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唐堯卻是沒有動。


    他一直地看著她,目光很深。


    傅染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即垂下了眸子。


    唐堯輕聲開口:“為什麽不敢看我?”


    傅染的小臉在陽光下顯得白淨到甚至有些蒼白,卷翹的長睫輕輕地顫著,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往前走了一步:“我送你出去。”


    手腕被他捉住。


    她猛地抬眼望進他的眼裏,在那一瞬間,他看到了尖銳的痛。


    那種痛像是針一樣,細細密密地紮進他的心髒裏,他也很痛。


    傷害她,他比任何人更痛。


    他握著她,將她往自己的身邊帶,傅染不肯,她垂著眸子很輕很輕地說:“別再讓我更難堪了唐堯。”


    可是,他情難自禁,他忍了這麽久才見她一麵,再無從忍耐地捉著她拉她到懷裏。


    她的手腕紅了一片,但是沒有人去管。


    傅染不管不顧地掙紮,他執意地扣著她,在這樣的拉扯中,她還是哭了。


    趴在他的肩上,哭得很傷心,可是她沒有去抱他。


    現沒有資格,再沒有理由去擁抱他了。


    她的淚水滑落,浸染在他的襯衫上,很快就沾染了一片,濕濕熱熱的很不舒服。


    她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你為什麽還要來……唐堯其實你可以一輩子不來的,至少我不會恨你。”


    “我知道。”他沉著聲音,“傅染,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要來,恨我吧!”


    他的手放在半空中,最後艱難地落在她的頭發上,把她緊按在自己的肩上。


    傅染的臉往下,驀地一口就咬在他的肩上,咬得特別地用力。


    很快,她嚐到了血腥的味道……


    唐堯一動也沒有動,任著她咬著。


    他低喃:“是我不好染染,是我不好,不要折磨你自己。”


    她的臉擱在他的肩上,神情呆呆的。


    驀地她伸手摟住他,摟得很緊,像是這樣她才有勇氣問出口:“是那晚發生的嗎?”


    唐堯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她問的意思。


    他的臉貼著她冰冷的臉蛋,沒有出聲隻是微點了下頭。


    傅染的手鬆了一下,像是要離開他……


    她退後了一步,他的懷抱空了。


    她看著他,很輕很艱難地開口,用盡了畢生的驕傲:“唐堯如果是……錯誤,我可以接受,我們……可以重來……”


    那一刻,他的心痛得無以複加。


    他想用力地把她抱在懷裏,告訴她,孩子不是他的。


    但他不能,他隻能苦澀地笑笑,苦澀地無法抱她。


    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他伸出手似乎是想去輕撫她的頭發,但終究沒有。


    落在半空中許久,還是垂下了。


    他說對不起,他說應該走了,許楠還在等他。


    傅染站在那裏,聲音哽咽著說好,她說我不送你了。


    他也說好,他說保重。


    傅染沒有再回答,她隻是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的腳尖。


    他知道她哭了,停了一會兒他抽了紙巾放在她的手心:“好好照顧自己。”


    他還是走了,去向另一個女人負責。


    傅染閉了眼,眼裏酸酸澀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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