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到了明秀的房裏,明秀正臥在床上呢,老太太見明秀要起身忙道:“罷了,罷了,什麽時候了還要顧這些子俗禮?”


    明秀勉強起身坐了起來:“也沒有什麽,隻是想叫個大夫,可是又怕前些時候有了不妥,所以才讓老太太叫個妥當的來,不想讓人再說些什麽閑話。”


    老太太聽了明白明秀的意思道:“我的兒,難為你想著這麽許多。”


    明秀低下頭有些哽咽道:“是我的錯連累了表哥,我也是後悔已經晚了。”


    老太太拍拍明秀的手道:“沒什麽,隻是幾句閑言而已,不要放在心上了。過些日子自然不會再有人提起。”


    明秀隻是抽泣不再說什麽,老太太道:“來,給我看看傷到哪裏了?”


    明秀拉緊了被子道:“沒什麽要緊的,老太太還是不要看了。”


    老太太皺了皺眉頭,她也知道貴祺打重了,不用看身上隻看這明秀的臉上就知道了。她歎了一口氣道:“這事兒是怎麽傳開的還要暗暗查一查,沒事兒的,有我為你做主,你隻管放心就是。”


    明秀點了點頭啜泣道:“一切但憑老太太做主就是。”


    老太太輕輕碰觸了一下明秀臉上的傷,明秀故意抽氣抽得大聲了些,老太太問道:“很痛吧?”


    明秀搖頭道:“不痛了,沒事兒的,倒是讓老太太操心了。”


    老太太搖了搖頭道:“祺兒也是被人計算了,你也不要往心裏去啊。我會說他的,以後他必不也敢再如此待你。”


    明秀點頭道:“我知道的。我都聽老太太的。”


    老太太就喜歡這句話,要得也是這樣的兒媳婦,可是這樣一個可心的兒媳婦偏偏被流言所纏!老太太又皺了皺眉。


    這時候喜兒進來說大夫已經到了,明秀聽了示意喜兒等會兒然後對老太太道:“秀兒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老太太道:“說吧。”不當講也是要講的了,不然就不會說出來了,所以老太太隻能聽著,她以為明秀要和她談什麽要求呢。


    明秀又低下了頭輕輕的道:“為了表哥的名聲,秀兒想以哪個姨娘的名義接受大夫的問診,省得再有什麽不妥的話頭,如果外麵再有了什麽流言就更不好了。”


    老太太猛然省起忙點了點頭道:“好,這事兒就當如此。”老太太也明白明秀的話兒,如果萬一診出了喜脈,這就不是流言的事兒了——剛剛成婚一天就有了多半個月的身孕這就是鐵證啊!


    明秀才對喜兒道:“請大夫進來吧,就說是給安姨娘請脈。”


    喜兒應了便請了大夫進來,老太太已經避到內室去了:這姨娘請個脈府裏的老太太卻在就很奇怪了。


    明秀躺在床上,帳幔已經放了下來,大夫把了把脈,又問了幾個問題後就起身到了外間,對喜兒道:“恭喜你們夫人了,是喜脈。不過有些不穩,要當心些了。對夫人說,一定要好好臥床休息,不要下床多作走動。我開幾副安胎藥吃一吃,過後我再來請脈看一看。”


    喜兒忙道了謝,大夫問道:“不知這是哪房夫人啊?”喜兒答:“這是我們安夫人。”大夫沒有再言語,就開了方子又叮囑了幾遍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想走了。一個姨娘有了身孕,隻要不是正房無所出就不是什麽天大的事兒,所以老大夫也沒有多過巴結。


    喜兒忙又喚住大夫道:“前幾日我們姨、姨娘不小心在園子跌一腳,跌得很重,胎兒不穩想是與此有關?隻是還請大夫再開些跌打外傷的藥才好。”喜兒這句我們姨娘說得萬分的別扭。


    大夫聽了點頭道:“這是頭胎一定要好好將養,園子或者其它地方還是不要去了,好好在房裏休養才是。”又留下了治療外傷的藥才去了。


    喜兒進來把大夫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又把方子和藥遞給了老太太。老太太聽了真是喜從天降,這兒媳婦她更是保定了!老太太細細看了方子和藥後對雲娘道:“方子裏藥使了人快快去抓,這藥治外傷倒不如我房裏的催肌散,把我們帶來的給秀夫人吧。”


    老太太又轉頭對明秀道:“好好將養,不要多想。這催肌散治外傷有奇效的,你讓喜日日為你敷上,好了以後不會有很重的疤痕的。現在有了身子,什麽事兒也不要多想,一切都有我為你做主,知道嗎?”


    明秀的心也放了下來,這樣她暫時可以安穩了,不過還要想法子讓貴祺回心轉意才行啊,一麵想著一麵應著老太太的話:“是的,老太太。秀兒一切都聽老太太安排。”。


    老太太好好的安慰了明秀一番後,讓丫頭婆子們仔細伺候著上車自去找貴祺了。


    貴祺聽了母親的話後,一時間沉吟了下來:他隻有一兒一女都是紅衣所出,現今就要隨了紅衣出去住了,還有一個雙兒也有了身孕,不過卻是個妾室卻也要被紅衣帶出府去了,所以這明秀肚子裏的孩子對於他來說就顯得很重要了,可是流言怎麽辦?


    可是如果就這樣休了明秀也會有損他的名譽的——那肚子裏可是他的孩子,一時間貴祺有些左右為難了。如何是好呢?


    貴祺遲疑著道:“兒子本打算就此休了這個賤人的,如今確不好辦了。”


    老太太聽得心裏一跳說道:“祺兒,你不能如此辱罵秀兒,不要忘了還有你姨母在呢!不過祺兒你要休了秀兒?這可不太好呢,不要說其它的,就是秀兒肚子裏的孩子也會讓你被世人唾罵的。”


    貴祺的臉色更是難看起來,他現在根本不想要這個讓他蒙受了屈辱的女子了,一心隻想著把她踢出門去,可是那肚子裏的孩子成了難題。他想要個孩子,而且這個孩子從名份來說可是比雙姨娘的孩子好太多了。所以他又想要孩子又萬萬不想要明秀。


    老太太看著貴祺的臉色陰晴變化不定,知道他的症結在哪裏就開口勸道:“這流言也是奇怪的很,你也不好好想一想就信了?我不過是怕你著惱才瞞了你,根本不可能秀兒做過這種事兒啊!”


    貴祺聽了抬頭看向母親:“您不是確定真有此事才封了筆兒幾個奴才的口嗎?”


    老太太嗔了他一眼:“怎麽說話呢?我隻是怕流言擾了你的心情才封了口,想暗暗查訪一下誰傳出來的,還沒有結果呢你就發作起來了。秀兒一個姑娘家哪會有那種東西,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就是說書的也沒有說過這等奇事兒啊。”


    貴祺聽了有些著急的道:“可是無風不起浪啊,再說兒子想現下這府外怕也是有些耳聞了!就算是流言也足以殺死人的!”


    老太太淡定的說道:“耳聞?每天這京城不知道有多少消息滿天飛呢?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隻要讓人們相信那隻是個流言就沒有事了。”


    貴祺聽了不同意母親的說法他反對道:“流言這樣傳下去,就是假的也成了真的了!三人成虎啊!”


    老太太不以為意的道:“你也說是‘流言這樣傳下去’才會被人當成真的,這還不容易解決?把亂說話的奴才們抓住兩個打殺了就不會再有人胡說了,這樣也就不會再有什麽流言傳出府去了。那麽還會有什麽可慮的呢?”


    貴祺想了想道:“可是這事兒是真是假還是要查上一查的,不然兒子心裏不舒服。我容不下這樣的事兒!”


    老太太淡淡的道:“那還不容易,就從你的四個小廝開始問一問不就行了。”


    老太太不相信會有什麽真憑實據會被貴祺查到的:事情已經過了這麽許久了,當日的飯菜也早已沒有了,明秀做這事兒應該一個人也不知道,有什麽會被查出來呢?老太太想到這裏,想起了藥的來曆,心想這事兒八成姐姐是知道的,不然明秀哪裏會有這等東西?


    貴祺點頭道:“還有那幾個議論此事的小廝也叫來一起問一問。”


    筆兒四個和昨天晚上的幾個小廝被叫到了外書房裏被盤問了起來,問來問去的就指向了幾個姨娘的院子,尤其是香姨娘的院子,那個喂狗兒的小廝就是最先被她叫去問了話的。


    貴祺的臉色紫脹了起來,老太太平淡的道:“我說什麽呢?這還不是些爭風的手段而已?!這幾個姨娘不想明秀進了門壓她們一頭所以才造了這流言出來罷了。”


    貴祺氣得發瘋,當然就想發作這幾個人,立時喊人來就想馬上使了人去叫這幾個姨娘過來回話,老太太擺擺手讓人下去了說道:“你如果想鬧得滿天下都知曉你就叫了這幾個姨娘來就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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