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了。你懂不衛民?我怕你恨我呢。我讀大二那年,因為我讀書早,所以跟同齡人一站麽,我就顯得稚嫩好多。當時我還不敢穿裙子,不敢穿高踭鞋,連頭發都不大敢放下來。我認識佟世雲,就跟同學出去玩,就我頭一回進酒吧,他招待的。


    我十九歲,當時啥都不知道。然後他問我要了電話號碼,他又有點兒醉醺了。當時他年紀也不大,但是能打,肯打,什麽事兒都能擺平。我之所以喜歡他,是因為我有個姐姐,你可能不曉得。現在我是六親不認了!因為我不孝。丟了家庭,我該死,是賤婦!你知道當時?


    我十五歲那年,姐姐受人給糟蹋了,這人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他跟我姐姐說,他一個月能掙一萬。是搞淘寶生意的。因為當時人們都還不怎麽網購,人們都覺得網購、電視購物,都是隔山買牛,買的東西,非虧即殘。可我姐姐跟我一樣呀!都是烈女!你懂麽?!敢愛敢恨。


    他要了我姐姐,在他生日那天。後來我姐姐肚子大了,他卻對我姐姐愈來愈冷淡了。我姐姐當時還在讀大學麽,要是生下來,她就得輟學。你明白麽?寒窗十年,隻爭朝夕,就為了一個高考。我姐姐讀的是一本院校,在北京市。她學的是土木工程,是為了今後的日子。


    再後來,我們沒想到,我姐姐的男朋友是有多出格。原來他不但沒有搞生意,其實他就一騙子!騙錢騙財!一個月下來,我姐姐生活費本來就沒剩多少。最少都要給五百塊給他。你知道當時五百塊是什麽概念嗎?對現在學生來說,五百塊也不算少了吧。是這樣嗎?


    我姐姐死纏著不放。他都跟我姐姐在一齊快五年了。當時我姐姐還在讀高一呢。五年的情感,怎能說放就放呀?!但沒辦法,他是個騙子,板上釘釘。我姐姐受不過氣,然後快自暴自棄了。她茶飯不思,什麽都不做,淨在外頭租了間房子。過了好久,我們做好了思想工作。


    我姐姐決定和那男的攤牌。他和我姐姐約定,說一刀兩斷。但這孩子,我姐姐必須生下來。因為她決定的事兒,誰都跟她執拗不過。退學就退學!可這人命關天呀!就因為這事兒,後來悲劇發生了。當天,他約定我們去叱頭村橋頭見麵。我和姐姐一大早就去了,沒通知家長。


    當天中午,他來了,騎著一輛摩托。他來到後,什麽也沒說。撒下一萬塊,然後就走了。我姐姐竭力挽留,說:你就不準我跟你嗎?!他說:滾!然後,他就真走了。我姐姐納悶了,難不成,報警嗎?可他沒有犯法。不是嗎?這事兒,要是給我爹娘知道,我姐姐就進不了家


    他真走了,留我姐姐一個人哭。可就在那時,又是一輛摩托車飛來。把我姐姐撞下了橋!我當時看呆了!就一下!一輛摩托車,上頭坐著的人我都沒看清!就飛過來!然後我姐姐掉到水裏!水裏全是血!我立馬報警,還叫來了救護車。我當時哭了,沒辦法!好恐怖的!


    我姐姐掉下水後,差點兒就沒命。可她是頭掉入水裏的,從此以後就成了植物人。孩子是沒了,因為這車子從我姐姐背脊骨撞過去。差點兒把背脊骨撞斷了。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回家嗎?!我姐姐給敗了,我現在也敗了,敗了家了。沒顏麵了。那你知道,我為什麽敗嗎?


    這事兒我後來上述,上述給了警察。警察說,他已經逃到了汕頭,要想追捕。成本好高。雖然咱們兩地隔著不是好遠,可是這起案子要判的話,不能判蓄意謀殺,隻能判處重傷害。可我姐姐的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死了!就能這麽罷休呢?!我後來繼續上訪,你知道怎樣嗎?!


    我上訪後,警方說我要是真的破案心切,那就隻能自費偵查吧!每個月要往警局匯上兩千塊以上,不等。警察就會出力,盡快辦案。這事兒過了快兩年!快三年!依舊沒有結果!為了這事兒,我在廟街裏除了賣身子,什麽都肯做了!真的。但這事兒就沒完!就這樣!


    直到我碰到了佟世雲,他說他有法子。這街裏,或者這城市,除非你不是獅子大開口,說要金山銀山,那你要什麽,他都肯給你。我把這事兒給說了,還把這人的特征,我讓警方查的,全都給說了。可你知道嗎?!不出兩周,這人就給抓著了!我分文沒花,就等了兩周!


    佟世雲抓住了他,拿一把剔骨鋼刀,把他手腳筋都給剔掉了。他成了廢人,後來放逐到了哪兒,也沒人知道了。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沒死,說成了職業乞丐。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感激佟世雲。他不僅幫我查出了案子,還把我的學費給供完了。但是他有個條件,你知道?


    這個條件,就是。他會給我解決溫飽,還給了我一家飯店。雖然這飯店不大,我一個人能打理。但一個月下來,掙三四千還是不難的。他告訴我,我要許諾他,隻要他上來,不管是發酒瘋,還是想怎麽了。我都得隨他。我對他,要有求必應。而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我離不開他,他哪天晚上不鑽我被窩,我就不心安。後來我以為,他是我的雇主,原來我真喜歡上了人家。這是心裏話。你曉得嗎?他真沒把我當外人的,有什麽話他都隨我說。不管是感情糾葛,還是生意疑難。他都肯跟我掏心窩子。他交過的女人,我也全都認識。


    可我愛他,不是因為這事兒。而是。在兩年前,他頭一回搞工地,還不嫻熟。當時差點兒虧了十萬。那老板是個無賴,他說你要麽上法庭賠錢,要麽私了。佟世雲哪裏是溫和的人呢?他隻有跟他硬幹,因為這是要賠本的。那老板還有個條件,他隻對我說。他開的條件是—


    我當時每天晚上都要陪他。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隻要我陪他,那佟世雲這筆生意就做成了。但這代價很大。就因為這事兒,我差點兒落下終身殘疾。生意做成後,那老板還是賺了一筆,少說有七成。佟世雲才賺了三成。但佟世雲發現這件事後,他沒有怪我,而是,做了一件事。


    那個老板,從此失蹤了。警察找不到,出動了很大的警力,都沒有尋到。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跑路了,因為後來他做了一筆生意,作為開發商,他跑路了,做了爛尾樓。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兒。直到有天,佟世雲帶我去一個地兒。他給我看了一樣東西。


    那老板的兩隻手,已經被卸了下來。當時我看到後,驚訝得哭了!我怕他殺了人,還怕他受坐牢!可佟世雲當時摟著我說,不會有事的。放心,不會有事。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在乎我。其實即使他沒有報複,我也不怨他。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他也在乎我。我決定跟他。


    寧願就這樣陪他一輩子,寧願就不生孩子。我也願意跟他。直到,他遇見了他現在的老婆。他老婆,也不是什麽好角色。其實他老婆,之前去台灣做過一段時間的演員,二線的。也在大陸做過模特,所以很漂亮。你不發覺嗎?他把孫旭婷的一五一十,全都告訴我了。所以。


    我不可能不知道。可是我不會跟他說壞消息;也不會跟他說,你做錯了。因為,他是好人。雖然,他霸占了我。可能就一輩子,如果他不死的話。可他現在死了,我才同你相識多久呀,我放不低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衛民。所以好多話,我都沒有說。我沉默了,你會難過嗎?


    衛民聽了這一席話。像是聽了一出悲劇,又像是聽了一場司空見慣的戲。權色,錢色,哪兒沒有呢?原來,發生在自己身上,是如此動迫驚心。她這是憋了好久,才同自己講的吧?這事兒,要是說給別的男子,男子還會要她嗎?說著說著,她眼淚水已經止不住,難受得緊。


    這飯店,可是做不下了;衛民也還不曉得,是誰砸了鍾思璿的飯店。衛民曰:沒事,我不會拋棄你的。你現在還怕什麽呢?是怕屋價貴,我負擔不起;還是怕沒屋住。這都不是問題,真的。鍾思璿說:不了,太虛了好嗎?這些。我一介女流,才二十有五!我天天擔驚受怕!


    衛民曰:你繼續說吧。鍾思璿說:咱們真會結婚,是吧?衛民曰:對。鍾思璿說:可你身份證,才說你十九歲。你家裏同意嗎?我已經做了不孝女,你要是做不孝子。那我這輩子,死十次,都不夠了。衛民曰:會同意的,女大三抱金磚麽。那這麽說,我也不孝算了幹脆。


    像我這麽大的人,應當在學校裏讀書,孜孜不倦,為國爭光才對。我現在出來,整日無所事事。你瞧瞧,我還跟你亡命天涯。說不定幾個混混殺上來,組裝一二把獵槍。我們不就不死無疑麽?所以別怕。我們也死不止一兩回了麽。鍾思璿說:那也是。就怕你不要我了。


    衛民曰:說回正事兒了吧。你怎麽知道,孫旭婷有貓膩?


    說罷,鍾思璿從她的索尼手機裏,點開了相冊。


    裏麵的一張圖,幾乎給了衛民,從雲端跌落穀底的感覺。


    這種感覺,可以用跳樓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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