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妃,不論男女。


    蘇譽突然覺得自己不是穿越到了古代,而是穿到了未來,這社會也太開放了吧!


    趙氏絮絮叨叨地說著去參加大選的好處,若是能選中,過些年出來至少能得個一等將軍,就算選不中,隻要過了頭一關就能引起宗正司的重視,爵位很可能就會落到蘇譽的頭上。


    蘇譽還處在震驚的狀態,對於嫡母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確切的說是根本聽不懂,他突然發現自己缺少了很多這個世界的常識。


    心不在焉地拿著那份名帖離開後院,蘇譽抬頭看了看天色,抬腳往書房走去。


    蘇家從來不是什麽書香門第,但好歹是個勳貴,書房這種給外人看的東西還是有的。


    推開塵封已久的門,撲麵而來的灰塵嗆得懷裏的小貓不停地打噴嚏,蘇譽連忙用袖子揮了揮,拍拍沾了灰塵的毛腦袋,拿起火折子點亮了屋裏的燭台。


    書房不大,書架上存的書也有限,蘇譽舉著燭台翻找半晌,也沒發現什麽能幫他了解常識的書。古代可沒什麽百科全書,要看也隻能看看律法了,但作為一個賣魚世家,書房裏會有律法書嗎?


    安弘澈見蘇譽愁眉苦臉的,有些不明所以,伸爪拍了拍蘇譽的臉。蘇譽低頭,正對上了小貓的一雙大眼睛,竟從那宛如琉璃珠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我覺得我對這個朝代了解的太少了,我得找本律法書研究研究。”蘇譽看著這雙貓眼,不自覺的想解釋給它聽,雖然也知道它聽不懂。


    聽到“這個朝代”一詞,安弘澈微微眯起了眼。


    “醬汁兒,皇家怎麽會要男妃呢?這個世界太神奇了。”蘇譽說著說著就忍不住說多了,一邊在書堆裏翻找,一邊絮叨。


    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說不恐懼是假的,蘇譽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生怕露出什麽馬腳,即便有很多不理解的東西,也不能說不能問,隻有麵對懷裏的小毛球時,才敢放下心防。


    金色的小貓扒著衣襟,靜靜地聽著蘇譽攏卦諞路鐧奈舶圖餷崆岬鞀味晟難壑謝薨擋幻鼇


    “啊,找到了!”蘇譽驚呼一聲,在角落裏扒出了一本落滿了灰塵的書,封皮都有些泛黃了,吹掉表麵的浮灰,露出了“大安律”三個字。


    ……勳貴之族,凡適齡男女,未有婚約者皆需參選……


    ……太子立,則遣散後宮,除育有皇嗣者,女子歸寧,男子以品級定爵……


    蘇譽趴在床上,仔仔細細地研讀有關皇室選妃的章節,越看越糊塗。金色的毛團仰躺在他的腰窩處,無聊地舔爪子玩。


    根據律法的記載,這大安朝的皇室真的非常奇葩。選妃不分男女,還可以理解為皇族好南風,這在特別開放的朝代也可能發生,但是剩下的規矩就真的不能理解了。一旦立太子,宮中沒有生育過子女的妃嬪統統放歸,女子可以另嫁,男子直接加官進爵!


    貴族男子根據在宮中的等級,放歸之後就可以升爵位,比如混到“妃”位,就能得到個伯爵,混到“貴妃”就是侯爺,混到“皇後”……皇後不放歸。


    “這也太扯了!”蘇譽看得目瞪口呆。


    安弘澈聞言,甩了甩尾巴,站起身爬到蘇譽的腦袋上往下看。


    “那大家都進宮去當妃子好了,誰還去建功立業保家衛國啊!”蘇譽嚴重懷疑這本律法是不是老祖宗在地攤上買的盜版。


    蠢東西,你當男妃是那麽好做的?安弘澈從蘇譽腦袋上跳下來,蹲坐在律法書上,拿尾巴點了點書頁的角落,上麵有關於男妃的種種嚴苛限製,要選定一個男妃進宮,非得皇室宗族多少個人同意,在大選時要得到極高的評價才行。可以說,能被選中的人,本就有資格加官進爵的。


    蘇譽仰躺下來,舉著自己的名帖看了又看,五個鎏金大字寫在正中央,“蘇譽,字瑾堂”。


    來這裏這麽久,蘇譽還不知道自己是有字的,他本以為這具身體也就十七八歲,沒料想已經弱冠了。


    “瑾堂……”單指劃拉著那兩個字,蘇譽的思緒有些遊離,上輩子二十歲的時候他在做什麽呢?家裏沒人管他,考上大學也交不起學費,早早的出去打工,殺魚洗菜,從早忙到晚。


    安弘澈爬到蘇譽胸口,仰頭看那張帖子,瑾堂,倒是個不錯的字。


    雖然蘇譽沒有仔細看選男妃的限製,但他也明白,這般好的事情定然不會輕易落到誰的頭上,皇室對於男妃肯定會慎之又慎,趙氏的想法還是過於簡單了。


    “就我這幅德行,去了也是白去,皇上眼瞎了才能看上我。”蘇譽隨手把帖子扔到了一邊,決定不管這件事了。


    大逆不道!胸口的小貓頓時不高興了,伸爪照著蘇譽的腦袋拍了一巴掌。


    蘇譽順手把貓按到自己臉上,幸福地在柔軟的絨毛間蹭了蹭。


    月上中天,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將掉落在床下的名帖撿了起來,淡色的薄唇輕抿,蠢奴,竟敢將名帖扔掉!


    別人為了進宮都擠破了腦袋,這蠢東西竟然不想去!安弘澈坐在床裏,自己生了會兒悶氣,轉頭看了看睡得一臉無知的蘇譽,憤憤地伸手把人扒拉到自己懷裏。歪頭看了半晌,忍不住湊近,在那柔軟的唇上舔了一口,而後,把名帖揣進自了己的袖兜裏。


    罷了,朕這般寬厚仁慈,怎麽忍心看你犯蠢,就幫你一把,權當這些時日你伺候得當的賞賜吧。


    次日,蘇譽把名帖的事忘了個精光,起身收拾妥當往昭王府去。


    昭王家的清客很是能幹,昨日傍晚就找齊了兩個幫工小廚,安弘瘧憬興沼咳盞秸淹醺ィ咳兆鮃壞啦恕


    蘇譽讓一個小廚在花園裏學烤魷魚,一個在廚房裏做海鮮粥,自己則端著一盤黃金蝴蝶蝦給昭王做零嘴,“王爺不用上朝嗎?”


    “皇兄病著,不上朝。”安弘爬趾嗆塹匾槐呶姑t槐叱浴


    蘇譽嘴角抽了抽,說起自己兄長病著,就是尋常人家,好歹也要裝出一副悲痛的樣子吧。


    “酒樓今日便開始裝潢,午後你可去看看,”安弘懦醞曜詈笠恢幌海潛叩目決嫌鬩丫齪茫攘絲誆瑁闋テ鷚淮嫌憧汲裕斑恚揮心憧鏡暮貿浴!


    蘇譽指點了小廚幾句,讓他掌握好火候,跟昭王聊了聊酒樓的裝潢,說著說著,說起了大選的事,他突然想到,既然皇上還病著,今年的大選說不得又推了,那就省了他的麻煩了。


    “大選?”安弘耪a蘇q郟那目戳艘謊圩郎係男∶ǎ罷飧觶每椿市值男那欏!


    想起來蘇譽也是勳貴,昭王哈哈大笑,說蘇譽應該去的。酒樓裝潢不出半月就能完工,離大選還有三個月,這期間足夠蘇譽賺得盆滿缽滿好去賄賂宗正司。至於皇族那邊,他昭王肯定投蘇譽一票。


    蘇譽覺得自己跟這不靠譜的昭王談論正事簡直是自尋煩惱,過了午就跟著清客去東大街看裝潢了。


    原本這兩間房的小酒館也不需要什麽複雜的裝潢,重點在於那個旋轉樓梯的打造。樓下當鋪原本是不願意讓蘇譽在外麵修木梯的,這樣會遮擋他一部分的門臉,但聽說是昭王府的人,便二話不說地連夜挪騰了倉庫,還主動過來給工匠們送水。


    之前蘇譽想收回這兩間鋪麵的時候,就跟當鋪東家談過,被大掌櫃好一頓譏諷。


    “以後都是鄰居,自是該相互幫襯的。”滿臉堆笑的當鋪掌櫃,仿佛跟前幾日那個掌櫃不是一個人。


    王府請的工匠自然是數一數二的,十幾個工匠同時開工,那速度趕得上蘇譽上輩子的那些裝修公司了,不出十日就裝了個差不離,半月之後就可以準備開張。


    “醬汁兒,起床了,今天酒樓揭匾,你得去當招財貓!”蘇譽做好了早飯,回到屋裏找還在睡大覺的懶貓。


    青色的帳幔隨著微風擺動,蘇譽笑著一把掀開床幔,頓時愣在當場。


    清晨的陽光傾瀉進來,映亮了簡單的木床,原本睡在床中央的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俊美異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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