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尉鈞遼這麽說，紀媛深吸了一口氣，再開口的時候，是藏不住的嫌棄：“你兒子眼光真的有問題，放著嘉魚那麽好的女孩子不要，非得跟一個瘋子在一起，真不知道他是隨了誰啊，要說我們兩個人眼光都挺正常的啊……”
尉鈞遼：“……”
紀媛總是問一些讓他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尉鈞遼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拍了一下紀媛的肩膀，“走吧，去休息，我也困了。”
紀媛點點頭，端著水杯，跟尉鈞遼一塊兒出了書房。
上回程嬈把紀媛額頭砸破了，雖然傷口已經好了，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疤。
後來紀媛做了祛疤手術，但因為年齡大了，代謝能力下降，就算做過手術，仍然能隱隱約約看到疤痕。
因為這個事兒，紀媛都要鬱悶死了。
一提起來程嬈，她就一肚子的氣。
紀媛孩子氣，生氣的時候就愛跟人較勁兒，程嬈這麽“欺負”她，她絕對不可能接受尉赤和她在一起。
**
昨天晚上做得太狠，第二天早晨，尉赤竟然七點鍾才睜眼睛。
他很少有睡過頭的時候，尤其是這兩年，真是頭一回。
他醒來的時候，程嬈還在睡。
她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怎麽規矩，胳膊和腿都露了出來，她下麵就穿了一條內褲，一條腿露在外麵，夾著被子。
尉赤盯著看了一會兒，口幹舌燥。
他媽的……
他抬起手來抓了一把頭發，再這樣下去，遲早縱欲過度。
尉赤正這麽想著，程嬈也醒過來了。
睜開眼睛就看到他，程嬈心情自然是很不錯的。
她抬起胳膊來勾住他的脖子，睡眼惺忪，“表哥。”
“累不累？”尉赤低頭詢問她。
“腰疼……”程嬈縮在他懷裏嘟囔了一句。
尉赤聽完之後笑了一下，說：“你再吃胖一點兒就不疼了。”
其實昨天晚上他已經有意識地在控製力道了，但是穀欠望上來的時候真的沒辦法。
他想，還是因為程嬈太瘦了。
她要是再胖點兒，說不定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唔。”程嬈沒有回複他，往他懷裏鑽了一下。
她蹭來蹭去的，很容易出事兒。
尉赤不想再折騰她了，於是在她後背上拍了一下，“準備起床吃早飯吧。”
“表哥……”程嬈抱著他不肯撒手，“我好喜歡你呀。”
聽到程嬈說出這句話之後，尉赤的身體一僵。
他之前做夢都想聽的話，程嬈竟然這麽突然地說出口了。
他整個人都木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
就是那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他的手還搭在她的肩膀上，但是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了。
摟緊她說“我也是”？
還是直接撲到開親？
這句話他等了太久，雖然他知道程嬈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下說的，但是，他仍然很知足。
有她這一句話，他死都可以了。
感情有時候就是這麽不講道理，越和程嬈相處，他就越能理解當初她對蕭野的執念。
大概，就像現在的他吧。
“你怎麽不理我？”程嬈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尉赤的回應，不免有些委屈。
尉赤聽到程嬈的聲音後，立即回過神來。
他直接將程嬈壓到身下，低頭在她嘴上用力親了一口，“我也喜歡你。”
程嬈直勾勾地看著他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抬起腿來環上了他的腰。
“那我們……”
“別鬧了。”尉赤已經猜到了她要做什麽，直接捏住了她的小腿肚，“我們起床吃飯。”
“可是我不想。”程嬈委屈巴巴地說，“我想要你。”
說著，她抬起手在他胸前摸了一下。
“操！你他媽別亂摸。”尉赤摁住她的手，“別撩撥我了，我怕我一個忍不住把你做死。”
程嬈：“……”
大概是因為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過於凶狠，程嬈竟然被他嚇得停下來了，還吞了吞口水。
“起床，準備吃飯。”
尉赤知道自己成功把程嬈嚇到了，他抬起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從她身上起來。
程嬈“哦”了一聲，下了床，跟他一塊兒去衛生間洗漱。
………
程嬈起來的時候沒穿睡衣，上麵一件吊帶，下麵內褲，直接穿上拖鞋就去刷牙了。
刷牙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是麵對麵站著的。
尉赤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溫馨。
看著程嬈站在自己麵前刷牙，他有種由內而外滋生的幸福感。
突然，就很想把她娶回家。
洗漱完畢之後，尉赤和程嬈一塊兒下了樓。
阿姨已經準備好早飯了。
阿姨的口味偏中式，早飯基本上都是粥、豆漿、餛飩一類的東西。
今天做的是蝦仁餛飩。程嬈很喜歡吃餛飩，吃的時候還偏要在湯裏加一把紫菜。
程嬈今天心情好，早飯把一碗餛飩都吃了，湯都喝了個幹幹淨淨。
看到程嬈這麽吃東西，尉赤自然是很開心的。
**
早飯過後，尉赤帶著程嬈出了門兒。
程嬈問他去做什麽，但是他一直都沒有說。
於是，程嬈就隻能跟著他走。
尉赤開車帶著程嬈到了附近的商場，十點鍾，商場剛開始的營業沒多久。
將車停在停車場內，尉赤帶著程嬈去了一樓的珠寶專櫃。
他做事兒向來果斷，早上動了和她結婚的念頭，立馬就帶她出來買戒指。
雖然他現在還沒還上房子的錢，但是，這方麵，肯定不會讓程嬈受委屈。
如果要結婚，所有的程序都不會少。
給程嬈的解釋，尉赤用自己的存款買的。
來到櫃台之後，程嬈還沒搞明白尉赤要做什麽。
她回過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尉赤。
尉赤直接對她說：“我想娶你。”
“……啊？”聽到尉赤這麽說，程嬈明顯有些驚喜：“真的嗎？”
她似乎不太相信，反複向他求證著：“你真的要娶我嗎？”
尉赤“嗯”了一聲，“所以現在去選個戒指吧。”
“你幫我選好不好？”程嬈當即挽住了他的胳膊。
尉赤：“……”
他選？
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哪裏懂這些？
尉赤逛這種地方的次數屈指可數，認真算一下，也就是跟溫嘉魚在一起的那半年多來過幾次，溫嘉魚生日的時候他送了她一條項鏈，後來情人節，他送了她一條手鏈。
那會兒，基本上都是導購推薦的，他自己是真的不會挑。
“你選吧。”尉赤摸了一下鼻子，有點兒不好意思：“我不會挑。”
“需要幫忙推薦嗎？”導購看到他們兩個人猶豫不決，立馬上來幫忙。
“嗯，那你幫忙推薦一下吧。”尉赤說，“婚戒，要大一點兒的。”
“這個可以嗎？這是我們這月到的新款。”導購拿了鑰匙，從櫃台裏拿出了一枚戒指。
尉赤看了一眼，他自己並不能判斷出這是好看還是不好看，於是，他隻能轉頭看向程嬈：“你覺得好看嗎？”
程嬈盯著那枚戒指看了很久，將近兩分鍾的時間都沒說話。
她的眼神也不太對勁兒。尉赤看到程嬈這樣子，眼皮跳了一下，立馬張開手臂把她摟在了懷裏。
“你怎麽了？”
“表哥……”程嬈叫了他一句，然後問他：“你以前是不是帶我買過戒指？”
“為什麽我覺得我們以前一起買過戒指呢……”程嬈這話像是在和他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這麽一說，尉赤就想起來她之前右手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
那戒指，應該是蕭野給她買的。
她現在想起來的，應該也是蕭野。
尉赤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來在程嬈頭上拍了一下，對她說：“沒有買過，你可能是記錯了。先看看吧，這個你喜不喜歡。”
“哦哦……”
程嬈點了點頭，但是仍然在努力地回憶。
可惜，怎麽想都想不起來具體的事兒。
她隻是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發生過，但是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她之前就知道自己忘了過去的事情，這麽長時間，不管她怎麽努力，有些事情都想不起來。
尉赤帶著程嬈到了導購麵前，為她試了一下戒指。
戒指和她的手指不怎麽合適，戴了有些大。
試戴之後，尉赤對導購說：“你幫忙找個合適的。”
導購點了點頭，拿著細的皮尺量了一下程嬈無名指的尺寸。
做好尺寸記錄之後，她重新拿了一枚鑽戒出來。
這次的款式比上次更加簡單，上麵是四葉草，每片葉子上都鑲著碎鑽。
尉赤接過來給程嬈戴上，他覺得，挺好看的。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需要詢問程嬈的意見。
尉赤抬起頭看向程嬈：“你覺得怎麽樣？”
程嬈盯著無名指上頭的戒指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點點頭，“好看。”
尉赤又問：“那就買這個？”
程嬈繼續點頭，“嗯，買這個。”
“行。”說到這裏，尉赤從運動服口袋裏頭摸出了銀行卡，遞給了導購，“結賬吧。”
“這款是九萬八千塊，我刷了哦~”導購特意提醒了一下尉赤價格。
尉赤“嗯”了一聲，“刷吧。”
“需要您輸入一下密碼。”導購說。
其實結賬的地方並不遠，但尉赤還是不放心，走之前摸了一下程嬈的腦袋，對她說：“你哪兒都別去，在這兒等我。”
程嬈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之後，尉赤就跟著導購去結賬了。
結賬的時候，導購笑著對尉赤說：“您跟女朋友的感情真好。”
聽到她這麽說，尉赤就笑了笑，沒接話。
感情好嗎？可能現在在別人看來，確實是這樣吧。
但是，他自己心裏一點兒底氣都沒有。
不過，能過一天是一天，能這樣，他已經知足了。
結完賬，尉赤拿了戒指回到了程嬈麵前。
程嬈倒是很規矩，就一直站在櫃台前等著他。
回來之後，尉赤將戒指塞到了程嬈手裏，“拿著。”
程嬈很開心地將戒指接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尉赤的手機響了。
他習慣性地拉住程嬈，然後掏出手機，看到黃萍的電話後，尉赤馬上摁下了接聽鍵。
“中午你跟程嬈回家吃飯吧，今天沒安排吧？”
電話剛接通，尉赤就聽到了黃萍的聲音。
聽到她這麽問，尉赤下慣性地看了一眼旁邊兒的程嬈，然後，他“嗯”了一聲，“沒安排，我們現在過去。”
黃萍：“程嬈這周還好吧？有沒有鬧？”
“沒有。”尉赤回。
黃萍：“真是辛苦你了。”
尉赤：“一點兒都不辛苦，我自願的。”
黃萍聽到尉赤這麽說，胸口有些酸。
她現在也不知道程嬈是命苦還是走運了……
這段時間，尉赤是怎麽對程嬈的，她都看在眼底。
程嬈這兩個月基本上沒有發過病，如今腿腳又便利了，看著跟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
這些，差不多都是尉赤的功勞。
他對程嬈，可以說是盡心盡力。
**
和黃萍通完電話之後，尉赤將手機放回到了兜裏，然後拉著程嬈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路上，他對程嬈說：“你媽打電話，讓我們回去吃飯。”
“嗯，那回去吧。”說完這一句之後，程嬈又問他：“堯俞在嗎？”
聽到程嬈問喬堯俞，尉赤的臉色略微變了一下。
他追問程嬈：“你問他做什麽？”
“我想他了啊。”程嬈癟了癟嘴，“他好久沒陪我玩兒了。”
尉赤：“……”
明明上上周的時候還見麵。
當然，這種話，他不可能直接說出口。
調整了一下心態之後，尉赤才開口和她解釋：“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忘記問了。”
“那你給他打個電話吧……就說我想他了，讓他今天也回家吃飯，和我玩兒。”程嬈捏了捏尉赤的胳膊。
尉赤哪裏情願打這通電話？
程嬈一看到喬堯俞，準得把他忘了。
之前幾次就是這樣，在他那邊兒的時候，喬堯俞過來了，他們兩個人要麽一起看動漫，要麽一起打遊戲，他就徹底成了被晾在一邊兒的那個。
不過，最近喬堯俞好像開始實習了，時間空不出來。
這樣一來，尉赤倒也舒爽了不少。
至少，少了個電燈泡。
尉赤正走神的時候，程嬈又捏了一下他的胳膊。
尉赤被她捏得回過神兒來，然後輕咳了一聲。
“行了，我打電話問問。”他不忍心拒絕程嬈。
縱然千百般不爽，仍然按照程嬈的要求撥了這通電話。
喬堯俞那邊兒很快就接了。
“表哥，找我啊？”
尉赤：“你在哪兒？”
喬堯俞：“回家路上呢，剛才我後媽打電話喊我過去吃飯，我爸今天要下廚。”
尉赤：“知道了，我們也過去。”
喬堯俞：“行啊，那一會兒見。”
尉赤：“一會兒見。”
掛上電話時候，尉赤對程嬈說：“堯俞一會兒也過去。”
一聽他這麽說，程嬈馬上就開心了：“太好了。”
尉赤：“……”
**
十二點，尉赤帶著程嬈回到了家裏。
黃萍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站著，看到尉赤的車過來之後，馬上就去給他們開門兒了。
喬堯俞也在客廳裏頭坐著，程嬈進門兒換完鞋之後，馬上就去跟喬堯俞玩兒了。
尉赤很想上去把她拽回來，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正好，他也有事兒要和黃萍說。
尉赤跟著黃萍來到了廚房，黃萍倒了一杯水給他，然後問了一下程嬈近一周的情況。
尉赤說：“挺好的，昨天拆石膏的時候，醫生說她恢複得還可以，後麵別太劇烈運動就行。”
聽他這麽說，黃萍這才放心地點頭。
過了幾十秒，黃萍又問尉赤：“最近工作忙不忙？”
尉赤說：“還可以，不算特別忙。”
黃萍：“你要是工作忙了，就把程嬈送回來幾天，別太辛苦。”
尉赤：“不辛苦。”
說完這句之後，尉赤捏了捏拳頭，做了一個深呼吸。
深呼吸過後，他開口對黃萍說：“伯母，我想跟程嬈結婚。”
黃萍原本在笑，聽到尉赤這麽說之後，笑容僵在了嘴角。
結婚？現在？
程嬈這個情況，說是定時炸彈也不為過。
這樣結婚，對尉赤實在是不公平。
尉赤這話擲地有聲，在廚房裏頭忙碌的喬如章也聽見了。
這會兒，他正好端著做好的一盤菜放到了餐桌上。
喬如章停下來，看向尉赤，開口問道：“你想清楚了？嬈嬈她現在……”
“我知道。”尉赤完全能猜到他們要提醒他什麽。
無非就是說程嬈現在還沒恢複記憶，精神狀態也不正常，如果以後想起來以前的事兒，對他也不公平……
諸如此類的話，他之前聽過太多了。
“你們要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已經想清楚了。”尉赤抿了一下嘴唇，“不管以後怎麽樣，我要先跟她結婚。”
“尉赤，這個事兒……還是再等等吧。”黃萍思來想去還是不能同意。
這事兒對尉赤太不公平了。
萬一程嬈以後想起來蕭野，要跟他離婚呢？
不行，絕對不行。
“我自己做的選擇，結果如何，我會承受。”尉赤說，“我愛程嬈，我想娶她。”
黃萍：“……”
尉赤的這份真情，說不感動是假的。
但是……
她如果答應的話，就太不負責了。
喬如章很清楚地知道黃萍在擔心什麽。
他側目看了黃萍一眼，然後對尉赤說：“尉赤，這事兒你還是先跟老爺子商量一下吧，他不希望你和程嬈在一起，要是你不經過他們同意結了婚，到時候……”
後麵的話，喬如章沒說完。
不過他相信，尉赤肯定是明白的。
按照尉正升的性子，尉赤如果背著他跟程嬈結了婚，估計黃萍就會成為家出氣筒。
如今尉正升沒有動黃萍，多半是念著他的麵子，而且，他們應該也在等著尉赤失去耐心的那一天。
要是尉赤真的娶了程嬈，那後果，喬如章自己都不敢想。
尉赤被喬如章堵得說不出話來。
喬如章說得句句在理，他沒辦法反駁——
如果隻是影響自己，那他可以做到義無反顧。
如果要牽連到黃萍，他就要再認真思考了。
喬如章見尉赤動搖，便趁熱打鐵：“所以，你再好好想想，老爺子那邊暫時應該不會鬆口，你也不要硬碰硬，這樣對你也沒好處。”
尉赤捏緊了拳頭，好半天沒有說話。
喬如章看出了他的糾結，抬起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慢慢來，其實你和嬈嬈現在也跟結婚了沒差別，有時候也別太糾結那張證，現在你就好好工作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尉赤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他早就知道了，黃萍這關沒有那麽好過。
但是尉赤也知道，這事兒不能怪黃萍。
想起來尉正升的態度，尉赤不禁握拳。
這條路，實在難走。
他曾經以為自己的婚姻不需要被他們影響，現在看來，當初的想法還是過於天真了一些。
**
午飯很快就好了。
程嬈今天的胃口似乎還不錯，從坐下來之後就一直在吃。
看到程嬈吃東西，在座的人自然都是非常開心的。
尤其是黃萍。這兩個月程嬈胖了十幾斤，黃萍別提多欣慰了。
她也知道，這都是尉赤的功勞。
吃飯的時候，尉赤一直在照顧程嬈，黃萍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提醒尉赤：“尉赤，你別光照顧她，你也吃，嚐嚐這個，他最近剛學的菜。”
黃萍指了指擺在中間的那盤西芹炒腰果。
“他不吃那個。”程嬈順著黃萍的目光看過去，一句話脫口而出。
“……嗯？”黃萍沒太理解程嬈的意思。
尉赤聽到程嬈這麽說之後，身體也僵硬了一下。
他對堅果過敏這件事兒……她還記得？
這是不是說明，她潛意識裏還是有他存在的？
尉赤輕咳了一聲，對黃萍解釋道：“我堅果過敏。”
“這樣啊，那就吃點兒別的，別隻顧著給她夾菜，她這會兒能自己動手了，就讓她自己動手。”
黃萍不太想讓尉赤總是這麽慣著程嬈。
這樣下去，會把她慣壞的。
黃萍這話剛說完，尉赤還沒來得及回複，他的手機就響了。
尉赤放下筷子，掏出手機來一看——是尉鈞遼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尉赤有些頭疼。
“我去接個電話。”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轉身走出了餐廳。
來到客廳後，尉赤才摁下接聽鍵。
他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怎麽了？”
尉鈞遼：“你準備一下，八月上旬北城那個會，你跟我一起去。”
尉鈞遼：“……”
紀媛總是問一些讓他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尉鈞遼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拍了一下紀媛的肩膀，“走吧，去休息，我也困了。”
紀媛點點頭，端著水杯，跟尉鈞遼一塊兒出了書房。
上回程嬈把紀媛額頭砸破了，雖然傷口已經好了，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疤。
後來紀媛做了祛疤手術，但因為年齡大了，代謝能力下降，就算做過手術，仍然能隱隱約約看到疤痕。
因為這個事兒，紀媛都要鬱悶死了。
一提起來程嬈，她就一肚子的氣。
紀媛孩子氣，生氣的時候就愛跟人較勁兒，程嬈這麽“欺負”她，她絕對不可能接受尉赤和她在一起。
**
昨天晚上做得太狠，第二天早晨，尉赤竟然七點鍾才睜眼睛。
他很少有睡過頭的時候，尤其是這兩年，真是頭一回。
他醒來的時候，程嬈還在睡。
她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怎麽規矩，胳膊和腿都露了出來，她下麵就穿了一條內褲，一條腿露在外麵，夾著被子。
尉赤盯著看了一會兒，口幹舌燥。
他媽的……
他抬起手來抓了一把頭發，再這樣下去，遲早縱欲過度。
尉赤正這麽想著，程嬈也醒過來了。
睜開眼睛就看到他，程嬈心情自然是很不錯的。
她抬起胳膊來勾住他的脖子，睡眼惺忪，“表哥。”
“累不累？”尉赤低頭詢問她。
“腰疼……”程嬈縮在他懷裏嘟囔了一句。
尉赤聽完之後笑了一下，說：“你再吃胖一點兒就不疼了。”
其實昨天晚上他已經有意識地在控製力道了，但是穀欠望上來的時候真的沒辦法。
他想，還是因為程嬈太瘦了。
她要是再胖點兒，說不定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唔。”程嬈沒有回複他，往他懷裏鑽了一下。
她蹭來蹭去的，很容易出事兒。
尉赤不想再折騰她了，於是在她後背上拍了一下，“準備起床吃早飯吧。”
“表哥……”程嬈抱著他不肯撒手，“我好喜歡你呀。”
聽到程嬈說出這句話之後，尉赤的身體一僵。
他之前做夢都想聽的話，程嬈竟然這麽突然地說出口了。
他整個人都木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
就是那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他的手還搭在她的肩膀上，但是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了。
摟緊她說“我也是”？
還是直接撲到開親？
這句話他等了太久，雖然他知道程嬈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下說的，但是，他仍然很知足。
有她這一句話，他死都可以了。
感情有時候就是這麽不講道理，越和程嬈相處，他就越能理解當初她對蕭野的執念。
大概，就像現在的他吧。
“你怎麽不理我？”程嬈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尉赤的回應，不免有些委屈。
尉赤聽到程嬈的聲音後，立即回過神來。
他直接將程嬈壓到身下，低頭在她嘴上用力親了一口，“我也喜歡你。”
程嬈直勾勾地看著他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抬起腿來環上了他的腰。
“那我們……”
“別鬧了。”尉赤已經猜到了她要做什麽，直接捏住了她的小腿肚，“我們起床吃飯。”
“可是我不想。”程嬈委屈巴巴地說，“我想要你。”
說著，她抬起手在他胸前摸了一下。
“操！你他媽別亂摸。”尉赤摁住她的手，“別撩撥我了，我怕我一個忍不住把你做死。”
程嬈：“……”
大概是因為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過於凶狠，程嬈竟然被他嚇得停下來了，還吞了吞口水。
“起床，準備吃飯。”
尉赤知道自己成功把程嬈嚇到了，他抬起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從她身上起來。
程嬈“哦”了一聲，下了床，跟他一塊兒去衛生間洗漱。
………
程嬈起來的時候沒穿睡衣，上麵一件吊帶，下麵內褲，直接穿上拖鞋就去刷牙了。
刷牙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是麵對麵站著的。
尉赤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溫馨。
看著程嬈站在自己麵前刷牙，他有種由內而外滋生的幸福感。
突然，就很想把她娶回家。
洗漱完畢之後，尉赤和程嬈一塊兒下了樓。
阿姨已經準備好早飯了。
阿姨的口味偏中式，早飯基本上都是粥、豆漿、餛飩一類的東西。
今天做的是蝦仁餛飩。程嬈很喜歡吃餛飩，吃的時候還偏要在湯裏加一把紫菜。
程嬈今天心情好，早飯把一碗餛飩都吃了，湯都喝了個幹幹淨淨。
看到程嬈這麽吃東西，尉赤自然是很開心的。
**
早飯過後，尉赤帶著程嬈出了門兒。
程嬈問他去做什麽，但是他一直都沒有說。
於是，程嬈就隻能跟著他走。
尉赤開車帶著程嬈到了附近的商場，十點鍾，商場剛開始的營業沒多久。
將車停在停車場內，尉赤帶著程嬈去了一樓的珠寶專櫃。
他做事兒向來果斷，早上動了和她結婚的念頭，立馬就帶她出來買戒指。
雖然他現在還沒還上房子的錢，但是，這方麵，肯定不會讓程嬈受委屈。
如果要結婚，所有的程序都不會少。
給程嬈的解釋，尉赤用自己的存款買的。
來到櫃台之後，程嬈還沒搞明白尉赤要做什麽。
她回過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尉赤。
尉赤直接對她說：“我想娶你。”
“……啊？”聽到尉赤這麽說，程嬈明顯有些驚喜：“真的嗎？”
她似乎不太相信，反複向他求證著：“你真的要娶我嗎？”
尉赤“嗯”了一聲，“所以現在去選個戒指吧。”
“你幫我選好不好？”程嬈當即挽住了他的胳膊。
尉赤：“……”
他選？
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哪裏懂這些？
尉赤逛這種地方的次數屈指可數，認真算一下，也就是跟溫嘉魚在一起的那半年多來過幾次，溫嘉魚生日的時候他送了她一條項鏈，後來情人節，他送了她一條手鏈。
那會兒，基本上都是導購推薦的，他自己是真的不會挑。
“你選吧。”尉赤摸了一下鼻子，有點兒不好意思：“我不會挑。”
“需要幫忙推薦嗎？”導購看到他們兩個人猶豫不決，立馬上來幫忙。
“嗯，那你幫忙推薦一下吧。”尉赤說，“婚戒，要大一點兒的。”
“這個可以嗎？這是我們這月到的新款。”導購拿了鑰匙，從櫃台裏拿出了一枚戒指。
尉赤看了一眼，他自己並不能判斷出這是好看還是不好看，於是，他隻能轉頭看向程嬈：“你覺得好看嗎？”
程嬈盯著那枚戒指看了很久，將近兩分鍾的時間都沒說話。
她的眼神也不太對勁兒。尉赤看到程嬈這樣子，眼皮跳了一下，立馬張開手臂把她摟在了懷裏。
“你怎麽了？”
“表哥……”程嬈叫了他一句，然後問他：“你以前是不是帶我買過戒指？”
“為什麽我覺得我們以前一起買過戒指呢……”程嬈這話像是在和他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這麽一說，尉赤就想起來她之前右手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
那戒指，應該是蕭野給她買的。
她現在想起來的，應該也是蕭野。
尉赤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來在程嬈頭上拍了一下，對她說：“沒有買過，你可能是記錯了。先看看吧，這個你喜不喜歡。”
“哦哦……”
程嬈點了點頭，但是仍然在努力地回憶。
可惜，怎麽想都想不起來具體的事兒。
她隻是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發生過，但是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她之前就知道自己忘了過去的事情，這麽長時間，不管她怎麽努力，有些事情都想不起來。
尉赤帶著程嬈到了導購麵前，為她試了一下戒指。
戒指和她的手指不怎麽合適，戴了有些大。
試戴之後，尉赤對導購說：“你幫忙找個合適的。”
導購點了點頭，拿著細的皮尺量了一下程嬈無名指的尺寸。
做好尺寸記錄之後，她重新拿了一枚鑽戒出來。
這次的款式比上次更加簡單，上麵是四葉草，每片葉子上都鑲著碎鑽。
尉赤接過來給程嬈戴上，他覺得，挺好看的。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需要詢問程嬈的意見。
尉赤抬起頭看向程嬈：“你覺得怎麽樣？”
程嬈盯著無名指上頭的戒指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點點頭，“好看。”
尉赤又問：“那就買這個？”
程嬈繼續點頭，“嗯，買這個。”
“行。”說到這裏，尉赤從運動服口袋裏頭摸出了銀行卡，遞給了導購，“結賬吧。”
“這款是九萬八千塊，我刷了哦~”導購特意提醒了一下尉赤價格。
尉赤“嗯”了一聲，“刷吧。”
“需要您輸入一下密碼。”導購說。
其實結賬的地方並不遠，但尉赤還是不放心，走之前摸了一下程嬈的腦袋，對她說：“你哪兒都別去，在這兒等我。”
程嬈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之後，尉赤就跟著導購去結賬了。
結賬的時候，導購笑著對尉赤說：“您跟女朋友的感情真好。”
聽到她這麽說，尉赤就笑了笑，沒接話。
感情好嗎？可能現在在別人看來，確實是這樣吧。
但是，他自己心裏一點兒底氣都沒有。
不過，能過一天是一天，能這樣，他已經知足了。
結完賬，尉赤拿了戒指回到了程嬈麵前。
程嬈倒是很規矩，就一直站在櫃台前等著他。
回來之後，尉赤將戒指塞到了程嬈手裏，“拿著。”
程嬈很開心地將戒指接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尉赤的手機響了。
他習慣性地拉住程嬈，然後掏出手機，看到黃萍的電話後，尉赤馬上摁下了接聽鍵。
“中午你跟程嬈回家吃飯吧，今天沒安排吧？”
電話剛接通，尉赤就聽到了黃萍的聲音。
聽到她這麽問，尉赤下慣性地看了一眼旁邊兒的程嬈，然後，他“嗯”了一聲，“沒安排，我們現在過去。”
黃萍：“程嬈這周還好吧？有沒有鬧？”
“沒有。”尉赤回。
黃萍：“真是辛苦你了。”
尉赤：“一點兒都不辛苦，我自願的。”
黃萍聽到尉赤這麽說，胸口有些酸。
她現在也不知道程嬈是命苦還是走運了……
這段時間，尉赤是怎麽對程嬈的，她都看在眼底。
程嬈這兩個月基本上沒有發過病，如今腿腳又便利了，看著跟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
這些，差不多都是尉赤的功勞。
他對程嬈，可以說是盡心盡力。
**
和黃萍通完電話之後，尉赤將手機放回到了兜裏，然後拉著程嬈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路上，他對程嬈說：“你媽打電話，讓我們回去吃飯。”
“嗯，那回去吧。”說完這一句之後，程嬈又問他：“堯俞在嗎？”
聽到程嬈問喬堯俞，尉赤的臉色略微變了一下。
他追問程嬈：“你問他做什麽？”
“我想他了啊。”程嬈癟了癟嘴，“他好久沒陪我玩兒了。”
尉赤：“……”
明明上上周的時候還見麵。
當然，這種話，他不可能直接說出口。
調整了一下心態之後，尉赤才開口和她解釋：“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忘記問了。”
“那你給他打個電話吧……就說我想他了，讓他今天也回家吃飯，和我玩兒。”程嬈捏了捏尉赤的胳膊。
尉赤哪裏情願打這通電話？
程嬈一看到喬堯俞，準得把他忘了。
之前幾次就是這樣，在他那邊兒的時候，喬堯俞過來了，他們兩個人要麽一起看動漫，要麽一起打遊戲，他就徹底成了被晾在一邊兒的那個。
不過，最近喬堯俞好像開始實習了，時間空不出來。
這樣一來，尉赤倒也舒爽了不少。
至少，少了個電燈泡。
尉赤正走神的時候，程嬈又捏了一下他的胳膊。
尉赤被她捏得回過神兒來，然後輕咳了一聲。
“行了，我打電話問問。”他不忍心拒絕程嬈。
縱然千百般不爽，仍然按照程嬈的要求撥了這通電話。
喬堯俞那邊兒很快就接了。
“表哥，找我啊？”
尉赤：“你在哪兒？”
喬堯俞：“回家路上呢，剛才我後媽打電話喊我過去吃飯，我爸今天要下廚。”
尉赤：“知道了，我們也過去。”
喬堯俞：“行啊，那一會兒見。”
尉赤：“一會兒見。”
掛上電話時候，尉赤對程嬈說：“堯俞一會兒也過去。”
一聽他這麽說，程嬈馬上就開心了：“太好了。”
尉赤：“……”
**
十二點，尉赤帶著程嬈回到了家裏。
黃萍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站著，看到尉赤的車過來之後，馬上就去給他們開門兒了。
喬堯俞也在客廳裏頭坐著，程嬈進門兒換完鞋之後，馬上就去跟喬堯俞玩兒了。
尉赤很想上去把她拽回來，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正好，他也有事兒要和黃萍說。
尉赤跟著黃萍來到了廚房，黃萍倒了一杯水給他，然後問了一下程嬈近一周的情況。
尉赤說：“挺好的，昨天拆石膏的時候，醫生說她恢複得還可以，後麵別太劇烈運動就行。”
聽他這麽說，黃萍這才放心地點頭。
過了幾十秒，黃萍又問尉赤：“最近工作忙不忙？”
尉赤說：“還可以，不算特別忙。”
黃萍：“你要是工作忙了，就把程嬈送回來幾天，別太辛苦。”
尉赤：“不辛苦。”
說完這句之後，尉赤捏了捏拳頭，做了一個深呼吸。
深呼吸過後，他開口對黃萍說：“伯母，我想跟程嬈結婚。”
黃萍原本在笑，聽到尉赤這麽說之後，笑容僵在了嘴角。
結婚？現在？
程嬈這個情況，說是定時炸彈也不為過。
這樣結婚，對尉赤實在是不公平。
尉赤這話擲地有聲，在廚房裏頭忙碌的喬如章也聽見了。
這會兒，他正好端著做好的一盤菜放到了餐桌上。
喬如章停下來，看向尉赤，開口問道：“你想清楚了？嬈嬈她現在……”
“我知道。”尉赤完全能猜到他們要提醒他什麽。
無非就是說程嬈現在還沒恢複記憶，精神狀態也不正常，如果以後想起來以前的事兒，對他也不公平……
諸如此類的話，他之前聽過太多了。
“你們要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已經想清楚了。”尉赤抿了一下嘴唇，“不管以後怎麽樣，我要先跟她結婚。”
“尉赤，這個事兒……還是再等等吧。”黃萍思來想去還是不能同意。
這事兒對尉赤太不公平了。
萬一程嬈以後想起來蕭野，要跟他離婚呢？
不行，絕對不行。
“我自己做的選擇，結果如何，我會承受。”尉赤說，“我愛程嬈，我想娶她。”
黃萍：“……”
尉赤的這份真情，說不感動是假的。
但是……
她如果答應的話，就太不負責了。
喬如章很清楚地知道黃萍在擔心什麽。
他側目看了黃萍一眼，然後對尉赤說：“尉赤，這事兒你還是先跟老爺子商量一下吧，他不希望你和程嬈在一起，要是你不經過他們同意結了婚，到時候……”
後麵的話，喬如章沒說完。
不過他相信，尉赤肯定是明白的。
按照尉正升的性子，尉赤如果背著他跟程嬈結了婚，估計黃萍就會成為家出氣筒。
如今尉正升沒有動黃萍，多半是念著他的麵子，而且，他們應該也在等著尉赤失去耐心的那一天。
要是尉赤真的娶了程嬈，那後果，喬如章自己都不敢想。
尉赤被喬如章堵得說不出話來。
喬如章說得句句在理，他沒辦法反駁——
如果隻是影響自己，那他可以做到義無反顧。
如果要牽連到黃萍，他就要再認真思考了。
喬如章見尉赤動搖，便趁熱打鐵：“所以，你再好好想想，老爺子那邊暫時應該不會鬆口，你也不要硬碰硬，這樣對你也沒好處。”
尉赤捏緊了拳頭，好半天沒有說話。
喬如章看出了他的糾結，抬起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慢慢來，其實你和嬈嬈現在也跟結婚了沒差別，有時候也別太糾結那張證，現在你就好好工作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尉赤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他早就知道了，黃萍這關沒有那麽好過。
但是尉赤也知道，這事兒不能怪黃萍。
想起來尉正升的態度，尉赤不禁握拳。
這條路，實在難走。
他曾經以為自己的婚姻不需要被他們影響，現在看來，當初的想法還是過於天真了一些。
**
午飯很快就好了。
程嬈今天的胃口似乎還不錯，從坐下來之後就一直在吃。
看到程嬈吃東西，在座的人自然都是非常開心的。
尤其是黃萍。這兩個月程嬈胖了十幾斤，黃萍別提多欣慰了。
她也知道，這都是尉赤的功勞。
吃飯的時候，尉赤一直在照顧程嬈，黃萍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提醒尉赤：“尉赤，你別光照顧她，你也吃，嚐嚐這個，他最近剛學的菜。”
黃萍指了指擺在中間的那盤西芹炒腰果。
“他不吃那個。”程嬈順著黃萍的目光看過去，一句話脫口而出。
“……嗯？”黃萍沒太理解程嬈的意思。
尉赤聽到程嬈這麽說之後，身體也僵硬了一下。
他對堅果過敏這件事兒……她還記得？
這是不是說明，她潛意識裏還是有他存在的？
尉赤輕咳了一聲，對黃萍解釋道：“我堅果過敏。”
“這樣啊，那就吃點兒別的，別隻顧著給她夾菜，她這會兒能自己動手了，就讓她自己動手。”
黃萍不太想讓尉赤總是這麽慣著程嬈。
這樣下去，會把她慣壞的。
黃萍這話剛說完，尉赤還沒來得及回複，他的手機就響了。
尉赤放下筷子，掏出手機來一看——是尉鈞遼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尉赤有些頭疼。
“我去接個電話。”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轉身走出了餐廳。
來到客廳後，尉赤才摁下接聽鍵。
他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怎麽了？”
尉鈞遼：“你準備一下，八月上旬北城那個會，你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