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霞兒介紹過妖鯀的情況後,大家就按照餐霞大師的吩咐,小心準備。卻一連幾天都沒有事。芷仙抱膝而坐,斜靠著山石,和她們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提到妖鯀,卻在心中難免有些不忍。


    聽霞兒說這妖鯀已經修煉了幾千年,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傷害過一條生靈,卻一直被鎖在這湖底,現在好容易能掙脫回大海了,卻因為會引發洪水而將要被人所斬。芷仙不是不想為它求情,但也知道若真放了它,這一路上會引起滔天洪水,人間死傷慘重,這孽又要算到自己頭上。要是想收服它,那可是幾千年的妖鯀啊,大禹同時代的妖怪,不知道自己師傅有那本事沒,至少在場的幾人都沒這個能耐,看來事急從權,隻有斬了了事。


    英瓊和若蘭她們不像芷仙想這麽多,反倒是興奮得很,恨不得早日見到這妖鯀,除了它為人間除害。


    誰知道連等了三天,這妖鯀都沒露麵,就連霞兒也奇怪起來,道:“之前,這妖鯀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來,和我鬥上一場,好幾次要不是家師在這裏用那九口天龍煉魔劍布下陣法,我險些被它所傷。但從來沒見它這麽久未出現過,難道它竟如此通靈,算出自己劫數要到了,所以小心起來?”


    若蘭擔心道:“湖上方有優曇大師的封鎖,它見上行不可能,會不會從湖底下溜走?”


    霞兒淺笑道:“這倒不用擔心,這湖底有一條紅壑,原是天生封鎖妖物的石庫,四周煉有法咒,而且下麵就是一麵太陰地網,也是大禹留下的寶貝,任它什麽妖物都不能掙脫。這妖鯀決不可能從其下而走。原本這禹鼎是鎮在這妖鯀上麵的,但日久年深,這妖鯀卻參悟出使用這禹鼎的方法,所以脫困而出。我倒擔心它要是拚命,用禹鼎跟那九柄劍硬拚,兩敗俱傷,自己卻趁機逃回海中,那時候雁蕩下遊真要成為水國,生靈塗炭豈是一個慘字能說清的?!”


    芷仙不語,卻輕輕點頭,她舊時在電視上見過水災景象,知道這不是說著玩的事情。她見對方言語神態自有種悲天憫人的情懷,不愧在佛門修煉多年。這點就連英瓊這麽粗神經的人都感覺得出來,對除鯀之事也多了幾分重視。


    想到這裏,芷仙還是開口提醒道:“這麽多天不出來,它一定是在籌備些什麽,此番不出則已,若是再出來時,必定會比以前厲害得多!”


    剛剛說到這裏,忽然聽見湖上傳來一陣樂聲,悠悠揚揚,使人聽了為之忘俗。幾人心知怪異,同時用心注意湖上變化。芷仙看了一眼霞兒,麵露疑問神色,霞兒搖搖頭,道:“我這麽多天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音樂聲。”


    這樂聲初來時隻是細細可聞,如鍾鼓之樂,讓人心曠神怡,過一會,又如黃鍾大呂,雄壯生威;幾人正在驚疑不定,將這仙樂之聲也聽得心驚肉跳。忽然湖底又細吹細打起來,柔麗靡靡,讓人心神為之一蕩;一會又忽然又聲如裂帛,劃弦一響驚天動地,湖水頓時跟開了鍋一樣,數十根四五尺粗,好幾丈高的水柱一一突起水麵,裏外通明泛著紅光,宛若晶瑩透明的水晶一般,光華流轉,謂為奇觀。


    幾人相視一眼,都知道是那妖鯀弄鬼,心裏越發小心,芷仙和英瓊分別躍到湖的左右,在亂石中藏去身形,,而若蘭則隱到霞兒身後,準備待那妖鯀出來分別偷襲。


    湖中音樂越發靡靡,那片妖霧中緩緩升起一團黑影,芷仙睜開慧目,定睛看去,卻是一個九頭蛇身,長有許多翅膀的數十丈怪物,卻不是霞兒說過的樣子,這時又飛起了一團黑影,卻是女頭龍身,長了十八條腿的怪獸,再一會,湖裏妖霧滾滾,陸續不知飛上來多少怪物,千奇百怪,看得眾人目不暇接。


    這些妖怪出來後目光呆滯,將整個湖麵都站得滿滿的,霞兒也是第一次麵對這麽密密麻麻的妖物,心裏到底沒有把握,隻得小心叮囑道:“各位師妹小心,我看這次會是場惡戰。”


    幾人都應了,芷仙卻是趴在那裏好奇觀望,她早知這些怪物是禹鼎上所鑄的山妖海怪,便將這些怪物和山海經裏的描述相對應,以此為樂。此時湖底音樂一變,這些妖物忽然龍咆虎嘯,口噴火光,向被劍光封鎖的湖頂衝去。


    “師姐,我見這些妖怪不像是活的,該不會是那禹鼎上的怪物吧……”那邊若蘭和英瓊也看出奇怪,紛紛問道。霞兒一看,果然如此,卻也不敢大意,那九柄除魔寶劍越發的威力無窮,那許多怪物衝在上麵,紛紛又被劍光壓了下來。


    如此幾次無功,但也消滅不了這些怪物,忽然劍光中,那些怪物身上迸發出點點金星,衝破劍網,向九天之外去了,芷仙在那裏暗歎一聲,而霞兒還在擔心妖鯀趁機逃跑,卻聽見湖中音樂又變,那些怪物忽然轉頭回去了。一時煙消水退,湖麵一空,之前種種,恍若一夢。


    霞兒百思不得其解,正不明白那些金星是何用途,芷仙卻提醒她道:“師姐,我見那金星威力無窮,極是奧妙,該不會是妖鯀是借了我們除魔寶劍之力,破開大禹昔日在禹鼎上的封鎖吧?”


    霞兒一經提醒馬上明白,雖然懊惱,卻也無法,隻能小心戒備。其後妖鯀再也沒有出現,一夜無事。


    芷仙見直到如今,事情的發生和書上並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原應該鬆口氣,但不知為何,她卻覺得有種隱約不祥的感覺,總擔心有事要發生。她以前在慈雲寺和奉家村時,都有過這樣的預感,所以此時越發不敢大意,除了紫郢之外,把其他能用到的法寶都備好,再將自己於貴州所得的那麵寶鏡,放在胸口當作護胸鏡,丹藥也準備了不少,以備萬一。


    又過了一天,那妖鯀還是沒有出現。直到第六日下午,湖底忽然又發出音樂,其他幾人俱都小心觀察,芷仙卻發現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濃厚了,就連紫郢也發出嗡嗡的輕鳴,心知此事可能要變。


    芷仙和英瓊按照商議,在光層之上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躲好,若蘭照舊隱在霞兒身後,一會好去搶禹鼎。隻聽得湖底樂聲越來越急,忽然湖上再次升起三根半畝方圓的水柱,依舊跟紅水晶一般瑰麗華彩,美麗得不可方物。這水柱一會就自己轉動起來,越轉越急,伴著那越來越急的音樂,猛地爆開來,一片通紅的煙光水色中,忽然騰起一個妖怪。


    “喝!好華麗的場麵!就是醜了點……”芷仙雖然心裏不安,但見了還是忍不住歎道。這怪物長了一個人一樣的頭,卻是獅子的麵孔,再加上魚背熊身,真是怪的前所未見。它兩條後腿朝下,人立而行;還有一支前爪生在胸前。從頭到腿,高有三丈。頭上亂發紛披,兩耳形如盤虯,一邊盤著一條小蛇,紅信吞吐,如噴火絲。


    紫郢在鞘中猛地一動,竄出小半截劍身來,知道這是它的警告,芷仙手心裏全是汗,奇怪的是,在擔心中也有著莫名的興奮和期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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