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四家醫館,兩家打烊,兩家的郎中全都是同樣說辭。


    回侯府的路上,虞青鳳得出結論:“一定是毒性非常小的藥,也許是通過呼吸,或者是皮膚接觸,目的就是為了把咱們嚇跑。估計過個幾日,它就自己代謝掉了。”


    “你當真不怕?”裴無厭眸光深邃,想要看穿虞青鳳內心的恐懼。


    說實話,虞青鳳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曹如意被仇恨蒙蔽了良心,濫殺無辜呢?


    “最好還是讓曹如意交出解藥。”虞青鳳苦笑,隱晦承認了她怕,“明日咱們再去找她,一定得好好跟她談談。”


    “我若是她,定然不會交出解藥。”廉書榮言之鑿鑿。


    “那怎麽辦?”虞青鳳情急之下,也顧不得掩飾了,幹脆大大方方地把內心恐懼表達出來。


    三個臭皮匠沉默,各自思考對策。


    “真是倒黴,一開始是七日攝魂丹,然後是被捏手腕掐脖子,再後是差點被埋在墓室裏,這下又輪到了什麽煞氣索命的毒藥。”


    虞青鳳含糊不清地自己嘀咕,感歎自己穿越之後的命運多舛,真不知道自己的好運還能維持多久,現在算不算是裴無厭這個男主的官配,擁有女主光環了。


    “如果曹如意願意交出解藥,我可以放過她。”沉吟了許久,裴無厭做了決定。


    虞青鳳不敢置信,“裴大人願意為了我放走一個殺人凶手?”


    “我本就在猶豫,畢竟曹如意淒慘,僥幸逃過一劫活下來已是不易。”


    廉書榮沉思後突然想起什麽,急得擺手:


    “等一下,你們這些決定是建立在賀仙姑就是曹如意的前提之下。好吧,如果是,我也同情曹如意,反正賈琴不是她殺的,她隻背了曹大勇一條人命。可問題是,如果賀仙姑不是曹如意呢?我們不是放走了一個犯人?”


    藺鳴點頭,“沒錯,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賀仙姑就是曹如意。如果她是曹如意,那麽她雙腿殘疾,不可能親自殺害曹大勇,就一定還有一個同夥;如果她不是曹如意,雙腿殘疾是假的,是她親自殺了曹大勇,我們放了她,就是放過了一個殺人犯。”


    虞青鳳還是篤信套路,“她一定是曹如意,不單單是出現時間上吻合,當她聽到裴大人的傳話‘完璧歸趙’的時候緊張的反應更是表明了一切。”


    藺鳴嘴角一挑,“青鳳,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賭賀仙姑是不是曹如意?”虞青鳳猜到了賭局的題目,差不多也猜到了賭注。


    “是。我與書榮意見一致,都認為曹如意已死,賀仙姑並非曹如意。”藺鳴轉而問裴無厭,“裴大人站哪邊?是否參與?”


    虞青鳳以為裴無厭肯定跟她一夥,自信滿滿等著裴無厭表態。


    “幼稚,我不參與。”


    虞青鳳大失所望。


    “青鳳,如果我贏了,你要隨身攜帶我送你的玉佩。如果你贏了,你提條件。怎樣,賭嗎?”


    虞青鳳沒理由不賭,“好,賭。如果我贏了,藺大人,請你收回禮物玉佩,太貴重了,我消受不起。”


    虞青鳳這話的意思比之前暗示賀仙姑更要直白易懂。


    讓藺鳴收回的不隻是一塊玉佩,還有她隻能婉言謝絕的情感。


    藺鳴也是聰明人,馬上明白過來,苦澀一笑,“成交。”


    一行人回到侯府,虞青鳳又去探望了田磊,見他狀態好轉,略感欣慰。


    回到自己房間門前,見房門大敞,虞青鳳料到了是裴無厭來訪。


    虞青鳳跨入房間,轉身關上房門,快步走到桌前,與裴無厭對坐。


    “不加入賭局不是因為幼稚,而是……沒自信。”裴無厭開門見山。


    果然,裴無厭是虞青鳳見過的最缺少自信心的男主。


    “你也不該跟藺鳴賭。”裴無厭自己沒自信,還要剝奪虞青鳳的自信。


    “怕什麽,就算輸了,大不了戴著那塊玉佩嘛。”虞青鳳沒心沒肺。


    “你是無所謂,考慮過看著你戴著玉佩整天在眼前晃的人的感受嗎?”裴無厭白了虞青鳳一眼,別過頭小聲嘀咕。


    “那,要不,”虞青鳳壞笑著問,“我把玉佩貼身戴在衣服裏麵,讓你眼不見心不煩?”


    裴無厭桌上的手瞬間攥拳,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你愛怎麽戴怎麽戴,吃了它我都沒意見。”


    虞青鳳欣賞著裴無厭在傲嬌與吃醋之間來回搖擺的小表情,得逞壞笑。


    “哎呀裴大人,你也覺得賀仙姑就是曹如意不是嗎?相信我,咱們倆一定能贏。”


    虞青鳳要怎樣才能讓裴無厭知道他是這個次元裏運氣最好的人呢?


    “我勸你,還是要多聽取采納藺鳴的意見。”裴無厭別別扭扭。


    虞青鳳驚異,裴無厭該不會是因為太沒自信要把她往藺鳴懷裏推吧?


    “明日如果真的與賀仙姑達成交易,拿到解藥,我們就要放走賀仙姑。”裴無厭微微蹙眉,滿臉憂慮迷茫,“這樣真的可以嗎?”


    完了完了,主心骨都迷茫了,虞青鳳更迷茫了。


    “那要不,明天我再去多看幾位郎中,如果都說我沒有中毒……”


    “不行,你的安危最重要。”裴無厭打斷虞青鳳,“我不能冒這個險。我隻是搞不明白,她到底是何時何地給你下了毒。明明我們一直在一起。”


    虞青鳳內心暖流湧動,恨不得給裴無厭一個熊抱。


    裴無厭突然抬頭直視虞青鳳,右手緩緩伸進左袖之中,掏出了一個小物件,放在掌心上,移到虞青鳳麵前。


    “說好送你新年禮物,青鳳玉簪不作數,這個給你。”裴無厭的聲音越來越小。


    虞青鳳顧不得去欣賞裴無厭害羞的模樣,目光全被這禮物吸引。


    那是一條由青色絲線編織而成的手鏈,手鏈的正中央仍舊是由青色絲線編織的一朵青色的花。


    花朵從裏至外有三層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是尖角。這可比虞青鳳見過的各種中國結看起來複雜多了。


    “你,你從哪裏買到的?”虞青鳳回想年前與裴無厭逛街的那次,也沒看見過這手鏈啊。如果她看見過,一定會買下來。


    “不是買的。”


    “那是——你找工匠編的?”


    裴無厭還是搖頭。


    虞青鳳歪頭疑惑。


    “我編的。”隔了許久,裴無厭抬頭見虞青鳳還在等答案,輕輕吐出三個字。


    虞青鳳一把抓過手鏈,小心翼翼仔細觀察。


    “看什麽?這上麵還會有證據證明是我或者不是我編的?”裴無厭笑著問。


    一個大男人,居然會用絲線編手鏈!


    虞青鳳抬頭望著裴無厭,恨不得下巴脫臼。


    “不是金銀珠寶玉器,更不比藺鳴的青鳳玉佩,就是最不值錢的絲線,如果你嫌棄……”


    裴無厭遲遲沒等到虞青鳳表態,尷尬抿嘴,躲閃虞青鳳的目光,小聲嘀咕著,伸手想要把手鏈拿回去。


    虞青鳳任憑裴無厭拿走了手心裏的手鏈。


    兩人默默無言,氣氛有些僵。


    不是虞青鳳不想說話,她實在是心太亂,根本不知道說什麽。


    突然,虞青鳳攥拳,快速出拳,拳頭停留在裴無厭麵前。


    裴無厭一縮脖子,也驚訝到得了失語症,但臉上的表情寫著一行字:禮輕情意重,犯不著打我吧?


    虞青鳳意識到自己太過緊張,居然攥拳了,趕忙把手掌伸展開。結果指尖直接戳在了裴無厭的下巴上。


    裴無厭剛要開口責問,虞青鳳的舌頭終於恢複了功能。


    “給我戴上。”


    裴無厭把到了嘴邊的責怪之言咽了下去,麵上泛起一片紅暈,竟像是中了咒語一般乖乖聽話,取出手鏈,輕輕套在虞青鳳的手腕上,緩緩束緊。


    虞青鳳靜靜享受著這讓她心跳加速的儀式感,突然覺得被手鏈套住的不止她的手腕而已。


    她好像是被套牢了。


    抬眼,與裴無厭目光相撞。


    這麽好看的一張臉,這麽貼心的一個人,讓她不動真心,這也太不人道了吧?


    “為什麽不是鳳凰?”虞青鳳收回手腕,右手輕輕摩挲著手鏈,喃喃地問。


    裴無厭結巴,“開,開什麽,什麽玩笑?你還真當我是司珍房的工匠,編,編一隻鳳凰?”


    虞青鳳被逗樂,“一朵花也很難編。原來裴大人的興趣愛好竟然是這種小女子的玩意兒。真是,真是……”


    裴無厭咬了咬嘴唇,委屈地發牢騷,“我送你禮物,隻換來取笑。”


    “不是取笑,我是真的覺得裴大人的愛好很,很可愛……跟裴大人本人一樣——可愛。”


    裴無厭苦著一張臉,尷尬不已,“可愛?你還是還給我吧,我還是換個財大氣粗的禮物,我就知道,不該送你這種……”


    裴無厭不容分說,就伸手去抓虞青鳳的左手。


    虞青鳳趕忙起身躲開,把雙手都背到身後,右手緊緊握住左手手腕,“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金山銀山我都不要,我就要這個。”


    裴無厭一路追到客房的角落,把虞青鳳堵在了牆角。他想要繞到虞青鳳背後,可虞青鳳卻總是轉圈正麵朝他。


    沒辦法,裴無厭便左右夾擊,雙臂繞過虞青鳳的身體,繞到她的背後,握住她放置在腰間的雙手,想要把它們分開,取下手鏈。


    虞青鳳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腳後跟抵在牆角。


    裴無厭的右手及時護在虞青鳳的後背,撞在牆上。


    虞青鳳的額頭撞到了裴無厭的下巴,彼此身體貼在一起,兩人這才意識到此時此刻二人的動作體態——沒有手臂撐住牆麵的——另類壁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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