不好好的整治,日後府中的下人們有樣學樣豈不壞了?”


    她看了一眼太夫人,又道:“太夫人這也是為你好,嬸娘;免得日後有那嚼舌頭再說此事同嬸娘有什麽牽連。”


    二夫人卻還是掙紮著、不斷向太夫人求肯,讓太夫人放過小環的家人。


    紅袖讓茶香等人把二夫人按倒在椅子上,然後對來旺媳婦道:“你還不去,等什麽呢?”來旺媳婦一福之後轉身出去了。


    小佩和二夫人的臉色都變了,二夫人哭得暈倒在椅子上。紅袖不理會暈倒的二夫人:她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並不曾倒在地上,這暈還是暈得很有技巧——看來她也是怕了地上的陰冷。


    紅袖看向小佩道:“你可有話要說?”她一指其中的一個婆子:“她去尋人,可是你指使的吧?”


    小佩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看著紅袖:“五少奶奶,你費了這麽多的心思,就是為了要把汙水潑在我們夫人身上吧?你不必費心了,小佩我雖然隻是一個丫頭,但是賣主的事情卻絕不會做的。”


    紅袖皺了皺眉頭:“掌嘴!”婆子上前給了小佩兩個耳光。


    “我有哪一句話說此事和嬸娘有關了?你如此說話,才真是其心可誅!小環一個絕做不來此事,而且其中一個婆子也不會小環指使的,因為她是守在你屋外的人。我隻是問你兩句話,你卻硬把嬸娘扯上,我要問你是什麽居心才對。”


    小佩聽完紅袖的話,哼了一聲:“你的用心你自己知道,要知道老天是有眼的,你如此害人小心要遭報應;你不怕,你也要想想你的孩子!”


    太夫人氣得一拍桌子:“給我掌嘴!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她氣得差一點背過氣去,這個丫頭更是可惡,居然敢直接咒沈家的小主子。


    小佩又挨了幾個耳光。紅袖看向她,並沒有惱色:“我知道老天是有眼的,所以我才不怕;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人;不過是小環、還是你,或者還有其它的人,都是想要害人被我揭穿了而已。”


    “倒是你如此說話,不知道憑的是什麽?”紅袖淡淡的說道:“你說,我可害過什麽人?是給人下過毒,還是設計旁人去害過人?”


    小佩一下被問住了,她偷偷的看了一眼二夫人,梗著脖子沒有再說話。


    紅袖也不理會小佩,直看向了那個婆子:“你是自己說出來,還是我讓人請你出去談一談你回來再說?”


    婆子立時伏在地上,哭道:“是奴婢錯了,奴婢這就說,什麽都說出來。”她把小佩也供了出來。


    紅袖聽完之後看向了小佩:“你還有什麽可以說的?”她把長長的裙帶順了順:“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自己的家人著想才對。”


    “隻要你能實話實說,便讓你一人做事一人當。”紅袖看著小佩:“不然的話,你便和小環是一個下場!對於毒害小主子的人,太夫人是不會輕饒的。”


    小佩咬咬牙,掃了一眼二夫人站了起來:“好,五少奶奶,你說話算數。”說完之後,她忽然對著柱子就撞了過去。


    茶香等人及時去拉她,也隻是拉住了她的衣角而已,人已經撞在柱子上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二夫人此時醒過來,看到小佩撞死撲過來大哭:“袖兒,袖兒,我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為什麽非要逼死這個丫頭!一切都是小環做的,你為什麽不能放過她。”


    紅袖再次讓人扶起了二夫人來:“嬸娘,你這話袖兒可不敢當;我隻是要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如果小佩什麽也沒有做,她隻要說清楚了,太夫人一定會讓人細查,到時自然會還她一個清白。”


    “我哪裏有逼她?那婆子的話嬸娘沒有聽到嗎,我可不敢拿府中孩子們的性命當作玩笑,此事不問清楚是不行的。這丫頭什麽也沒有說就這樣一頭撞死了,如果說有人逼死了她,絕不是我。”


    紅袖看著二夫人:“我也認為有人逼死了她,因為她本不必死的;小環是主謀的話,她也不過是幫凶,說清楚了一樣能留條性命;嬸娘,你說她明明說清楚了可以不死的,可是為什麽偏偏要尋死呢?”


    小佩已經被人抬了下去,屋裏的血跡也有人在清理。


    二夫人看向那柱子,喊了一聲兒:“可憐的孩子。”又暈了過去。


    紅袖喚過來墨大夫:“給夫人診診脈,用針救醒夫人吧;有些話,還是要請……”


    “袖兒!”二老爺怒喝一聲:“你也太過份了!你嬸娘平日裏那麽的疼你,現在她被毒傷剛剛醒來,你卻在她麵前接連逼死了她兩個貼身之人,令她的身子一損再損,你……”


    他不是想出頭,隻是知道再不出頭,二夫人怕是逃不過紅袖的手掌心,隻怕所有的事情都要敗露,今天二夫人就要死在當場;當真如此,他將來百年之後如何有臉去見自己家的嶽父?他可曾親口答應嶽父,會好好的照顧二夫人,不會讓她有什麽萬一。


    “你給我住口!”太夫人氣得頭皮都是繃緊了:“來人,取家法。你給我跪下!”


    二老爺聽到太夫人的喝聲,嚇得一哆嗦連跪倒在地上:“太夫人,兒子不是故意的;隻是看到妻子如此,而袖兒還非要強弄醒她問話——這哪裏是一個晚輩應該有的樣子。”


    “你還知道規矩兩個字?難得啊。”太夫人氣得取了銅戒尺來:“伏身。”


    二老爺一愣,他沒有想到太夫人是當真要打他;要知道,他現在也是幾十歲的人了,太夫人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曾當真動用過家法。


    但是他也不敢不伏下,隻得以袖掩臉伏在地上;太夫人舉起銅尺來重重的打了下去,一連打了五下才收手:“為什麽打你,你心裏清楚;你一錯再錯,弄成今天的局麵,居然還不知道錯在哪裏,實在是可恨至極。”


    二老爺哪裏還敢再辯解,隻能低頭喏喏連聲的認錯:這一次,他的臉麵可算是丟盡了。五戒尺的傷還是小事兒,如此一把年紀還被嫡母責打,實在是太過丟臉。


    墨大夫已經把二夫人“救醒”過來,二夫人的眼淚隻是不停的流,她現在除了哭之外,也找不到其它的把遮掩。


    再怎麽說,就算是她的丫頭行凶,她也是有個教管不利的罪名兒。


    太夫人看向二夫人,心裏當然是懷疑一切是二夫人授意,但是現在兩個丫頭都死了,要證實是二夫人所為,還真是不容易了。


    隻是就此放過她,當然是不行的;沈家的子孫們,不能再有傷亡。


    紅袖看向二夫人:“嬸娘,小環和小佩……”


    “袖兒,人死燈滅,就算是嬸娘求你了,她們已經死了你就放過她們的家人吧;”二夫人扯住了紅袖的衣服:“你如果真得不能出胸中一口氣,就罰二嬸娘好了;說起來也是二嬸娘沒有管教好她們……”


    紅袖輕輕的抽回了自己的衣服:“嬸娘,此事能做主的人是太夫人;而且再說了,小環和小佩是罪有應得,嬸娘就算是心軟,也不用如此了。”


    “再怎麽說,她們要毒害我的兒子和二哥的兒子是千真萬確的,如此處置她們可是一點兒也不過份;並不是我們要對小環兩個人如何,是她們想對我們沈府的主子們下手,這樣的惡奴豈能輕饒?”


    “雖然說兩個丫頭跟了嬸娘很久,但是嬸娘如此護她們的家人,不會是……”紅袖沒有再說下去,也不必再說下去。


    二夫人心中那個恨,但是她不得不如此惺惺作態,不然小環和小佩的死隻會寒了還活著的仆婦們:到時她便無一人可用了。


    反正現在她不承認,誰也不能硬說此事是她所為;所以她還是一樣為小環和小佩的家人求懇,寧願以莊園、鋪子換兩家人的性命。


    很是一個好主子的樣子。


    沈夫人輕輕的道:“弟妹,說到羅氏手指上的毒來,你還避嫌的好;她是誰,我想弟妹是知道的吧?你要除去她,也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


    二夫人的哭一窒,她看向了沈夫人:“嫂嫂……”


    “我隻是提醒你一句;”沈夫人看向了紅袖,有些話紅袖不便說,但是她可以說:“免得被人暗裏嚼舌頭,到時你就說不清楚了。”


    紅袖點頭:“就是,說起來這毒藥是自何而來,兩個丫頭還沒有說清楚呢;這毒怕不是幾個銀錢就能買到的東西,兩個在深宅的丫頭,如何能得到這種東西,還真是奇怪呢。”


    “你說是不是,嬸娘?”紅袖看著二夫人:“她們能出府門,一定是隨嬸娘一起出門才是;不管是那金環和銅勾、還是這毒,嬸娘當真是一點兒也沒有覺查嗎?”


    二夫人沒有想到紅袖居然如此明明白白的問到她臉上來,隻是話裏卻沒有失禮的地方,也沒有直說她就是主謀之人,她怒是怒不起來的。


    想用兩個小丫頭瞞天過海,哪是那麽容易的?紅袖的眼睛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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