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魚點頭答應下來：“好。”
尉赤要去和喬堯俞單獨見麵，她沒什麽理由攔著的。
兄弟之間，肯定有話是要單獨說的。
她這個女朋友，也不好過去打攪。
尉赤沒有提前通知家裏回來，所以，當他帶著溫嘉魚回到家裏的時候，紀媛整個人都驚了。
尉赤去帝京之後，紀媛和尉鈞遼兩個人都沒跟他聯係過，他們一直都是從尉正升的口中打聽尉赤的消息的。
紀媛知道尉赤現在交了女朋友，她先前跟溫學覃見過幾次。
“回來怎麽沒提前說？”開門兒之後，紀媛順嘴問了一句。
尉赤本不想回複，但是想想，如果真不說話，溫嘉魚可能會有些難堪。
畢竟，她並不知道他和紀媛的關係鬧得很僵。
尉赤想了一會兒，開口道：“臨時決定的，帶嘉魚回來吃個飯。”
“你爸不在，我打電話讓他回來。”說著，紀媛掏出了手機。
她撥通了尉鈞遼的電話，和尉鈞遼說了尉赤帶著溫嘉魚回來的事兒。
聊了不到一分鍾，便掛斷了電話。
溫嘉魚向來敏感，雖然尉赤在回應紀媛的問題，但她還是覺得，他們兩個人有些不像母子。
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溫嘉魚經常性地會和尉赤提起家裏的事情，但是仔細想想，尉赤好像從來沒有和她說提起過父母。
之前她關心他的時候，他還說他沒有被這樣關心過。
溫嘉魚想，他和父母的關係應該不怎麽樣。
不過，就算這樣，她還是要盡到一個晚輩應該盡的禮數。
溫嘉魚走上前，主動和紀媛打招呼：“伯母好，我是溫嘉魚，您喊我嘉魚就好。”
紀媛最喜歡的就是溫嘉魚這種類型的女孩子，溫嘉魚主動上來打招呼，她笑得格外地開心。
“嘉魚啊，”紀媛喊了一聲她的名字，轉而看向了尉赤，說：“嘉魚可比你之前找的那個強多了。”
紀媛這人沒什麽情商，這一點，尉赤老早前就知道。
其實她也不是沒情商，就是被寵壞了。
沒結婚之前被家裏寵著，結婚之後又被尉鈞遼寵著，因為她生來就在這個位置了，再加上她性格本來就這樣，根本不需要察言觀色，這方麵就稍微差一些。
尉赤一直都覺得，自己情商低，也是從她那邊遺傳來的。
溫嘉魚聽到紀媛的話之後，臉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
紀媛這話背後的意思，她馬上就理解到了——
尉赤曾經帶著別的女人見過父母，而且，看紀媛的態度，似乎是對對方非常不滿意。
尉赤聽到紀媛這麽說，也是一陣無語。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溫嘉魚，確認她的表情沒什麽異常之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尉赤看了紀媛一眼，眼神有些不友善。
紀媛癟了癟嘴，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憤怒，便沒再說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尉正升正好下樓了。
溫嘉魚最先看到的尉正升，瞧見他下來之後，笑著喊了一聲“爺爺”。
尉正升對溫嘉魚是喜歡得緊，當然，這其中，家世背景占了一部分，另外也就是，溫嘉魚這個人確實會討長輩歡心，做事兒麵麵俱到，非常懂事兒。
尉正升內心早就把溫嘉魚當成自己的孫媳婦兒了。
尉正升帶著一臉笑意走到了他們兩個人麵前，停下來之後，尉正升問尉赤：“怎麽回來也沒提前說？打算呆幾天？”
“今晚就走。”對尉正升，尉赤態度倒是很好的。
尉正升聽到尉赤的回答之後，不由得蹙眉：“這麽趕？帶嘉魚再多玩兒幾天。”
尉赤：“明兒周一，要上班。”
尉正升說：“請個假，多呆幾天，既然回來了，就帶嘉魚在這邊好好玩兒幾天。”
尉赤：“……”
這問題他沒再管，回頭看向了溫嘉魚，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見。
溫嘉魚笑著說：“既然爺爺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請個假吧。”
尉正升聽到溫嘉魚的回答之後，格外地滿意，開始安排了起來：“帶著嘉魚去吃一下特色菜，回頭我去酒莊定個位子，你也帶她見見你的兄弟和戰友們，都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雙方朋友圈也要融入一下才是！”
尉正升現在儼然是把溫嘉魚當成孫媳婦兒了。
溫嘉魚也笑著跟尉正升聊了起來：“其實之前已經見過他的好朋友了，不過戰友們倒是沒見過呢。”
“嗯？你見過榮光他們了？”這事兒，尉正升還真不知道。
溫嘉魚點點頭，“是呢，之前他們幾個人去了帝京。”
“嗯，不要緊，今天再聚一聚。”尉正升笑著說，“回頭你跟尉赤結婚了，肯定得時常跟他們玩兒，現在先熟悉熟悉。”
尉正升說什麽，溫嘉魚就順著他，聽話得很。
尉赤站在一邊兒，看著他們兩個人聊這麽開心，有些頭疼。
………
尉正升和溫嘉魚聊了幾句，就去廚房安排中午的菜譜了。
溫嘉魚過來，肯定是要好好招待她的。
尉正升去廚房之後，尉赤帶著溫嘉魚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紀媛則是坐在了對麵。
尉赤和紀媛之間一向沒什麽話可說，跟溫嘉魚在一塊兒的時候，他也不怎麽會找話題。
於是，三個人就這麽安靜地坐著。
過了兩三分鍾，溫嘉魚先開口和尉赤說話。
“你要不先打電話請個假？”尉正升讓他們留下來呆幾天，肯定是得請假了。
“嗯。”尉赤應了一聲，隨後拿起了手機，“我去外麵打電話。”
“好。”溫嘉魚點頭。
尉赤出去打電話後，紀媛再次看向了溫嘉魚。
想了一會兒，她才問：“喝銀耳羹嗎？我讓阿姨給你盛一碗。”
“好啊，謝謝伯母。”溫嘉魚笑盈盈地說，“伯母您也喜歡喝銀耳羹嗎？真巧。”
溫嘉魚這個人很會聊天兒。
從紀媛剛開始說話，溫嘉魚就知道她鐵定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不過，搞定紀媛來說，對她不是什麽難事兒。
和人拉近距離最好的方式就是尋找共同點。
紀媛沒什麽心機，溫嘉魚也看得出。
果不其然，溫嘉魚這麽一說，紀媛的眼睛略微亮了一下：“你也喜歡？”
“是啊，平時經常喝呢。”溫嘉魚有些感慨，“沒想到我們一樣。”
“等著哈，我去讓阿姨給你盛一碗，你嚐嚐，她手藝挺不錯的。”說著，紀媛已經站了起來。
………
紀媛去廚房的空檔，尉赤已經打完電話回來了。
見紀媛不見了，尉赤坐到了溫嘉魚身邊，抬起胳膊來攬住她，拍了一下。
“我媽那個人，沒心沒肺，她說的話你別放心上。”
“沒事兒啊。”溫嘉魚笑著說，“我覺得她很好相處啊。”
她剛說完這句，紀媛就端著一碗銀耳羹走出來了。
溫嘉魚瞧見紀媛親自端著碗過來，馬上從沙發上站起來，走上去把碗接了過來。
“伯母，您太客氣了。”溫嘉魚有些過意不去。
“你嚐嚐看，我覺得特好喝。”紀媛對溫嘉魚的態度格外地友好。
尉赤坐在旁邊兒看著她們兩個人的互動，心情有些複雜。
先前紀媛和程嬈也見過麵，當時紀媛對程嬈挺不滿意的，當然，這其中肯定有程嬈的原因。
她那種性格，不討長輩喜歡，太正常了。
紀媛尉鈞遼不喜歡她，大概尉正升也不會喜歡她。
可是，他——
溫嘉魚嚐了一口銀耳羹，盛讚：“真的很好喝呢，我從來沒喝過這麽好喝的銀耳羹。”
紀媛跟個小孩兒似的，聽到溫嘉魚這麽說，笑道：“可不是嗎，我的口味不會有錯。”
尉赤：“……”
也真是難為了溫嘉魚還能和紀媛聊下去。
溫嘉魚喝完了一小碗銀耳羹，之後，她將碗送到了廚房。
再回來的時候，客廳裏隻剩下了尉赤一個人。
溫嘉魚走到他麵前，笑著問：“我能去你房間看一看嗎？”
尉赤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點頭答應了下來。
接著，兩個人一並上了樓。尉赤有三年多的時間沒在家裏住過了，房間裏的東西基本都是以前的。
他的房間裏頭是灰色係的，床單也是灰白色，平平整整地鋪在床墊上。
尉赤的房間裏頭有一張書桌，書桌上麵擺了一個相框。
溫嘉魚對尉赤的所有事情都很有興趣。
她走到了書桌前，拿起相框看了一下。
照片上，尉赤身邊還站了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人，他們兩個人都穿著軍裝，挺胸抬頭地站著。
不用猜也知道，旁邊兒那個，是他的弟弟。
照片上的尉赤看著跟現在就不太一樣，可能是因為他那會兒比現在年輕了幾歲吧，單是看照片，就能看到他身上的棱角和氣魄。
現在他雖然還有個性，但完全沒有照片上頭那麽明顯。
溫嘉魚盯著照片看的時候，尉赤出聲了。
他說：“旁邊兒那個是我弟。”溫嘉魚點了點頭，笑著說：“你們長得很像。”
“嗯，人們都這麽說。”尉赤點了點頭。
溫嘉魚拿著照片看了一會兒，然後把相框放回到了桌麵上。
她抬眼看了一眼尉赤，看似不經意地問：“你之前有帶女朋友回來過嗎？”
尉赤被溫嘉魚問得愣了一下——
他知道，溫嘉魚應該是記住了紀媛之前說過的那句話。
尉赤捏了捏拳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對溫嘉魚說：“沒有帶回來，不過之前她見過。”
這是尉赤第一次正麵回答溫嘉魚關於“前女友”的話題。
問問題的時候，溫嘉魚也沒指望從尉赤的口中得到什麽答案，沒想到的是，他這次竟然還回答得挺幹脆。
“你跟以前的女朋友在一起多久呀？進展挺快的嘛。”溫嘉魚這話裏帶了幾分玩笑。
“幾個月吧，應該沒有跟你久。”尉赤沒有仔細算過和程嬈在一起多長時間。
他隻是覺得，他們兩個人還沒正兒八經做什麽，蕭野就回來了。
“哦……這樣啊。”溫嘉魚眨了一下眼睛，“那你覺得我和她誰比較對你的胃口？”
再懂事的女人，都逃不開這種庸俗的問題。
溫嘉魚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果不其然，聽完問題後，尉赤好長時間都沒回答上來。
溫嘉魚看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來在他嘴上親了一口，“逗你玩的，這種問題我不會糾結的。”
聽到溫嘉魚這麽說，尉赤這才鬆了一口氣。
**
他們兩個人在樓上的房間呆了四十幾分鍾，一直到阿姨上來喊吃飯才出去。
尉鈞遼今天是第一次見溫嘉魚，不過，他對溫嘉魚非常地滿意。
不管是從家世背景還是長相性格看，溫嘉魚都是最適合尉赤的那個人。
再說了，有溫學覃幫襯著，尉赤在帝京的發展確實順利了許多。
他們這樣的家庭，結婚真的不能隻看個人意願。
紀媛也是難得這麽喜歡一個晚輩，興許是因為找到了共同話題，吃飯的時候，她一直都在跟溫嘉魚聊天兒，兩個人聊得格外開心。
**
尉赤一直都記得和喬堯俞的約定，午飯過後，他便帶著溫嘉魚離開了。
解釋完原因之後，尉正升倒是也理解。
從尉家出來之後，尉赤打車將溫嘉魚送去了酒店。
之後，他拿出手機，給喬堯俞打電話。
喬堯俞上午從醫院裏頭出來之後，找了個網吧呆著，一直都在等尉赤聯係他。
他心裏頭亂得不行，打遊戲地心情都沒了。
找了網頁不停地刷著，終於等到了尉赤的電話。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後，喬堯俞馬上摘下了耳機扔到一邊兒，一邊接電話一邊站起來。
“表哥，你現在在哪兒？”喬堯俞迫不及待地問他。
尉赤說了一個地址，然後告訴他：“旁邊兒有一家咖啡廳，我在那兒等你？”
“也行，我開車一刻鍾吧。”喬堯俞推算了一下時間，“你等我。”
掛上電話之後，喬堯俞快步走出了網吧。
事實證明喬堯俞估算的時間挺準的，一刻鍾之後，他來到了咖啡廳門口。
喬堯俞把車停好，下車之後，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尉赤。
喬堯俞關上車門走了上去。
尉赤見他這麽著急，便問：“你到底什麽事兒？”
“我們進去坐下來說。”喬堯俞率先轉身走進了咖啡館。
找了個角落裏的位置坐下來，喬堯俞點了兩杯咖啡。
等服務生退下之後，喬堯俞看向尉赤，直接開口問：“你以前和程嬈在一起過？”
聽到程嬈的名字，尉赤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調了十幾秒鍾，他才恢複正常。
“嗯。”對這種話，他隻能回應一個字。
“你之前就知道她和我的關係吧？”喬堯俞又問。
喬堯俞這個問題出來之後，尉赤的臉色立馬沉了幾分，他反問喬堯俞：“你們什麽關係？”
他這話裏帶了很濃的攻擊性，喬堯俞覺得他莫名其妙的。
“我意思是，之前我說我後媽的女兒出事兒了，你知道是她吧。”喬堯俞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
“知道。”尉赤沒否認。
喬堯俞：“那你為什麽還來看她？你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吧？”
尉赤：“……”
他生平第一次被喬堯俞問得說不出話來。
見尉赤不說話，喬堯俞繼續：“你過來看她，是想確認一下她過得怎麽樣嗎？這是不是代表你一直都沒放下她。”
“……”尉赤還是不說話。
“昨天晚上你為什麽偷偷過去？”喬堯俞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你對她做了什麽？”
“……她說的？”尉赤問。
“你甭管是不是她說的，”喬堯俞現在隻想知道一件事情：“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尉赤：“……”
喬堯俞：“你要是還喜歡她，想跟她在一起，就跟你現在女朋友分手，再回頭找她。”
“你也看到了，她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已經夠可憐了，你別再給她扣上一個和別人搶男朋友的帽子。她受不住。”喬堯俞生平第一次用這麽強硬的態度和尉赤說話。
尉赤捏緊了拳頭，眼眶略微有些紅。
“就這半年多，她剛結婚，蕭野就去世了，後來查出來懷孕，孩子也沒保住。她流產之後又哭又笑，說自己什麽都不配得到，”
回憶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喬堯俞心頭一陣疼痛，“你沒親眼看過，不知道她多難受。”
“你喜歡程嬈？”尉赤盯著喬堯俞看了一會兒，動了動嘴唇，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行嗎？”喬堯俞不答反問。
“她心裏隻有蕭野一個人，你喜歡她也沒用。”尉赤“好意提醒”喬堯俞。
喬堯俞雖說沒全身心投入地談過戀愛，但是，聽到尉赤這麽說，他也能聽出來他話裏有多酸了。
喬堯俞冷笑了笑，“哥，你要是喜歡她就承認，你什麽時候這麽慫了？”
尉赤：“……”
“我後媽知道了你昨天夜裏去看她，她特意告訴我，以後不要帶程嬈跟你見麵，因為她覺得程嬈會耽誤你和你女朋友的關係。”喬堯俞把黃萍的話複述了一遍，“所以我來告訴你，你要是還喜歡程嬈，就分手跟她在一起，你要是不喜歡她，就趁早不要再看她，免得她對你有什麽念想。”
“她對我有念想？”尉赤就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兒一樣，笑得肩膀都在顫動。
這個時候，服務生正好把兩杯咖啡送上來。
喬堯俞沒吱聲，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如果你知道她當初是怎麽為了蕭野把我丟下，就不會這麽想了。”
回憶起來之前的事兒，尉赤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既然這樣，”喬堯俞停頓了一下，“那你就好好跟你女朋友在一起吧，不要再去看她，她現在很容易依賴人，你去她幾次，她會纏上你的。”
喬堯俞這倒不是嚇唬尉赤，就是跟她實話實說。
程嬈住到醫院之後就特別粘人，要是有一天沒去看她，第二天她鐵定是可憐巴巴地拽著他的袖子問他是不是不跟她玩兒了。
每次一瞧見程嬈這樣子，喬堯俞就愛心泛濫了，恨不得每天駐紮在醫院裏頭陪著她。
為了陪程嬈，他這四五個月，基本上就沒打過遊戲。
之前他覺得打遊戲是他業餘時間最重要的事兒，但是現在，輕重緩急已經發生變化了。
尉赤聽到喬堯俞這麽說，腦海中突然就閃過了昨天晚上程嬈可憐巴巴望著他的樣子。
他緊緊抿住了嘴唇。
之前，他巴不得程嬈纏上他。
可是現在……
“你那個女朋友，挺不錯的，你還是好好跟她在一起吧，別找程嬈了。”
喬堯俞見尉赤一直都不承認自己還對程嬈有感情，隻能用這種方法逼他正視自己的內心。
“知道了。”尉赤並沒有上他的套，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從牙縫裏擠出了這三個字。
過後，他又問喬堯俞：“你找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喬堯俞：“是。”
“嗯，那我走了。”
說完這句話，尉赤也沒等喬堯俞回應，直接站起來，轉身走出了咖啡廳。
…………
從咖啡廳出來之後，尉赤的心情已經跌入了穀底。
他滿腦子都是程嬈那雙亮汪汪的眼睛，揮之不去。
尉赤走了幾步，停下來之後，拿出了手機。
他從通訊錄裏翻出了沈楊的號碼，不抱希望地撥了出去。
沈楊和張白並沒有離開維和部隊，說不定現在還在出任務。
沒想到的是，電話竟然打通了。
接通後，尉赤率先開口：“在洛城嗎？”
“……你等會兒啊。”
電話那邊是個女人的聲音，尉赤聽完之後，馬上反應過來了：“華楣？”
被尉赤這麽一喊，華楣有點兒尷尬了，“嗯，沈楊下樓拿外賣了，馬上就上來。”
尉赤“嗯”了一聲，然後對她說：“別吃外賣了。”
華楣：“……啊？”
“我回洛城了。”尉赤對她說，“跟沈楊說一聲，等會兒出來吃飯，你跟著一起吧。”
聽到尉赤這麽說，華楣有些驚訝：“怎麽這麽突然？”
她剛問完，沈正好拎著外賣回來了。
華楣看到沈楊之後，把手機交給了他，小聲說：“是尉赤的電話，他回來了，喊我們出去吃飯。”
沈楊瞬間愣住，反應過來之後，他馬上接過手機放到了耳邊，再開口的時候，聲音竟然有些哽咽了：“老大……”
尉赤要去和喬堯俞單獨見麵，她沒什麽理由攔著的。
兄弟之間，肯定有話是要單獨說的。
她這個女朋友，也不好過去打攪。
尉赤沒有提前通知家裏回來，所以，當他帶著溫嘉魚回到家裏的時候，紀媛整個人都驚了。
尉赤去帝京之後，紀媛和尉鈞遼兩個人都沒跟他聯係過，他們一直都是從尉正升的口中打聽尉赤的消息的。
紀媛知道尉赤現在交了女朋友，她先前跟溫學覃見過幾次。
“回來怎麽沒提前說？”開門兒之後，紀媛順嘴問了一句。
尉赤本不想回複，但是想想，如果真不說話，溫嘉魚可能會有些難堪。
畢竟，她並不知道他和紀媛的關係鬧得很僵。
尉赤想了一會兒，開口道：“臨時決定的，帶嘉魚回來吃個飯。”
“你爸不在，我打電話讓他回來。”說著，紀媛掏出了手機。
她撥通了尉鈞遼的電話，和尉鈞遼說了尉赤帶著溫嘉魚回來的事兒。
聊了不到一分鍾，便掛斷了電話。
溫嘉魚向來敏感，雖然尉赤在回應紀媛的問題，但她還是覺得，他們兩個人有些不像母子。
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溫嘉魚經常性地會和尉赤提起家裏的事情，但是仔細想想，尉赤好像從來沒有和她說提起過父母。
之前她關心他的時候，他還說他沒有被這樣關心過。
溫嘉魚想，他和父母的關係應該不怎麽樣。
不過，就算這樣，她還是要盡到一個晚輩應該盡的禮數。
溫嘉魚走上前，主動和紀媛打招呼：“伯母好，我是溫嘉魚，您喊我嘉魚就好。”
紀媛最喜歡的就是溫嘉魚這種類型的女孩子，溫嘉魚主動上來打招呼，她笑得格外地開心。
“嘉魚啊，”紀媛喊了一聲她的名字，轉而看向了尉赤，說：“嘉魚可比你之前找的那個強多了。”
紀媛這人沒什麽情商，這一點，尉赤老早前就知道。
其實她也不是沒情商，就是被寵壞了。
沒結婚之前被家裏寵著，結婚之後又被尉鈞遼寵著，因為她生來就在這個位置了，再加上她性格本來就這樣，根本不需要察言觀色，這方麵就稍微差一些。
尉赤一直都覺得，自己情商低，也是從她那邊遺傳來的。
溫嘉魚聽到紀媛的話之後，臉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
紀媛這話背後的意思，她馬上就理解到了——
尉赤曾經帶著別的女人見過父母，而且，看紀媛的態度，似乎是對對方非常不滿意。
尉赤聽到紀媛這麽說，也是一陣無語。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溫嘉魚，確認她的表情沒什麽異常之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尉赤看了紀媛一眼，眼神有些不友善。
紀媛癟了癟嘴，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憤怒，便沒再說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尉正升正好下樓了。
溫嘉魚最先看到的尉正升，瞧見他下來之後，笑著喊了一聲“爺爺”。
尉正升對溫嘉魚是喜歡得緊，當然，這其中，家世背景占了一部分，另外也就是，溫嘉魚這個人確實會討長輩歡心，做事兒麵麵俱到，非常懂事兒。
尉正升內心早就把溫嘉魚當成自己的孫媳婦兒了。
尉正升帶著一臉笑意走到了他們兩個人麵前，停下來之後，尉正升問尉赤：“怎麽回來也沒提前說？打算呆幾天？”
“今晚就走。”對尉正升，尉赤態度倒是很好的。
尉正升聽到尉赤的回答之後，不由得蹙眉：“這麽趕？帶嘉魚再多玩兒幾天。”
尉赤：“明兒周一，要上班。”
尉正升說：“請個假，多呆幾天，既然回來了，就帶嘉魚在這邊好好玩兒幾天。”
尉赤：“……”
這問題他沒再管，回頭看向了溫嘉魚，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見。
溫嘉魚笑著說：“既然爺爺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請個假吧。”
尉正升聽到溫嘉魚的回答之後，格外地滿意，開始安排了起來：“帶著嘉魚去吃一下特色菜，回頭我去酒莊定個位子，你也帶她見見你的兄弟和戰友們，都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雙方朋友圈也要融入一下才是！”
尉正升現在儼然是把溫嘉魚當成孫媳婦兒了。
溫嘉魚也笑著跟尉正升聊了起來：“其實之前已經見過他的好朋友了，不過戰友們倒是沒見過呢。”
“嗯？你見過榮光他們了？”這事兒，尉正升還真不知道。
溫嘉魚點點頭，“是呢，之前他們幾個人去了帝京。”
“嗯，不要緊，今天再聚一聚。”尉正升笑著說，“回頭你跟尉赤結婚了，肯定得時常跟他們玩兒，現在先熟悉熟悉。”
尉正升說什麽，溫嘉魚就順著他，聽話得很。
尉赤站在一邊兒，看著他們兩個人聊這麽開心，有些頭疼。
………
尉正升和溫嘉魚聊了幾句，就去廚房安排中午的菜譜了。
溫嘉魚過來，肯定是要好好招待她的。
尉正升去廚房之後，尉赤帶著溫嘉魚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紀媛則是坐在了對麵。
尉赤和紀媛之間一向沒什麽話可說，跟溫嘉魚在一塊兒的時候，他也不怎麽會找話題。
於是，三個人就這麽安靜地坐著。
過了兩三分鍾，溫嘉魚先開口和尉赤說話。
“你要不先打電話請個假？”尉正升讓他們留下來呆幾天，肯定是得請假了。
“嗯。”尉赤應了一聲，隨後拿起了手機，“我去外麵打電話。”
“好。”溫嘉魚點頭。
尉赤出去打電話後，紀媛再次看向了溫嘉魚。
想了一會兒，她才問：“喝銀耳羹嗎？我讓阿姨給你盛一碗。”
“好啊，謝謝伯母。”溫嘉魚笑盈盈地說，“伯母您也喜歡喝銀耳羹嗎？真巧。”
溫嘉魚這個人很會聊天兒。
從紀媛剛開始說話，溫嘉魚就知道她鐵定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不過，搞定紀媛來說，對她不是什麽難事兒。
和人拉近距離最好的方式就是尋找共同點。
紀媛沒什麽心機，溫嘉魚也看得出。
果不其然，溫嘉魚這麽一說，紀媛的眼睛略微亮了一下：“你也喜歡？”
“是啊，平時經常喝呢。”溫嘉魚有些感慨，“沒想到我們一樣。”
“等著哈，我去讓阿姨給你盛一碗，你嚐嚐，她手藝挺不錯的。”說著，紀媛已經站了起來。
………
紀媛去廚房的空檔，尉赤已經打完電話回來了。
見紀媛不見了，尉赤坐到了溫嘉魚身邊，抬起胳膊來攬住她，拍了一下。
“我媽那個人，沒心沒肺，她說的話你別放心上。”
“沒事兒啊。”溫嘉魚笑著說，“我覺得她很好相處啊。”
她剛說完這句，紀媛就端著一碗銀耳羹走出來了。
溫嘉魚瞧見紀媛親自端著碗過來，馬上從沙發上站起來，走上去把碗接了過來。
“伯母，您太客氣了。”溫嘉魚有些過意不去。
“你嚐嚐看，我覺得特好喝。”紀媛對溫嘉魚的態度格外地友好。
尉赤坐在旁邊兒看著她們兩個人的互動，心情有些複雜。
先前紀媛和程嬈也見過麵，當時紀媛對程嬈挺不滿意的，當然，這其中肯定有程嬈的原因。
她那種性格，不討長輩喜歡，太正常了。
紀媛尉鈞遼不喜歡她，大概尉正升也不會喜歡她。
可是，他——
溫嘉魚嚐了一口銀耳羹，盛讚：“真的很好喝呢，我從來沒喝過這麽好喝的銀耳羹。”
紀媛跟個小孩兒似的，聽到溫嘉魚這麽說，笑道：“可不是嗎，我的口味不會有錯。”
尉赤：“……”
也真是難為了溫嘉魚還能和紀媛聊下去。
溫嘉魚喝完了一小碗銀耳羹，之後，她將碗送到了廚房。
再回來的時候，客廳裏隻剩下了尉赤一個人。
溫嘉魚走到他麵前，笑著問：“我能去你房間看一看嗎？”
尉赤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點頭答應了下來。
接著，兩個人一並上了樓。尉赤有三年多的時間沒在家裏住過了，房間裏的東西基本都是以前的。
他的房間裏頭是灰色係的，床單也是灰白色，平平整整地鋪在床墊上。
尉赤的房間裏頭有一張書桌，書桌上麵擺了一個相框。
溫嘉魚對尉赤的所有事情都很有興趣。
她走到了書桌前，拿起相框看了一下。
照片上，尉赤身邊還站了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人，他們兩個人都穿著軍裝，挺胸抬頭地站著。
不用猜也知道，旁邊兒那個，是他的弟弟。
照片上的尉赤看著跟現在就不太一樣，可能是因為他那會兒比現在年輕了幾歲吧，單是看照片，就能看到他身上的棱角和氣魄。
現在他雖然還有個性，但完全沒有照片上頭那麽明顯。
溫嘉魚盯著照片看的時候，尉赤出聲了。
他說：“旁邊兒那個是我弟。”溫嘉魚點了點頭，笑著說：“你們長得很像。”
“嗯，人們都這麽說。”尉赤點了點頭。
溫嘉魚拿著照片看了一會兒，然後把相框放回到了桌麵上。
她抬眼看了一眼尉赤，看似不經意地問：“你之前有帶女朋友回來過嗎？”
尉赤被溫嘉魚問得愣了一下——
他知道，溫嘉魚應該是記住了紀媛之前說過的那句話。
尉赤捏了捏拳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對溫嘉魚說：“沒有帶回來，不過之前她見過。”
這是尉赤第一次正麵回答溫嘉魚關於“前女友”的話題。
問問題的時候，溫嘉魚也沒指望從尉赤的口中得到什麽答案，沒想到的是，他這次竟然還回答得挺幹脆。
“你跟以前的女朋友在一起多久呀？進展挺快的嘛。”溫嘉魚這話裏帶了幾分玩笑。
“幾個月吧，應該沒有跟你久。”尉赤沒有仔細算過和程嬈在一起多長時間。
他隻是覺得，他們兩個人還沒正兒八經做什麽，蕭野就回來了。
“哦……這樣啊。”溫嘉魚眨了一下眼睛，“那你覺得我和她誰比較對你的胃口？”
再懂事的女人，都逃不開這種庸俗的問題。
溫嘉魚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果不其然，聽完問題後，尉赤好長時間都沒回答上來。
溫嘉魚看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來在他嘴上親了一口，“逗你玩的，這種問題我不會糾結的。”
聽到溫嘉魚這麽說，尉赤這才鬆了一口氣。
**
他們兩個人在樓上的房間呆了四十幾分鍾，一直到阿姨上來喊吃飯才出去。
尉鈞遼今天是第一次見溫嘉魚，不過，他對溫嘉魚非常地滿意。
不管是從家世背景還是長相性格看，溫嘉魚都是最適合尉赤的那個人。
再說了，有溫學覃幫襯著，尉赤在帝京的發展確實順利了許多。
他們這樣的家庭，結婚真的不能隻看個人意願。
紀媛也是難得這麽喜歡一個晚輩，興許是因為找到了共同話題，吃飯的時候，她一直都在跟溫嘉魚聊天兒，兩個人聊得格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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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赤一直都記得和喬堯俞的約定，午飯過後，他便帶著溫嘉魚離開了。
解釋完原因之後，尉正升倒是也理解。
從尉家出來之後，尉赤打車將溫嘉魚送去了酒店。
之後，他拿出手機，給喬堯俞打電話。
喬堯俞上午從醫院裏頭出來之後，找了個網吧呆著，一直都在等尉赤聯係他。
他心裏頭亂得不行，打遊戲地心情都沒了。
找了網頁不停地刷著，終於等到了尉赤的電話。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後，喬堯俞馬上摘下了耳機扔到一邊兒，一邊接電話一邊站起來。
“表哥，你現在在哪兒？”喬堯俞迫不及待地問他。
尉赤說了一個地址，然後告訴他：“旁邊兒有一家咖啡廳，我在那兒等你？”
“也行，我開車一刻鍾吧。”喬堯俞推算了一下時間，“你等我。”
掛上電話之後，喬堯俞快步走出了網吧。
事實證明喬堯俞估算的時間挺準的，一刻鍾之後，他來到了咖啡廳門口。
喬堯俞把車停好，下車之後，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尉赤。
喬堯俞關上車門走了上去。
尉赤見他這麽著急，便問：“你到底什麽事兒？”
“我們進去坐下來說。”喬堯俞率先轉身走進了咖啡館。
找了個角落裏的位置坐下來，喬堯俞點了兩杯咖啡。
等服務生退下之後，喬堯俞看向尉赤，直接開口問：“你以前和程嬈在一起過？”
聽到程嬈的名字，尉赤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調了十幾秒鍾，他才恢複正常。
“嗯。”對這種話，他隻能回應一個字。
“你之前就知道她和我的關係吧？”喬堯俞又問。
喬堯俞這個問題出來之後，尉赤的臉色立馬沉了幾分，他反問喬堯俞：“你們什麽關係？”
他這話裏帶了很濃的攻擊性，喬堯俞覺得他莫名其妙的。
“我意思是，之前我說我後媽的女兒出事兒了，你知道是她吧。”喬堯俞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
“知道。”尉赤沒否認。
喬堯俞：“那你為什麽還來看她？你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吧？”
尉赤：“……”
他生平第一次被喬堯俞問得說不出話來。
見尉赤不說話，喬堯俞繼續：“你過來看她，是想確認一下她過得怎麽樣嗎？這是不是代表你一直都沒放下她。”
“……”尉赤還是不說話。
“昨天晚上你為什麽偷偷過去？”喬堯俞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你對她做了什麽？”
“……她說的？”尉赤問。
“你甭管是不是她說的，”喬堯俞現在隻想知道一件事情：“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尉赤：“……”
喬堯俞：“你要是還喜歡她，想跟她在一起，就跟你現在女朋友分手，再回頭找她。”
“你也看到了，她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已經夠可憐了，你別再給她扣上一個和別人搶男朋友的帽子。她受不住。”喬堯俞生平第一次用這麽強硬的態度和尉赤說話。
尉赤捏緊了拳頭，眼眶略微有些紅。
“就這半年多，她剛結婚，蕭野就去世了，後來查出來懷孕，孩子也沒保住。她流產之後又哭又笑，說自己什麽都不配得到，”
回憶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喬堯俞心頭一陣疼痛，“你沒親眼看過，不知道她多難受。”
“你喜歡程嬈？”尉赤盯著喬堯俞看了一會兒，動了動嘴唇，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行嗎？”喬堯俞不答反問。
“她心裏隻有蕭野一個人，你喜歡她也沒用。”尉赤“好意提醒”喬堯俞。
喬堯俞雖說沒全身心投入地談過戀愛，但是，聽到尉赤這麽說，他也能聽出來他話裏有多酸了。
喬堯俞冷笑了笑，“哥，你要是喜歡她就承認，你什麽時候這麽慫了？”
尉赤：“……”
“我後媽知道了你昨天夜裏去看她，她特意告訴我，以後不要帶程嬈跟你見麵，因為她覺得程嬈會耽誤你和你女朋友的關係。”喬堯俞把黃萍的話複述了一遍，“所以我來告訴你，你要是還喜歡程嬈，就分手跟她在一起，你要是不喜歡她，就趁早不要再看她，免得她對你有什麽念想。”
“她對我有念想？”尉赤就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兒一樣，笑得肩膀都在顫動。
這個時候，服務生正好把兩杯咖啡送上來。
喬堯俞沒吱聲，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如果你知道她當初是怎麽為了蕭野把我丟下，就不會這麽想了。”
回憶起來之前的事兒，尉赤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既然這樣，”喬堯俞停頓了一下，“那你就好好跟你女朋友在一起吧，不要再去看她，她現在很容易依賴人，你去她幾次，她會纏上你的。”
喬堯俞這倒不是嚇唬尉赤，就是跟她實話實說。
程嬈住到醫院之後就特別粘人，要是有一天沒去看她，第二天她鐵定是可憐巴巴地拽著他的袖子問他是不是不跟她玩兒了。
每次一瞧見程嬈這樣子，喬堯俞就愛心泛濫了，恨不得每天駐紮在醫院裏頭陪著她。
為了陪程嬈，他這四五個月，基本上就沒打過遊戲。
之前他覺得打遊戲是他業餘時間最重要的事兒，但是現在，輕重緩急已經發生變化了。
尉赤聽到喬堯俞這麽說，腦海中突然就閃過了昨天晚上程嬈可憐巴巴望著他的樣子。
他緊緊抿住了嘴唇。
之前，他巴不得程嬈纏上他。
可是現在……
“你那個女朋友，挺不錯的，你還是好好跟她在一起吧，別找程嬈了。”
喬堯俞見尉赤一直都不承認自己還對程嬈有感情，隻能用這種方法逼他正視自己的內心。
“知道了。”尉赤並沒有上他的套，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從牙縫裏擠出了這三個字。
過後，他又問喬堯俞：“你找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喬堯俞：“是。”
“嗯，那我走了。”
說完這句話，尉赤也沒等喬堯俞回應，直接站起來，轉身走出了咖啡廳。
…………
從咖啡廳出來之後，尉赤的心情已經跌入了穀底。
他滿腦子都是程嬈那雙亮汪汪的眼睛，揮之不去。
尉赤走了幾步，停下來之後，拿出了手機。
他從通訊錄裏翻出了沈楊的號碼，不抱希望地撥了出去。
沈楊和張白並沒有離開維和部隊，說不定現在還在出任務。
沒想到的是，電話竟然打通了。
接通後，尉赤率先開口：“在洛城嗎？”
“……你等會兒啊。”
電話那邊是個女人的聲音，尉赤聽完之後，馬上反應過來了：“華楣？”
被尉赤這麽一喊，華楣有點兒尷尬了，“嗯，沈楊下樓拿外賣了，馬上就上來。”
尉赤“嗯”了一聲，然後對她說：“別吃外賣了。”
華楣：“……啊？”
“我回洛城了。”尉赤對她說，“跟沈楊說一聲，等會兒出來吃飯，你跟著一起吧。”
聽到尉赤這麽說，華楣有些驚訝：“怎麽這麽突然？”
她剛問完，沈正好拎著外賣回來了。
華楣看到沈楊之後，把手機交給了他，小聲說：“是尉赤的電話，他回來了，喊我們出去吃飯。”
沈楊瞬間愣住，反應過來之後，他馬上接過手機放到了耳邊，再開口的時候，聲音竟然有些哽咽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