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歌看了一眼懷中的萱妹妹,聽著院子裏的雞飛狗跳聲,腦海出現的卻是紅袖的影子:現在這個樣子,要如何對紅袖解釋?什麽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他會和萱妹妹這種樣子被人看到。


    至於是不是要對萱姑娘負什麽責,他是想都沒有想:懷中的人是妹妹,雖然這個樣子十分的不雅,甚至可以說是有傷風化;但他們兄妹。


    好在有一點,他相信那些丫頭沒有看到他的臉,或是沒有看清楚他的臉;門被推開的那時候,他正在解衣帶,因為他和萱妹妹距離比較近,所以他的上臂要架高一些才可以——正好遮住了他的臉。


    所以當丫頭們打開屋門時,他有過一霎間的呆愣,身子一動沒有動,自然也就沒有人看到他遮起來的臉;而當他省起要抓過被子來蓋到身上時,丫頭們已經都轉過了身去。


    就算有人還沒有轉過身去也一樣:他和萱姑娘沒有解開衣帶,他便不能轉身,想要取被子隻能把胳膊向頭頂伸去抓床裏的被子,所以他的臉一樣沒有露出來。


    如此一來,也不會有兄妹不雅的傳言:而血緣,他現在根本沒有想到。而現在的情形,雖然可能會有些風言影響萱妹妹的閨譽,但是隻要自家的長輩們出手,自然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但這一切是對府中上下人等的,對紅袖他總不能謊言以對吧?嗯,最倒黴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和萱妹妹沒有血緣關係!他卻和萱妹妹如此“抱”在一起——丫頭們一定會這樣說。


    沈妙歌在這個時候終於想起了血緣一事,不過他煩惱的隻是要如何向紅袖解釋此事,卻沒有想到其它:娶萱妹妹?兄妹怎麽可以成親,所以沈妙歌根本就沒有動過這腦筋。


    也許原來他是有過這種意思,但是他已經是成親兩年的人,早已經忘記了少年時的那一點點萌動:他是真的忘了,根本就不記得他曾對萱姑娘說過什麽。


    就在萱姑娘重回沈家的那一天起,她便在沈妙歌的眼中隻是妹妹:一個很讓他心痛、很讓他掛心的妹妹,如此而已。


    他對萱姑娘一直很好,但是他認定相伴一生的人隻有紅袖:他們小夫妻才是一體,沒有人能近得過紅袖;其它人對於他們小夫妻來說,親近的便是家人,遠一些的便是外人;萱姑娘也不例外。


    就因為萱姑娘是妹妹,遠一些,所以在她剛剛回府時,沈妙歌才對她有求必應,陪她多一些:因為紅袖是自己人啊。


    他伸手捂住萱姑娘的嘴:“萱妹妹,不要再叫了!你的閨譽還要不要了?”


    萱姑娘這才停下來,可是她的唇印在了沈妙歌的手,讓她心中升起了麻麻酥酥的感覺,滿臉的紅暈更豔。


    沈妙歌卻沒有一點香豔的感覺,在萱姑娘不尖叫之後他便移開了手。萱姑娘輕輕的喚了一聲兒:“琦哥哥。”聲音軟軟的,帶著幾分顫音。


    沈妙歌卻沒有注意到她聲音的異樣,隻是專注的解衣帶上的結:該死的結還真是不好解,不像是人係的結那般一拉就鬆開了,完全是亂亂的糾纏在一起,根本就扯不開。


    “琦哥哥,我們、我們怎麽辦?”萱姑娘的臉越來越紅,因為對麵沈妙歌的男人氣息不斷的傳過來,熏得她感覺好似吃了三兩酒一樣有些醉意。


    而她沒有穿多少衣服,距她心愛的琦哥哥又如此之近,不知不覺中她的心裏有些春情蕩漾。


    “不要急,萱妹妹;”沈妙歌卻沒有看萱姑娘,他雖然知道萱姑娘沒有穿多少衣服,不過卻並沒有想的太多,也一直沒有多看她一眼:因為這是他的妹妹;如果能對妹妹想入非非,那他豈不是成了禽獸:“你往我這邊來些。”


    萱姑娘聽到沈妙歌的這句話,臉上更紅但心中卻說不出來的甜蜜: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琦哥哥是喜歡她的啊!雖然這樣的要求對她來說有些太過份,但她還是強壓下羞意,向著沈妙歌的身體移了一點過去。


    雖然今天是她設下的計,但是這個時候還讓她主動,她真得很害羞:她的脖子都紅了。不過,隻要是她的琦哥哥讓她的做得事情,她都願意去做。


    “你再過來一些,過來的多一些,不要一點一點的。快啊,萱妹妹。”沈妙歌卻不停的催促著她,口氣裏有些著急的樣子。


    萱姑娘聞言頭便有些暈眩,身上都燙了起來,還是聽話的又向沈妙歌移動了一點點;移完之後,外麵的一聲尖叫讓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琦哥哥,我們還是、還是等成……,一會兒就要有人來了。”


    她模糊掉的字是“成親之後”,她想說的這句話的意思是:等成親之後,再讓沈妙歌為所欲為。


    雖然她現在不想違了沈妙歌的心意,但是那些丫頭已經跑出去,外麵院子裏的驚叫聲那麽大;沈家的主子們不一會兒就應該要到了。


    她和沈妙歌如果真能圓了房更好:到時她便是十拿九穩做沈家的兒媳了;但,眼下的情形她怕和沈妙歌的好事做到一半兒被長輩們撞破,那她哪裏還有臉見人?


    “萱妹妹你快些啊。”沈妙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一麵說還一麵向外挪動:他催促萱姑娘的時候,一直在向後移動;隻是萱姑娘的頭腦有些不清楚,再加上她想東想西的根本沒有注意到沈妙歌的移動。


    不然,她移動了兩次,他們兩個人早應該緊緊貼在一起了。


    “琦哥哥,你、你不要這麽著急嘛,人家、人家早晚不是……”你的人嗎——隻是後麵這幾個字,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整個人都像熟透的蝦子沒有一處不是紅的。


    而沈妙歌努力伸長胳膊終於摸到了床頭小桌子上的抽屜:裏麵有一個小小的針線籃子;針線籃子裏有一把小巧的剪刀。


    屋子是紅袖命人收拾的,他當初雖然感覺這個小針線籃子是無用的,不過想到也許紅袖會有什麽用——日後他們小夫妻終究是會住到一起的,所以也就任它在那裏沒有動過。


    今天,卻派上了大用處。


    紅袖今天也起了一個大早,隻比沈妙歌晚了一刻多;她睡得不太好,因為自昨天晚上她的心中便有些不安:因為她一直不能確定萱姑娘倒底是在哪個廂房裏;沒有廉王爺在的話,她便會使個人悄悄的去查看。


    但就是因為有廉王爺在,所以她隻能忍下了。


    雖然沈妙歌那裏應該問題不大,她和他已經設想過最糟糕的情形,已經做了算是萬全的安排;但她就是靜不下心來:在看到沈妙歌之前。


    她沒有打算去練功:今天一大早一定會熱鬧非凡,她根本不可能安靜的練功;不過樣子還是要做的,不能被看破綻來。


    先洗漱,然後換上練功的勁裝,她才坐下梳頭裝扮:不過她每天早上起來之後的裝扮一向是極簡單的,所以收拾完所有的一切,並沒有用太多的時間。


    看了看天色,知道這是她平日練功的時辰,便起身帶著韻香幾個向院子外麵行去;要去練武場正好要經過沈妙歌的院子。


    她還沒有走出自家的院門,便聽到沈妙歌的院子裏傳來響聲;她好像還聽到了一聲尖叫。


    紅袖轉身看向韻香:“你們聽到什麽響聲沒有?”


    韻香等人都指向沈妙歌的院子,紅袖便又叫上旁邊的幾個丫頭,一起趕向沈妙歌的院子;走到院子門口時,紅袖等人看到院子裏的情形,麵色有些古怪:滿院子的仆婦們其實大多都站在那裏,呆呆的並沒有動或是叫;隻是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尖叫哭喊的聲音自幾個廂房裏傳出來之外,再就是平南郡主的嬤嬤、沈大姑奶奶等人神情不同,她們手腳並用的向廂房爬去,卻因為全身抖的厲害,根本挪動不了多大的地方。


    奇怪的是平南郡主的侍衛都出現在廂房門前,伺候郡主的人隻有一個嬤嬤在;而沈大姑奶身邊也隻有一個丫頭,她自己還顧不得自己,哪裏扶得住沈大姑奶奶。


    院子裏的仆婦們隻是愣愣的看著。


    嬤嬤和沈大姑奶奶一看就是受驚過重,而滿院子的仆婦看樣子是被她們兩個人嚇得不輕。


    而在沈妙歌的臥房外,萱姑娘的貼身丫頭帶著人站在那裏,看到紅袖後避過了她的眼睛,有些神情不定。


    紅袖眉頭一皺,然後咳了一聲兒道:“所有的人都到這間房裏去呆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來,也許向外張望凝聽。”她說著話一指距院子門最近的廂房。


    那些仆婦們聽到之後猶如得了大赦一般,一言不發的都乖乖進了屋子,並且立時便把門窗都關的緊緊:就算是想讓她們聽,她們也是不想聽、不敢聽的。


    雖然她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平南郡主的嬤嬤、沈大姑奶奶的失態,以及萱姑娘的尖叫,疑似郡主和馬姑娘的尖叫——這些事情揭開,絕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為人仆者,想要差事做得長久、性命長久,便要知道分寸:分得清楚什麽是能知道的,什麽是一點兒也不能知道的才可以。


    這些仆婦們都是紅袖挑選過的,心思雖然不算是極聰明,但卻極懂為人做事:所以她們都明白,現在的事情是她們絕對不應該知道的,日後也不能提及一個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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