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伯言多優秀啊,他自小就表現出對莫小北的喜歡,她以為是血緣天性,哪裏知道是含了這些心思在裏麵。


    真是越長越變態了!


    因為生氣,隨手就扔了個東西過去,章伯言沒有避開,那玉質的杯子生生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一縷殷紅的鮮血順著額角,緩緩滑下,落在眼角,又往下。


    就像是章伯言流下血色的淚一樣,看起來有些怵目驚心。


    章仲羽在門口捂著臉,驚叫了一聲,“哥。”


    章夫人也呆住了,隨即厲聲喝道:“仲羽,上樓去。”


    章仲羽還愣著,章夫人的聲音更嚴厲地叫了一聲,她才如夢初醒,連忙上樓。


    隻是在樓梯中間,她還是站住了,看著章伯言的額角,小嘴抿了抿。


    而章伯言坐在那裏,似乎不疼一樣。


    畏懼於章夫人,章仲羽還是上樓了。


    她離開,章夫人的神情驀地垮下,離開沙發往前半蹲在章伯言的麵前,手指往上探了探,卻始終沒有落下,而是落在半空中,聲音也有些猶豫:“伯言,不要緊吧!媽不是故意的。”


    章伯言靜靜地看著她,那一縷鮮血,仍是不停地往下落。


    血珠,一滴一滴地掉下,滴在章伯言白色的襯衫上,很快就染紅了一片。


    章夫人的心顫抖著,好半天,她才昂著頭冷笑出聲:“伯言你是故意的,讓我看著你受傷,我就會內疚,就會不忍心,是不是?”


    “你已經長大到,連自己的母親都算計了。”章夫人的聲音驀地有些哽咽:“你算錯了,我不會心疼的。”


    她閉了眼睛:“我什麽時候心疼過你了?”


    章伯言仍是望著她,聲音坦蕩:“媽,那我們就可以試試,你一意孤行,最後失去的是什麽!”


    說著,他驀地起身,但終因額頭上的傷而身形晃了晃。


    章夫人的神情恍惚,臉部的肌肉有些抖動,想上前,但是章伯言扶著沙發的扶手,緩慢而筆直地走出去。


    章夫人的腿不是很好,此時又沒有拐杖,於是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她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有些淒厲:“章華!”


    章華已經從車上下來,一看章總額頭帶傷的模樣,心裏咯噔——


    章總連苦肉計都用上了?


    當年,他們背後的傷,不但是他們不美好的記憶,就是老夫人這裏也是不太過得去的。


    那些傷痕,隻不過是互相傷害罷了。


    而現在,章總故意讓自己受傷,是在逼迫老夫人讓步?


    雖然老夫人看起來嘴硬,但……怕是已經被章總震住了吧。


    章華心裏歎息:章總對女人是有一套的,老的小的都能哄得住。


    而且還做得清貴十足,一點也不折損了顏麵。


    心中千回百轉,麵上卻是立即扶住,聲音鄭重:“老夫人放心,我會照顧好章總的。”


    章夫人手扶著一旁的門扶手,夜風拂麵,讓她已經逐漸蒼老的容顏添了幾分蕭索,她的目光一直看著自己的兒子。


    月光皎潔。


    章伯言緩緩轉身,他看著自己的母親,聲音淡淡的,“我沒有後悔過。”


    我沒有後悔喜歡莫小北,在您抽我的背時,我沒有後悔過,在今天的被動之時,我沒有後悔……


    未來也許會被小北恨,但我也不會後悔——


    因為,我是如此抗拒不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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