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議，尉赤是知道的，在此之前，尉鈞遼已經提過很多次。
但是尉赤沒想到尉鈞遼會帶著他過去，因為他之前並沒有參加過類似的會議。
他沒興趣，也不想離開洛城。
尉赤思考了幾秒鍾之後，拒絕了尉鈞遼的要求：“我不想去。”
“名額我已經上報上去了，你不想去也得去。”
這一次，尉鈞遼的態度也很強勢。
尉赤知道，這種事兒，一旦名額報上去了，基本上也就沒什麽掙紮的空間了。
他捏緊了手機，有些生氣。
他們每次都是這樣，做什麽決定之前，都不過問他的意見，每次都是把事情安排好了才告訴他。
“我知道了。”尉赤懶得和他爭辯，應了一句就準備掛電話。
就在這個時候，尉鈞遼又說：“你媽額頭上留疤了。”
尉赤：“……”
他知道，紀媛額頭上那個疤是程嬈留下來的。
他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隻能說，紀媛這個人真的是矯情慣了，又很幼稚，跟程嬈一個病人計較，可不得這樣嗎。
當然，這話尉赤也沒說出來，他覺得，尉鈞遼應該是懂的。
“你快三十了，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心裏應該有數。”
這話，他之前已經跟尉赤說過無數次了。
尉赤不喜歡他們這種說教的口吻。
他當然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這還需要他們來教嗎？
“掛電話了。”說完這四個字，尉赤也沒等尉鈞遼回複，直接掐斷了電話。
打完電話後，尉赤回到了餐廳，繼續吃飯。
**
午飯完事兒之後，程嬈又出去和喬堯俞打遊戲了。
他們兩個人玩兒得很投入，尉赤根本插不進去話，就隻能在旁邊兒坐著。
程嬈很喜歡和喬堯俞一塊兒玩，大約是因為兩個人年齡差不多，所以共同語言也比較多。
尉赤跟程嬈一直在這邊呆到了晚飯結束才回去。
程嬈一整天沒休息，回去的路上直接睡過去了。
她睡得很香，尉赤拿起旁邊兒的外套來給她蓋到了身上，開車的速度都緩了不少，生怕把她吵醒。
她應該是真的累了，睡了一路，車停在家門口都沒醒過來。
尉赤直接將她抱下了車。阿姨已經看到了尉赤停車，趕在他下車的時候就開了門。
尉赤抱著程嬈走進家門，換了鞋之後，就帶她去樓上的臥室了。
她睡著的樣子很乖，尉赤把程嬈放在床上之後又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看到最後竟然開始傻笑了。
他一個沒忍住，抬起手來摸上了她的臉。
她沒醒過來，也沒反抗。
尉赤臉上的笑意更濃，他從兜裏拿出戒指盒，把戒指從裏頭拿出來給她戴上。
戒指上碎鑽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光，格外耀眼。
他是真的想娶她做老婆，不惜一切代價的那種。
但是，黃萍現在不肯鬆口，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尉赤坐在床邊盯著程嬈看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給她換睡衣。
程嬈現在腿上還穿著牛仔褲，這麽睡覺肯定不舒服。
尉赤走到衣櫃前把昨天買的粉色睡衣拿出來，然後開始給她換衣服。
這麽換衣服，程嬈肯定是要醒的。
她本身就有些起床氣，被尉赤這麽弄醒之後，張嘴就在他肩膀上咬。
尉赤毫無招架，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換個衣服再睡，穿睡衣睡覺舒服。”尉赤耐著性子哄她。
“我要睡覺……討厭……”程嬈迷迷糊糊的。
“換完就睡，先換，很快。”說罷，尉赤開始給她脫衣服。
程嬈雖然不怎麽配合，但到底是困，最後還是由著他換了衣服。
換好衣服之後，尉赤再次將程嬈放回到了床上。
安頓好程嬈之後嗎，尉赤才去洗澡。
尉赤洗完澡回到臥室的時候，是九點鍾。
他剛在床上躺下來，程嬈突然醒過來了，一下子鑽到了他懷裏。
“怎麽不睡了？”尉赤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表哥……”
“餓了還是渴了？”尉赤問她。
程嬈：“我喜歡你。”
尉赤：“……”
突然這麽說，搞得他還有點兒不好意思，耳朵都紅了。
尉赤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嗯，我也喜歡你。”
“我們以前認識的吧？”程嬈冷不丁地向他問出了這個問題：“以前的事情，你告訴我吧。”
聽到程嬈這麽問，尉赤垂放在身體另外一側的手陡然收緊了一些。
他看向程嬈的眼神有些嚴肅，“你想起來什麽了？”
“沒有……但是最近總覺得，我們以前就認識。”程嬈問他：“以前我是什麽樣子呢？”
以前她是什麽樣子？
冷漠，淡然，不近人情，沒心沒肺，也不愛他。
這些話，他哪裏說得出口？
尉赤思考了一會兒，避重就輕道：“以前比現在胖點兒，不過也很瘦。”
“……哦。”程嬈點了點頭。
“別想這些了，以前的事兒不重要，想不起來就算了，以後有我。”尉赤將她摟緊了一些，“睡覺。”
“表哥，我們結婚吧，好不好？”程嬈突然湊到他嘴邊親了一口，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說：“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尉赤好半天沒有說話。他甚至都找不到什麽什麽合適的詞兒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興奮？激動？還是震驚？
以前的他，大概做夢都想不到，能從程嬈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尉赤好半天沒有回複，程嬈眼底光芒逐漸黯淡下來。
她縮了縮身體，想要從他懷裏退出去。
察覺到程嬈的反應之後，尉赤當即抱緊了她。
“躲什麽？”他問。
“你不答應我，你不喜歡我了。”程嬈有些委屈地說，“我不要你抱，放開。”
“誰說我不答應你？”尉赤捏了一下她的臉，“我這是太興奮了，興奮得傻了，忘記說話了。”
“那你和我結婚嗎？”程嬈又問了一遍。
“嗯，結。”這一次，他回答得很幹脆，“我他媽做夢都想把你娶回家。”
程嬈：“那我去和我媽拿戶口本，明天就去。”
“明天我上班兒，你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等周末吧，我陪你一起去。”
尉赤想了一下，如果程嬈去說這件事兒，黃萍多半是不會拒絕的。
雖然這麽做有些卑鄙了，但他是真的想娶她。
不管結果怎麽樣，都想。
**
程嬈的情況基本上已經趨於穩定，這一周也沒有任何犯病的跡象，越來越像個性格開朗的正常人。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這會兒也到七月底了，天氣越來越熱。
周日下午，尉赤帶著程嬈回到了黃萍那邊兒。
程嬈回來，黃萍自然是開心的。
程嬈跟著黃萍在沙發上坐下來，沒等黃萍說什麽，程嬈就率先開口和她說了自己的要求。
程嬈：“媽，我要和表哥結婚。”
黃萍：“……”
聽到程嬈這麽說，她臉色有些難看，下意識地將視線轉向了尉赤。
程嬈這次回來目的如此明確，黃萍本能地以為是尉赤“教唆”的。
但是轉念一想，尉赤哪裏會是這樣的人，多半是她想多了。
程嬈提出來的要求，黃萍沒辦法拒絕，隻能試圖勸服她。
“你還小，不急，等過兩年再說。”
“可是我現在就想嫁給他。”程嬈的態度很堅定，她說：“你把戶口本給我吧。”
黃萍：“……”
程嬈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黃萍回複。
她有些失望，再開口的時候，眼眶都紅了：“你不想我和表哥在一起嗎？”
“不是，你先別哭。”黃萍生怕自己哪句話不對刺激到程嬈。
她不敢拒絕程嬈，但是又不好跟程嬈提尉家的事兒。
程嬈的情況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轉，這種時候，應該事事順著她才是。
其實，她跟尉赤結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尉赤這個人踏實，也是真的喜歡她，對她的耐心也很足……
黃萍不擔心程嬈嫁給尉赤之後過得不順心，但是，她覺得這件事兒對尉赤不公平。
還有，尉家那邊，也不好解決。
可這事兒，她是不可能跟程嬈說的。
“那你同意嗎？”程嬈又和黃萍說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我要和表哥結婚。”
“……好，我同意，等會兒我把戶口本給你。”
黃萍實在架不住了，隻能先答應下來程嬈的要求。
程嬈聽到黃萍答應之後，眼淚立馬就停了，當即露出了笑容。
那樣子，跟不懂事兒的小孩子沒什麽區別。
黃萍看了她這樣子，一陣無奈。
………
剛談論完這件事兒，喬堯俞也過來了。
喬堯俞基本每周末的時候都會來這邊兒吃飯，這半年多的時間，他跟黃萍的關係也越來越好，倒真是像一家人了。
“堯俞！”看到喬堯俞之後，程嬈迫不及待地走上去和他分享自己的好消息：“我要和表哥結婚了！”
聽到程嬈這麽說，喬堯俞當即瞪大了眼睛，然後轉頭看向了尉赤。
喬堯俞表現得這麽激動，尉赤看了之後略微有些不高興。
“你有什麽看法嗎？”因為黃萍在，尉赤也不好對喬堯俞太凶。
“不是，這麽快？”喬堯俞再次看向程嬈：“你想清楚了嗎？”
“當然呀。”程嬈說，“我想和表哥結婚。”
喬堯俞：“……”
“我想玩遊戲，你陪我玩一把吧。”程嬈拉著喬堯俞到了電視機前。
喬堯俞點頭答應下來，接著，兩個人便投入到了遊戲裏。
黃萍盯著那邊兒看了一會兒，然後看向了尉赤，對他說：“你跟我來一趟吧。”
尉赤知道，黃萍肯定有話和他說。
他微微頷首，跟著黃萍一塊兒走去了餐廳。
坐下來之後，黃萍問他：“尉赤，你想清楚了嗎？”
尉赤知道黃萍問的是什麽事兒，他堅定地點了點頭，“您放心，我都想清楚了。”
“要是程嬈以後想起來——”
“我尊重她的選擇。”尉赤仍然回得很堅定。
這些事情，他之前都有考慮過。
“我爺爺那邊您放心，一切問題我都會解決。結婚是我個人的選擇，我就喜歡程嬈，不管別人說什麽我都喜歡她。”
黃萍聽到尉赤這麽說，感動得鼻頭發酸。
她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做了一個深呼吸：“好，等會兒走的時候我把戶口本給你。”
“謝謝您。”尉赤朝著黃萍鞠了一躬。
**
晚飯過後，尉赤跟著黃萍去樓上的書房拿了程嬈的戶口本。
程嬈讀大學的時候遷了戶口，所以現在是一個人一個戶口本。
尉赤的戶口本也是在自己手裏的，這樣一來，他們兩個人要領證，就容易了很多。
拿到戶口本之後，回去的路上，程嬈都很興奮。
她迫不及待地問尉赤：“我們明天就去結婚嗎？”
尉赤看著程嬈一臉期待的表情，騰出一隻手來揉了一下她的頭發，“明天我上班，周末我去開會，等我開會回來我們再去結婚。”
下一周他比較忙，也請不了假，周末又要去北城開會，幾乎是連軸轉，完全騰不出來時間。
而且，他現在直屬上司就是尉鈞遼，要是請假，尉鈞遼指不定又要說什麽。
為了避免這樣的麻煩，他隻能把領證的時間拖後。
反正，戶口本已經拿到手了，也不著急這幾天。
“好吧……”程嬈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答應了。
“嗯，我最近比較忙，別生氣。”尉赤就怕程嬈生氣。
“我沒生氣，我聽話。”程嬈嘿嘿笑了笑。
………
晚上睡覺前，程嬈又開始不規矩了。
上次做完之後，程嬈有些吃不消，後來尉赤就沒有再跟她做了。
中途她也胡鬧過幾次，但他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忍住了，生怕她身體出什麽問題。
他們兩個人是分開洗澡的，尉赤洗完澡回到臥室的時候，程嬈已經在床上了。
他剛走到床邊坐下來，程嬈便張腿跨坐到了他的身上。
她身上帶著沐浴乳的清香，整張臉粉撲撲的，身上的睡衣也是粉的，看得人獸性大發。
尉赤捏住她的肩膀，明知故問：“怎麽了？”
“我想要。”她說了三個字，幹脆利落。
說完之後，就去解他身上的睡衣。
這樣子，跟之前倒是很像。
她的手指時不時地從他的胸肌處劃過，尉赤頭皮一陣發麻。
憋了這麽長時間，再忍，他就不是男人了。
尉赤摁住她的腰，直接躺到床上，讓她在上麵。
接著，又摁住她的腦袋讓她貼上來，發了狠地親她。
房間內的溫度升得越來越高。
………
**
每次都是這樣。他瘋狂地想要控製自己，但是死活都控製不住。
結束的時候，程嬈渾身都在抖。
尉赤看到她這樣子，不免有些自責，一把將她抱到了懷裏。摟緊。
“是不是弄疼你了？”尉赤問。
“不是。”程嬈搖了搖頭，說：“一點點。”
……那就還是疼了。
尉赤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我下次注意。”
“不用。”程嬈又說。
“……”尉赤差點兒被她的話逼得爆粗口。
她在這方麵，真的一點兒都沒變。
“好了，睡覺。”尉赤憋了半天，就憋出來四個字。
“我還想……”
“想個屁！”程嬈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尉赤打斷了。
他有些生氣了，說話的時候還抬起手在她額頭上拍了一下，“你他媽該受傷了。”
被尉赤這麽罵了，程嬈有些委屈。
“以後有的是機會。”看到程嬈委屈的樣子，尉赤把聲音放柔了一些，“行了，睡覺。”
“好吧……”雖然不怎麽情願，但程嬈還是很快睡過去了。
畢竟之前折騰了那麽長時間，不累才怪。
**
八月初，尉赤和尉鈞遼一塊兒去北城參加的會議。
雖然程嬈近幾個月都很正常，但要出差，尉赤多少還是不太放心。
臨走的時候跟保姆阿姨還有喬喬說了好長時間。
他反複和她們兩個人強調，一旦有事兒，一定要給他打電話。
尉赤早晨六點鍾的飛機，他四點不到就起來了。
當時程嬈還沒醒過來，尉赤也不忍心叫醒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之後就走了。
去機場的路上，尉赤特意拿手機查了一下北城有什麽特色美食，打算給程嬈帶一些回來。
**
同一時間，尉鈞遼也在去機場的路上。
上車之後，尉鈞遼拿出手機，撥通了王旭的號碼。
這次開會，王旭沒有陪他一塊兒去。
隻因為，他給王旭安排了“更重要的任務”。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王旭接起電話，“尉書記。”
“之前我給你的那些照片，今天匿名寄過去吧。”尉鈞遼吩咐王旭，“做幹淨點兒，別讓人發現。”
“明白。”王旭說，“我現在就去聯係快遞。”
尉鈞遼“嗯”了一聲，“那邊簽收了你再給我回個電話。”
王旭：“明白，您放心。”
和王旭通完電話之後，尉鈞遼就掛電話了。
五點半，尉鈞遼和尉赤父子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到的機場。
他們兩個人沒有辦托運，直接過安檢，去了貴賓休息室。
進去的時候，已經開始登機了。
尉赤和尉鈞遼的位置是挨著的，頭等艙。
坐下來之後，尉鈞遼拿出了報紙翻看，尉赤則是坐在一旁，無動於衷。
尉鈞遼粗略掃了一下報紙的頭版，然後對尉赤說：“今天到北城之後，中午和那邊市委書記的一塊兒吃飯，他女兒今年剛大三，到時候你看看，感覺一下怎麽樣。”
“沒興趣。”一聽到尉鈞遼這麽說，尉赤的臉立馬就沉下來了，“我早就說過，不要給我介紹，我就喜歡程嬈一個人。”
尉鈞遼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似的，繼續說：“在t大讀書，學習挺好的，長得也漂亮，我之前見過一次。”
“你覺得長得好，那你娶了她。”尉赤忍不住懟了他一句。
尉鈞遼側目看了尉赤一眼，對他說：“你趁早跟程嬈斷，越早斷越好。”
“不會斷。”尉赤很堅決地表明自己的態度，“我會和她結婚，你們別想編排我的人生。”
說完之後，尉赤便不再看尉鈞遼。
尉鈞遼這次倒也沒有繼續跟尉赤掰扯，看著他執著的樣子，尉鈞遼勾了勾嘴唇。
尉赤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他早就見識過了。
反正，他執著也沒用。
一旦程嬈恢複記憶，是肯定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尉鈞遼這段時間已經了解到了不少程嬈和蕭野的事兒，他想，按照程嬈對蕭野喜歡的程度，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愛上別人。
要是真那麽快可以動搖，當初也不會跟尉赤分手了。
她現在黏著尉赤，無非就是想找個精神寄托而已。
**
程嬈一覺睡到八點半才醒過來。
醒來之後，她習慣性地抬起胳膊來要摟身邊的人，卻發現撲了個空。
睜開眼睛一看，旁邊兒已經沒人了。
程嬈這才想起來，尉赤今天去外地出差了。
看不到他，她連起床的動力都沒有了。
程嬈賴了一會兒床，這次起來洗漱，換好衣服下樓吃飯。
賴床的時間再加上洗漱的時間，前後有半個多小時。
程嬈下樓的時候，已經九點十分了。
阿姨正在收拾客廳，看到程嬈下來之後，便對她說：“我現在去給你煮餛飩。”
程嬈還沒來得及回答阿姨的問題，外麵門鈴突然響了。
阿姨習慣性地要去開門，程嬈直接對她說：“我來吧。”
剛好，她離門兒比較近。
程嬈抓了一下頭發，走上去開門兒。
打開門兒之後，就看到了快遞員，手裏拿了一個文件袋。
“程嬈在嗎？”快遞員說，“這邊有程嬈的快遞，麻煩簽收一下。”
“啊，是我。”
程嬈有些茫然——誰會給她寄東西呢？
雖然茫然，但程嬈還是簽收了。
等快遞員走之後，程嬈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拆開了密封的文件袋。
程嬈將文件袋裏的東西抽出來，力氣用得有些大，一張照片就那樣掉落在了腳邊。
程嬈低頭一看，看到照片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幾乎是顫抖著手將照片撿了起來。
她凝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然後，腦袋一陣劇痛。
她抬起手來捂住了腦袋，表情十分痛苦。
“程嬈？！你怎麽了？”
這時，喬喬剛好買東西回來。
程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渾身都在發顫。
過了一會兒，就這麽暈了過去。
但是尉赤沒想到尉鈞遼會帶著他過去，因為他之前並沒有參加過類似的會議。
他沒興趣，也不想離開洛城。
尉赤思考了幾秒鍾之後，拒絕了尉鈞遼的要求：“我不想去。”
“名額我已經上報上去了，你不想去也得去。”
這一次，尉鈞遼的態度也很強勢。
尉赤知道，這種事兒，一旦名額報上去了，基本上也就沒什麽掙紮的空間了。
他捏緊了手機，有些生氣。
他們每次都是這樣，做什麽決定之前，都不過問他的意見，每次都是把事情安排好了才告訴他。
“我知道了。”尉赤懶得和他爭辯，應了一句就準備掛電話。
就在這個時候，尉鈞遼又說：“你媽額頭上留疤了。”
尉赤：“……”
他知道，紀媛額頭上那個疤是程嬈留下來的。
他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隻能說，紀媛這個人真的是矯情慣了，又很幼稚，跟程嬈一個病人計較，可不得這樣嗎。
當然，這話尉赤也沒說出來，他覺得，尉鈞遼應該是懂的。
“你快三十了，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心裏應該有數。”
這話，他之前已經跟尉赤說過無數次了。
尉赤不喜歡他們這種說教的口吻。
他當然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這還需要他們來教嗎？
“掛電話了。”說完這四個字，尉赤也沒等尉鈞遼回複，直接掐斷了電話。
打完電話後，尉赤回到了餐廳，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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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完事兒之後，程嬈又出去和喬堯俞打遊戲了。
他們兩個人玩兒得很投入，尉赤根本插不進去話，就隻能在旁邊兒坐著。
程嬈很喜歡和喬堯俞一塊兒玩，大約是因為兩個人年齡差不多，所以共同語言也比較多。
尉赤跟程嬈一直在這邊呆到了晚飯結束才回去。
程嬈一整天沒休息，回去的路上直接睡過去了。
她睡得很香，尉赤拿起旁邊兒的外套來給她蓋到了身上，開車的速度都緩了不少，生怕把她吵醒。
她應該是真的累了，睡了一路，車停在家門口都沒醒過來。
尉赤直接將她抱下了車。阿姨已經看到了尉赤停車，趕在他下車的時候就開了門。
尉赤抱著程嬈走進家門，換了鞋之後，就帶她去樓上的臥室了。
她睡著的樣子很乖，尉赤把程嬈放在床上之後又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看到最後竟然開始傻笑了。
他一個沒忍住，抬起手來摸上了她的臉。
她沒醒過來，也沒反抗。
尉赤臉上的笑意更濃，他從兜裏拿出戒指盒，把戒指從裏頭拿出來給她戴上。
戒指上碎鑽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光，格外耀眼。
他是真的想娶她做老婆，不惜一切代價的那種。
但是，黃萍現在不肯鬆口，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尉赤坐在床邊盯著程嬈看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給她換睡衣。
程嬈現在腿上還穿著牛仔褲，這麽睡覺肯定不舒服。
尉赤走到衣櫃前把昨天買的粉色睡衣拿出來，然後開始給她換衣服。
這麽換衣服，程嬈肯定是要醒的。
她本身就有些起床氣，被尉赤這麽弄醒之後，張嘴就在他肩膀上咬。
尉赤毫無招架，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換個衣服再睡，穿睡衣睡覺舒服。”尉赤耐著性子哄她。
“我要睡覺……討厭……”程嬈迷迷糊糊的。
“換完就睡，先換，很快。”說罷，尉赤開始給她脫衣服。
程嬈雖然不怎麽配合，但到底是困，最後還是由著他換了衣服。
換好衣服之後，尉赤再次將程嬈放回到了床上。
安頓好程嬈之後嗎，尉赤才去洗澡。
尉赤洗完澡回到臥室的時候，是九點鍾。
他剛在床上躺下來，程嬈突然醒過來了，一下子鑽到了他懷裏。
“怎麽不睡了？”尉赤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表哥……”
“餓了還是渴了？”尉赤問她。
程嬈：“我喜歡你。”
尉赤：“……”
突然這麽說，搞得他還有點兒不好意思，耳朵都紅了。
尉赤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嗯，我也喜歡你。”
“我們以前認識的吧？”程嬈冷不丁地向他問出了這個問題：“以前的事情，你告訴我吧。”
聽到程嬈這麽問，尉赤垂放在身體另外一側的手陡然收緊了一些。
他看向程嬈的眼神有些嚴肅，“你想起來什麽了？”
“沒有……但是最近總覺得，我們以前就認識。”程嬈問他：“以前我是什麽樣子呢？”
以前她是什麽樣子？
冷漠，淡然，不近人情，沒心沒肺，也不愛他。
這些話，他哪裏說得出口？
尉赤思考了一會兒，避重就輕道：“以前比現在胖點兒，不過也很瘦。”
“……哦。”程嬈點了點頭。
“別想這些了，以前的事兒不重要，想不起來就算了，以後有我。”尉赤將她摟緊了一些，“睡覺。”
“表哥，我們結婚吧，好不好？”程嬈突然湊到他嘴邊親了一口，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說：“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尉赤好半天沒有說話。他甚至都找不到什麽什麽合適的詞兒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興奮？激動？還是震驚？
以前的他，大概做夢都想不到，能從程嬈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尉赤好半天沒有回複，程嬈眼底光芒逐漸黯淡下來。
她縮了縮身體，想要從他懷裏退出去。
察覺到程嬈的反應之後，尉赤當即抱緊了她。
“躲什麽？”他問。
“你不答應我，你不喜歡我了。”程嬈有些委屈地說，“我不要你抱，放開。”
“誰說我不答應你？”尉赤捏了一下她的臉，“我這是太興奮了，興奮得傻了，忘記說話了。”
“那你和我結婚嗎？”程嬈又問了一遍。
“嗯，結。”這一次，他回答得很幹脆，“我他媽做夢都想把你娶回家。”
程嬈：“那我去和我媽拿戶口本，明天就去。”
“明天我上班兒，你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等周末吧，我陪你一起去。”
尉赤想了一下，如果程嬈去說這件事兒，黃萍多半是不會拒絕的。
雖然這麽做有些卑鄙了，但他是真的想娶她。
不管結果怎麽樣，都想。
**
程嬈的情況基本上已經趨於穩定，這一周也沒有任何犯病的跡象，越來越像個性格開朗的正常人。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這會兒也到七月底了，天氣越來越熱。
周日下午，尉赤帶著程嬈回到了黃萍那邊兒。
程嬈回來，黃萍自然是開心的。
程嬈跟著黃萍在沙發上坐下來，沒等黃萍說什麽，程嬈就率先開口和她說了自己的要求。
程嬈：“媽，我要和表哥結婚。”
黃萍：“……”
聽到程嬈這麽說，她臉色有些難看，下意識地將視線轉向了尉赤。
程嬈這次回來目的如此明確，黃萍本能地以為是尉赤“教唆”的。
但是轉念一想，尉赤哪裏會是這樣的人，多半是她想多了。
程嬈提出來的要求，黃萍沒辦法拒絕，隻能試圖勸服她。
“你還小，不急，等過兩年再說。”
“可是我現在就想嫁給他。”程嬈的態度很堅定，她說：“你把戶口本給我吧。”
黃萍：“……”
程嬈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黃萍回複。
她有些失望，再開口的時候，眼眶都紅了：“你不想我和表哥在一起嗎？”
“不是，你先別哭。”黃萍生怕自己哪句話不對刺激到程嬈。
她不敢拒絕程嬈，但是又不好跟程嬈提尉家的事兒。
程嬈的情況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轉，這種時候，應該事事順著她才是。
其實，她跟尉赤結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尉赤這個人踏實，也是真的喜歡她，對她的耐心也很足……
黃萍不擔心程嬈嫁給尉赤之後過得不順心，但是，她覺得這件事兒對尉赤不公平。
還有，尉家那邊，也不好解決。
可這事兒，她是不可能跟程嬈說的。
“那你同意嗎？”程嬈又和黃萍說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我要和表哥結婚。”
“……好，我同意，等會兒我把戶口本給你。”
黃萍實在架不住了，隻能先答應下來程嬈的要求。
程嬈聽到黃萍答應之後，眼淚立馬就停了，當即露出了笑容。
那樣子，跟不懂事兒的小孩子沒什麽區別。
黃萍看了她這樣子，一陣無奈。
………
剛談論完這件事兒，喬堯俞也過來了。
喬堯俞基本每周末的時候都會來這邊兒吃飯，這半年多的時間，他跟黃萍的關係也越來越好，倒真是像一家人了。
“堯俞！”看到喬堯俞之後，程嬈迫不及待地走上去和他分享自己的好消息：“我要和表哥結婚了！”
聽到程嬈這麽說，喬堯俞當即瞪大了眼睛，然後轉頭看向了尉赤。
喬堯俞表現得這麽激動，尉赤看了之後略微有些不高興。
“你有什麽看法嗎？”因為黃萍在，尉赤也不好對喬堯俞太凶。
“不是，這麽快？”喬堯俞再次看向程嬈：“你想清楚了嗎？”
“當然呀。”程嬈說，“我想和表哥結婚。”
喬堯俞：“……”
“我想玩遊戲，你陪我玩一把吧。”程嬈拉著喬堯俞到了電視機前。
喬堯俞點頭答應下來，接著，兩個人便投入到了遊戲裏。
黃萍盯著那邊兒看了一會兒，然後看向了尉赤，對他說：“你跟我來一趟吧。”
尉赤知道，黃萍肯定有話和他說。
他微微頷首，跟著黃萍一塊兒走去了餐廳。
坐下來之後，黃萍問他：“尉赤，你想清楚了嗎？”
尉赤知道黃萍問的是什麽事兒，他堅定地點了點頭，“您放心，我都想清楚了。”
“要是程嬈以後想起來——”
“我尊重她的選擇。”尉赤仍然回得很堅定。
這些事情，他之前都有考慮過。
“我爺爺那邊您放心，一切問題我都會解決。結婚是我個人的選擇，我就喜歡程嬈，不管別人說什麽我都喜歡她。”
黃萍聽到尉赤這麽說，感動得鼻頭發酸。
她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做了一個深呼吸：“好，等會兒走的時候我把戶口本給你。”
“謝謝您。”尉赤朝著黃萍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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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尉赤跟著黃萍去樓上的書房拿了程嬈的戶口本。
程嬈讀大學的時候遷了戶口，所以現在是一個人一個戶口本。
尉赤的戶口本也是在自己手裏的，這樣一來，他們兩個人要領證，就容易了很多。
拿到戶口本之後，回去的路上，程嬈都很興奮。
她迫不及待地問尉赤：“我們明天就去結婚嗎？”
尉赤看著程嬈一臉期待的表情，騰出一隻手來揉了一下她的頭發，“明天我上班，周末我去開會，等我開會回來我們再去結婚。”
下一周他比較忙，也請不了假，周末又要去北城開會，幾乎是連軸轉，完全騰不出來時間。
而且，他現在直屬上司就是尉鈞遼，要是請假，尉鈞遼指不定又要說什麽。
為了避免這樣的麻煩，他隻能把領證的時間拖後。
反正，戶口本已經拿到手了，也不著急這幾天。
“好吧……”程嬈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答應了。
“嗯，我最近比較忙，別生氣。”尉赤就怕程嬈生氣。
“我沒生氣，我聽話。”程嬈嘿嘿笑了笑。
………
晚上睡覺前，程嬈又開始不規矩了。
上次做完之後，程嬈有些吃不消，後來尉赤就沒有再跟她做了。
中途她也胡鬧過幾次，但他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忍住了，生怕她身體出什麽問題。
他們兩個人是分開洗澡的，尉赤洗完澡回到臥室的時候，程嬈已經在床上了。
他剛走到床邊坐下來，程嬈便張腿跨坐到了他的身上。
她身上帶著沐浴乳的清香，整張臉粉撲撲的，身上的睡衣也是粉的，看得人獸性大發。
尉赤捏住她的肩膀，明知故問：“怎麽了？”
“我想要。”她說了三個字，幹脆利落。
說完之後，就去解他身上的睡衣。
這樣子，跟之前倒是很像。
她的手指時不時地從他的胸肌處劃過，尉赤頭皮一陣發麻。
憋了這麽長時間，再忍，他就不是男人了。
尉赤摁住她的腰，直接躺到床上，讓她在上麵。
接著，又摁住她的腦袋讓她貼上來，發了狠地親她。
房間內的溫度升得越來越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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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是這樣。他瘋狂地想要控製自己，但是死活都控製不住。
結束的時候，程嬈渾身都在抖。
尉赤看到她這樣子，不免有些自責，一把將她抱到了懷裏。摟緊。
“是不是弄疼你了？”尉赤問。
“不是。”程嬈搖了搖頭，說：“一點點。”
……那就還是疼了。
尉赤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我下次注意。”
“不用。”程嬈又說。
“……”尉赤差點兒被她的話逼得爆粗口。
她在這方麵，真的一點兒都沒變。
“好了，睡覺。”尉赤憋了半天，就憋出來四個字。
“我還想……”
“想個屁！”程嬈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尉赤打斷了。
他有些生氣了，說話的時候還抬起手在她額頭上拍了一下，“你他媽該受傷了。”
被尉赤這麽罵了，程嬈有些委屈。
“以後有的是機會。”看到程嬈委屈的樣子，尉赤把聲音放柔了一些，“行了，睡覺。”
“好吧……”雖然不怎麽情願，但程嬈還是很快睡過去了。
畢竟之前折騰了那麽長時間，不累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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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尉赤和尉鈞遼一塊兒去北城參加的會議。
雖然程嬈近幾個月都很正常，但要出差，尉赤多少還是不太放心。
臨走的時候跟保姆阿姨還有喬喬說了好長時間。
他反複和她們兩個人強調，一旦有事兒，一定要給他打電話。
尉赤早晨六點鍾的飛機，他四點不到就起來了。
當時程嬈還沒醒過來，尉赤也不忍心叫醒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之後就走了。
去機場的路上，尉赤特意拿手機查了一下北城有什麽特色美食，打算給程嬈帶一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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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尉鈞遼也在去機場的路上。
上車之後，尉鈞遼拿出手機，撥通了王旭的號碼。
這次開會，王旭沒有陪他一塊兒去。
隻因為，他給王旭安排了“更重要的任務”。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王旭接起電話，“尉書記。”
“之前我給你的那些照片，今天匿名寄過去吧。”尉鈞遼吩咐王旭，“做幹淨點兒，別讓人發現。”
“明白。”王旭說，“我現在就去聯係快遞。”
尉鈞遼“嗯”了一聲，“那邊簽收了你再給我回個電話。”
王旭：“明白，您放心。”
和王旭通完電話之後，尉鈞遼就掛電話了。
五點半，尉鈞遼和尉赤父子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到的機場。
他們兩個人沒有辦托運，直接過安檢，去了貴賓休息室。
進去的時候，已經開始登機了。
尉赤和尉鈞遼的位置是挨著的，頭等艙。
坐下來之後，尉鈞遼拿出了報紙翻看，尉赤則是坐在一旁，無動於衷。
尉鈞遼粗略掃了一下報紙的頭版，然後對尉赤說：“今天到北城之後，中午和那邊市委書記的一塊兒吃飯，他女兒今年剛大三，到時候你看看，感覺一下怎麽樣。”
“沒興趣。”一聽到尉鈞遼這麽說，尉赤的臉立馬就沉下來了，“我早就說過，不要給我介紹，我就喜歡程嬈一個人。”
尉鈞遼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似的，繼續說：“在t大讀書，學習挺好的，長得也漂亮，我之前見過一次。”
“你覺得長得好，那你娶了她。”尉赤忍不住懟了他一句。
尉鈞遼側目看了尉赤一眼，對他說：“你趁早跟程嬈斷，越早斷越好。”
“不會斷。”尉赤很堅決地表明自己的態度，“我會和她結婚，你們別想編排我的人生。”
說完之後，尉赤便不再看尉鈞遼。
尉鈞遼這次倒也沒有繼續跟尉赤掰扯，看著他執著的樣子，尉鈞遼勾了勾嘴唇。
尉赤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他早就見識過了。
反正，他執著也沒用。
一旦程嬈恢複記憶，是肯定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尉鈞遼這段時間已經了解到了不少程嬈和蕭野的事兒，他想，按照程嬈對蕭野喜歡的程度，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愛上別人。
要是真那麽快可以動搖，當初也不會跟尉赤分手了。
她現在黏著尉赤，無非就是想找個精神寄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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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嬈一覺睡到八點半才醒過來。
醒來之後，她習慣性地抬起胳膊來要摟身邊的人，卻發現撲了個空。
睜開眼睛一看，旁邊兒已經沒人了。
程嬈這才想起來，尉赤今天去外地出差了。
看不到他，她連起床的動力都沒有了。
程嬈賴了一會兒床，這次起來洗漱，換好衣服下樓吃飯。
賴床的時間再加上洗漱的時間，前後有半個多小時。
程嬈下樓的時候，已經九點十分了。
阿姨正在收拾客廳，看到程嬈下來之後，便對她說：“我現在去給你煮餛飩。”
程嬈還沒來得及回答阿姨的問題，外麵門鈴突然響了。
阿姨習慣性地要去開門，程嬈直接對她說：“我來吧。”
剛好，她離門兒比較近。
程嬈抓了一下頭發，走上去開門兒。
打開門兒之後，就看到了快遞員，手裏拿了一個文件袋。
“程嬈在嗎？”快遞員說，“這邊有程嬈的快遞，麻煩簽收一下。”
“啊，是我。”
程嬈有些茫然——誰會給她寄東西呢？
雖然茫然，但程嬈還是簽收了。
等快遞員走之後，程嬈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拆開了密封的文件袋。
程嬈將文件袋裏的東西抽出來，力氣用得有些大，一張照片就那樣掉落在了腳邊。
程嬈低頭一看，看到照片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幾乎是顫抖著手將照片撿了起來。
她凝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然後，腦袋一陣劇痛。
她抬起手來捂住了腦袋，表情十分痛苦。
“程嬈？！你怎麽了？”
這時，喬喬剛好買東西回來。
程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渾身都在發顫。
過了一會兒，就這麽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