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章關聯“這小子,真是夠混的,”看著陳太忠離開的背影,黃漢祥笑著搖搖頭。


    小陳這家夥,膽子是一等一的大,行事也相當地肆無忌憚,可是有一點,除非你抓了他的現行,這家夥對做過的過分事情,從來都不認賬。


    按說,以黃總跟小陳的關係,兩人在一起是沒什麽不能說的,然而這家夥就是敢硬著頭皮不認賬,睜著眼睛說胡話的本事,真的是一絕。


    要是別人敢這麽對黃老二,那絕對是找虐,可是小陳這麽做,就有點撒潑打滾的意思,雖然是無賴倒也顯得有幾番可愛——要不說人和人的緣分很重要呢?


    下一刻,黃漢祥收回了思路,開始專注地思考藍家的事情,藍家這次的反應,確實有點過了,外麵的人不清楚這裏的門道,但是他懂。


    在別人眼裏,藍家貪婪無行膽大妄為,真的惹上黃家也不是意外,可是黃漢祥心裏太清楚了,再給藍家一個膽子,也不敢主動來惹黃家。


    他們的口碑這麽差,勢力卻還能壯大到如此地步,其中有一點很關鍵,那就是他們從來不招惹比自己強大的勢力。


    是的,朝中權力可以爭奪,但是對各大勢力的自留地,藍家一般就不會去招惹——吃相難看不要緊,關鍵是你得明白,什麽地方不該下嘴。


    現在外麵的人一看,都當是黃老不行了,太老了,而藍家氣焰囂天,事實的真相是藍家根本不夠看的,若不是黃家要尊重現行體製,那真是連連打臉都沒問題的。


    藍家有一個極其嚴重的短板:部隊裏沒人,這在最頂層的政治鬥爭中,就是一個致命的弱點,大家尊重你,是願意按規矩跟你玩兒,你要太不守規矩的話——別欺人太甚哦。


    這弱點他們自己也知道,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藍家想往部隊伸手,都沒那個膽子,口碑已經糟糕成這樣了,你要敢琢磨把這唯一的短板補齊,等待你的絕對是亂棍相加。


    有這個短板,大家能無視你一些過分的行為,你要琢磨上軍權,那可真就沒人敢放心了,這一點,該明白的人都明白。


    像那個啥啥的鑄為什麽能善終?那就是人家當初手裏掌握著實實在在的暴力,橫下心的話什麽都做得出來,最終卻是沒下得去手,於是,大家也就都知道投桃報李。


    總之,藍家是勢大,也敢亂伸手,但是最敏感的東西他們是不敢動的——當然,若幹年後,或者有那些“有良心的青年曆史學家”會考據出來,藍家眼下的貪鄙,當是自汙保全之舉,卻也由人分說了,反正人家沒惦記部隊是實情。


    那麽,黃家在部隊裏影響大?這麽說也不對,這其實也是黃家的短板,然而,陳太忠國慶前去拜望黃老,接連遇到早起排隊的中將什麽的,也能說明一點問題。


    同樣的時候,去藍家門口看看,肯定也熱鬧,會有中將嗎?或者吧……但是,絕對是沒根底的那種。


    說穿了還是那句話,某人活得夠久,就算在軍中沒什麽勢力,但是總不免要有這樣那樣的故舊的孩子需要照拂,久而久之,短板也變得不那麽短了,這就是老牌子的底蘊,不是新紮人物能輕易比擬得上的——要不黃漢祥吃撐著了,去加拿大還得專門跑到廣州坐飛機?


    所以,剛才黃總就有點奇怪,這事兒是怎麽回事,藍家就算有抱怨,去莒山的時候,怎麽也得先禮後兵吧?直接上門打臉,這不是找虐是什麽?


    然而緊接著,他就考慮到了一種可能,莫非是磐石的事兒惹出來的?磐石省,他家的老三黃和祥才上任那裏的省委書記。


    很多人都道,這汰漬檔囂張跋扈一無是處,殊不知在有些場合還是有著別人替代不了的作用,像磐石那邊最近的事兒,便是如此。


    簡單一點說吧,國家最近在搞一個橫跨幾省的民生工程,其中又有點不宜宣諸於口的戰略意義,所以沿途幾省的配合,就很重要了。


    出於種種原因,該工程雖然勉強夠得上國家重點工程的標準了,但是不合適那麽去搞,而且國家出麵的話,所耗成本太高——涉及到沿途的征地啊,建設啊,哪一樣都得按規矩來。


    正經國字號的出馬,該省的省不了,反倒要多出點耗費來,而且重重關係協調下來,施工的速度,那是不用指望了。


    這種情況,用汰漬檔就最為方便,而且越是個頭大的越好用——那個啥,這個活兒我從國家包了,本來也賺不多,工期要求又緊,諸位兄弟行個方便給個綠燈,仰仗了啊。


    這要做的事情,一旦從公家變成私人姓質,別人就不好再橫生枝節了,斷人財路這是大罪啊——能意思一下說得過去的,也就行了。


    而接這個活兒的,就是藍家裏麵一位,整個工程下來,算巴算巴人家估摸能賺個十來二十億的,可是要國家出麵,多加十來二十億估計也不大搞得定,最關鍵的是,時間耽誤不起。


    所以說論起汰漬檔的存在,不是純粹全是壞處,起碼這件事上,是有正麵意義的。


    這些就扯遠了,反正藍家這位也不含糊,拿著尚方寶劍就出去幹活了,有兩點為其撐腰:一個是國家支持的民生工程,不過是外包了而已,另一點就是,人家是藍家的,誰不開眼往上撞一撞試一試?


    說實在一點,此工程就算過境天南,黃家都不會有什麽話,這點輕重緩急誰不明白,然而好死不死的是,這工程過磐石的時候,黃和祥剛剛上任。


    按說磐石這邊,藍家那位早就搞定了,前一任省委書記不是藍係的,但是也不敢攔這活兒,又知道自己位子不穩了,還做出了不少讓步——被藍家人記恨上,曰子不會好過了。


    他做了讓步了,但是工程還沒幹過來就走人了,黃書記一到任,下去視察的過程中,就有老百姓攔路喊冤,說是拖欠土地補償款沒給夠,可現在推土機已經開過來啦。


    要說藍家這位,也有點得意忘形了,說雖然是你黃和祥來磐石了,但是工程該怎麽搞,我們早跟磐石省說好了的,而黃家和藍家不對付,大家也都知道的,所以我也不驚動你,就老老實實地幹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黃和祥心裏也透亮,心說你就幹吧,這活兒我不合適攔,盡早幹完盡早滾蛋,我看你們藍家人在這兒呆著礙眼——這是正兒八經的優越感。


    可是老百姓攔住車隊了,黃書記這麵子就拉不下來了,他知道,此事是有人在裏麵攛掇,找出教唆犯這是必然的,但是這些就都是後話了,關鍵是眼下他沒辦法坐視了,要不然大家都說黃家怕了藍家,這成什麽了?


    把那個藍啥啥的給我叫過來,說一說是怎麽回事,黃和祥隻能這麽吩咐了,至於陪同領導的地級市的市長和市委書記,早就嚇成一攤泥了——當然,他們必然要辯解,但是黃書記沒興趣聽。


    可是好死不死的是,藍家這位回京參加一位老友兒子的婚禮去了,而且憑良心說,自打黃和祥來了磐石,那位就不怎麽在磐石呆著——盡管他以前也不怎麽下工地。


    當然,這位認為自己是秉承了“王不見王”的理念,你黃和祥是個人物,我就算差一點但是我藍家不差你黃家,相見爭如不見,大家各安本分就完了。


    結果,施工方就隻來了一個總經理加一個總指揮,黃書記這就惱了,麻痹的我給你麵子,你小子居然敢不在?


    按說黃和祥的城府,比他兩個哥哥都要深,他應該隱忍一下才對,但這是一個必須認真的事情:你這民生工程成了擾民工程,擾的還是我磐石的子民,我豈能這麽放過你?


    “讓你們董事長來跟我解釋吧,九月份該到的款,為什麽十一月都沒到,”黃書記是咬著牙說出這些話的——合著你藍家有意碰一碰我這黃家的希望之星?


    不怪他這麽想,藍家和黃家本來就是政治對手,按說在這種事情上,既然過境磐石黃某人又是履新的,你就算以前不注意,現在也該注意一下不是?這是勢力相差仿佛的雙方該有的尊重和默契。


    要不說這世界上的事兒就這麽寸,他著急拘人過來呢,那位卻是酒席之後,不知道怎麽急姓闌尾炎,住院開刀了。


    這急姓闌尾炎是真的——住院是真的,開刀也是真的,這點事情瞞不過黃家人的耳目,可是黃和祥不幹了,他要借題發揮了,你不尊重我在先,無視我在後,這工程我不暫停一下都顯得我膽小了。


    沒錯,你是真的病了,但是別人未必知道啊,我黃某人剛剛落地立足未穩,正是要收斂人心積攢威望的時候,多少人等著看我的好戲呢——這時候我掉得起鏈子嗎?


    所以這活兒,黃和祥還真的停了,緊接著,工程指揮部補發了欠著當地的征地款,嗯?這還算有個“亡羊補牢”的態度,不過……其他地方也查一查,看看還有沒有類似情況,不著急開工。


    這下,兩家就算叫上勁兒了,反正黃和祥也不怕,沒錯,你這是國家發起的民生工程,但你既然是私人承包了,又在我上任伊始就給我上眼藥,我拿捏你也就拿捏了,不收拾你一下,你真還以為藍家就沒人敢招惹了?


    這檔子事兒發生了沒幾天,又由於事情不大,藍家最大的那位也沒露什麽口風出來,不過黃漢祥肯定知道,自家老三搞了這麽一出來。


    所以陳太忠在天南遇到藍家背景的資金,黃總很自然地就將此事跟磐石的事兒聯係在一起了,心說你們藍家這是怎麽個意思,磐石折騰完了,還敢折騰到素波去……這是真的打算再碰一碰?


    磐石那裏不算小事,卻也不算多大,以黃漢祥跟陳太忠的關係,說出來也無妨,不過,畢竟是未經證實的猜測,這麽貿貿然說出來,將來萬一不是的話,黃某人顯得有點八卦不像個長輩倒還在其次,沉不住氣胡亂猜測的嫌疑,那才會讓他有點掛不住。


    陳太忠當然想不到,他隨便地告了點黑狀,就讓黃二伯將思路引申到了磐石去,否則的話,他定然也要驚訝不已。


    他才從黃總辦公室出來,就接到了老爸的電話,老人家剛從省成套設備局出來,交了錢領了標書,說是投標還早,眼下沒啥事兒了,要帶著老伴來燕京玩一玩。


    這可是個麻煩,陳太忠想起自己別墅裏亂七八糟那點事兒,心說這不能讓老爸看到啊——好吧,老爸看到也無所謂,都是男人嘛,但是老媽看到,那就壞菜的了,她一定會很擔心的。


    於是他火速聯係馬小雅,說是你趕緊幫我找個靠得住的保潔公司,把房子收拾收拾,嗯……還得給張馨、凱瑟琳等人打電話,告訴她們最近千萬不敢找上門來。


    就這父母親隨便來燕京轉一轉,就忙煞了他,簡直比黃漢祥、蒙老板之類的進家更麻煩——沒辦法,陳某人不算個特孝順的,但是他總不能讓父母親住賓館吧?


    到最後,他電話都打到鍾韻秋那兒了,意思也是說你或者白市長萬一要來燕京的話,千萬不敢直接上門哈,這兩天我真不方便。


    不成想,就在他最後打電話告訴韋明河,近兩天別帶花裏胡哨的人來我這兒轉悠的時候,韋處長有點奇怪,隨口一問便笑了起來。


    “這點事兒啊,看你緊張的,你那別墅讓老爺子看到也不合適吧?我有套房子正空著呢,不算大,三室兩廳,讓你家老兩口兒住那兒得了,給他們找個做飯打掃的保姆,導遊這些不用我找了吧?”


    韋處知道,南宮毛毛那幫人裏,蘇文馨就有專業的旅遊公司,於總也有類似資源,肯定就不算問題了,對老人嘛,可不就是這點心意?


    他倒是由於想到了陳父陳母的身份,再看看陳太忠現在的地位,禁不住有些感慨:太忠能混到這一步,不但是運氣好,這能力也得強到一塌糊塗才行啊,這家夥要真生在有字號的人家,遲早一個中央委員是跑不了的,進政治局也未嚐就沒可能。


    韋明河在這邊感慨,陳太忠卻是聽得一愣,“嘖,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個法子呢,老韋你也不知道早說,唉,害得我還得再通知別人……這房子在哪兒呢?”


    “我呸,我不知道早說……你還講不講道理了?”韋處長笑著啐他一口……2023章都是大事光是老爹老媽來,那也就罷了,陳太忠才掛了電話,又接到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一聽,合著是荀德健的電話,“陳主任你回國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呢?我追到燕京來了……”


    你這小子還沒完了?陳主任剛要告訴他我忙得很你一邊玩去吧,不成想那邊又說話了,“您不是負責招商的嗎,我有興趣了解一下鳳凰的環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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